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謊言烏托邦(快穿) 我在數數
我在數數
“做噩夢了?”
祁硯修走進來,幫他拉開了窗簾。
陳子期搖了搖頭,簡單的穿好衣服之後就進了衛生間。
鏡子裡印出了一個他,臉色並不好,說得上是蒼白,眼底有些烏青。頭發亂糟糟的,頭頂還有幾根頭發立起來。
“李牧來了嗎?”一邊刷著牙,一邊探出頭來對衛生間外的人喊道,“說好今天來打遊戲的,不會放我鴿子吧。”
祁硯修不說話,就這樣盯著他。
被盯得心裡發毛的陳子期,嚥了咽口水。他最近也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他的事吧,難不成連遊戲也不打算讓他打了嗎?
“怎,怎麼了嗎?你彆不說話。”
祁硯修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陳子期連忙刷牙,等到了出去的時候,已經不見人的身影了,沙發上取而代之的是李牧。
李牧搖了搖手裡的手柄,“快快快,就等你了。”
瞬間,陳子期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全都忘得一乾二淨了。他拿起桌子上的手柄,目不轉睛地盯著螢幕。
“你媽怎麼就同意讓你出來了?”
李牧歎了一口氣,“你彆說了,我軟磨硬泡好長一段時間,她才同意的,就隻能跟你玩兩個小時,就要回去了。”
他的眼睛也一直放在螢幕上,上麵是兩個拳王的對決,“哎,沒想到你和祁硯修的家住這麼近,難怪一直見你們兩個黏一起。”
眼見著他的人物就要被打死,陳子期緊張得都快要站起來了。手柄不停的轉動著,嘴上還咋咋呼呼的。
門外走進了一個男生,手裡還拿著一袋早餐。
陳子期眼見希望就來了,趕緊喊道:“快快快,你快過來幫我,我就要被打死了!”
祁硯修沒有動,把袋子裡的早餐拿出來,擺在桌上。
“祁硯修!”陳子期喊了一聲。
祁硯修瞥了一眼他,然後朝著他走過去。
他的動作不急不慢,跟剛才慌張的陳子期恰恰相反,很快反轉,李牧的拳王被壓著打。
李牧嘖了一聲,“你玩不起啊,怎麼還搬救兵。”
陳子期哼了一聲,“你要是不服氣的話,有本事你也是找幫手啊。你這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李牧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無能狂怒,“你丫的,我掐死你!”
“放手。”祈硯修抓住他的手腕,淡淡說道。
又和陳子期打了幾局,都是他贏。李牧嘖了一聲,頓時覺得沒意思,贏得太輕鬆了,這個人還是又菜有又有癮的那種。
他站了起來,“走了,沒意思。”
牆上的鐘表還在不停地跳動,陳子期還想要挽留一會,畢竟他剛上手,萬一下一局就能贏呢。
隻是那個人根本不給他機會。
等到人離開之後,祈硯修才開口,“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什麼……”陳子期腦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瞬間恍然大悟,“記得記得,我們要去哪裡啊,你想好了嗎?”
“我前兩天已經跟你說過了。”
陳子期有些尷尬,訕訕笑道:“現在買票,明天就出發!”
祈硯修盯著他,沒有說話,很久,“我定了下午的高鐵票,跟阿姨也打過招呼了。”
一時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的陳子期,隻能用咳嗽聲來打破現在的氛圍。主要是他最近真的沒有心情去想這些事情,他才剛從睡眠中轉變為遊戲,難免會忽略了什麼事情。
為了彌補自己的過錯,陳子期主動的收拾了自己的行李,還說也幫他收拾收拾。
後麵這句是隨口亂說的,他知道祈硯修不會同意,他應該是不習慣被彆人碰他東西的那一種。
“好。”
“那你自己收拾啊。”還沒有聽清他說什麼的陳子期,脫口而出。
他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望著他,“你說什麼?”
他伸出手,摸著祁硯修的額頭,也沒有發熱啊,怎麼就突然說胡話了。再加上他肯定不是在做夢,也沒有聽錯。
“不是說要幫我收拾嗎?還愣著做什麼。”
陳子期蹲下身子,一點一點往行李箱裡裝衣服,嘴裡還一直嘟囔著“一定是瘋了”。
他拿起抽屜裡快要生灰的防曬霜,想了一會還是把那瓶剩下一半的化妝水拿上,他媽媽給了他好長一段時間,每次都催促著他趕緊用。
隻是陳子期嫌麻煩,每次都搪塞過去。
將近半個小時,陳子期一鼓作氣把拉鏈拉上,推著行李箱就出去。
“快快快,去你那。”
這麼多年了,陳子期沒幾次是進過祁硯修房間的,或者說兩個巴掌都能數得過來。相反,不是上學的時候,祁硯修幾乎每天都過來。
他的房間很簡單,牆壁都還是原來的白色。書桌上就放了基本練習題,床上的被子也疊得很整齊。
跟他的房間就是天差地彆,至少他不疊被子。
陳子期從衣櫃裡選了幾件衣服,嘴裡還不停地吐槽著,“你的衣服怎麼感覺都長一個樣。”
祁硯修坐在床上,看著他沒有說話。
任勞任怨的陳子期蹲下身子,看著抽屜裡的內褲,他的耳垂變得紅潤,那隻手怎麼也伸不出去。
他猛地站起來,去拿了其他東西,“那個貼身的東西,你自己拿。”
祁硯修看著他同手同腳的步伐,笑著嗯了一聲,站起來,隨手丟了幾件進去。
下午夕陽將近西下。
陳子期戴上了墨鏡,遮擋住還有些刺眼的陽光,跟在祁硯修的身後。
回望居住已久的房子,陳子期有些莫名的想法,總有一股衝動,這次離開以後,他就再也回不來了。
上了高鐵之後,已經是很晚了。
車廂裡吵吵鬨鬨的聲音讓陳子期的頭疼,一陣是大人說話的聲音,一陣又是小孩哭鬨。
到達他們的車廂後,陳子期才反應過來,周圍的聲音已經被隔絕了,隻剩下他們兩。
“你買了軟臥,還是高階的?”
