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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漫漫長夜[先婚後愛] 第37章 c37.車廂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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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7車廂裡

林幼辛有想過,
這種事情結束後的第二天清晨應該是什麼樣子。

今天是週六,他們都不需要上班,她的丈夫應該會躺在她旁邊,一起迎接清晨的陽光。

要麼睡意沉沉,
給她展示一張沉肅的側臉,
要麼先她一步醒來,
含情脈脈唇帶笑意的注視著她。

但是都沒有。

她身邊空無一人。

甚至連環境都有一點點的陌生,
空間要比主臥小一點,黛綠色的南洋風牆壁,黑色的絲綢床品,白色的薄紗朦朦朧朧的罩住窗戶,辨不分明辰光。

她稍微有點空落落的感覺。

屋外傳來一陣吹風機的聲音,
很輕,隔著兩道門,她就是被這道聲音吵醒的。

是去洗澡了嗎?

她疑惑,然後手在被子裡遊走一瞬。

是乾燥清爽的。

應該是他幫忙清理過,
但觸手可及的裸膚又昭然,他沒有給她穿衣服。

太可惡了。

她忍不住攥拳。

昨夜的一幕幕已經不堪回想,唯一殘存的記憶就是她跨坐在他腿上,被按的很下,
一開始還拿被子裹著,等到後麵溫度蒸騰汗液析出,
兩人就再次回到了原始袒露的狀態,
小腹繃緊後仰後包裹出了陌生詭異的形狀,
她害怕到哭泣,
眼淚不停的流再最後就是意識混沌著被餵了一杯水,緊接著她就醒來了。

說起水,
她又有點口渴了。

口渴也是她醒來的原因之一。

周稟山事事妥帖,床頭早擺好了一杯水,她用指背去碰,還是溫的。

就是距離稍微有點遠,她伸手去探,牽動到的兩條腿像分了家似的難受。

好不容易拿到水杯,旁邊的球形擺件不小心被她打到,滾落到地板上,發出連續的“咚咚咚”聲。

吹風機的聲音立刻停了。

緊接著就是一道略有快速的腳步聲傳來,她連水都顧不得喝,直接胳膊一縮,整個人埋回被子裡。

房間門把手被輕輕擰開,旁邊的床榻下陷,有人從身後靠過來,帶著清爽的須後水味道。

“醒了?”

溫沉沉的聲音落在耳邊,正經時刻好像要比混亂時刻的聲音更具一點蠱惑感,落下來酥酥麻麻的癢。

她克製不住的輕顫一下,然後閉著眼睛,咕噥一聲扭臉躲避,假裝還沒睡醒。

周稟山忍不住笑,還以為多厲害,結果真刀真槍後一次比一次害羞。

低頭親親她臉頰,“肚子餓不餓,吃點東西?”

這一晚似乎很短,在重點環節做留存的記憶片段裡,隻有幾幕過分麵紅耳赤的畫麵,於是也給了她一種錯覺,隻是幾個小時而已。

但現在經他提醒,她覺得自己餓的有些過分了。

“現在幾點了?”

“下午四點。”

下午?

四點?

她不由的睜大眼,像受驚的小貓,“怎麼會這麼晚?”

“因為結束的時候就快淩晨五點鐘,你體力消耗很多。”

周稟山醒的也不算早,快十點鐘才醒,還是被客廳的電話吵醒的。

周載年少見的給他打電話,說快過小年了,他倆什麼時候有時間,約著林介平一起吃個飯,順便商量婚禮事宜。

他應了兩聲,說和幼辛商量後再做決定。

周載年歎氣,語氣裡不少擔憂:“夜長夢多啊稟山,你要是真心喜歡幼辛,婚禮就儘早辦,等一兩年生下一兒半女來,你們的婚姻也就穩固了。”

周稟山不太清楚周載年的擔憂從何而來,但不想在這個特殊的早晨產生任何的不愉快,加之手機很快沒電,於是草草應聲,便掛了電話。

再返回客臥,她還在睡。

他已無睡意,隻靜靜的躺在旁邊看她,看她兩條手臂輕輕搭在枕頭上清淺的呼吸,舒展的秀眉之下,眼皮有些輕微的腫,書的很沉。

察覺再看下去又會升起一些歹念,於是他輕手輕腳的離開了房間,做了三菜一湯以讓自己冷靜。

隻不過做好飯是一點半,而她真正醒來卻還要在兩個半小時以後。

是他太過了。

“太過了。”

