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謊言烏托邦(快穿) 你想證明什麼
你想證明什麼
陳子期看著他眼裡罕見的脆弱,意識到了這不僅僅是一段話,而是他內心的獨白。
微風吹過,蟲鳴聲也停止了下來,彷彿在為他接下來要說的話留下一個空間。
他上前走一步,離祁硯修更近了一步,“你說你不甘心,你說你會消失,憑什麼你覺得你會消失?憑什麼我會讓一個拚了命擠進我生活的人,就這麼輕易的離開?”
陳子期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此刻的思緒有多激動,他的胸脯起伏著,“我的生活又不是填寫成績表那樣,填寫上了就不可以修改。你也說了,我們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你不會選擇輕易離開,當然,我也不會。”
他又走進了一步,“我前麵的話是為了你考慮,你最終的選擇怎麼樣,那是你的事情。我從來都沒有想過乾預你做的任何事情。我隻是想,你的這個選擇不是心血來潮,我不想你最後恨我。”
祁硯修一把抱住了他,“所以呢,你會為了我再努力一點嗎?不需要拚命,隻需要再努力一點就好。”
陳子期推開了他,剛才說了那麼多矯情的話,此時他一臉嫌棄的,“什麼叫做為了你,我不可以為了我自己嗎。”
被推開的祁硯修也不在意,再一次的抱住了他,“彆推開我。隻有半年了,畢業之後我們一起去旅遊吧,到時候上同一個大學。”
陳子期低聲嗯了一聲。
兩個人的心跳聲彼此碰撞在一起,在這個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的大聲。
“你們乾什麼呢,不回宿舍在這演偶像劇?”
陳子期側著頭看過去,李牧站在離他們不遠處的地方,手裡還提著一個垃圾袋。
他臉不改色的離開懷抱,“他冷,偏要抱,正要回去。這麼晚你出來乾嘛?”
李牧擡起了垃圾袋,“諾,這個。你們等等我,一起回去。”說完,他朝著垃圾場飛奔過去。
陳子期對上了祁硯修的眼神,很快又移開,彷彿剛才的對話從來沒有出現。
這一段時間,陳子期努力學習,上課也不好犯困,隻想著能穩定不掉下一本線就好,他不想拉祁硯修的後腿。
既然說了上一個大學,就不能耽誤他。
中午的陽光正好,悄悄的從窗子裡照射進來。照在他們的身上,鍍上了一圈金光。
書本上的文字也變得金光閃閃,陳子期眨了眨眼睛,眼睛裡布滿了紅血絲,他已經很多天沒有正常的休息了。
祁硯修合上了他的書,用手捂住他的眼睛,“休息一會,等會一起去吃飯。”
陳子期沒有閉上眼睛,那雙手也沒有從他的眼睛上移開,他的睫毛在他的手心裡顫抖,如同翩翩的蝴蝶。
眼前還是一片漆黑,陳子期沒有移開他的手,在黑暗中眼睛得到了一絲的舒適。
“中午你先去吃,我晚點過去。”
“為什麼。”
陳子期慢慢靠過去,讓他的身體擋住刺眼的陽光,“有人找我,說是有事情說。你彆問了,到時候我跟你說。”
“嗯。”他移開了手。
兩人對上了目光。
兩人在這待了幾分鐘,看到祁硯修離開之後,陳子期才按照當時說好的那個地方走過去。
是一個小樹林,他的內心有些激動,又有些害怕。他不知道自己會害怕什麼,到時候他拒絕就好了。
現在,他的生活,隻應該留下學習。
陳子期慢慢走過去,看到一位女生背對著站在一叢草前。他的腳步逐漸放慢了起來,越走近,卻又能感覺到有些不太對勁。
他叫了一聲那個女生的名字。
她轉了過來,臉上有些害羞,又有些難為情。
“你找我?”
“你可以……”她低下了頭,耳垂紅得要滴血,“幫我問問祁硯修有沒有女朋友嗎?或者問問他喜歡什麼型別的女生。”
莫名其妙的,陳子期並沒有覺得可惜,內心的激動也逐漸消失,取代的是一種害怕,害怕這件事的到來。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起來,聲線已經變得不像往常,“我……我幫你問問。”
女生猛地擡起了頭,一臉感激的看著他,道了好幾聲謝謝之後,就離開了。
站在原地的陳子期,身體好像被定住了,他的大腦搶先一步替他回答了問題,他明明不應該這樣做的。
他感覺到了一道視線,炙熱得要將他的背後灼出一個洞窟。他轉過了身子,看到祁硯修站在不遠處,樹叢將他的大半個身子遮擋住。
祁硯修的臉黑的能滴出墨,他的手緊握成拳,嘴角不停地抽搐著,最終冷笑了一聲。
陳子期眼睜睜地望著那個人朝著自己走過來,每一步都很沉重。他的腳也如同灌了鉛一樣,定在了原地。
越走近越能看出,他的臉有多黑。
祁硯修的眼神就像是變了一個人,沒有了淡然,而是狠厲,“你來這裡,是想要證明什麼。證明你也有人愛,還是說證明我對你的感覺?”
陳子期後退了一步,試圖解釋,“不是,我也不知道她找我是為了什麼,而且她找我是為了打聽你的喜好,你喜歡什麼女生,不是我!”
