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漫漫長夜[先婚後愛] 第56章 c56.控製欲
c56控製欲
從海棠路回來的下一週,
林幼辛就緊鑼密鼓的投入到《幼狐仙》的最後一期排練中,因為劇團馬上將隨大部隊前往京北大劇院準備首演。
她上一次表演還是一年前,結束了和滬市劇院的合約,加入顧津平工作室,
之後就是漫長的排練。
林大小姐不缺錢,
從來不跑組投簡曆,
進組隻隨緣,
滿打滿算,《幼狐仙》是她回歸的第一個話劇。
她興衝衝的在衣帽間挑衣服,出門在外,門麵最重要了。
“這次去京北大概走幾天?”
周稟山端一杯茶,靠在門框上看她收拾。
大小姐的確四體不勤五穀不分,
但她收拾自己的東西很有一套,隻是不愛給男人乾活。
這次依舊是30寸的行李箱,三隻,十幾套衣服提前搭配好裝進收納袋,
光鞋就帶了七八雙,更彆說雜七雜八的護膚品、化妝品,還要專門空出半隻箱子,到了京北掃貨用。
“全程差不多二十多天,
表演週期是兩周,看現場效果再考慮要不要加場。”
林幼辛收拾的有些累了,
走過去把他手裡的茶搶過來,
喝光了把空杯子遞回去。
周稟山無奈笑笑,
又出去接兩杯進來,
其中一杯放在梳妝台上:“時間挺久的,我去陪你怎麼樣,
而且我對京北熟,還能帶你出去玩。”
“你不用上班嗎?”林幼辛擡頭納悶看他一眼,“而且你醫療隊資質審核不是通過了?要去那什麼鎮了吧。”
“南梧鎮。”
周稟山低頭吹開水麵的浮葉,麵色平靜,“時間沒那麼緊,請幾天假沒事。”
醫院的工作現在這麼清閒了嗎?
然而林幼辛猶豫幾秒
,還是拒絕:“算了,我是去工作的,哪有時間玩呀,你安心待在西城,反正才二十幾天,我就回來啦。”
周稟山看她一眼,反問:“才二十幾天?”
二十幾天還不夠長?
“是啊。二十幾天而已。”林幼辛也不解的看回去,“隻演一個城市,很短了。”
但擁有穩定工作的人可能不太理解自由職業的時間安排究竟有多“自由”。
看周稟山似乎還不是很能好接受,林幼辛歎氣,走過去摟住他的腰:“哥哥,這真的很正常,如果碰到一些劇目全國巡演的話,我可能半年多都不回西城的,你得慢慢適應我的工作節奏,總不能每次都陪我吧。”
結婚前她就說過自己的工作性質,忙起來註定是要天南海北跑的,甚至還要去國外,她和穩定就不沾邊。
周稟山視線凝在她臉上,某個瞬間想到了梁霄樹。
他們就不會有這種問題,因為職業相同,理念相同,完全可以相互理解,互相陪伴。
“沒什麼不能的。”周稟山頓了幾秒,而後眼神認真的看向她,“我可以辭職跟著你。你們劇團應該需要隨行醫生,有人磕碰受傷,我都能治。”
林幼辛下意識隻覺得好笑,沒當回事:“有病啊你,我很快就回來啦。”
她低頭抓著他的衣釦玩,但耳邊遲遲沒人響應,再擡頭,正對上週稟山認真沉靜的眼睛。
林幼辛怔了下,一瞬間後背發涼:“你什麼意思?”
不會是認真的吧。
正值而立壯年的副主任,跑去劇院看跌打損傷,周家人和市一醫不得扒了她的皮?
她的震驚和驚恐都毫不掩飾的寫在臉上,好像真的很恐懼他做出這種決定。
周稟山靜看她幾眼,隨後淡淡揚唇,抓住她的手,“開玩笑的。”
林幼辛吊著的氣這才鬆了口氣,氣的拍他一巴掌,“神經病!青天白日的說這些陰間話嚇唬我!”
周稟山笑笑。
是挺神經的,都怪他被那天那幾句挑釁的話影響了。
行李收拾了一半,剩下的等出發前兩天再裝,林幼辛長舒一口氣,準備拿衣服去洗澡。
她一會兒還有聚餐,徐澄寧攢的,說要為螃蟹宴的事道歉。
其實那天的事她根本沒怪徐澄寧,知道好友一定不是有心的,但徐澄寧過不去,說什麼都要請一頓,順便送她一隻包賠罪。
沒人能拒絕包,林幼辛應了。
經過浴室門口,周稟山正好要出來,看她拿著換洗衣物,順勢拉住手腕帶進懷裡,低啞的聲音落在耳邊:“一起。”
林幼辛心尖兒顫麻了一下,紅著臉看臥室掛鐘上的時間,似嬌似嗔:“今早剛結束你就要,算日子了?”