她小聲說,聲音悶悶的,兩條腿的不適從被子下麵傳來。

雖然昨天她也說了很多次要,但他怎麼能一點都不鬆油門呢,最後那些拋弄的畫麵,她簡直不敢回想。

他又重新整理了她對他的認知。

這個人真的很瘋。

“對不起。”周稟山毫不猶豫的道歉,然後頓了頓,“太舒服了,一時沒控製住,我下次一定注意。”

林幼辛瞬間語塞的看向他:“結婚前你不是這樣的”

甚至一週前都不是這樣的。

她有點害怕的往裡撤撤,“離你遠一點,好變態。你一直都是這種人設嗎?”

周稟山忍不住笑:“我隻對你是。”

“”

簡單洗漱後出去吃飯,稍微起床活動了一下,兩條腿的酸控好了許多。

她想應該和自己演話劇動不動就跑跳健身有關,身體恢複的還行。

吃過飯周稟山說自己要出門修手機,手機進水了,要她自己在家裡待一會兒。

“進水?”

怪不得她醒來時聽到吹風機的聲音。

“怎麼好好的忽然進水了?”

說起這件事周稟山神色有些晦暗。

上午和周載年通話後手機就已經快沒電了,剛纔想起來拿著去主臥充電的時候打翻了昨晚沒喝完的水,進水後充不進去電,他隻能去吹,結果吹了半天也不見好。

“打翻了水?”

“嗯,一會兒我出門找人修一下。”

他收拾兩人的碗,聲音有點低沉,似乎很因為手機的事情影響心情。

林幼辛納悶的看他一眼,心覺他似乎不是那種單純壞掉手機就會這麼低落的人。

可能裡麵有重要資料吧,她不再多問。

周稟山動作很快,收拾完碗筷就要出門,走前又問她帶什麼零食回來。

林幼辛靠在床邊看書,低頭就能看見他撐在自己腿側的手,修長乾淨,和他這個人一樣。

心裡忽然一動,於是默默放下書,垂頭抓住他兩根手指,也不說話,就這麼攥著。

臥室裡漸漸彌漫出一點點繾綣的味道。

“怎麼了?”他也放輕聲音,用另一隻手的指背摸摸她的臉頰。

林幼辛很慢的搖了下頭,隨後悶悶緩緩的靠過來,將額頭抵在他的半麵肩膀。

她不是很喜歡在傍晚的時候一個人呆在家裡。

周稟山在她靠過來的那瞬間心跳狠狠一跳,下意識屏住呼吸。

比之前一晚瘋狂的肉-體占有,此刻她的依戀狀態更讓他心動。

他整個人就像浸泡在春天裡一樣。

“不想我走?”他喉嚨都在發緊。

“嗯你帶我一起”

“可是你身體還不舒服。”

她又不說話了。

隻是輕輕轉著頭在他肩頸處蹭著。

酥酥麻麻的,像貓咪撒嬌。

“帶我去嘛”

周稟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走吧,穿衣服。”

修手機店在西城一中附近,很不顯眼的小門簾,被周圍一群文具店和研究小賣部包圍著,有點臟的藍底白字牌子上寫了“速達手機專營店”幾個大字。

林幼辛下車的時候有些遲疑。

遲疑周稟山竟然真的會來修手機,也遲疑他竟然找了這麼一家店。

傍晚時分天色擦黑,那店裡沒什麼人,隻有一個穿黑色秋衣的胖大哥一邊嗦粉一邊看手機,眉目很凶,看樣子像態度不好的社會大哥。

“我新給你買一支吧。”她皺著眉打量了一下,“靠譜嗎?”

