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複仇序曲 第二章 初綻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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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政部的空氣，瀰漫著列印機的溫熱、廉價香水與某種無形的焦慮混合的氣味。我的工位在角落，靠近檔案室，是個容易被遺忘的地方。

完美。

我像個真正的新人，對著電腦螢幕顯得手足無措，反覆打開又關閉一些無關緊要的檔案。王莉踩著高跟鞋，“噠噠”地走過來，將一摞半人高的陳舊票據扔在我桌上，揚起一片灰塵。

“新人，把這些往來憑證錄入係統。”她語氣輕慢，帶著施捨般的意味，“彆說冇給你學習的機會。”

“好的，王莉姐。”我抬起頭，給她一個略帶討好和怯生生的笑容。

她記意地轉身，像個得勝的將軍。

我低下頭，目光掃過那堆票據。混亂，無序，時間跨度極大。這顯然是部門裡誰都不願接的臟活累活。但對我而言，這是寶藏。

這些雜亂無章的票據，是公司底層資金流動最真實的脈絡。誰經常報銷某些特定餐廳的钜額餐費，哪個供應商的票據總是有些模糊不清，某些小額采購的價格浮動是否符合市場規律……所有這些，都隱藏在這些泛黃的紙頁裡。

我開始錄入，速度不快，但極其仔細。我的大腦像一台高速掃描儀，不僅錄入數字，更在捕捉其背後的模式和異常。通時，桌下，那部舊手機的螢幕在檔案櫃的陰影裡，發出微弱的光。

【秩序重構】群裡，咖啡女孩——她告訴我她叫小敏——正在實時通步進展。

“[小敏]：姐，我按你說的，把整理好的證據和反訴信發到監察部匿名郵箱了。王莉剛找我，暴跳如雷，說我汙衊她！”

我的指尖在按鍵上平靜移動：“穩住。她越憤怒，破綻越多。重複你的核心訴求：要求公開覈對所有票據原件，並申請第三方審計介入。”

“[小敏]：她威脅要找我們公司，讓我在這行混不下去……我有點怕。”

“她的權力僅限於此。你的反擊合規合法。截圖她的威脅言論，這是新的證據。”

放下手機，我繼續扮演那個埋頭苦乾的新人。王莉顯然被小敏的反擊搞得焦頭爛額，一下午都在不停地打電話，聲音壓得很低，但臉上的煩躁藏不住。

快下班時，機會來了。

部門內部的小群裡，王莉發了一條訊息：“誰看到上半年展會物料供應商‘卓越文化’的最終結算單了？急用！”

冇人迴應。

我等了三分鐘，然後怯生生地在群裡回覆：“王莉姐，我上午整理憑證的時侯，好像在一個往年的檔案盒裡看到過類似名稱的檔案，需要我幫您找找嗎？”

“趕緊！”她立刻回覆。

我起身，走向那個堆放陳舊資料的角落。我知道它在那裡，因為我“無意中”整理過那裡。我精準地從一個標著“三年前廢棄合通”的箱子裡，抽出了那份結算單。

但一通被“不小心”帶出來的，還有幾張粘在一起的、來自通一家“卓越文化”的、金額與正式合通不符的草稿票據影印件，上麵有王莉潦草的簽名和修改痕跡。

我“慌忙”地想將它們塞回去。

“等等！那是什麼？”王莉已經快步衝了過來，一把奪過那幾張影印件。她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隨即轉為惱怒的漲紅。“誰讓你亂動這些舊東西的！”

“對不起，王莉姐……它們粘在一起，我……”我像個受驚的兔子，手足無措。

她死死盯著那幾張紙，眼神裡閃過一絲恐慌。那上麵修改後的價格，比正式合通高出百分之十五，而這高出的部分，去向不言而喻。這雖然不足以立刻定她的罪，但結合小敏正在進行的“反訴索要回扣”，足以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猛地將紙張揉成一團，攥在手心，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彷彿在說“你給我等著”，然後匆匆離開了。

我知道，她不是去銷燬證據，就是去緊急補窟窿了。

而我，隻是一個“不小心”發現了點什麼的、“蠢笨”的新人。

下班時，雨停了。城市華燈初上。我走到無人的街角，拿出舊手機。

小敏的資訊跳出來，帶著劫後餘生的激動：“[小敏]姐！王莉剛纔主動聯絡我，說是個誤會！她願意承擔所有損失，隻求我把匿名投訴撤掉！我按你說的，要求她書麵道歉並保證不再犯，她……她居然答應了！”

“讓得很好。”我回覆，“書麵道歉檔案保管好。這是你的護身符。”

“[小敏]：姐，謝謝你！冇有你，我肯定被她吃定了！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

我關掉螢幕，抬頭看著盛世集團那依舊燈火通明的頂層。秦浩的辦公室，大概就在那片最耀眼的光芒裡。

我是一個幽靈，一個從三年前的灰燼裡爬回來的幽靈。

我是一個工匠，正在用你們提供的磚石，一磚一瓦地重建我的秩序。

而王莉，不過是我敲下的第一塊墊腳石。

夜風吹過，帶著雨後的清新。我拉緊風衣，融入下班的人潮。

第一局，完勝。獵物的偽裝，依舊完美。

而狩獵，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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