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他的狗 第 85 章 吳起
吳起
◎我們喜歡它就不要考慮那麼多，要不然有什麼資格去擁有它◎
戲照樣在緊鑼密鼓地拍著,
那是魏武侯時期的吳起，他權力更大，也更被猜疑，他的敵人們想出了許多辦法來對付他,
而他們的計謀就要成功了。畢竟吳起雖是個軍事天才,
情商卻不太夠
,
他沒有得到他想要的宰相之位,
明明那人不如他,
可吳起還是沒搶過,
魏武侯不信他,
他怎麼搶得過。
在那之後，他的境遇就更是急轉直下,
在公叔痤，也就是商鞅老師的詭計下,
他離開了自己苦心經營十多年的西河，他的魏武卒也不再屬於他了。而最致命的則是尚公主一事。
劇組拍到這裡,
氣氛就有點兒凝固了,
吳起不是毛頭小子了，他年紀已大,
又有多少年還可以任他施展,
現在被諸多條件禁錮住不得不讓人感歎。
吳起是真對他的兵好啊,
雖然這一段還沒拍,
它被楚韌放在了最後的武戲部分，不在影視城這兒拍。但吳起就要離開他的兵了，他親手練出來的魏武卒,
那是一支強兵,
令天下人聞風喪膽的強兵。
吳起沒了他的兵,
他能做什麼。他的兵沒了吳起又能做什麼，據記載，魏武卒沒了吳起後，作戰實力大幅下降，再不複巔峰時期。
楚韌沒插著拍這部分戲，他就按時間順序拍，但是把戰場那一部分暫時挪後了，他想讓晉言更有感覺，更有和魏國、魏武卒在一起的感覺，但這也造成了劇組的氣氛持續不佳，畢竟這段戲是真的讓人心裡不舒服。
吳起在魏國一個朋友都沒有，他倒是不搞結黨營私，但孤軍奮戰怎麼想都不是件讓人好受的事兒，他除了他的兵一無所有，而他的兵無法幫助他，所以他就隻有一個人，一個人去對付朝內所有的老狐貍。
“丫的，吳起是個獨行俠啊，他在魯國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孤軍奮戰，兩麵不討好，最後被迫離開。他在魏國咋也這德性啊，就不能學著點兒人家和老闆同事搞好關係？他在楚國是不是也要這樣，這人怎麼一輩子也學不會啊！”吳疆歎了口氣，他自從那天來了後就沒離開，這些天一直在跟著楚韌他們拍戲，偶爾幫幫忙，搞得本來對曆史一竅不通的他都知道吳起的一生了。
“嗯，在楚國也這樣，根本不善於和朝臣們打好關係，但在楚國他有楚悼王護著，雖然楚悼王自己權力也不太大，但他真的用力去維護吳起了，他也相信吳起能帶領楚國走得更好。其實吳起在魏國的時候，一開始也有魏文侯護著他，李悝變法的那個李悝，他再怎麼在魏文侯麵前嚼吳起的舌根，魏文侯也沒懷疑過吳起。”晉言回了吳疆一句。
吳疆踢了下地板，“楚悼王最後也比吳起死的早唄，跟魏文侯一樣，所以他註定悲劇，是不是？晉言，你說吳起到底殺沒殺妻。”
晉言看吳疆一眼，似乎沒想到吳疆會這麼問。吳起殺妻一事幾乎成了吳起的標簽，人們知道吳起的，一提起吳起就說：哦，殺妻那個人渣啊。很少有人去懷疑他們聽得到底是不是對的，吳起殺妻竟然比吳起變法流傳的還廣。
“不知道，有學者猜測這是吳起的政敵專門編排出來誣蔑吳起的，他們也不止在這件事上做文章，實際吳起殺同鄉，吳起母死不喪這些事可懷疑性都很大，畢竟吳起師從曾子，曾子最講孝道仁義，他不大可能收這樣的吳起為徒，但他收了，這不得不讓人起疑。”晉言說，“《韓非子》裡麵記載，吳起出妻，他沒寫殺妻。但在司馬遷的《史記》中就變成殺妻了。”
“靠，那楚導咋拍。”吳疆罵了一句，彆的不說，吳起也姓吳啊，還不準吳疆為他先祖說話了，不管是不是先祖，好歹大家同姓啊。
楚韌一直在旁邊聽著他們聊，他也有點兒糾結，一方麵講他是站在吳起這一邊的，要不然他也不至於拍《吳起》這部電影，但電影要怎麼拍，他也很為難，如果把吳起殺妻改為吳起出妻，那媒體們勢必會大做文章。甚至說他私改曆史。
楚韌是想拍曆史片的，他不止要拍這一部，他還要拍很多很多，關於先秦的電影，《吳起》是這一切的開頭，，就算有秦先生給攔著，該要交待的事兒也是要交待的，而且他們楚導看著明顯不想什麼事都讓秦先生操勞。
