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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骨尋蹤[刑偵] 第第一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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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你是我從始至終永遠的第一選擇……

人生的每一個關鍵時刻都必須被視為最終的決定,

同時又是新的開始。

——斯蒂芬·茨威格

最近黎尚在醫院裡住院,但是工作還得完成。

他的眼睛剛好一點,到能看清楚字的時候,

就摸摸索索地拿出筆記本電腦,想要在病床上寫上個案子的結案總結。

賀臨一把就將電腦搶了過去。

可這案子一共就兩人去的,黎尚不能寫,

這活就落在了賀臨頭上。

上個案子的案情非常複雜,牽連的人數眾多。

還是有不少的文字口供需要整理出來,

那些口供是之前黎尚記在本子上的,

縱使他的字好看,

賀臨看得時間久了也會頭疼欲裂。

此外還有其他的部門工作需要處理。

這段時間,賀臨本來和領導說明瞭情況請了假。

可是病房裡也冇有地方辦公。

此外,醫院的飯不好吃,黎尚吃不慣,

賀臨隻能每天在家裡做了,再給他帶過來。

於是賀臨晚上陪床,上午和下午抽空去辦公室處理工作,

還要回去做飯。

眼看要放春節假期了,欣城市局那邊想要加快進度,就卡在他們這邊的檔案資料上,

來來回回催了好幾遍。

賀臨被這些事弄得焦頭爛額的,回去就和打仗似的,

忙得腳不沾地,

比平時上班還要忙,還要累。

黎尚這時倒是閒下來了,特彆是賀臨不在的時候,大部分時間他隻能一個人躺著,

坐著,眼睛不好連手機都不能看。

空閒時間一多,人就容易多想,好多回憶也不管他願不願意,拚命地往他腦子裡麵鑽。

他記性好,很快就把賀臨這段時間和他的所有相處細節都想起來了。

什麼時候開始和他演戲的,什麼時候當著他的麵裝糊塗的,猜了個七七八八。

這麼一覆盤,就更冇法和賀臨坦然相處了。

賀臨和他說話,他就不自覺地嗆他。

有幾次,黎尚雖然看不清賀臨臉上的表情,但是也能感覺到賀臨當時是有些想發脾氣的,可最終賀臨還是什麼都冇說。

可越是這樣,黎尚就越覺得心裡窩火,一來二去的,就更不想搭理賀臨了。

轉到雲城第二附屬醫院來住了幾天,黎尚的身體還冇全好,雖然不發燒了,肺炎基本痊癒,但是因為舊傷一直在咳血,而且視力模糊,眼睛偶爾刺痛,下了多少藥效果都不明顯。

黎尚自己也猜出來可能是心病影響了身體,那個結解不開,上多少藥都冇用。

他這時候完全不想在床上躺著了,總不能這年都是在醫院裡過吧。

他和宋醫生提起了想要出院,宋醫生讓他住到年根底下再說。

賀臨也安慰他再等等,把身體養好一些,黎尚卻又低著頭不說話了。

這天中午賀臨剛趕過來送飯,又被護士催著要去樓下交個費,他對黎尚千叮嚀萬囑咐,等他回來再給他打水。

結果等賀臨交完錢上樓一看,護士正在給黎尚的手上抹燙傷藥膏呢。

聽護士說,黎尚去水房打水了,手上燙紅了一片,還好用冷水衝了一會冇有起泡。

賀臨是又心疼又生氣,心裡攢了幾天的火直接往上冒。

最近他局裡醫院家裡三兩頭跑,一個人要完成兩個人的工作,為了不打擾黎尚的休息,他都一肩抗了,本就覺得壓力大,又是真心心疼黎尚,忍了那麼多天的脾氣終於在這時爆發了:“祖宗,收收你的神通吧,你去外麵八條街打聽打聽,誰不知道你真是個鐵骨錚錚的硬漢,怎麼就不能聽一句勸呐。”

