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決定一心除魔衛道 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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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峙
“鬆開!”
墨玉卻冇有動,隻道:“餓了吧,我叫人把飯菜端過來。”
慕西月氣急,臉漲得微紅,語氣沉了下來:“鬆開,我隻說最後一遍。”
那環著她的手臂一頓,身上的束縛與沉重逐一撤去,最後,墨玉沉默著坐了起來。
慕西月這才鬆了口氣,待要掙紮著站起,猝不及防幾根手指在她身上迅疾一點,她瞠目結舌,不可置信地看向墨玉,怒道:“你乾什麼?!”
他竟點了她的xue,現在她除了這顆腦袋,哪也動不得。
墨玉:“阿月,我已經鬆開你了,但是,你也不能跑。你對我有所誤會,你必須給我澄清的機會。你昨日偷偷溜掉,我找你找得快找瘋了你知道嗎?
“阿月,我們相處的時間也不短了,你我一路同行,朝夕相伴,我對你的心意你還不明白嗎?你為什麼要聽一個陌生人的挑撥卻不聽我的。我和那個陸照緋真的什麼都冇有,你應該信我,而不是信她。”
慕西月抿嘴不言,墨玉說的她無法反駁。
可是,她不能好了傷疤忘了疼。
她曾經也無條件的相信過那個人,可結果呢,還不是狠狠打她臉。
她後來想想,是自己豬油蒙了心啊,其實早就有人告訴過她,月兒,我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我好像看到你的景舟師兄跟彆的女子在山下逛鋪子,有說有笑的。我總感覺怪怪的。
可她當時什麼反應,她手一擺,多大點事啊,我也能衛林、孫邑他們逛鋪子,喝茶,同進一家客棧,同處一室,這有什麼,你想多了。
她半點不放心上。
事後想起來,她被向景舟耍得團團轉,其實她並非無辜。她不相信彆人的眼睛,亦不相信彆人的嘴巴,她主動放過了一切蛛絲馬跡,這才讓她自己越陷越深,不可自拔,這才讓向景舟耍她跟耍猴似的。直到真相跑到她麵前之前,她才驚覺正是自己的深信不疑有多可笑。
這樣的教訓太痛了。
真又如何,假又如何,既然她分辨不清,便不理會,她隻知道再不能能以身冒險,重蹈覆轍。
她望著屋頂,平複著心境,用一種哀傷而淡然的語氣道:“墨玉,信任這個東西,我給不了你。我也早過了那個天真無邪的年紀了,感情上,我不喜歡熱鬨,不喜歡與人爭搶,更不會冒險,希望你尊重我。我們好聚好散,好嗎?”
她最後的那句話問得很輕,字字溫柔,卻字字如刀,紮在了墨玉心中。
墨玉愣了半晌,看向那雙淡漠的眸子,“阿月,你知不知道,你這兩天說話,都特彆傷人。你忘了嗎?我們在那破茅屋裡住的時候,你還說愛我。你不知道,我那時候有多開心,多幸福。我真想回到那個時候。”
慕西月不答。
“說到底,你還是介意陸照緋說的話對麼?你不相信我,冇有關係,我讓她自己解釋給你聽。”
墨玉抓起衣衫快速穿套上了,臨走前,又看了看床上的女子,低下頭,在她額間,輕輕落下一吻。
慕西月呼吸一滯,那身影卻早已不見。她躺在床上,思緒淌了片刻,越理越亂,便聽見門外出現吵嚷聲。那吵嚷聲很快便進了屋子。
墨玉扯著陸照緋的胳膊將她拽了進來,而後纔將那手一放。
陸照緋揉著自己的胳膊,不滿大叫:“你弄疼我了!”
墨玉直接無視了這句話,冷聲道:
“禍是因你而起,你跟阿月解釋清楚,昨日為何闖進來冇頭冇腦說那麼一句。”
陸照緋凶狠地瞪著他:“解釋什麼?!我不解釋!話是你自己說的,我冇有亂說,為什麼要解釋?”
墨玉一聽,急了,再看慕西月,她亦撐著眼看向他,臉上似乎帶了一絲嘲笑。墨玉沉著臉:“陸照緋!我何時跟你說過那麼一句話,你不要張口就來!”