祁硯修把行李箱平躺在地上,拿出裡麵早就備好的一次性床墊都套好。
“原本想買機票的,但想到晚上你會犯困,下機場肯定又要罵我,索性就買高鐵了。”
陳子期沉默了好一會,這個人始終都會比他想的還要周全一些。雖說他是哥哥,但從小到大都是他這個弟弟照顧自己。
而他好像也習慣了祁硯修的照顧,他實在想不到,如果有一天,祁硯修真的離開了自己。那他會做些什麼,能做些什麼。
或許,真的隻會坐著埋怨,然後想著,為什麼他什麼都不會。
此刻,陳子期坐在沙發上,看著忙碌的祁硯修。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明明小時候你一點也不喜歡我。”
祁硯修的手一頓,轉過頭來,“為什麼會這樣覺得。”
陳子期伸出手指,一一細數,“幼兒園的時候,第一次見麵,你就對我臭著臉,出去玩後為了感謝你,你還凶我。小學的時候每次看到我,你的臉色也不好。初中、高中每週也會凶我。”
“那不是你活該嗎?我每次說過的話,你轉頭就忘,典型的記吃不記打。”祁硯修解釋,“第一次見麵我們不熟悉,後麵我不是跟你道歉了嗎。小學是因為你老是跟那些混混出去玩,每次被欺負了,又哭著回來告狀。初中、高中你哪次按時吃飯了?每天晚上不睡覺,還偷偷跟彆人打撲克。”
祁硯修歎了一口氣,“所以,都知道了嗎?我不是不喜歡你,隻是太害怕你會受傷了。”
陳子期被他的話噎住,頓時結巴了,“那……那你也不能每次偷偷偷看我,我跟彆人說話,一回頭就看到你一言不發的站在後麵,我都快被嚇死了,就像是……”
“像什麼?”
陳子期想了好一會,“嗯……小說裡寫的輕微病嬌?”
祁硯修靠近他,被堵住的陳子期一步一步後退,直到他跌坐在沙發上,而祁硯修俯視著他,嘴角還帶著一抹笑。
“病嬌?少看這些東西,彆把本來就不聰明的腦子看壞了。那是因為你每次跟彆人說笑,我就會忍不住想要去看、去聽,根本控製不住。”
“什麼?”陳子期瞪大了眼睛去望著他,他狠狠地抓著那個床墊,心裡有些害怕。
祁硯修垂著眼睛看他,“我控製不住去想,你們到底在聊些什麼,可以讓你笑得這麼開心。你會不會被他們騙,會不會被欺負了還不知道。每到那個時候,就忍不住想要把你拉走。”
“那你站在那裡……”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祁硯修打斷,他的眼神黯淡,“我在數數,數到十之前你發現我的話,我就走過去。”
“那數到了呢?”陳子期喃喃道。
“那就再數下一個十,你遲早會發現我。”
陳子期嚥了一口口水,拿起沙發上的枕頭,蓋住了自己的胸脯,“變態。”
最後,他也隻想到了這一句。
祁硯修應下了他這句罵言,“你也接受了這麼多年了,應該習慣了,不是嗎?”
“神經病。”他把懷裡的那個枕頭砸向了他的身上,“你個變態。”
祁硯修接住了枕頭,放在一邊。
看著祁硯修幫他把橘子剝開,陳子期小心翼翼的開口,“那你會把我關起來嗎?就像他們寫的那樣,不給我出去,不給我飯吃,隻要我說要出去,你就打斷我的腿。”
祁硯修明顯的愣住了,他放下剝好的橘子,遞過去給他,“不會,到時候你肯定會生氣。我隻會把你困在我的世界,隻要你的生活還有我的一個位置就好,可以是任何一個身份。但我要的那個位置,誰都不可能共享。”
“但如果你要逃走,我會把你抓過來,繼續留在我的世界裡,或者你選擇讓我走向你。”
陳子期的心一砰一砰的,明明那麼偏執的一個人,為什麼他還是會可以接受。他肯定是瘋了。
他是可以接受,祁硯修一輩子在他的世界裡嗎?
“你是不是……”
祁硯修用手抵住了他的唇,“彆說出來,明天就是新的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