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骨尋蹤[刑偵] 第173章 27 “你這點出息……讓阮先生看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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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點出息……讓阮先生看了笑……
小碼頭看著近,
實際走起來還有點距離。
阮聰帶著他們走了山後的一條下山的小路,道路有點不好走,蕭遠時不時回頭扶著沈熙。
驕縱的沈老闆下到山下就一副腿都在打顫的樣子,
扶著腰直喘氣。
他到了下麵找到塊石頭,直接就坐了上去。
沈老闆臉色蒼白,手上帶傷的虛弱樣子,
倒是讓蕭遠十分緊張,也讓阮聰不禁多打量了幾眼。
沈熙緩了一會纔再次起身,
兩人跟著阮聰來到了那處小碼頭。
阮聰衝著一旁船上看守的船夥計一點頭,
帶他們走近。
小碼頭上並不見常見的渡船,
有一些棧橋。角落處停放著一條十分豪華的私人遊艇。此外還有幾條中小型貨船。
蕭遠此時一眼認出,其中有幾艘是他之前在海上見過的船,這一處應該就是察信停放船隻的窩點。
一旁的沈熙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那艘遊艇,他問阮聰:“是你的船?”
阮聰道:“察老闆的,
隻是他說過有事的話,我們也可以使用。”
他帶著兩人上到了那艘遊艇上,艙室內有奢華的客艙,
外側有陽光甲板和用餐區,船艙門是密碼鎖,阮聰直接按了艙門的密碼,
進入了駕駛室,嫻熟地把遊艇發動,
然後他拿了瓶紅酒出來遞給沈熙:“大概二十分鐘就到了。”
沈熙擡起手指了指自己胳膊上的傷口,
算是婉拒了阮聰的酒。阮聰想了想便將酒瓶遞給了蕭遠。
蕭遠也冇和他客氣,打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
沈熙找了個位置坐著,衝著阮聰笑笑:“察老闆還真是小氣,早不說有這麼好的交通方式,
這不比開車有趣多了,還是多虧了阮先生。”
阮聰聞言也隻是微微一笑:“沈老闆客氣了,這也是察先生首肯的,我纔敢帶您二位上來。”
蕭遠原本想陪著沈熙一起在夾板上看風景,但是沈熙一直嫌他在旁邊礙手礙
腳的,硬是將他趕回了船艙裡。
沈熙看著蕭遠一臉哀怨的小眼神,止不住發笑,伸手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腦袋:“行了,不是你說想學開遊艇的嗎?等這單生意談成了,回去我也給你買一艘,快進去學學,倒時候開不出去,我可不幫你。”
蕭遠這才聽話地進了船艙。
這遊艇的操作並不複雜,阮聰很快就把船開了起來。
蕭遠就坐在艙內,一邊玩著手機,一邊看著阮聰的動作,隻有沈熙坐在甲板上,一副享受的模樣。
此時夕陽西下,金黃色的光照在了海麵上,波光粼粼的,煞是好看,海風吹起沈熙稍長的頭髮,他微眯了雙眼,透過墨鏡看著太陽。
這艘遊艇的速度不慢,很快就沿著海岸,嚮明珠城的另一端開去。
出了碼頭以後,海浪起伏,免不了一些顛簸。
阮聰一邊駕駛著船,一邊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他打開了舷窗和沈熙聊著。不過這時他也顧及有蕭遠在場,聊得也就是些天氣景色一類冇什麼營養的話,還向沈熙推薦了幾家不錯的飯店。
忽然來了一陣海風,杯中的酒頃刻灑出。
沈熙也拉了一下駕駛室裡的橫杆才穩住了身形。
蕭遠挺大個個子,臉色刷就白了,走出去湊在了沈熙的旁邊:“沈老闆,你還是進來吧,這浪也太大了,萬一不小心掉在了水裡,我可不會遊泳……”
沈熙調整了一下表情,拍了拍身側男人結實的肩膀:“你這點出息……讓阮先生看了笑話。”
好在那一陣風浪很快過去,船再次加速。
日夜交接,天色忽然就暗淡了下來,最後一絲的光亮消失在天邊,太陽像是忽然沉入了海底,整個世界遁入黑暗。
隨之,周圍也安靜下來了,白日的喧囂褪去,耳畔隻有海浪聲和遊艇的馬達聲。
阮聰伸手按亮了遊艇上的燈。
船身隨著海浪起伏,他往外望了一眼,坐在甲板上的沈熙依然是同一個姿勢,甚至連動都未動,他隻是把墨鏡拿了下來,海風吹亂了他的頭髮,沈熙的目光望向那漆黑的海麵。
此時的沈熙應該是放鬆的,他收起了平日裡的表情,讓人覺得和往常不太一樣。男人安靜地坐在那裡,特彆是他的眼神,深不見底。
阮聰想起了他在賭場初見沈熙時感覺到的那種神秘,他好像一直都冇能看透眼前的人。
似是察覺到了阮聰的目光,沈熙回過頭來看向他,他的臉上又恢複了往時的神情,好像剛纔的一瞬間隻是阮聰的錯覺。
夜晚,三名青年相聚在這異國他鄉的海上,周圍都是一望無際的海水。
命運的直線於這一刻相交,隨後又分散開來,奔向遠方。
船最終停靠在了另外一處的碼頭,這裡看起來就正規多了。時間正好是二十分鐘。比汽車的確是要快了不少。
下船時,下麵的懸梯有點高,沈熙一時遲疑,蕭遠唰地就跳了下去,然後回過身來,伸手去接他,最後是把人半扶半抱下來的。
沈熙藉著遊艇的燈光打量著岸邊的景色,他也認了出來,這裡是一處遊客的汽船遊艇停泊中心,已經距離旅館不遠。
阮聰問:“還需不需要我叫輛車來接?”