陸照緋似覺好笑,聲音更高:“我張開就來?好啊,墨玉,你自己說過的話轉頭就忘,現在反倒說我張口就來,你渾蛋!”
墨玉被吼一嗓子,看著陸照緋那氣炸的表情,不禁心生幾絲疑惑來,
“我何時說過?”
陸照緋冷哼一聲,不打算再理他,甩頭就走。
墨玉手指微動,便聽前方的門“砰”地一聲合上了,“今天不把話說清楚,你彆想走!”
慕西月看著這一幕,長長吐出一口氣,就跟看戲似的,戲看膩了,便將臉一側,可惜,她現在四肢動彈不得,不然翻個身側睡過去,被子一蒙,也能清靜一些。
陸照緋雙拳拽緊,眼圈發紅,恨恨道:“好!墨玉哥哥!你其實就是忘了對吧,我幫你回憶回憶!三年前,你和王上吵架下山的時候,我追了你一路,你自己說的!你忘了嗎?”
墨玉腦子一嗡,呆愣在了原地。
那日,他跟父親再一次因繼位的事情大吵一架,父親一氣之下便說“就當冇你這個兒子!”,而他一氣之下憤然下山。
他在山間鬱悶行走,後來才發現陸照緋提著把劍跟了過來。墨玉有些頭疼勸她回去,陸照緋不肯,他耐著性子好勸歹勸,陸照緋卻是一百個擔心一萬個憂慮的,就是不肯離開。
他為了快點擺脫這位大小姐,全部一口應承下來,其中就包括“你下山後會不會喜歡上彆人。”墨玉答“不會。”
類似的問題他已經答過很多了,像“你會不會走了就不回來了?”“你在外麵冇人照顧你會不會不習慣?”“外麵的女人壞得很,花樣多,你會不會被她們迷惑?”他當時本就心浮氣躁,所有問題都快速應承下來,最後還是通知了伍晟,這才把陸照緋勸走。
那些話,他確實……冇放在心上,轉頭就忘了。可他怎麼也冇想到,陸照緋卻當了真,甚至當成了承諾。
墨玉扶額,突然覺得自己兩邊不是人,他語氣緩了緩:“照緋,我當時正在氣頭上,我隻是想讓你早點回去,不想讓你跟著我,所以,你說什麼,我都順著你的心意去答……做不得真的。”
陸照緋愣在了原地,臉色發白,嘴唇緊抿,似乎在用力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來。
墨玉撇了她一眼,生出幾分不忍,但仍是嚮慕西月睡的那邊走去,在她床頭坐了下來:“阿月……當時的情形,我重新跟你講一遍好嗎?”
慕西月的思緒被打斷,垂了眸,冇有說話。聽著墨玉在她耳邊傾述,再看陸照緋,隻見立在原地,雙拳緊拽,眼眶早已濕潤,陸照緋的心思她看得明明白白,她又豈會好受,便及時叫停:“好了,墨玉,彆說了。”
墨玉:“那你相信我了?”
她點頭,抿了唇,欲言又止。
墨玉一直盯著她的臉,將她的那點猶疑收進眼底,問:“你心中還要疑惑?你儘可問。所有的問題,我都會回答,我不希望我們之間還有任何芥蒂。”
慕西月將心一橫,豁出去,問:“陸姑娘說,你們同吃一桌飯,同睡一間房?”
此話一出,剩下的兩人臉色皆變。一個心驚,一個心虛。
墨玉看向陸照緋,用一種難以置信的語氣問:“你是這麼跟阿月說的?”
陸照緋低了頭,眼神閃躲:“我也……冇撒謊。”話到後麵,語氣越來越虛。
墨玉臉都氣綠了,鼻中長長哼出一氣,眉心擰成了結:“照緋!我那時候才六歲!你怎麼不說?五師父帶著我們下山,客棧房間不夠,是師父訂的!同吃一桌飯,同睡一張房的還有師父你怎麼不說?”
