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骨尋蹤[刑偵] 第185章 39 “等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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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回家。”
在船艙下那些人進行激戰的同時,
賀臨帶著的那一隊人也一直在與船艙上方的人搏鬥著。
雙方的爭鬥激烈,子彈不停地在空中飛射,砰砰的槍聲不斷。
賀臨用的是兵分兩路,
聲東擊西的打法,讓那些海警分擔了部分的火力,而他自己儘快往控製室突進。
他一邊在掩體後射擊,
一邊往船尾的方向衝去。
賀臨判斷著對方射擊的方位,很快打掉了兩人,
隨後撿了他們的槍彆在了腰中,
自己帶的子彈有限,
就隻能靠撿裝備了。
他正往前突擊,陡然看到右側有個人影衝出,賀臨急忙就地一滾,兩發子彈幾乎是擦著他的腰際而過,
還冇等他起身,左側的艙門又被打開。
眼看就要腹背受敵,賀臨條件反射地後仰躲閃。他不等在左側那人舉槍,
一槍就穿透了對方的肩膀,鮮血飛濺的瞬間,右側又傳來拉開保險之聲,
他旋身回擊,子彈正中敵人的胸口。
解決了兩名對手,
賀臨鬆了口氣,
經過龍炎的特訓後,他成績最好的項目就是速射,當時容傾天天揪著他練習,現在那些功底完全冇丟。
賀臨正準備繼續往前衝,
對方卻忽然出現了幾人,幾道持槍的身影堵住了前方的駕駛室。
“艸!”賀臨暗罵一聲。
他的槍法再好也抵不過一群人,急忙閃身躲避。
密集的彈雨一時把他壓製在一處艙室之後,背後的鋼板是雙層的,子彈無法打穿。
幸好這時那些j國的海警解決掉了另一側的幾人,過來支援,雙方僵持在總控室外。
空中一時子彈亂飛,火星四濺。
藉著這個機會,眼看著貨船就要甩開那些海警船。
賀臨將背脊貼緊了身後的掩體,汗水順著喉結滑入衣領。他早就經曆過比這還要緊張的戰場,能夠做到臨危不懼。
賀臨對j國的幾名警員打了個手勢,讓那幾人進行火力掩護。
隨後他換了把槍拿在手中,檢查過裡麵剩餘的子彈,賀臨數著槍聲,等著那些對手消耗子彈。
這也是特警的基本功之一,從槍聲判斷出對方的人數,位置,射擊頻率。
賀臨判斷出,敵方還有五人,左側三人,右側兩人。
他變換手勢,將情況告訴身側的警員,隨後賀臨把外衣脫了下來,團成了一團,裡麵就剩了一件背心,
賀臨先把外衣裹著一把空槍扔了出去,隨後手臂緊繃,手指壓在扳機上。
那些人經驗不足,隻看到一團東西飛出,下意識地開槍。
砰砰砰,又是幾槍。
普通人射擊時,從一個目標轉移到另外一個目標,扣動扳機瞄準,就算是有子彈的情況下,也需要一到兩秒的反應時間。
更何況他們其中應該有至少兩人的槍中子彈已經射空。
這瞬息就是賀臨的機會。
就是現在!
對方的槍擊聲一停,己方的火力壓製,賀臨一個閃身衝出,他一邊快速移動,一邊連開了三槍,將左側的三人打倒在地。
同時,另一側的兩人也被衝上來的海警拿下。
要留著這些人審問,賀臨冇有痛下殺手,有幾人的傷勢較重,可也有人傷得較輕,還有一人被打到了腿上,掙紮著還想要撿槍射擊。
賀臨一腳就把他的槍踢飛了:“你們老大都要跑了!你還在這裡拚什麼命?”
剩下的幾人都是手裡冇了槍的跟班,見狀開始跪地求饒,賀臨見他們冇有武器,大步踏過,來到了駕駛室前,他拉開門時提防著有人伏擊,本能地躲避了一下,結果駕駛室內隻有一個
上了歲數的本地船長坐在裡麵。
那人一見他進門就雙手抱頭,嘀嘀咕咕地在哪裡說著讓人聽不懂的話,也不知道是什麼語言。
賀臨拿槍一懟他的太陽xue,吐出一句英語:“s!”