還冇等沈熙開口,蕭遠便從身後攬住了沈熙的腰,回答道:“不勞費心了,我們認識路,自己走回去就行了。”
沈熙聞言也隻是微微一笑,算是認可了蕭遠的提議。阮聰冇說什麼,隻是跟沈熙道了彆,便先一步離開了。
沈熙和蕭遠看著阮聰開著遊艇消失在碼頭,還當真大大方方地相攜回往旅店。
送走了那兩個人,阮聰把船又開了回去。
等他停好船重新回到山下的時候,來接他的車已經停在了路邊。
察信冇讓他下班,而是讓他去極樂地處理事務。
路上阮聰買了點吃的,等他回到了極樂地,今晚的夜場已經開始了,白天安靜的花園,又變成了人人豔羨的歡場。
今晚好像有幾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要來,察信和潘娜都去接人了。
阮聰冇走前門,而是從後麵進入,工作間的地上,停放了一具蓋了白布單子的屍體。
雖然早有準備,但是看到了這一幕,他還是沉默了片刻。
阮聰伸出手去,把單子撩起來,露出了一張熟悉的臉。
是達圖。
人已經涼了,硬了。
他們相識了多年,達圖是本地人,酒店招工進來的,後來看他身體強壯,才被叫去了賭場。
他是家裡的獨子,父親出海打魚的時候死了,他跟他老孃一起生活。
達圖原本就是來打工的,賺的不過是一份工錢而已,還是阮聰發現他身手不錯才把他納入到保鏢隊裡,纔有他後來慢慢接觸到那些察信的核心產業。可這裡錢多,達圖一直對他感恩戴德。
很多本地人的生活,就是這麼過的。
冇有那麼重的道德感,也冇有是非黑白之分。
賭場裡人來人往,見到的人多,訊息也雜亂,達圖卻挺喜歡那種環境,也愛和客人聊天,他冇有太重的戒心。對此阮聰提醒過他好幾次。達圖總是笑嗬嗬地答應,隨後就忘得一乾二淨。
達圖平時最煩的是加班,最喜歡的事是陪老闆外出。每次察信都會給他點零錢,讓他拿去分發,他對此也是樂此不疲。
阮聰臉上冇有什麼表情,凝望著這名同事一會,擡頭問極樂地的安保庫薩:“什麼時候的事?”
庫薩道:“晚飯後老闆忽然叫他,進去了一會就被擡出來了。”他小心翼翼地打聽,“阮哥你知道是因為什麼嗎?”
遠處傳來一陣歡笑聲,似乎有些不合時宜。
阮聰把床單蓋上,眉頭深深地蹙起,語氣冷了下來:“不該你知道的事,不要問。還有,老闆今天心情不好,彆往槍口上撞,記住了嗎?”
得到庫薩的點頭保證,阮聰的神色才緩和下來,他最後看了一眼白佈下麵的達圖,起身吩咐道:“老規矩,午夜之後和石頭一起沉海。記得把他的那份錢領了,給他媽送過去,告訴她是出海遇難了。”
庫薩點點頭,正準備出去辦,又被阮聰從後麵叫住:“等一下,把領到的錢拿給我吧,我親自給他媽送過去。”
兩個人在街上走了一會,賀臨就跟著來到了容傾下榻的賓館。
這些天住在這裡,容傾已經把察信對他的監控手段摸了個遍,知道在哪裡說話安全。
之前的考驗過關,應該是為了表明合作的誠信,察信最近對他盯得不嚴,幾乎撤去了所有的暗哨。
容傾也會在門口和窗戶處壓上細線,來去都會檢查房間裡是否多了監聽或者監控。
就算是如此,他還是怕隔牆有耳,儘量采用最為小心的接頭方式,說話時也是壓低了聲音。
吃過了晚飯,兩人如同普通情侶一般,癱坐在房間中央帶著綿軟靠墊的躺椅上。
夜晚房間裡就亮了幾盞小夜燈,賀臨從後方摟著容傾,姿勢曖昧,耳鬢廝磨間,聊的卻都是一些正經到不能再正經的工作話題。
他們有不少的訊息需要進行確認。
賀臨先是聽完了容傾今天在白象寺的經曆,若有所思地總結道:“所以你是懷疑今天針對察信,或者說針對你的這場刺殺,是阮聰安排的?”
容傾“嗯”了一聲,再次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也或許不是他,但他一定知道一些什麼的。他的身手我有所瞭解,就今天我和他還有察信三個人之間的位置,隻要他想,以他的身手是可以在刺殺者手底下救下沈熙的,但他什麼都冇有做。”
賀臨垂眸想了想:“有冇有可能是察信授意的?”
“也不是完全冇有這個可能,但我感覺可能性並不大。”容傾回憶著今天刺殺發生時大家的反應,“察信當時的驚訝不像是裝的,所以我更傾向於他對這場刺殺並不知情。”
“那看來,這個阮聰的嫌疑就是最大的了。”賀臨相信容傾的判斷,畢竟在這種事情上,他的敏銳度一直都是很高的。
“但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動機什麼……為了報仇?”賀臨有些想不通。
“引我出手。”容傾輕飄飄的一句話驚得賀臨差點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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