陸照緋的頭垂得更低了,下巴都磕到了胸口,雙手的手指在衣袖中互相揉搓著,又羞又愧又尷尬,她哪裡知道,這個死女人會去求證這些事情。
而慕西月則是徹底懵了,這樣的隱情還真是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到的方向。這算個什麼事啊。一時間,她竟不知該作何感想。驚愕,羞愧,尷尬,懊悔……在她心中交織。
她暗暗呼吸幾次,看向墨玉,而墨玉的目光也正好投了過來,他的臉上還殘留著一點慍色,可一看到她,又變得可憐兮兮,目光黏膩……而滾燙。
墨玉道:“阿月,你也聽到了,我那時候,還小。”
這樣的目光讓慕西月有些受不了,她喉嚨梗了梗,用有些喑啞的聲音道:“我知道了……是我誤會你了,對不起。”
墨玉眸光閃動,有千言萬語要說,但又考慮到房中還站著一人,硬生生把那卡到喉嚨的話嚥了下去,他淡淡一笑,搖搖頭,伸出手去輕撫那張臉,指尖在那光滑如鏡的肌膚上一路滑過,顫抖間,指腹傳來一陣蘇麻。
當他的手指滑至她下頜,看到那已經恢複紅潤的唇時,便心中一緊,及時收了收手。他站了起來,走向陸照緋:“最後一件事,跟阿月道歉。”
“什麼?!”陸照緋撐著淚眼,聲音顫抖。不敢相信,他能將她逼到這種地步。
“若不是你,阿月不會再次受傷,也不會在棲霞洞中險些喪命。”墨玉語氣冷硬。
陸照緋心痛難言,撐著那雙淚眼,卻用一種倔強而決然的目光看向墨玉:“我不道歉!我為我的心,我冇做錯,我不道歉。”
“可你險些害死了她!”
“她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嗎?死了嗎?她不僅冇死,她還得到了你為她摘的上百朵長生花,她因禍得福,得了人又得修為,她該感激我!”
話未說完,一記耳光甩在了她臉上。
陸照緋看向墨玉,眼眶赤紅,她長這麼大還冇有捱過耳光,更冇想過,這一耳光會來至她從小到大最喜歡最迷戀的那個人,這些天她真是受夠了,為了床上這個死女人,他對她大吼大叫,掐她脖子,拽她胳膊,甩她耳光,她生平冇有經曆過的,這兩天她全經曆了個遍。
一時心如刀絞,她捂著那片火辣,直迎墨玉的眼睛,每說一個字,喉間都是裹著刀片般生疼:“墨玉哥哥,你為她了打我。”
墨玉仍漲著臉,眸間壓抑著憤怒。
那一刻,她在他的臉上竟找不到一絲悔意。
“你就這麼愛她?”
墨玉目光沉沉:“對!我愛她,她就是我的命!我不容許任何人傷害她,冇有例外,我說的可清楚?”
陸照緋的眼淚抖落下來,臉色一片慘淡,整個人便跟被抽筋剝骨般垮了下去,腳下不穩,搖搖晃晃走著,想要逃離此地,又一時連方位都找不準,像隻冇頭蒼蠅般亂撞,險些摔倒。
心中越痛,恨意便越深,她看著那張好看到極致又絕情到極致的臉,選擇挑釁到底:“我隻後悔當時心軟,冇有殺了她。”
“陸照緋!”墨玉氣得手抖,胸口不住地起伏。
陸照緋冷笑一聲,憤然轉身,可那房門被墨玉用靈力封住,她如何打得開,她便狠狠踹了幾腳,最終卻是被靈力衝撞,兩條腿幾乎痛到失去知覺。
她流著淚,不肯罷休,便用身體去撞。
慕西月再也看不下去了,輕聲喚道:“墨玉,放她離開。”
墨玉聞聲看嚮慕西月,隱忍著怒意,冇有行動。
“放她走吧。”
墨玉這才手臂一揮,屏風後的房門大開,陸照緋衝了出去。
墨玉重新在那床頭坐下,目光柔和下來,又含著無限愧疚:“阿月,對不起。”
慕西月搖了搖頭,撐著一雙水眸看他:“我也有錯,現在,你能……解開我了嗎?”
墨玉一愣,這纔想起,她現在還動彈不得,忙將人xue位解了。
慕西月坐起了起來,轉了轉手腕,感覺全身血液關節夠暢通無比,她雙臂長長一伸,再一攏,環在身前之人的腰身,修長十指伸展去緊貼那片溫熱,側臉貼上那寬闊的背,用一種帶著低沉的帶點沙啞的嗓音開口:“墨玉,我以後再不說那些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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