周稟山低笑一聲,算生理期倒不至於,但想了是真的。
將人抱起放到台麵上,周稟山手撐在她腿內兩側的瓷磚上,勾下肩頭細帶,眼神晦沉,“真要出差二十多天?”
“不一定,如果反響好的話加場,可能要四十多天。”
周稟山懲罰似的埋頭咬一口,林幼辛吃痛要踹他,下一刻又被包裹在沉熱的溫暖裡,這迴心尖是真的酥麻了,他實在太懂如何治她。
“我時間真的要來不及了,就一個小時。”
見他有意拉長前-戲時間,林幼辛有點慌,就不該陪他鬨的。
周稟山擡起頭輕笑,不知道從哪拿出手機,丟到台麵上,“放心,不會讓你遲到。”
話音剛落,林幼辛還未來得及反應,他已經毫不猶豫的開始。
林幼辛無所防備的悶哼一聲,眼眶迅速盈水,緩神後罵他:“周稟山你個瘋子!”
瘋子直接這樣抱她去淋浴,兜頭的涼水澆下來,她被激的瑟縮,八爪魚一樣依附身體裡唯一的支點,惹他眼眸欲色更濃。
後背猛的貼上微涼的瓷磚,隨著淋浴的熱氣蒸騰和一記記重擊,浴室玻璃也蒙上一層濕漉漉的薄霧。
沒一會兒傳出不大和諧的鈴聲和驚呼聲,“你鬨鐘響了,周稟山,時間到了!我真的來不及了!”
“馬上。”他還差一點。
林幼辛大腦昏聵視線渙散,從沒感覺這事急迫起來做會這麼刺激神經末梢,那種著急和沉淪交織的感覺,讓她比往常更加不堪一擊。
曲靜潼和徐澄寧按照約定時間準時在樓下等她。
林幼辛從不遲到,十一點半的時候,她們就看見樓門口的電動玻璃門裡,有人慌慌張張的踩著高跟鞋跑出來。
徐澄寧正要出聲喊,就看見她身後,送她下樓的周稟山穿著一身米白色v領針織和同色居家休閒褲,雙手抄兜,不知說了句什麼。
然後林幼辛就又噠噠噠的折回去,墊腳和他接了個吻。
徐澄寧無語的閉住嘴,問副駕:“姐,我再問一次,他倆真的是相親認識的嗎?”
靜潼隨意往窗外瞥一眼,又若無其事的刷娛樂新聞,她早就見怪不怪了,在海城的時候就被膩歪死了。
“算是,但也不全是。小妹高中的時候周稟山給她補過數學課,但一畢業就沒聯係了。”
“八年不聯係,那和陌生人也差不多了。”徐澄寧眯眼。
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尤其是周稟山的眼神,怪怪的,完全不像相親結婚兩個多月應有的樣子。
於是徐大編劇腦洞大開:“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暗戀你妹很多年了!從給她補課開始!”
靜潼差點被口水嗆到,好笑:“你們編劇都這麼敢想?”
“我這是合理推測。”
“暗戀我妹八年且一直單身,這種男靜止文學你不覺得極不現實嗎?”
現實裡哪裡有這種人啊,找出一個不是爛黃瓜的普男都費勁,更彆說這種品貌的。
徐澄寧閱男無數,當即悻悻投降:“倒也是。”
算了,就當兩個戀愛腦的雙向奔赴好了。
林幼辛風一樣似的刮上車,她完全沒有時間化妝,隻塗了一點口紅,勉強提提氣色。
聚餐如此潦草,不是她的風格。
徐澄寧從後視鏡裡看她一眼,看破不說破的笑,曲靜潼則把手裡的手機遞給她,裡麵有條剛刷出來的娛樂新聞。
林幼辛輕咳一聲接過,隻看了幾眼,眉心便輕微蹙起。
/
周稟山在一種不是很安全的預感中度過了幾天,最終在林幼辛出差的前一天,收到了一直聯係的那位朋友,發來的郵件。
這次沒有太多的專業資訊挖掘,隻列了一些明星工作室公開發布的藝人行程。
【3月28號,電影《胡地生》路演,地點:西城】
【3月29號,防曬霜廣告拍攝,地點:西城】
【3月31號,aster雜誌封麵拍攝,地點:京北。】
【4月1號至4月15日,電影《胡地生》路演,地點:京北。】
在看到京北兩個字的時候,周稟山眉心微蹙。
這麼巧嗎?
今天29號,幼辛明天出發去京北。
周稟山看著郵件微微出神。
直到書房門被敲響,是林幼辛探頭探腦的看他。
“怎麼了?”他立刻把郵件頁麵關掉。
“群裡在統計坐車去機場的人數,你明天送我嗎?不送的話我和小寧一起坐大巴啦。”
周稟山沒有猶豫:“我送你。”
“好哦。”
彷彿角色倒轉,上次林幼辛送他去機場,這次他送林幼辛去機場。
區彆隻在於,比起上一次周稟山的裝病和黏黏糊糊,林幼辛沒什麼分彆截斷表現。
周稟山幫她把那三隻大行李箱拿去托運,托運結束後有點不放心的問她:“從機場出來要怎麼拿?我送你去再回來吧。”
劇團的人帶的東西都不算少,看起來沒什麼人能多一隻手幫她。
“我自己完全可以處理!”