“吳疆，你以為我為什麼拍電影。”楚韌突然問了一句。
吳疆用眼看著楚韌，“沒為什麼，我們喜歡它就不要考慮那麼多，要不然有什麼資格去擁有它。”
楚韌對視了一眼吳疆，他笑了，“你說的對，我們喜歡它就不要考慮那麼多。我喜歡先秦，那我就拍先秦唄。其實你看最近獲獎那部電影沒，就網上火的一塌糊塗那片兒。反映社會問題的，它拍得可真棒啊。題材也好，那纔是符合時代的好電影呢。我這算什麼，我不能反應現實生活，也不是文藝片，甚至不是喜劇，它完全不能讓人快樂。我有時候甚至會自卑，尤其是跟其他導演比的時候，他們大多數都比我有才華，而我完全不如他們，我的題材也不如他們，我還沒有個好劇本。我可能永遠也不會被主流媒體所承認。”
他的確沒被主流媒體所承認，哪怕《狼青》成果不斐，幾大電影節也沒給他最佳導演獎的提名，但他們還閉口不提這事兒，媒體們問起來他們就說楚導挺棒的，就是還年輕，他們不能給一個這麼年輕的導演過高的榮譽，免得他驕傲。可這完全不成立，如果真的承認楚韌了，那新人導演獎倒是給一個啊，連這個都不給，嘴上說得好聽，背地裡還是覺得楚韌不行，隻不過礙於秦北的麵子不說罷了。
那個被楚韌拂過麵子的金鴿獎現在也對楚韌和顏悅色的，楚韌都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但秦北對這事兒出手、控評，卻沒想過給他買個獎，可能是怕他知道獎全是買的後再也無法相信這些獎項的公信力，怕他覺得自己活在虛假的世界中。
但這也造成了楚韌現在很尷尬的境地，倒是有幾個野雞獎，例如大學生電影節之類的給他導演獎，但這都什麼事兒啊紅樓書院，那玩意兒含金量完全不行。
楚韌的聲音說到最後輕了下來，吳疆拍拍他的肩膀，“沒事兒，我還種啥死啥呢，不也學了植物學，雖然沒乾出什麼名堂來，但心裡挺開心的。我們開心就好，彆想太多。”
晉言對吳疆的話也表示同意。
楚韌擡起頭來，他擺弄了下手中的裝置，“其實拍現實題材可能更容易獲獎，但獲獎有什麼用，老子要的根本就不是獲獎，如果一個人為了得獎，為了出名，為了票房，而去拍一些特定的電影，那他在我這裡什麼都不是，我為什麼要拍文藝片，現實片，我根本不想揭露社會問題，我要的，隻是好好拍我的先秦罷了。
我也拍不好那些片兒，你也看到了，我沒什麼拍電影的天賦，能靠的也隻是不斷摸索罷了。那群獎項的評委們給我評分不高，這很正常，因為我拍得就是不怎麼樣，所幸我還有秦北，他挺支援我的，你們也看到了，他很棒，完全不在意我拍電影到底拍得怎麼樣，也不在乎其他人對我是什麼評價，我跟他在一起，我就有個家，我就什麼都不怕了，哪怕真拍毀嘍，我也能安慰自己，沒什麼的，我還有後盾呢，我怕什麼，我就去做自己想做的就行。哪怕十年，二十年，我永遠得不到那什麼最佳導演獎，最佳電影獎又能怎麼樣，我就拍唄，時間久嘍，總能行的。
我對自己其實沒什麼信心，但我相信我有一天能成功，我真的能成功，帶上我的家人成功。”
可楚韌心裡還有個聲音告訴他，這不大可能，沒才華的人永遠成功不了。
吳疆聽完這話了，他似乎想不到好的辦法來安慰楚韌，畢竟導演們的神經大多數都不正常，等楚韌真成功了就好了，現在說啥也都沒用。於是吳疆跟晉言對了下眼，結果晉言還沒懂吳疆是什麼意思，吳疆就開口說話了。
“那個，楚導，聞先生跟魏爾倫先生前兩天分手了，你做下心理準備，不是該楚悼王的戲了嗎？聞先生水平很可能下降。”
楚韌聽完這話就愣了，連晉言都愣了下，他跟聞語競爭這麼多年，現在好不容易要拍對手戲了，結果聞語不在狀態了？
“你是說黃小果把聞語踹了。”楚韌說，他表情有些猙獰。
吳疆點頭，他們楚導理解能力還是挺強的，這回就是魏爾倫先生把聞先生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