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他的狗 第 39 章 生老病死
生老病死
◎他跟他家狗子是真愛◎
秦北在家裡待的這段時間和秦西聊了很多,
比如他變成狗了以後都經曆了什麼，楚韌是怎麼對他的，秦老先生第一次聽到他變成狗時是什麼反應，晉女士是如何的不敢相信,
包括媒體上那些不實說法帶給他和楚韌的影響。
“變成狗了是不是感覺特彆不好？”秦西問他哥,
他總覺得要是自己變成了狗肯定萬念俱灰,
你想想那感覺,
你什麼都做不了了,
你是個廢物,
你是個畜生,
當然也可以說好聽點兒，管自己叫寵物。
秦北是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的,
他原本是天之驕子，可他現在一錢不值。秦家的規矩一向嚴格,
秦老先生現在又是怎麼看秦北的，秦西不敢去想,
他覺得那滋味一定不好受。家裡所有人都懷疑秦北可能跟楚韌有不純潔的關係,
可要是以前的秦北，他如果對楚韌有感覺的話一定會好好保護他,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任楚韌被全網鞭笞。秦北無能為力,
他隻是一條狗,
他可以拜托父母來乾一點兒幫助楚韌的事,
可他的臉皮顯然還沒有厚到那種程度，他成年很久了，又一向強勢,
拉的下來一次臉,
又怎麼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向家裡尋求幫助。
“秦老先生認為我現在死了就能變回去了。”他對秦西說。
“我聽他說過。”秦西說完這一句就沒再開口了,
這事兒該怎麼開口，這事兒就沒法開口。
你兒子變成狗了，你認為他再死一次就又能變成人了，你手頭還有很多醫學證據證明這一點完全是可成功的，那你會怎麼做，殺死你現在身為狗的兒子嗎。你真下得去手？你兒子會怎麼想你。
你下不去手？可你心裡是不是在盼著身為狗的兒子早點死，尤其當他是一隻老狗時，秦西知道自家哥哥附身的這條狗可能活不了多久了，他一方麵擔心他哥死時受苦，一方麵又難免幻想著早點兒見到身為人的他哥，這是一種很矛盾的感覺，甚至他心裡真有種盼著他哥死的想法，不過這想法被他及時的製止了，他無法想象自己怎麼會這麼想，這太恐怖了。
“秦老先生很愛你的，他很愛我們，一直以來都是。”秦西說。其實他這次也不知道自家爹怎麼想的，因為連他自己現在都陷入了一種懷疑中。
如果秦北死了又不能變成人呢？那整個秦家都會陷入自責中，這些道理秦西都懂。所以他不能發言，他是秦家的一份子，他身上流著秦老先生的血，如果換位思考他變成狗了會怎麼樣，現在的一切就不難理解了。
秦家人自己懂秦家人，於是這道理秦北懂，秦西也懂，秦北沒什麼可責備的，他隻能跟秦西說，“明天把我送回楚韌那兒吧。”
“啊？家裡人都在，你為什麼要回楚韌那個陌生人那裡！”秦西大叫了一聲，好像一提起楚韌他就容易產生過激反應。
秦北沒哄他弟弟，“你知道原因。”他在手機上寫道。
“一定要明天走嗎？”秦西語氣弱下來，是，他知道原因，他的確明白他哥哥為什麼不想在家裡待著。
“後天你不是也要走了？”秦北看著秦西，秦西一走家裡就該空了，秦老先生跟晉女士日理萬機，他們是沒時間陪自己的。隻有楚韌那兒，那兒纔是溫暖的，秦北本就沒打算在秦家久留。
“他不會不要你吧，哥，咱那天走的有點兒絕。”秦西突然後悔起來自己那天的行為，他沒想到他哥竟然還要回去。
“我自有辦法，你記得把楚韌的那部《酒劍春秋》過審，要春節檔上映。”
“春節檔？他那電影要是不行，上春節檔肯定撲街，這時間段有利有弊啊。”秦西真不大願意幫楚韌這忙。
“叫你去做就去做，記得找人把他那部電影的排片率安排的高一點兒，你總不至於這點兒事都辦不到。”秦北瞄了眼他弟弟。
秦西的臉都紅了，他覺得他哥給他使了一個小激將法，他真不願意中計也不願意幫楚韌，但他哥那眼神，秦西不得不上當。
“行吧。”他說。
秦北聞言不再說話了，他很快就能見到楚韌了，就在明天。
明天是個很快的日子，它轉瞬就到了。
當秦西把秦北送到目的地的時候，楚韌正在收拾行李，他準備回家了。門被敲響時他第一反應不是房東來收鑰匙了，而是自己的住所是不是被發現了，那群狗仔們差不多也是時候該查到他住哪兒了。
敲門聲在繼續，楚韌做好心理準備，然後他去開門了。
“汪！”的一聲傳來，楚韌低頭就發現了他家以前的狗子。
“你把它送來乾什麼？”他問秦西。