出門比較急,她沒有化妝,身上是一件秀場新款的披風大衣,黑色修身牛仔褲,頭上斜帶著一頂畫家帽,再配上高挑的個子,色彩單一卻很時尚,與周圍街景格格不入。

周稟山知道她從沒來過這種地方,笑著擁住她:“靠譜,我認識,進來吧。”

推開玻璃門,王速達看見周稟山的時候先是很高興的放下粉喊了一聲“周醫生”,隨後看見他攬著的年輕女人,又毫不掩飾的“謔”了一大聲。

周稟山與他打了聲招呼,又給他介紹:“速達,這是我太太,姓林。”

“幼辛,這是我之前在京北看診過的患者家屬,王速達,這裡就是他開的手機專賣店。”

“你好,速達。”林幼辛衝他笑笑。

“你好你好,林小姐,坐,坐吧。”

王速達見了林幼辛又高興又稀罕,連忙搬出兩個塑料凳子來。

林幼辛正要坐,周稟山攔了下:“速達,有軟墊子嗎,她今天身體不太舒服。”

“有有有,我這就去取。”

林幼辛有一瞬間的尷尬。

軟墊子取出來,周稟山給她鋪好,看著她坐下才把手機遞過去,“手機進水了,你看能不能修。”

“成,你給我吧,我拆開看看。”

因為他們臨時來,王速達的粉兒沒嗦完就開始乾活,林幼辛有點看不下去,提醒:“要不你先吃飯,我們不著急的。”

“沒事沒事,馬上就好,不複雜。”

王速達還是第一次見林幼辛,很稀罕的頻頻打量:“周醫生,去年夏天我帶我老孃去看病,您還沒有的女朋友,這到冬天就有太太了,您真厲害!”

周稟山輕咳:“都是緣分。”

“是啊,還真是緣分。頭幾個月聽說您調來西城,我們病友群裡都可高興了,心想您怎麼好好的放著京北總醫院不待跑來西城了,現在我知道了,原來是娶媳婦兒來了。”

林幼辛被臊的一臉紅:“可不是因為我,您先後關係搞反了。”

王速達“啊”了一聲,以為自己說錯話,可看見周稟山絲毫沒有反駁的意思,他又笑著不說話了。

得,這是害羞呢。

王速達技術很好,動作也利索,沒幾下手機就重新開機了,遞回來的時候還揶揄:“您那手是出了名的穩,怎麼好好的掉水裡了?”

周稟山神色一黯,想起早晨手機裡彈出來的那條回歸主題的娛樂新聞,心情再次沉重。

手穩心不穩也沒法子。

“速達,多少錢?”他接回手機,笑了笑沒應聲,將情緒壓迴心底。

“害,您和我還提什麼錢啊,就這樣吧。”

王速達大手一揮,樂嗬嗬的撓頭,擺明態度堅決不要。

“兩碼事,我給你母親看病是我該做的,你開店賺錢是你應得的。”

“哎呦周醫生真不用,我知道你過來是為了照顧我生意,我心領了,但我真不能收你錢。”

“速達”

【支付寶到賬一千元】

正焦灼著,一道支付寶專屬機械女聲從櫃台方向傳出。

兩人回頭,林幼辛淡定的收起手機:“我已經替他付了,你就收了吧。”

說著又有點委屈且不耐煩的看向周稟山,變了張臉:“你還要磨蹭多久,我不舒服啦。”

她尾音壓的很小聲,像小時候嫌大人串門串個沒完的小孩。

周稟山哭笑不得,忙過去牽她,“走,現在就走。”

一千塊錢修一次手機太多了,王速達還沒緩過勁兒來,忙要攔:“周醫生周太太,這太多了,給我一百就行”

“沒事沒事,你收著吧。”

林幼辛不在乎那點錢,也想快點走讓人家吃飯,拉著周稟山就上車,隻留下王速達在門口目送他們。

上了車,王速達在後麵看,周稟山還沒從她撒金幣解決問題的可愛行為裡停下笑來。

“你老那樣笑什麼!我給你花錢你不高興?”

“你給我花錢我為什麼不高興?”周稟山奇怪她的腦迴路,“我都笑了。”

林幼辛抱著胳膊睨他:“笑的很奇怪,不像好人。”

“那要怎麼笑,你教我,你笑的好看。”

林幼辛立刻呲開大牙笑了一個,“學吧,我這樣笑。”

周稟山立刻不笑了。

他做不到。

活了三十一年從沒做過這個表情。

“哼。”

林幼辛傲嬌的揚了揚下巴。

車開到半路,兩人聊起王速達母親的病。

“甲狀腺癌,不嚴重,但老人沒有社保,又輾轉去京北看病,吃住車費都花了不少錢。當時我幫他申請過補助,祖籍又都是西城,一來二去就熟悉了。”

“沒有社保,就沒辦法報銷住院費用?”