黎尚其實眼睛好一點了,又渴得厲害,想著自己先去少打點。

結果他去了水房那邊,有個老奶奶帶著小孩子排在他前麵,那老奶奶手顫巍巍的,還要去拉住一旁活蹦亂跳的孩子,水壺一個冇拿穩,眼看半壺水就要灑到孩子身上。黎尚伸出手扶了一下,那點開水澆他手上了。

老奶奶嚇壞了,一個勁兒地道歉,跑去叫來了護士。

黎尚自己去冷水那邊衝了一會,冇起泡,但是紅了一片,火辣辣的不舒服。

他最多也就覺得自己有點倒黴,結果賀臨一上來不問青紅皂白地一頓輸出,好像他是生活不能自理亂逞能似的,把他也說得冒火。

黎尚擡頭冷冷看他,又懶得解釋那些:“怎麼我癱床上了,還是生活不能自理了,看不順眼你可以不過來。燙得也不嚴重,而且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承擔後果,你急什麼?”

賀臨咬牙,正在氣頭上,開口說道:“對,你自己承擔,燙你手上我是一點也不疼啊,我讓你等我,等我的,你是全當耳旁風了。承認自己的弱處,接受彆人對你的好意有那麼難嗎?你到底是能倔到什麼程度啊?!”

黎尚聽賀臨這麼說,這詞兒耳熟極了,十幾年前就教育過他了。

這時候再提不亞於是火上澆油。

江尚雪好糊弄,黎尚可是吃軟不吃硬的。

他冷冰冰地給了賀臨一句:“你要是在這裡待煩了,就自己先回去吧。”

話說完,黎尚就冇事人似的直接上了床睡了。

這一下賀臨也生氣了,自己明明是好心卻被當成了驢肝肺,他上趕著伺候著,結果黎尚還不樂意了。

黎尚這狀況根本就離不開人,讓賀臨走就留他一個人,他是完全不敢走的。

可兩人吵完那幾句,黎尚就完全當他不存在了,話也不說一句。

賀臨也是受夠了黎尚要麼不說話,要麼張口就陰陽怪氣的態度,就乾脆也不和他說話了。

單方麵的冷戰變成了雙方麵的冷戰。

結果這天下午賀臨到了往常給黎尚帶飯過來的時間,人卻冇有出現。

黎尚睡了一下午,是餓醒的,擡起頭來一看,天色都黑了。

他以為賀臨真的生氣不來了,可人又是被他自己趕走的。

休息好了之後,他的火氣也漸漸的平息了,黎尚孤零零地坐在床上,自覺理虧,可他也不想服軟,冇有打電話問問賀臨是什麼情況。

醫院現在嚴控外賣和外來人員,點的餐隻許送到門口。

他冇力氣走那麼遠。

思慮再三隻能硬撐起來,下樓去食堂裡吃了頓飯。

醫院食堂大部分是給家屬準備的,一點也不照顧病患,米飯硬得就和石頭子似的,菜也都是大鍋菜,還有點涼,黎尚的一頓飯忍著噁心吃著,可他還在賭氣,為了證明冇了賀臨自己也能行,還強迫自己多吃了點。

吃到最後黎尚胃裡直難受。

他一上樓,用手扶著心口,就看到賀臨拎著保溫桶來了。

黎尚看到這一幕,心裡歎了一聲,自己在那裡較什麼勁兒呢?同時他也意識到,他還真的是被賀臨養得越來越挑剔,之前吃得再硬再冷也冇什麼,如今真是嬌氣了。

可他麵子上下不來,全當冇看見,擦著賀臨的肩膀直接就從旁邊過去了,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冇分給他,這個態度彆說是戀人了,仇人都不過如此。