秦西聞言明顯有點兒不悅，他哥主動要來楚韌這兒，楚韌還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誰給他的膽兒啊，“狗子自己想來你這兒的。”秦西說。
楚韌皺皺眉，顯然是不喜歡秦西略帶鄙視的語調，“我不要它了，你把它帶回去吧，我養不起。”
“有什麼養不起的，我給你錢，你好好養他。”秦西說著還真掏出了一張卡給楚韌。
“我說了我不養！帶著你的狗，滾！”楚韌吼了一聲，他實在沒法想象，世界上還有秦西這種人，把自己看的多了不起似的。
“你……”秦西剛要衝著楚韌把話還回去，秦北就“汪”地叫了一聲。
“卡密碼是六個六，我先走了，你好好養狗子，他挺喜歡你的，比喜歡我好像還要多一點兒。”秦西收回剛才沒說完的話補了一句，又看了眼他哥，轉身就要離開。
“把你的卡拿走，順便把你家狗帶回去，我不會養它的。”楚韌把卡扔秦西身上，握著門把手就要關門。
秦西看他那舉動就想給他一拳，他哥從小到大什麼時候不是眾星捧月啊，多少人使千方設百計就是為了靠近他哥，現在他哥想呆在你楚韌這兒，你還不領情，誰給你的膽子讓你不領情啊。
不過他最終還是沒有動手，他哥正拿眼神狠狠地盯著他呢，要是今天這事兒辦不成顯得他多沒用似的。
“卡裡的錢不是給你的，狗子我就放這兒了，你愛養不養，不養就彆管他，反正我明天就要離開b市了，他要是變成了流浪狗我也管不著。”秦西這回說完就走了，一點兒沒給楚韌反應的機會。
剩下的事兒就靠他哥自己吧，秦西從小對他哥和秦老先生就有一種盲目的崇拜，雖然他哥變成了一條狗，但秦西相信讓他哥去吸引住楚韌還是很容易的，他哥從小就那麼牛，沒可能敗在楚韌這兒。
其實這人事兒哪兒又是那麼好下定義的，你傷害了彆人還指望彆人立馬就原諒你，你以為你是誰啊，你又不是人民幣。
秦北蹭蹭楚韌的褲腳，可楚韌並沒有像往常那樣抱起他。
“你走吧，秦西應該還沒有走遠，現在走還來得及，我不準備養你了。”他聽見楚韌說。
秦北知道楚韌不會輕易原諒他，他想著自己那天和秦西做出的愚蠢行為，決定磨磨楚韌，雖然他在秦西麵前表現的那麼有把握，但他心裡明白這是一場硬仗，楚韌根本不會那麼輕易地就原諒，哪怕他麵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狗。
楚韌不再理狼青了，他拿起自己收拾的差不多的行李，把鑰匙放到了房東指定的位置就走了。
秦北一直跟在他身後，但楚韌從始至終都沒有回頭看他。
楚韌上計程車的時候，秦北也想跟著上去的，不過楚韌把他推下來了，秦北想過楚韌不讓他上車這個問題，不過他一開始覺得自己厚著臉皮也得上楚韌的車，沒想到楚韌會推他下來，楚韌對他一向挺好的，沒推過他。
“小夥子，這你家狗啊，它要上車就讓它上吧，彆被人逮走了，這年頭狗販子可多了，彆看你家狗瞅著挺厲害的，真要遇上狗販子，那隻有做成狗肉的份兒了。”計程車司機說。
楚韌沒理司機，他看著自家狼青，還是沒準備讓它上來。“司機，開車吧，這不是我家狗，它有主人了，跟著我走不行。”
司機往後座看著，他看到了楚韌複雜的眼神也看見了狼青充滿希冀望著他的冰冷眼神，這狗子，還能有這種眼神？司機師傅想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聽楚韌的話。人跟狗放你麵前你不選人還能選狗，狗又不會給你車錢。
在楚韌又一次把秦北推下車後司機師傅一鬆離合，緊接著踩了油門揚長而去。車輪差點兒沒壓到秦北的腳。
在遠方觀望著一切的秦西氣得差點沒去拿車撞人家，幸好他的理智沒讓他做出這種事兒來，把自家哥哥抱上車，秦西問了一句，“哥，咱還去追嗎？這楚韌明顯是不想要你了，咱回家吧，不受他這氣了，你瞅他剛才還指派司機壓你的腳呢。”
秦北掃了一眼他弟弟，掏出秦西的手機打了一個字兒，“追”。
秦西隻好無奈的開車追了上去。
其實坐在車上的楚韌心裡也不好受，他想著剛才司機那猛地一開車有沒有把狗子壓到，越想越覺得愧疚，司機師傅還在一旁教育著他要愛護狗，“那狗不是我的。”他突然衝司機師傅說了一句，好像說出來了心裡就能好受點兒似的。
“那狗怎麼不是你的了，你叫楚韌是吧，我最近在新聞上經常看到你和你家狗子，你倆可有名氣的很。我家姑娘還跟我說你和你家狗絕對是真愛呢，唉，現在的小姑娘啊……”
楚韌不說話了，最近網上的流言蜚語太多，就好像所有人都覺得他跟他家狗子真乾出了什麼似的。可從來沒人說他跟他家狗子是真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