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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趕出侯府後 第86章 祭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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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蛟神

申映燭回到馬車上的時候,
身體因為憤怒還在微微發抖。

申映霄見到她麵上不由閃過一絲疑惑,問道:“二公子不是讓你跟著白休命嗎,你怎麼回來了?”

申映燭深深吸了幾口氣,
並沒有回答兄長的問題。方纔經曆的那一幕,她實難以啟齒。

申映霄見狀蹙起眉:“你是不是又耍小性子了?來的時候父親已經與你說過很多次了,你和二公子是萬萬不可能的,
那白休命雖然與王位無緣,
到底也算是青年才俊,
哪裡配不上你?”

“哥!”申映燭終於忍不住出聲,
“白休命根本就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他方纔竟然讓人羞辱我!”

“什麼?”申映霄一愣,
隨即臉色沉了下來,
“他做了什麼?”

“他帶了個女人同行,
兩個人當著我的麵親親我我,
那個女人還嘲諷我,
二公子親眼所見。”

“好啊,
白休命可真是好樣的。”申映霄陰惻惻道,“當初他在西陵王府過得連條狗都不如,
若不是父親饒他一命,他早就死了。不過在上京呆了幾年,他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

申映燭要比申映霄小上好幾歲,自然不知道當年之事,
不禁詫異道:“哥,
你說的是真的?”

她在京中特地打聽過白休命,
這人是明王養子,
可謂風光無限。沒想到,也有那般狼狽的時候。

“自然是真的。”申映霄冷嗤一聲,
“區區三境而已,還敢不把我們申家人放在眼裡,是該給他點教訓嘗嘗,讓他知道,我申家的人不是他能欺負的。”

聽到兄長要為自己出頭,申映燭心中自是高興的,不過很快又遲疑道:“我聽人說,他曾經斬殺過四境黑龍,旁人都說他隻有三境,你說他會不會隱藏了實力?”

申映霄瞥了妹妹一眼,嗤笑道:“那些傳言不過是明鏡司為他造勢,你竟真的信了?若他能斬殺四境黑龍,五境之下哪裡還有人是他的對手?他還至於在明鏡司當一個小小的四品官?

上次公子見了鎮北侯,鎮北侯親口說的,白休命不過是憑借上京的陣法才堪堪夠資格與他交手,真正的實力,隻有三境。”

申映燭猶豫了一下,還是搖頭道:“還是算了吧,尚不知王爺與二公子對他是否另有安排,我們不好擅作主張,若是真的傷了他,壞了王爺與二公子的計劃,倒是我們的罪過了。”

申映霄聞言略猶豫了一下:“罷了,那就先放他一馬。”

“但是那個女人一定要死,我要讓她沒法活著到西陵!”申映燭眼中滿是殺意。

“好,都聽你的。”

阿纏在馬背上顛簸了近一個時辰,被送回馬車裡的時候,腿已經有些軟了。

但出遊的新鮮勁還沒過,精神依舊顯得有些亢奮,她又翻出了葉子牌,邀請迴雪一起玩。

申迴雪從沒有和人玩過葉子牌,陳慧在旁教了她一會兒,很快她就上手了。

三個人在車中一直玩到了傍晚,阿纏已經感覺到有些餓了,但前行的隊伍依舊未停。

她隻好吃了些點心頂著,一直到了戌時,隊伍才終於進了縣城。

他們的車隊在縣城中一家客棧外停了下來,掌櫃小跑著迎了出來。

掌櫃隻見隊伍最前方的護衛,便知道車隊中人定然來曆不凡,絲毫不敢怠慢,忙讓小二安置馬車和行李,引著一行人進了客棧。

阿纏被申迴雪扶著下馬車的時候,見到西陵的隊伍剛好從後麵追了上來。

不過這家客棧沒有容納下幾十號人的房間了,他們今晚隻能另尋他處。

她也隻是隨意往車隊那邊看了一眼便移開了目光,誰知經過她身旁的馬車中竟然隱隱傳出了哭聲。

阿纏往那馬車看去,心裡猜測,該不會是白休命的那個弟弟強搶民女吧?