老人伸手操作,船身一個猛然顛簸,隨後終於停了下來。
海警上前接管了船隻,處理完這些,賀臨急忙轉身,向著船艙下方跑去……
容傾咬牙,全力揮出一拳。
如果這一擊即中,重拳能夠致人眩暈,那這場戰鬥就可停止,隻要製服了眼前的人,他就可以去支應賀臨。
就在這時,船體卻忽然傾斜,阮聰藉著搖晃的慣性側身,險險避開,躲過了這一擊。
容傾卻腳下一個踉蹌,不得不回撤一步穩住身形。下一秒他就意識到了不妙,因為船體的晃動,他正站在了阮聰的攻擊範圍之內,想要防守已然來不及了。
不等容傾站穩身形,阮聰忽然欺身上前,一個高位膝撞,膝蓋如重錘一般,直頂入容傾的上腹。
容傾捱了一下,身體倒飛出去,後背砸在倉庫裡堆積的箱子上。幸好阮聰是忽然變招,力量不足,不算殺招,但這一下還是讓容傾呼吸一滯,停了進攻。
容傾伸手捂住腹部,忍著翻滾而上的血氣,單手撐地想要站起。
可同時,兩個人都意識到了一件事。
船停下來了!
對於容傾,這是即將勝利的信號。
對於阮聰,這卻是他的催命符。
容傾還未起身,阮聰就已經殺到,他咬牙高高躍起,一擊狠戾的下劈腿,帶著風聲朝著他的頭頂直劈而下。
在這生死關頭,容傾冷靜側身一躲,閃過了這一擊。
而他之所以能夠躲過阮聰的攻擊,並非是因為他的實力更強,反應迅速,而是因為,事到如今,阮聰依然想逃,他還是有所顧慮。
阮聰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再不逃就毫無機會了。
但就是因為阮聰一直的顧慮,高手過招,分神一刻就是死局。
在阮聰收腿還未反應過來之時,容傾的身體迅速前移,撲上去用雙手抱住了他的腰。
隨後他向左側轉身,同時掃踢阮聰的支撐腿,瞬間將那個高壯的男人掀翻在地。
兩人砰的一聲一起倒在了貨倉之中,阮聰的後背被剛纔散落在地的碎酒瓶紮入,發出一聲慘叫。
容傾抓住了這個機會,緊緊壓住身下的人,隨後他騎跨在對方腰腹上,右手握拳,一記擺拳直擊向阮聰。
阮聰伸手格擋,就在這個瞬間,他手腕上那商家號稱堅如磐石的名貴錶盤卻忽然碎了。
阮聰驚異地瞪大了雙眼,看著那晶瑩的玻璃碎屑飛散在空中,折射出五彩的光影,一如一場破碎的夢。
看著這一幕,阮聰的眼睛瞬間就紅了。
碎裂的錶盤也讓他預見到了自己的敗局。
就在他愣神之際,容傾的第二拳又到,重重地打在了阮聰的臉上。
阮聰的頭一偏,口鼻出血。
容傾喘息著,忍著傷處的疼痛,卻完全不敢停下。
他咬牙發狠,一拳,兩拳……帶著風聲的拳頭擊向了阮聰的頭臉。
船艙之中,拳頭與皮肉骨頭相撞,發出聲聲的悶響,混著對手的嗚咽。
一直打得阮聰鼻青眼腫,癱軟如泥,失去了反抗能力,容傾才鬆開了手。
“為什麼……”阮聰吐出了一口血,艱難開口,“我為什麼總是差了那麼一點運氣……”
當初在賽場是這樣,他惜敗於對手,現在也是如此……
他明明距離那個寶座隻差一點的距離。
容傾低頭望著他道:“你差的不是運氣,是其他的東西……”
人唯有孤注一擲時,才能夠爆發出全部的實力。
阮聰太惜命了,心中滿是**,那些雜念拖拽住了他。
所以在鬥獸場,被困在場中時,他纔是無敵的,一旦讓他走那個牢籠,他就會敗於對手。
而容傾卻是從來義無反顧,寧願捨生取義的,每次戰鬥,他都是把自己置之死地而後生。
容傾卸下了阮聰右臂的關節,隨後把那個壞掉的手錶從他的手腕上生生扒了下來。他從身後掏出了一副銀白的手銬,戴在了阮聰的手腕上:“還是這種東西適合你。”容傾喘息著道,“替沈熙,送給你……”
終於抓住了阮聰,容傾站起身,卻已經筋疲力儘,耳中出現了耳鳴。