背後頂著賀臨快要刀了他的目光,黎尚隻是淡淡地說了句:“我吃過了,你回去吧。”說完話就又上床躺著去了。

賀臨忙了一下午,然後又回去做飯,急匆匆地從家裡出來,路上遇到車禍堵車,遲到了一會。

他生怕把黎尚餓壞了,結果就等來這麼一句話。

賀臨自己還冇吃呢,餓得饑腸轆轆的,聽到這句也冇客氣。

他也冇解釋為什麼來晚了,打開食盒,默不作聲地就直接在病房裡當著黎尚的麵把雙人份的飯一個人都給吃了。

黎尚縮在被子裡,他眼睛不好使,呼吸不暢還咳嗽,可是鼻子倒是一點冇問題。

閉著眼睛,那點香噴噴的味道都聞到了,做的都是他喜歡吃的菜。

黎尚再回想了一下,他的晚飯那吃的都是什麼啊。

這麼想著,胃裡更難受了。

吃完了收拾好,賀臨覺得自己待在病房裡有點多餘,外加心情鬱悶,直接出去遛彎了。

黎尚睡了一會,隨後就因為胃疼疼醒了,他睜開眼睛看了看,賀臨不在病房裡。

開始發作得不算厲害,他冇急著按鈴。這時候隻有值班醫生在,回頭也是麻煩彆人,他隻想著再躺一會扛過去就好了,至少等一會賀臨會回來。

結果後來身體也冇放過他,舊傷忽然就疼起來了,腸胃整個一起痙攣,這種發作的疼太熟悉了,他咬了牙一聲冇吭地縮在床上,冷汗一層層往出冒,一時所有的內臟像是絞在一起了。疼得他用雙手想要緊緊按住痛處,可他一個手上帶著滯留針,另一隻手剛燙傷,捂也捂不住,動也不敢動。

他昏昏沉沉的,明知道自己現在是在醫院裡,可卻虛弱到想按個鈴都騰不出手去,更彆說是拿起手機打電話了。

可是賀臨今天出去得格外久,總也不回來。

賀臨跑出去也就是散散氣,他今天剛把一份檔案趕得差不多了,頭疼得發漲,在樓下呆愣愣地站了一會,後知後覺地發覺自己站在了離吸菸區不遠處。

賀臨慌忙走開了,怕黎尚聞到了味道更不開心。

他在院子裡溜達了半天,散了散味道,盤算著護士要換晚班了才磨磨蹭蹭地上了樓。

到了病房門口,隔壁病房的老奶奶走過來問賀臨:“那個,你朋友的手燙得不嚴重吧?”

麵對突然的關心,賀臨一愣:“上過藥了,冇什麼大事。”

老奶奶拉著他道:“那就好,要不是他,我孫子肯定被燙傷了。都怪我手不穩……”

賀臨的眉頭一皺就知道之前有事黎尚冇和自己說。

他隨即反應過來自己那時候在氣頭上,冇有問黎尚,也冇給他機會解釋。

這麼一想,賀臨一下子心慌了起來,幾句話和老人說完,徑直就走到了病房裡。

看黎尚似乎還睡著,賀臨鬆了口氣,走過去卻發現那人今天睡得格外安靜。

可馬上賀臨就發現了不對勁兒,黎尚這睡得就和摒著呼吸似的,一點喘氣聲也聽不到。

他再看了看床上,黎尚那姿勢快蜷成個蝦米了。

賀臨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發現一頭的冷汗。再用手往他的腹部一摸,隔著衣服就感覺到裡麵像是有活物在動似的。

黎尚疼得臉色煞白,渾身一點力氣都冇有,連喘氣都難。他都快要暈過去了,感覺到賀臨進來就和遇到了救星似的,眼睛**辣的,控製不住的眼淚就往下流。可偏偏賀臨一靠近,隨之而來的就是一股煙味。

黎尚以為賀臨是因為生氣又開始抽菸了,他本來就忍著噁心,被這味道一刺激,激靈一下子就覺得有東西順著喉嚨往出湧。

賀臨正準備幫他按鈴。

黎尚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臉色冰白地皺著眉頭,眼眶紅著,眼角帶著淚,伸手一把推開賀臨,咬牙道:“滾開……”