下一刻她便聽到馬車中隱隱傳來說話聲。

一婦人好聲好氣地勸道:“姑娘,你都哭了一路了,再哭下去明日會說不出話的。”

“說不出話又能如何,現在也沒人在乎了。爹孃對我如此狠心,早知今日,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後麵那年輕女子的聲音實在過於熟悉,讓阿纏一時愣住,連迴雪叫她都沒聽到。

“阿纏,你怎麼了?”申迴雪見阿纏一直看著西陵隊伍中的一輛馬車,有些疑惑地問。

“我好像聽到了熟人的聲音?”阿纏也有些不確定,薛瀅怎麼可能會在這裡。

“彆想了,你不是餓了嗎,快進去吃飯吧。”

“好。”阿纏跟著申迴雪進了客棧,客棧一樓擺著數張桌子,張憬淮與白休命在其中一張靠窗的桌子旁坐下了,見她們進來,張憬淮招了招手。

申迴雪蹙了蹙眉,低聲對阿纏說:“要去世子的那一桌嗎,如果你不想的話……”

“沒關係,我們過去吧。”阿纏不想讓申迴雪為難,她對此並不介意,一路吃穿住行都是人家提供的,怎麼也該給主人一個麵子。

陳慧不需要吃飯,她與兩人招呼了一聲後,便先回了房間去洗漱。

阿纏與申迴雪走到了桌旁坐下,小二走過來,請他們點菜。

張憬淮客氣地對阿纏道:“季姑娘有什麼想吃的?”

“來隻燒雞。”阿纏一點都不客氣。

小二歉意道:“姑娘,小店沒有燒雞,若是姑娘想吃雞肉,大廚做的蘑菇煨雞也不錯,還有雞肉圓子,很是可口。”

“那就都要。”

張憬淮又點了幾道菜,才讓小二離開。

等人走了,他笑著對阿纏道:“季姑娘與迴雪口味倒是很相似。”

阿纏笑而不語,心道我們狐貍的事情你少管。

她倒了杯白水,朝張憬淮舉了舉:“還要多謝世子一路照拂。”

“季姑娘客氣了。”張憬淮端起茶杯與她碰了碰。

客棧的廚子出菜速度很快,阿纏很快就埋頭吃了起來,無暇關注旁人。

等她吃了八分飽,桌上的其餘三人都已經放下了筷子,看了她不知道多久。

見她吃完了,張憬淮才起身,對阿纏與白休命道:“我與迴雪先回房了。”

他們兩人走了,白休命也要起身,卻被阿纏一把抓住袖子。

“怎麼了?”白休命轉過頭,問她。

阿纏朝他身邊湊了湊,小聲說:“白大人幫我個忙唄。”

“殺人放火不行。”

“我可是良民,纔不會做那種傷天害理之事。”阿纏一臉正直。

“什麼忙?”

“我方纔在西陵的隊伍裡聽到了薛瀅的聲音,你能不能找人去幫我確認一下,是不是我聽錯了?”

她還是覺得自己並沒有聽錯,那就是薛瀅的說話聲。

“你不知道?”

“知道什麼?”阿纏疑惑。

“晉陽侯將薛瀅嫁給了申映燭的兄長,這次薛瀅跟著他們一起回西陵,等到了西陵就會成婚。”

阿纏自詡見多識廣,還是第一次被驚到。事情是怎麼發展到這個地步的,為什麼她一點訊息都沒聽到?

“晉陽侯把薛瀅嫁到西陵?薛氏怎麼會同意的?”

“這就要問你了。”

“我?”阿纏不解,“和我有什麼關係?”

“薛氏為瞭解除詛咒,答應將女兒嫁給申映霄,拜你所賜。”

阿纏立刻將自己的嘴合上,做出痛心疾首狀:“骨肉分離,可真是人間慘事,希望晉陽侯與夫人一切安好。”

她還不知道,自己那小小的報複,竟然還有這般精彩的後續,買通靈木的銀子花的可真是太值了。可惜沒能親眼見到薛氏賣女兒,略有些遺憾。

白休命見她嘴角的笑意都要壓不住了,無奈搖頭:“去歇著吧。”

第二日,阿纏將此事說給了陳慧與申迴雪聽。

陳慧聽後問:“薛氏為了活命不擇手段可以理解,那申映霄為何要娶薛瀅?”

這件事阿纏並無頭緒,昨日白休命也沒說。

倒是申迴雪思索了片刻低聲道:“我可能知道原因。”

見兩人都轉頭看了過來,她才道:“我聽說早些年申氏一族因為獵殺了太多妖族,受大妖詛咒,很多族人年紀輕輕便會早亡。

族內想了很多法子驅逐詛咒,但都失敗了。後來,也不知道是誰想出了分擔詛咒的法子,隻要找到與身中詛咒的弟子命數相合的女子成婚,便能將詛咒與對方分擔。”

“你是說申映霄要娶薛瀅,是為了分擔詛咒?”

