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簷外未歸月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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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地下室裡，這一次被矇住眼睛嘴巴，綁在椅子上的人，是喬語。

眼睛上的黑布被揭開，喬語看到沈妄的臉，立即激動地發出“嗚嗚”的聲音。

她以為沈妄是來救她的。

然而沈妄隻是冰冷地看著她，掏出了她的手機：“密碼是多少。”

喬語愣住，嘴上的膠布被沈妄扯掉，他重複道：“密碼是多少。”

“你想乾什麼！沈妄，不會是你把我綁過來的吧！”

臉上捱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痛楚讓她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

“沈妄，你瘋了嗎！你難道忘了你纔跟我求過婚，我們兩家還有合作啊！”

沈妄死死地掐住喬語的脖子，喪失了最後一點耐心：“我不想問第三遍。”

喬語被他這副樣子嚇到，顫顫巍巍地開口：“945930。”

沈妄打開她的手機相冊，把那個江妙的視頻刪掉之後，冷漠地問她。

“還有備份嗎？”

喬語這才反應過來，忍不住大吼：“你果然是為了江妙那個賤人，你不是親口說她噁心嗎，怎麼如今又要幫她？”

他麵色陰沉地看著喬語，“回答我的問題。”

“冇有沈妄，你快放了我！”

幾天前還在和她甜蜜度假，在好友麵前向她求婚的男人，如今驟然變了一副嘴臉，喬語難以接受。

得到滿意的答案，沈妄隨手將她的手機摔碎，然後掐住她的臉頰。

“喬語，揹著我把妙妙姥姥的遺物挖出來，當著她的麵摔碎，你可以啊。”

他眼中濃烈的恨意讓喬語心慌。

“放了你，可以啊。不過你要將妙妙受過的所有委屈都受一遍才行。”

他如同來自地府的判官，冷漠無情地宣告對她的處決。話落，數個男人舉著手機圍了上來。

喬語嚇得花容失色：“妄哥，我纔是你的未婚妻啊！我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你為什麼要為了江妙這麼對我！我們兩家還有合作，我爸爸不會放過你的”

沈妄充耳不聞，轉身離開。

“沈妄！”喬語絕望地哭喊咒罵：“你喜歡上江妙那個賤人了是嗎？但你彆忘了，當年的事是你讓我做的，所有的錯你也逃不開！”

沈妄的腳步踉蹌了一下，冷臉將門關上，隔絕掉那些刺耳的聲音。

心口傳來一陣鈍痛，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沈妄無力抵抗，那段被他刻意塵封的往事破土而出。

他曾無比厭憎那對試圖擠進他家庭的母女，尤其是那個總跟在他身後的“妹妹”江妙。

那副小心翼翼又帶著討好的姿態，難以掩飾內裡的貪慕虛榮。

意識到江妙那點隱秘的心思，始於那份每日準時出現在他課桌上的早餐。

他冇有吃早餐的習慣，總是隨手丟給旁邊的兄弟。直到那天，兄弟吃完後忍不住調侃：“從初中到高中這麼多年，風雨無阻，江妙這毅力，可比你那些追求者強多了。妄哥，你真就一點不動心？”

他狠狠皺眉，知道兄弟誤會了江妙的身份，但更不想承認江妙是他的妹妹。

不過此後，他的目光開始不受控地捕捉那個總是沉默的影子。

相遇時她下意識閃躲的眼神、每晚雷打不動出現在書房門口的溫牛奶、節日時恰到好處的小禮物

一樁樁一件件，都讓他更加確認江妙那隱秘的心意。

所以喬語找來，詢問需不需要給江妙一點“小教訓”，讓她認清身份時，他漫不經心地頷首允準。

讓江妙早些清醒也好，省得一直粘著他，讓人心煩。

那晚他提前支走司機，並且對江妙的媽媽編造了謊言，方便喬語行事。

但他遠冇有想到，喬語口中的教訓，竟會如此慘烈。

那天他趕到時，看到她像一個被撕碎的布娃娃，蜷縮在角落。原本白皙的肌膚上佈滿了刺目的青紫，那張蒼白的小臉沾滿塵土與淚痕，眼神空洞而灰暗。

那一瞬，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肝膽欲裂的滋味，痛得他幾乎彎下腰去。

錯愕和悔恨猶如一柄尖利的刀，將他那顆高高在上的心剮得血肉模糊。

沈妄到現在都忘不了那天的情形，每每有人提起，他總會刻意地迴避那剜心剔骨的痛楚，也迴避他對江妙那份沉甸甸的歉疚。

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在刻意避開與江妙出現在同一個場合。

直到他看到江妙桌角的情書，才驀然在七百多個日夜的輾轉惦念中，品出那份隱秘又酸澀的愛戀。

他站在原地失神許久，才麵無表情地將情書撕了個粉碎。

他是最應該彌補江妙的人，所以，也讓他一併給江妙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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