林幼辛無奈,明明自己已經和他說過很多遍,她之前到處巡演都是自己處理這些瑣事,早就熟能生巧,他還是在瞎擔心。
“再說我往那兒一站,多的是男人搭手幫忙,你就彆瞎操心了,我肯定累不著自己。”
林幼辛話音剛落,就聽見旁邊的徐澄寧無語的歎了口氣。
她立刻意識到不對,但為時已晚,周稟山的臉已經冷了個徹底。
“我的意思是我不會讓自己吃虧。”某人小聲找補,討好的去抓他手。
周稟山冷眸睨她一眼,看她小貓一樣撒嬌,無奈的偏開臉,停頓幾秒,又轉回來,嚴肅叮囑:“每天都給我打電話,視訊電話,三餐也要報備,除了工作時間,我給你打的電話你要隨時接。”
徐澄寧在旁邊聽的一臉震驚。
不兒哥們兒,你這是監視?隔空囚-禁?
林幼辛也麵露難色:“會不會太嚴苛了一點啊,隨時接有點困難吧。”
“為什麼困難。”周稟山不是很理解,“你不是說演出很累,除了上台就在酒店休息嗎?”
“”林幼辛撅嘴,“那我也有可能在睡覺啊。”
“開視訊,我看著你睡。”
救命
徐澄寧聽不下去了,她怕她忍不住罵人。
林幼辛看著默默走遠的小寧,無奈:“周稟山,你真的太黏人了!”
“新婚熱戀,理解一下。去安檢吧,快到時間了。”
“”
我也新婚熱戀,我怎麼不是這樣?
林幼辛無言以對也無可奈何,最終無力的和他晃晃手,“拜拜。”
周稟山眼中不捨,抓過她,“親一下再走。”
徐澄寧先她一步安檢,然後在出口等她,見她姍姍來遲,口紅也掉了點,無語望天。
“我說,你真不覺得你老公控製欲有點強嗎?”
林幼辛茫然:“啊?有嗎?他隻是稍微有點黏人吧。”
徐澄寧:“稍微,嗎?你感覺不到?”
林幼辛咬了下唇,看好友義憤填膺的樣子,表情立刻嚴肅下來:“感覺到了,他過分黏人!”
徐澄寧:
沒救了。
上了飛機,徐澄寧按號坐在顧津平旁邊,林幼辛一貫要升艙,直奔頭等艙後和空姐要了酒精濕巾,擦拭案板、扶手和其他能接觸到的地方。
她可能真的被某人傳染了,去哪都要消毒。
簡單擦拭後她給周稟山發了條訊息,就準備睡覺。
從西城到京北飛機兩小時,正好夠她睡一覺。
這麼多年她已經習慣做空中飛人,熟練的拿出眼罩和耳機,剛帶好眼罩耳機,就隱約聽過道有人在說話。
“您好,能麻煩換個位置嗎?我和我女朋友的座位沒有買到一起。”
中年男人:“沒問題。”
林幼辛還以為是誰要換座位,直到她旁邊有人落座。
熟悉的男士香水,她懷疑還不敢確信的摘下眼罩。
而摘下來一看,確實是梁霄樹。
他戴著墨鏡、口罩還有一隻黑色針織冷帽,不惹眼的打扮卻又十分惹眼。
林幼辛隻塗了口紅。
她動作微微僵住。
即便靜潼給她看過梁霄樹最近和她相似地點的行程,她還是沒想到,會這麼巧,竟然是同一班飛機。
“早。”
梁霄樹將最身攜帶的手包放在腿上,雙腿微敞,一臉淡定的樣子和她打招呼。
林幼辛靜靜看他幾秒鐘,好幾句話已經衝到嗓子眼,可一句都沒說,隻把眼罩拉下來,偏向視窗的方向睡覺,當他是空氣。
梁霄樹看出她的無聲排斥,在座位上僵了幾秒,最後自嘲的笑一聲,輕聲:“睡你的,我不擾,隻是”
“隻是太想你了而已。”
這一年過的什麼日子隻有他自己知道,唯一堅持下來的理由,也不過是想早點出人頭地,回來娶她罷了。
最後這句話,讓帶著眼罩的人,睫毛不受控的顫了幾下,呼吸微滯。
她想起之前在美國讀書,有段時間從機場去的社羣的路不是很安全,梁霄樹總是連吃好幾個月的泡麵,花掉許多打工攢起來的錢,送她去美國的公寓,再獨自買便宜的轉機機票回來。
她說他是笨蛋,他說笨蛋隻是太想你,不想留遺憾。
“窮也有愛你的方式,我無怨無悔。”
那時候他們剛滿二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