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出血,老公在為小三點天燈 045
同胞哥哥霍斯堯
旁邊的墓碑上,嵌著張黑白照片。
照片裡的年輕男人穿著白襯衫,眉眼舒展,嘴角噙著淡淡的笑。
那張臉分明和霍斯年一模一樣!
一樣挺直的鼻梁,一樣維揚的下頜線,就連耳朵上那顆淺痣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墓碑上的名字刻的很深。
霍斯堯。
生卒年月顯示,他已經去世七年了。
宋晚的呼吸驟然停住,血液彷彿在刹那間凝固。
霍斯堯……霍斯年……
這兩個名字在舌尖打了個轉,忽然撞開了記憶裡某扇塵封的門。
七年前。
那時她剛失去父母。
世界像是被硬生生剜去了一塊,隻剩下無邊的黑暗。
她患上了很嚴重的抑鬱症。
每天唯一的去處就是坐在父母墓碑前流淚。
就是那樣一個絕望的午後。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到她麵前,遞給她一方白色手帕。
“擦擦吧。”
男人聲音溫和。
“眼睛哭腫了就不好看了。”
宋晚抬頭,撞進一雙清澈溫和的眼眸裡。
他在她身邊坐下。
“一切都會過去的。”
“就像太陽每天都會升起,不是麼?”
那是她失去父母後,聽到的第一句溫暖的話。
從那天起,她總是隔三差五在墓園遇見他。
他不多言語,隻是靜靜的在旁邊陪著她。
他就像一束光,照進她的世界。
事情的轉折發生在一個暴雨天。
那天,宋晚出門沒看天氣預報。
剛來墓園沒多久,便下起了瓢潑大雨。
她往回走時,腳下的泥路濕滑,她重重摔在地上,腳踝傳來鑽心的疼。
雨越下越大,她掙紮著站不起來。
絕望再次將她淹沒,她抱著膝蓋哭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把傘撐在她的頭頂。
她抬頭,又是那張熟悉的臉。
雨水打濕了他的額發,卻沒衝淡他眼裡的焦急。
“彆動,好像崴到骨頭了。”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檢查著她的腳踝。
不等她拒絕,他便彎腰將她打橫抱起。
他的懷抱很穩,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
開車回去的路上,他問她家住在什麼地方。
她脫口而出報出了自己家的彆墅地址,緊接著,臉上閃過一絲失望。
“我不想回家。”
父母去世後,叔叔一家就借著照顧她為由搬進了她們家彆墅,讓她渾身不自在。
他沒有送她回家。
而是在附近的酒店開了個房間,找來藥箱仔細的給她冰敷,上藥。
也許,她就是那個時候偷偷喜歡上他的。
後來再相見……
便是他來告彆。
“我該走了,要出一趟遠門,有緣的話我們會再相見。”
她問他的名字,他隻告訴她,他姓霍。
他就這樣消失了,像一場短暫卻溫暖的夢。
但他帶來的光,卻支撐著宋晚慢慢從痛苦中走出來。
直到三年後。
霍老太太把霍斯年帶到她麵前,說是她孫子。
看著那張和記憶裡一模一樣的臉,她瞬間紅了眼眶。
她以為,緣分真的來了。
可此刻,站在霍斯堯的墓碑前,宋晚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
或許是自己弄錯了。
當年,那個將她從泥潭拉出的男人到底是誰?
這個念頭像根毒刺,狠狠紮進心口。
宋晚幾乎是踉蹌著離開墓地。
坐進計程車時,指尖還止不住的發抖。
霍家老宅。
宋晚站在門口深吸一口氣,推門走了進去。
客廳裡靜悄悄的。
老太太在臥室午睡,隻有王媽在整理衛生。
“太太,您回來了?老夫人剛睡下。”
“王媽。”
宋晚的聲音有些發緊。
“霍斯年……是不是還有個哥哥?”
王媽的動作頓了頓,眼裡閃過一絲慌亂。
隨即,她歎了口氣,低聲道。
“是……是有個大少爺,叫斯堯。不過命苦,年紀輕輕就得了怪病,七年前就不在了……”
“這是老太太的心病,平時誰都不敢提,一提就整宿整宿睡不著。”
宋晚的心沉了下去。
怪病?可她記憶裡的那個人,分明健康的很。
“晚晚,你們在聊什麼呢?”
老太太從臥室走了出來。
“沒什麼。”
宋晚慌忙收斂神色,笑著迎上去。
“奶奶,我來看看您,想陪您說說話。”
老太太沒多想,拉著她的手坐下。
“正好,下午燉了銀耳湯,你陪我喝點。”
宋晚心不在焉的應著。
腦子裡全是記憶裡那張英俊溫和的臉。
直到傍晚,霍斯年推門進來,她才猛地回神。
他脫下西裝遞給傭人,餘光瞥見坐在沙發上的宋晚,腳步頓了頓。
往常她見到自己,總是刻意避開目光。
今天卻直勾勾的盯著他,眼神裡帶著種他看不懂的探究。
霍斯年以為她還在為拍賣會的事而生氣。
他走過去,很自然的在她對麵坐下。
“淺水灣那棟彆墅我讓人過戶到你的名下,另外,再給你10個億……”
霍斯年想要用這種方式彌補對她的愧疚。
宋晚收回了目光,淡淡道。
“不用了。”
霍斯年皺了皺眉,總覺得她剛才的眼神有點不太正常。
晚飯後,宋晚依舊沒怎麼說話。
隻是偶爾抬眼,目光在他臉上掃過,像是在比對什麼。
直到睡前,她終於忍不住開口。
“霍斯年,你還記得七年前,在城西墓園嗎?”
霍斯年正在解領帶的手頓住。
“不記得,怎麼了?”
“沒什麼。”
宋晚的心跳漏了一拍,又問。
“那你……還記得‘小哭包’這個稱呼嗎?”
當年的那個人偶爾會這樣叫她,語氣裡帶著寵溺。
霍斯年轉過身,眉頭皺的更緊了。
“小哭包?誰?你發燒了?”
他伸手想去摸她的額頭。
指尖即將觸到她麵板的瞬間,宋晚猛地偏頭躲開。
空氣驟然安靜。
霍斯年的手僵在半空,看著她眼底一閃而過的失望,有些不明所以。
宋晚垂下眼睫。
原來真的不是他。
七年前,那個在墓園將她拉出黑暗,那個讓她心動了七年的男人,根本不是眼前的霍斯年。
而是霍斯堯。
這個認知瞬間讓她渾身冰冷。
她想起婚後霍斯年對她的冷漠,想起他的排斥和反感。
原來所有的不幸,都源於一個荒唐的錯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