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婚戒,沾著我爸的血 7
-
7
陳默的律師來找過我兩次。
第一次是想讓我出具諒解書,說隻要我肯原諒,他可以想辦法讓陳默減刑。
我把律師函扔了出去,告訴他:“想減刑?讓他去跟我爸說。”
第二次律師帶了份協議,說陳默願意把那棟彆墅過戶給我,算是補償。
我笑了,那棟沾滿我爸血淚的房子,我嫌臟。
“轉告陳默,”我看著律師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我要的不是錢,是公道。”
律師走後,周延遞給我一杯熱水:“彆跟他們耗,身體要緊。”
“我知道。”我捧著水杯,指尖還是涼的,“但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張遠那邊有了新訊息。
他說當年林薇舅舅不僅用了劣質材料,還買通了工地監理,偽造了驗收記錄。
這些證據他都藏在了一箇舊硬盤裡,藏在他老家的地窖裡。
我和周延立刻動身去了張遠老家。
地窖陰暗潮濕,角落裡堆著雜物。
張遠說的那箇舊硬盤被裹在塑料袋裡,藏在一個破木箱底下。
剛拿到硬盤,就聽到外麵有動靜。
是林薇舅舅以前的兩個手下,他們不知從哪得知了訊息,追了了過來。
“把東西交出來!”其中一個疤臉男人舉著鋼管,唾沫星子噴在我臉上。
另一個矮個男人已經堵住了地窖出口,牆角的蛛網被他們踩得稀爛。
周延把我往身後拽,手裡緊緊攥著那個裹著塑料袋的硬盤:“你們想乾什麼?這是犯法的!”
“犯法?”疤臉男人嗤笑一聲,鋼管在手裡轉了個圈,“當年蘇工死的時候,你們怎麼不提犯法?”
他眼神掃過我,像淬了毒的刀,“林老闆待我們不薄,今天就得替他把這破玩意毀了!”
話音剛落,鋼管帶著風聲朝周延砸過來。
周延側身躲開,後腰卻撞在木箱上,悶哼一聲。
我看清他疼得發白的臉,他的舊傷還冇好。
“周延!”我急得去扶他,矮個男人已經撲過來搶硬盤。
我死死把硬盤按在懷裡,他的拳頭落在我背上,鈍痛順著骨頭往心裡鑽。
“蘇晴!”周延紅了眼,抓起地上的鐵撬棍朝矮個男人掄過去。
鐵撬棍砸在對方胳膊上,一聲脆響混著慘叫炸開。
疤臉男人見狀,鋼管改了方向朝我砸來。
我抱著硬盤就地一滾,鋼管擦著耳朵砸在地上,水泥地被鑿出個小坑。
周延趁機撲過去抱住疤臉男人的腰,兩人扭打在一起撞翻了木箱,發黴的雜物撒了一地。
“快走!”周延被按在地上,臉漲得通紅,“把硬盤交給警察!”
我看著他被拳頭砸在臉上,鼻血瞬間湧了出來。
理智告訴我該跑,可腳像釘在地上。
我抓起旁邊的磚坯,朝著疤臉男人後腦勺狠狠砸下去。
“砰”的一聲,男人動作頓住了。
周延趁機推開他,拉著我就往地窖外衝。
矮個男人捂著胳膊追出來,嘴裡罵著臟話。
地窖外是片荒地,雜草比人高。
我們踩著冇膝的草往前跑,硬盤在我懷裡硌得肋骨生疼。
身後傳來摩托車發動的聲音,他們竟然還帶了車。
“上車!”周延拽著我衝到路邊,攔了輛路過的農用三輪車。
司機被這陣仗嚇了一跳,周延把錢包裡所有錢都塞給他:“師傅,麻煩開快點,往市區走!”
三輪車突突地跑在土路上,我回頭看,摩托車在後麵緊追不捨。
周延把我按在車鬥裡,自己擋在前麵,後背被顛簸的車板硌得直抽氣。
“疼嗎?”我摸著他滲血的襯衫,聲音發顫。
“冇事。”他咧嘴笑,嘴角的血混著塵土,看著狼狽又倔強,“硬盤冇丟吧?”
我把懷裡的硬盤舉給他看,塑料袋上沾著我的血。
他這才鬆了口氣,抬手擦掉我臉上的泥:“彆怕,快到了。”
三輪車拐進國道時,警笛聲從遠處傳來。
是周延剛纔在慌亂中按了手機裡的緊急報警鍵。
摩托車見狀掉了頭,很快消失在岔路口。
我癱在車鬥裡,看著周延汗津津的臉,突然把他抱住。
他的後背滾燙,帶著血味和泥土味,卻是此刻最安穩的依靠。
“彆嚇我了。”我把臉埋在他襯衫裡,眼淚打濕了布料。
他拍著我的背,聲音啞得厲害:“冇事了,晴晴,冇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