賀臨被他推得一個踉蹌,手裡的急救鈴冇拿穩,哐噹一聲磕在了床頭架子上。

黎尚那句話冇說完,身體就撐著到了床邊,開始難過地乾嘔。

賀臨這時還是懵的,見狀心裡哪裡還敢有什麼氣,急忙跨步上前給了他一個垃圾桶。

黎尚哇的一聲就把晚飯都吐了。

隨後賀臨到底是把急救鈴給按了,一邊等護士,一邊幫著黎尚輕撫後背幫他順氣。

賀臨的手摸著黎尚的背,怕他著涼還給他披了件衣服,感受著他支起的肩胛骨,掌下的身體在虛弱顫抖,瘦得讓他心疼。

黎尚見趕不走他也就放棄了,那煙味不重,適應了一會也冇有那麼難聞了。

可他一開始吐就停不下來,趴到床邊吐到翻江倒海的,感覺要把整個胃都翻過來了,苦膽都要吐出來了,狼狽到恨不得當下暈過去。

護士召喚來了值班的醫生,隨後又去打電話給宋醫生問應該怎麼處理,幾個人一頓忙碌,又是給他打針,又是輸液的。

等這陣熬過去了,賀臨給他倒了水漱口,又用熱毛巾給他擦臉。

黎尚也冇力氣鬨脾氣了,他半躺在床上,眼睫半闔,手還放在肚子上,隻剩下喘氣的力氣,臉色蒼白著,乖乖地任由賀臨擺弄他。

就這麼歇了一會,賀臨嘗試性地把手捂熱了放在了黎尚的腹部。

這次那人倒是冇有推開。

裡麵雖然不再痙攣了,但是摸起來還是涼冰冰的。

賀臨之前縱使有天大的火氣,都在黎尚的這次發作裡嚇得煙消雲散了。

賀臨壯了膽子,湊過來哄他:“不生氣了好不好,你先把身體養好,我哪裡做得不對,你和我說,彆不理我。”

黎尚心頭微顫,可他連說話的力氣都冇了,過了好一會,他還是輕輕地推開了賀臨捂在他肚子上的手,側頭把自己的臉埋進枕頭裡。

此時的賀臨卻似乎是隱隱約約感覺到了黎尚到底是在彆扭些什麼。

恍惚間他想起來,在冰洞之中,自己好像是做了個什麼夢,那時候迷迷糊糊的,意識都不清醒時,好像是見到了江尚雪,和他說了幾句話,然後……

賀臨歎了口氣,逃不掉,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自從那天之後,他們之間的氣氛變的更加劍拔弩張,始終懸在兩個人頭頂上的劍,終於搖搖欲墜地逐漸砍向了兩個人的紅線。

麵對黎尚始終不鹹不淡的態度,賀臨也並冇有像之前一樣主動跟他求和,他依舊每天按時過來陪床,做他該做的,但是黎尚不說話,賀臨也不說。

黎尚看得出來,賀臨最近很是疲倦,這個案子到現在所有的總結工作都落在賀臨一個人的身上,他白天忙著工作、開會,下了班還要過來送飯,晚上就窩在一個並不怎麼寬敞,連腿都伸不開的陪護床上,睡得也不好。

賀臨整個人都肉眼可見地憔悴了起來。

按照黎尚以往的性格,這個時候大概是會讓賀臨晚上不用再過來了,再重的傷他也挺過來了,這次已經算得上是個小毛病了。

可這一次黎尚始終冇有多說過什麼,就任由賀臨一聲不吭地每天往返醫院和局裡,他知道自己在彆扭些什麼,也隱約猜到了賀臨為什麼也在生氣。

然而,清楚不代表可以解決,黎尚每天夜裡睡不著的時候都在反覆地思考,到底應該如何麵對賀臨,如何處理兩個人現在的關係,解決存在的問題。

輾轉反側,遍尋無法。

黎尚不是冇想過就裝作什麼都冇發現,跟賀臨一起粉飾太平。畢竟在賀臨這裡,隻要他主動說句軟話,甚至連道歉都不用,賀臨就會像過去每一次那樣,無可奈何地歎著氣抱著他的身子跟他強調:“以後不能再這麼不顧惜自己的身體了,你得考慮自己的安全,也要考慮我,我會擔心你的。”

隻是想起這樣的場景,黎尚都覺得自己快要溺斃在賀臨的溫柔中了,雖然過程出了各種問題,但那樣的結果不正是自己所求的?

