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願囚百世輪迴,與子同錨 第7章
空氣凝固了。
陸沉舟解開軍裝第三顆鈕釦,左胸猙獰的疤痕暴露在燈光下——那是近距離射擊留下的灼傷。
他的聲音像生鏽的齒輪,碾碎了我最後的防線:“子彈穿過你父親的心臟,打穿了我的肺葉。”
窗外的風突然尖嘯著撲進來,掀飛滿地紙頁。
我踉蹌著扶住桌沿,卻碰倒鐵皮糖盒,五顏六色的水果糖滾進陰影裡。
前世我總納悶,陸沉舟為什麼從不吃糖,現在才明白——這些糖紙包裹的,是他親手擊斃嶽父的罪孽。
“為什麼…現在告訴我?”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
他將軍帽扣在我頭頂,帽簷壓住視線:“因為你要的真相,會害死更多人。”
帽徽硌在眉骨,像枚冰冷的子彈。
5
天亮時,我躺在軍區醫院的輸液室。
護士說我在書房暈倒,陸沉舟連夜開車送我來。
消毒水味道勾起前世的記憶——流產那天,他也是這樣抱著蘇婉衝進急診室,留給我的隻有沾血的座椅。
“宋同誌需要靜養。”
醫生指著CT片上模糊的陰影,“腦震盪後遺症,情緒激動容易引發癲癇。”
我摸著後腦的紗布,想起昨夜陸沉舟抱我上車時,掌心貼著我發頂的體溫。
原來暴戾與溫柔,在他身上從來都是一體兩麵。
蘇婉就是這時闖進來的。
她穿著護士服,胸前卻彆著文工團的徽章,顯然是從演出後台匆匆趕來。
保溫桶“哐當”砸在床頭櫃上,黨蔘雞湯的香氣混著她腕間的紫羅蘭香水,熏得人反胃。
“沉舟去師部開會了,”
她擰毛巾的手指刻意擦過我輸液針頭,“聽說你偷看軍事機密?真是江山易改……”
我猛地攥住她手腕,針頭在血管裡偏移。
她腕上的軍表磕在床欄,錶盤玻璃頓時裂開蛛網紋。
“蘇護士長,”我盯著錶盤內側的刻字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