申迴雪道:“應該是吧,不過我與申映霄並不熟悉,此前並不知道他中了詛咒。但若是他執意要娶薛瀅,想來隻會是這個理由。”

“可惜我們已經離開了上京,不能將這個好訊息與晉陽侯夫人分享了。”

之後一段時日,阿纏一直都關注著西陵的隊伍。終於在一起午間歇息的時候,看到了薛瀅。

薛瀅瘦了許多,臉頰都凹了進去。

她跟在申映燭身旁,與對方說話的時候,不經意轉頭看見了阿纏。

她臉上的驚訝太過明顯,一旁的申映燭見狀問她:“看誰呢?”

“季嬋。”這兩個字薛瀅說得咬牙切齒。

若非季嬋,爹孃怎麼會將她遠嫁?

她原本應該嫁給前途無限的官宦子弟,再不濟也是勳貴家的次子。如今卻要嫁給一個無官無職,從未見過麵的陌生男人?

即便申映霄比她想象中的要強上一些,也不能讓薛瀅心中的恨意消除。

她的人生,全都被季嬋毀了!

見薛瀅臉上表情複雜,申映燭問:“你認得她?”

“當然認識,她與我家有不同戴天之仇。”

“這樣啊……”申映燭忽然笑了,一手壓在薛瀅肩膀上,低聲與她說,“看在你即將嫁給我哥的份上,我送你一份大禮。”

薛瀅看向申映燭。

“我替你除掉她,如何?”

薛瀅先是一愣,隨即眼中閃過狂喜之色:“真的?”

“自然是真的。”

申映燭眼中閃過一絲期待,車隊已經要到雍州了。很快,這個礙眼的女人就會消失了。

隊伍出發的前兩日,阿纏精力十足,還有心思賞景吃零嘴,過了十日後,陳慧與申迴雪都無之前無異,她卻像是霜打過的茄子一般。

趕路時,不但早起晚歇,還要顛簸一整日。不是所有的地方都修了官道,有些路實在難走,坐在馬車裡顛得她渾身疼。

幸好,馬上就要到雍州了。

今日剛過卯時,隊伍便出發了。這段路還算平穩,阿纏側身躺在馬車中,難得睡了個舒服的回籠覺而沒有被打斷。

等她醒來的時候,外麵都是嘈雜的人聲,慧娘不在馬車中,隻有迴雪坐在一旁看著她帶來的話本。

見阿纏動了動,申迴雪笑道:“睡醒了?”

“車怎麼停了?”阿纏打了個嗬欠,捋了捋散亂的發絲,懶洋洋地問。

“車隊已經進了雍州城,今日恐怕要歇在這裡,等船隊來接。”

阿纏聞言將車窗的簾子掀開,外麵是熱鬨的街市,街邊有小販招呼著賣貨,街上行人往來,好不熱鬨。

她們還未下馬車,忽然聽到遠處鑼鼓聲震天。

阿纏探頭朝聲音來處看去,等了好一會兒,才見到一支數百人組成的隊伍往這邊走來。

走在前麵的八個人,擡著一個巨大的彩色雕像,那雕像遠遠看去像是蛇形,等近了些阿纏才確認,那是一頭蛟。

這雕像看起來怎麼與當日在田婆子那裡見到的有些相似,她忍不住想道。

等擡著雕像的人從馬車旁經過,後麵跟著的人,擡著尚未宰殺的豬牛羊三牲,還有各種新鮮的瓜果和點心。

阿纏對湊過來的申迴雪小聲道:“他們這是在乾什麼呢,雍州有什麼習俗嗎?”

申迴雪搖頭:“我以前沒聽人說過啊。”

兩人正小聲說話的時候,又見隊伍後麵的人並排擡著兩張大紅色的寬大椅子,那椅子上一左一右坐了兩個五六歲的孩童。

阿纏聽到坐在上麵的兩個小孩不停喊著:“祭蛟神,除百病,保平安。”

還想再看的時候,車窗前已經被湧過來圍觀的雍州百姓擋住了。

等兩人走下馬車的時候,隻能看到隊伍末尾那些敲鑼打鼓的人了。

停留在周圍看熱鬨的百姓也隨著隊伍一起向前,很快,街上的行人都變少了許多。

阿纏眼疾手快叫住了一個腿腳有些慢的大娘,溫聲細語地問:“大娘,你們這是要乾什麼呀?”

那大娘回身打量了阿纏與申迴雪一番,才問:“你們是外鄉人吧?”

“是啊,我們途經此地,便見到一群人擡著蛟龍神像過去了。”

大娘似乎對阿纏這個稱呼很滿意,這才給她解釋道:“我們是在祭蛟神。”

“蛟神?”