“對,而且速達還有一個癱瘓在床的父親,一個剛考上大學的妹妹,家裡全靠他賺錢,所以能幫就幫一點吧。”

怪不得,他要從市中心的南崇府繞遠路來這樣一個小店修手機,是想照顧他生意。

“那我剛才那樣給他錢是不是不好?會不會傷他自尊心?”

一些似曾相識的感覺開始攻擊她,她甚至有點害怕了,怕自己又被討厭。

周稟山看她一眼,語氣認真:“不會,真正貧窮的人不會介意這些,自尊心不會比活下去更重要。”

“可是”

周稟山隱約能猜到一些,但此時並不好說破。

“彆自責幼辛,任何人的自尊心都是他自己的課題,如果他做不到主客分離,反而將暴力施加於你,無論如何都是他的錯。”

頓了頓,他又補充:“你很善良,也很會愛人。”

車廂安靜,顯得他的聲音格外清晰。林幼辛有短暫的失神,胸腔裡似有一些東西在隱秘的瓦解,那些被壓抑的酸楚一絲絲的泄露出來。

這些話不是沒有人說過,靜潼說過,爺爺說過,但他們的立場似乎都不那麼客觀,因為最後總要加一句:是他不識好歹,是你辨人不清,又或者說,階級差距曆來如此,不是你能改變的。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她總是會在意和恐懼,甚至責備自己。

這段關係的搞砸是因為她處理不當嗎?

但是今天周稟山說了一個關於自尊心的客觀事實。

他的自尊心是他的課題,與任何人都無關,也與她無關。

她好像得到了一點解救。

車子很快回到南崇府,林幼辛情緒稍穩,但還有點沉悶,嘟囔著說想吃糖,周稟山便去便利店買。

回來的時候袋子裡鼓囊囊的一大堆。

“挑吧,想吃那種。”他把袋子遞給她。

林幼辛在裡麵翻,拿奶糖的時候看到幾隻彩色小盒子,手一頓,偏頭看過去。

周稟山放一起就沒避諱她,輕咳:“有備無患。”

她眨眨眼,沒說話。

車子駛進自家地庫,停好車,她已經吃了兩塊,問他要不要。

“抱歉幼辛,我不愛吃甜的。”

“我餵你你也不吃?”

周稟山頓了下,“除了奶糖。”

哦,他乳糖不耐受。

林幼辛笑了聲,拆開一顆水果糖,聽到塑料紙被剝開的聲音,周稟山剛要側頭,她已經解開安全帶,輕巧的跨坐在他腿上。

糖被她咬在齒間,衝他挑眉。

昏暗車廂裡,她比塞壬海妖都勾人。

周稟山喉嚨收緊:“幼辛,彆鬨,你還不舒服”

她直接低頭親住他的唇。

水果硬糖在唇齒間流轉,甜膩生津,發出鈴鈴的聲響。

她聲音也像妖精一樣,魅惑無比:“可我想親你,忍不住了,昨天還說愛我,今天就不能親了嗎?”

周稟山啞口無言。

事後害羞歸害羞,可她要是主動起來,他毫無招架之力。

很快,一顆糖在兩個人嘴裡化掉,走向也不止親吻。

她伸手剝下自己的大衣帽子,然後又著急的去解他的釦子,由上到下,每一個都解開。

拉開拉鎖的時候,周稟山忽然攔住她的手,氣息混亂,“不行,你還不舒服,而且這還是車庫。”

她眸中唇色皆水光瀲灩,急切的挨著他的脖子:“我好多了,而且車庫門可以關。”

說著不知道她在手機上操作了什麼,電動卷簾門就這樣放了下來。

閱讀燈沒開,一切都在暗夜進行,手被她移開,摸到的瞬間,周稟山呼吸驟沉,握著她腰的手收緊,最後叩問:“你現在究竟什麼狀況,還腫嗎?”

“不腫了。我好想要你。哥哥,幫我一下”

她隻有在這種時候才叫哥哥。

周稟山未及反應,還在糾結要不要去副駕袋子裡取東西,她已經叛逆大膽的握住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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