祁硯修抓住他的手腕,狠狠地掐住,“所以呢,你心裡難過嗎,不是對你的告白。會不會恨我,擋住了你的路。”
“你放開我。”陳子期抓著他的手,嘗試掙脫,發現根本沒有用,他索性停止掙紮。
“你要是想要聽是,那就是吧,行了嗎?我討厭你為什麼要管著我,吃什麼、穿什麼、去哪裡、交什麼朋友,都要管我,我全都討厭!”
陳子期紅著眼睛,眼睛濕漉漉的,“憑什麼,你憑什麼要管著我。我要和你……”絕交那兩個字還沒有說出口。
祁硯修抱住了他,聲音悶悶的,“彆和我絕交,我給你買蛋糕,好嗎?我太貪心了,想你的生活隻有我一個人。”
“最後一個月了,陳子期。”
“明明是你的錯,你又冤枉我。”陳子期哽咽道,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掉。
祁硯修低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陳子期拿到了抹茶味的蛋糕,心裡並沒有很高興。
越是臨近考試,他的心越是焦慮。
索性他去書店買了好幾種丙烯,每次焦慮的時候,都畫上一幅畫。
前一週的週末,陳子期約祁硯修到了學校附近的公園,他拿著畫具坐在了樹池座椅上。
今天的陽光正好,沒有很刺眼。微風輕輕吹過,掀起了池水的波瀾。岸邊的楊柳低垂,楊絮隨著微風飄蕩。
陳子期拿起了畫筆。
微風吹在他的身上,看著池塘麵上波光粼粼,他的筆刷停在了半空中。
“想不到畫什麼嗎?”祁硯修站在他的身後。
“一切都太平靜了,他跟我的心不同步。”陳子期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祁硯修走到他的前麵,“我的心也很亂,實在不知道畫什麼,你就畫我吧。”
陳子期低著眼眸,手上的筆動了起來。
“按照你目前穩定的成績,我們可以上華光,雖然離家遠了一點,但他比市內的學校都要好。”祁硯修盯著他,似乎是想要把他都印進眼裡。
陳子期嗯了一聲。
半個小時的時間,陳子期放下了筆,站的腿都麻了的祁硯修慢慢走過來。
他看著畫布上的話,緊抿著嘴唇,一時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你騙我?”
陳子期噗嗤笑了一聲,把另一邊地上的畫布拿起來,上麵簡單的畫了一個人物的勾勒。雖然有一點抽象,但能看得出來是他。
“想要真正的畫出你,時間還是太短了,你等我回去慢慢補。”
“好。”
考試那天,下著毛毛細雨。
祁硯修站在他的旁邊撐著傘,他看著透明的書袋,莫名的緊張起來。
心臟一下一下有力地跳動著,似乎是想要衝出這個麵板的牢籠。
“不用緊張,不要有任何的負擔。”祁硯修平靜的聲音從他的頭頂傳來。
雖是這樣說,但還是平複不了陳子期的心情。或者說沒有任何一個人像是他一樣,他身不身後不隻是家人,還有祁硯修的未來。
三天時間一到,陳子期如釋重負,他的心塵埃落定,之後的結果如何,就是上天註定了。
他站在樹下,看到了早已站在那裡的人,他朝著祁硯修跑過去,“走,先去吃東西,我都快餓死了。”
“我早都跟你說,彆隻吃那……”祁硯修的話停了下來,“兩口。”
最後那兩個字,幾乎是咬牙切齒。
陳子期覺得奇怪,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是之前約他的那個女生。這時,他也突然想起了需要問的問題。
他拉著祁硯修的胳膊繼續往前走,他觀察著他的表情,心又緊張了起來,“祁硯修?”
他沒有回答。
“問你個問題。”陳子期也不理會他的回答,一鼓作氣全都說了出來,“就是,你喜歡什麼型別的女生。”
祁硯修沉默了一會,久到陳子期以為他都不會回答這個問題。
他看向陳子期,“作一點的,每天都咋咋呼呼。”
陳子期移開了視線,“吃完東西就回去,我要好好睡一覺。”
“你說過會出去和我一起旅遊的。”
陳子期嘖了一聲,“沒忘,你做好攻略,到時候告訴我一聲不就好了?真的是麻煩死了。”
最終他們還是簡單的吃了兩口,猶豫這幾個月的折磨,陳子期的身體幾乎是榨乾了。不是背書,就是刷題,已經記不得最晚是幾點才睡。
回到房間的那一刻,他幾乎是躺下的那一刻就睡著。
他做了一個夢。
夢裡有一位男生坐在沙發上吃著橘子,然後又拿起一顆葡萄,仔細地剝皮,晶瑩剔透的果肉被他捏在指尖,遞到他的嘴邊。
他坐在旁邊,就看著近在咫尺的手和那顆剔透的葡萄,喉結滾動了一下,沒有動。
“剛才的話。”男生開口,聲音低沉,聽不出情緒,“我沒聽清楚,你再跟我說一遍?”
陳子期覺得他的心臟一抽一抽的,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男生也不催促,舉著那顆葡萄,耐心地等著,目光沉靜地落在他臉上。
陳子期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他避開那道視線,然後微微傾身,就著男生的手,含住了那顆有些冰涼的葡萄。
他垂下眼眸,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抱歉,我收回。”
那個男生用另一隻手摸著他的頭發,“我們子期是一個知錯就改的哥哥。”
下一秒,陳子期睜開了眼睛。
滿眼驚恐,彈跳一樣的坐了起來,大口的拚命地呼吸。額頭上布滿了汗珠,順著太陽xue往下流。
那個男生和他夢裡的對話,在這之前他也說過,一模一樣。但那個男生是誰,這樣親密的動作,他沒有跟任何人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