大娘提起蛟神,頓時一臉虔誠:“蛟神是我們的守護神,隻要今年給足了祭品,來年在濟水打魚的時候,就會平平安安。”

阿纏瞭然,這蛟神的作用與倒是與龍族重疊了。

“那隊伍後麵拿著的那些東西,都是祭品了?我方纔可看到了一頭活牛。”阿纏做驚訝狀。

大娘立刻得意地笑了起來:“都是祭品。給蛟神的祭品當然得是最好的,必須是活物才行。”

“可是我還在隊伍中看到了兩個小孩子,他們是做什麼的?”阿纏又問。

大娘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他們當然也是給蛟神的祭品了。”

阿纏聲音幽幽:“這蛟神,還吃人啊?”

大娘見隊伍走遠了,急著想要追上去,匆匆回了一句:“哎呀,你不懂,這都是我們主動獻給蛟神的。”

阿纏倒是知道,有些山野精怪喜歡收人的祭品,但大多都是知道分寸的。開始收活人祭品的時候,就是取死有道了。

雍州百姓以童男童女祭祀,難道就沒人管?

她正想著要不要去問問白休命,擡頭便見到白休命就站在二樓的視窗往相反的方向看。

阿纏也轉頭看過去,忽然聽到一陣馬蹄聲。

一隊騎著龍血馬,身著明鏡司官袍的明鏡司衛策馬疾馳而來,為首那人更是淩空躍起,在空中幾個騰挪,直接落在了祭神隊伍的最前端。

也不知道那人做了什麼,那巨大的蛟龍雕像忽然整個裂開。

祭神的隊伍變得騷亂起來,那些百姓將手中的祭品都扔下,朝著明鏡司衛湧去,看架勢,像是要將他們撕了似的。

在一陣吵嚷聲中,阿纏聽到有人嘶吼:“你們打碎了蛟神像,蛟神是會發怒的。”

隨後她又聽到了一聲接聲的狗官,路旁似乎還有人扔起了石子和菜葉子。

雖然她覺得明鏡司衛有時候是挺不講理,但是今日這樣的場麵被罵,還真是夠冤枉的。

見街麵上亂了起來,阿纏與申迴雪一起進了客棧。

剛走進去,她就在櫃台後見到了一個縮小版的蛟龍像。站在櫃台後的掌櫃並未注意到進來的二人,而是不住探頭往外看瞧,口中還唸叨著怎麼好損壞蛟神像,作孽雲雲。

本以為隻是有少數人狂熱信仰那個所謂的蛟神,可如今連客棧都擺著蛟龍像,這雍州城信仰蛟神的應當不會少了。

突然遇到了這種事,阿纏也沒了逛雍州城的心思,她在客棧中歇了半日,到了酉時末,突然收到訊息,說船已經到了碼頭,趁著還未宵禁,他們打算這就登船。

阿纏隨著車隊趕往碼頭,幸好客棧距離碼頭不算遠,到了碼頭,她便看到了水上停著的四艘船,以及提前到了的西陵的隊伍。

西陵那邊的人已經上了船,餘下兩艘船似乎是給他們留著的。

張憬淮帶來的護衛與船伕將行李分彆擡到兩艘船上,他帶著一多半護衛與申迴雪上了第一艘船。

阿纏搶不走申迴雪,卻眼疾手快地捉住了白休命的手,把人強搶上了船。白休命倒也沒甩開她的手,很主動的被搶走了。

等所有人都上了船,隻聽船老大吼了一嗓子“開船”,腳下的船便緩緩動了起來。

四艘船先後駛出碼頭,濟水幽深寬闊,可供幾艘船並行。

阿纏乘坐的這艘船行進速度略微慢了些,她也完全不介意。

這還是她第一次乘船,她站在甲板上,與船老大搭話,問何時才能到西陵。

船老大笑道:“姑娘莫要著急,從雍州到西陵,走水路隻需兩日。姑娘今晚好生歇息,明日一早就能見到兩岸風光,這景色可是在其他地方看不到的。”

想著前些時日她還與慧娘說起濟水兩岸風光,如今卻能親眼見到,阿纏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期待。

雖然天色已經有些晚了,可她現在完全睡不著,便站在甲板上吹著河風,望著遠處隻有輪廓的起伏山巒,還有前麵的幾艘船上挑高的燈籠。

雖然已經過了中秋,可雍州這邊溫度要比上京高上許多,夜晚纔有些涼意。

甲板上的風吹得人昏昏欲睡,阿纏終於生出了睡意,打算回船艙睡覺。

就在這時,他們的艘船不知道撞上了什麼,突然劇烈地晃動了一下。

阿纏死死抓住欄杆,才剛穩住身體,平靜的水麵忽然翻起巨大的水花,一個龐然大物從水中鑽了出來。

大量的河水落下,她甚至還未看清楚那是什麼東西,手中抓著的欄杆突然碎掉,她身後傳來一股巨大的吸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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