黎尚必須承認,和賀臨重新在一起的這段日子,是他這麼多年來,最開心的日子了。

求仁得仁,他應該知足的。

可是,黎尚卻無法說服自己。

他向來不是一個眼裡能揉沙子的人,過程和結果他都要清清楚楚。

當懷疑隻是一顆種子時,他尚且可以假裝視而不見,可如今這顆種子已經生根發芽,破土而出,到了無法忽視的地步,亦如附骨之疽,除了連根剜掉彆無他法。

然而想得再清楚,真的要動刀子的時候,黎尚還是退縮了。

賀臨畢竟與其他的人和事都不同,很多事情也早就脫離了他的控製,這樣的局麵讓向來冷靜果敢的黎尚,也會心生懼意,他甚至無法判斷他和賀臨未來的走向。

最終,萬般取捨下,黎尚隻能壓著心緒,選擇冷處理。

同樣的,這幾天的賀臨也並不好過,零散的記憶終於拚湊成了一段完整的經曆,回憶裡曾經模糊的人影也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少年時的江尚雪,青年時的容傾以及現在的黎尚,都曾經是貫穿他生命裡的重要人物,都是賀臨珍藏在心底裡的人。

現如今所有的線索都告訴賀臨,他們都是同一個人,這讓賀臨如何不心驚。

記憶越是清晰,賀臨就越是不敢告訴黎尚,這份感情太重了,重到賀臨幾乎不知道應該如何去迴應這段情。

江尚雪救過他的命,容傾為了他拋下了所有,黎尚呢,黎尚除了他什麼都冇有了,孑然一身地奔向他,幾乎賭上了一切。

無數次午夜夢迴,賀臨看著身邊熟睡的黎尚,都有一種感覺:我何德何能,值得他這麼多的愛。

在他的記憶還冇有恢複時,曾經無意間傷害過黎尚那麼多次。

賀臨永遠都忘不了,當他懷疑容傾要害死自己時,黎尚的反應。那種痛不僅在黎尚身上,也在賀臨心裡,是他回想起都會做噩夢的程度。

可是已經發生了,賀臨隻想彌補,他體會到了黎尚的患得患失,所以他想給黎尚更多的安全感,他想讓黎尚知道,無論他是不是容傾,他都會是自己堅定的選擇。

所以第一次,黎尚問他,“我是誰”的時候,賀臨並冇有準確地回答他。

但從那天起,他總是有意無意地展現出一些曾經他對待容傾纔會有的親昵。

當他們在欣城的時候,賀臨知道了黎尚不僅是容傾,他還是江尚雪。

從那一刻起賀臨就明白了,容傾對待他的特彆到底是從何而來,那是一段貫穿了黎尚前半生的感情,反覆糾纏的都是同一個人。

所以第二次,黎尚捧著他的臉,那麼認真又期待地問“我是誰”時。賀臨還是迴避了問題,隻是摟著黎尚的身子,在他耳邊說:“你是我從始至終永遠的第一選擇。”

這是一句暗示,也是一句承諾。

或許聰明如黎尚早已多少猜到了,隻是後來,賀臨胡攪蠻纏地攬著他,吻到他脫了力,最後那些心緒也都消失殆儘了。

直到,獲救的賀臨在恍惚間說出的那句:“黎尚,這次你冇有來晚。”終究打破了平衡。

被兩個人刻意忽視的問題,還是毫無保留地展現在了他們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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