恰在這時,船身一動,似是在調轉船頭,準備返航。
隨著海浪的浮動,容傾的腳步踉蹌,他也有些站不住了。容傾伸出手去,下意識地想要去扶住一旁的貨架,在那些刺目的燈光中,他的手指卻拉了個空……
容傾的身體剛剛要向後倒去,忽然一個溫暖而結實的身體在後麵接住了他。
容傾幾乎不用回頭,就知道會是誰,他靠在賀臨的胸口,體力與知覺在漸漸恢複。
賀臨並不擔心容傾打不贏,他相信容傾可以戰勝阮聰。
可即使這樣,賀臨還是會擔心容傾不夠惜命,怕他會和阮聰拚個魚死網破,也怕他會在戰後脫力。
冇人比賀臨更清楚容傾的自尊心有多強,有多不願意讓彆人看見他的狼狽。所以,賀臨衝在了最前麵,要第一個趕過來處理容傾的情況。
直到把容傾溫熱的身體攬在懷裡,賀臨一直懸著的心纔算是落了地。賀臨的目光掃過,看到他冇什麼外傷,可他看到了容傾略顯蒼白的臉色,還是感覺到了他這一戰的艱難,這讓他也不免有些惱火。他理解容傾,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發脾氣。
可還冇等賀臨跟容傾說上話,海警的後援人員就趕到了船上。
兩人迅速分開,配合著扣押了阮聰。
所有對方的人不是被用手銬銬住,就是用尼龍紮帶綁了,那些負責後援的警員上來給傷者處理了傷口。
茶恩那隊人搜尋船艙時,找到了之前的一些失蹤人員。其中就有上次在綠芽酒吧之中和容傾見過麵的陳詩涵,還有那名被綁架的網紅。
終於,塵埃落定。
中型貨輪快速回程,在日落前,回到了那處小碼頭。
數輛警車將這些人帶回明珠市的警察局。
鄭隊在就等在了警察局中,見到這一幕很是讚賞地拍了拍容傾和賀臨的肩膀:“多虧了你們機敏,才把這些人攔了下來,隻不過現在需要錄下口供和完成手續,估計你們的回國要延期了。”
賀臨看到容傾一直蜷著身子低咳,手又掐在了腰上,有點不舒服的樣子。他從容傾的臉色就能判斷出他現在的狀態。剛剛冇來得及發的火氣,又開始湧上來。又是這樣,這個人怎麼就不知道愛惜自己呐!
但賀臨還是壓下了心裡的不滿,他主動開口問鄭隊:“兩個人都要留下嗎?”
鄭隊看了看時間:“一個人就夠了,晚上還有一班飛機,你們誰先走?”
賀臨上前一步道:“我留下,讓容傾先回去吧。”
他轉身回來問容傾:“你一個人先回去行嗎?”語氣雖然是個問句,但是看著容傾的眼神卻寫滿了:你敢拒絕一下試試。
容傾主要是大戰後的疲憊,冇受太過嚴重的外傷,現在歇了一會已經好多了。在這裡吃不好睡不好,醫療條件不行,語言又不通,無疑是回去更輕鬆些,飛機上還能睡一覺。
他低頭道:“有什麼不行的……”然後他起身和鄭隊道,“正好國內那邊還有些事情要完成交接,那鄭隊我就先回去了。”
都安排好了,機票也買好,容傾回頭衝著賀臨擺了下手,然後對他無聲地做了個口型。
賀臨那邊被人叫著去錄口供。他當時冇反應過來容傾說的是什麼,隻知道大概是四個字的。他剛走進警務辦公室,賀臨瞬間反應了過來,那個詞應該是:“等你回家。”
一瞬間,賀臨停下了腳步,剛剛鬱結在心底的火氣突然間就散了個乾乾淨淨。彆人可能不知道,但賀臨清楚得很,這就是容傾跟他低頭示好的方式。
這讓賀臨的情緒又跟著雀躍了起來,腳步也開始輕快起來,不似剛剛的沉重,此時的賀臨隻希望能夠早日忙完回去。
他和容傾……或者是黎尚還有很多話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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