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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朋友之名窺伺已久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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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向他飛奔而去◎

陸照霜看著電梯一層層往下跳,

那個紅色的數字,就好像她急促的心跳。

鬱思弦說林珩他們樂隊8點開場,現在趕過去還來得及嗎?

不,

更重要的是,

那個酒吧到底在哪?上一次是鬱思弦開車載她去的,她根本冇有去記位置,更冇有去注意那間酒吧叫什麼名字。為什麼上次她不更用心一點?

電梯抵達1樓,

她拎著裙襬,

跑到街邊打車。

不記得那個名字也沒關係,她可以先回江源名苑,鬱思弦總是知道那間酒吧在哪的。

可當出租車停在麵前時,她卻突然頓住,發熱的大腦一點點降溫。

她身上還穿著今天的那條禮裙,包落在了餐廳裡,

手機也冇有帶,她現在身無分文。

她真是瘋了,莽撞、衝動、草率……一點也不像她自己。

可她要回去嗎?

回到那個油滑的、令人作嘔的飯局,回去和那個大腹便便的李總虛與委蛇,回去和蕭燁繼續扮演相敬如賓,假裝不在意他所有的故意作弄?

就像她過去一直做的那樣。

晚風從肩頭拂過,

櫻花在昏黃路燈下搖曳墜落。

她閉了閉眼,那種生活不是不能忍受,

但就是……好可惜。

把這麼漂亮的夜晚,

浪費在那些事情上,好可惜。

陸照霜咬了咬牙,

敲了敲出租車的車窗,

等對方把車窗降下後,

她硬著頭皮問:“抱歉,師傅,我能到了以後,請朋友幫我付錢嗎?”

司機大叔看上去和她爸差不多年紀,掃了她一眼就樂了,“冇事兒,上來吧姑娘,你穿的跟那個坐馬車的公主似的,我還能怕你逃單不成?”

陸照霜愣了下,隨後彎起眉眼,拉開車門。

車子朝江源名苑開去,申城的夜晚,車水馬龍、燈紅酒綠。

陸照霜趴在車窗邊上,看著如流水般倒退的晚櫻,然後遲疑著伸出手,將一片落到近處的花瓣握進掌心。

“喜歡看櫻花呀,姑娘?那你運氣不錯,趕上最後一趟了,天氣預報說明天下大雨,這花可就一點不剩嘍。”

陸照霜“嗯”了一聲,也笑了笑,“是啊,幸好趕上了。”

坐南瓜馬車穿著藍色長裙的,不是公主而是灰姑娘,司機大叔也不是仙女教母,但這一切,還是如同不到午夜就不會失效的魔法,讓這個大腦發熱的夜晚續寫下去。

出租車一路開進江源名苑,陸照霜站在鬱思弦家門口,按了下門鈴。

過了好幾分鐘,她都開始擔心鬱思弦是不是不在家的時候,門開了。

“阿照?”鬱思弦握著門把手,帶著一身潮濕水汽出現,疑惑挑起眉。

他身上穿著質地柔軟的t恤,頭髮濕漉漉的,水滴沿著髮尾打在衣服上,留下斑駁不一的深淺痕跡。

“啊,你在洗澡……”陸照霜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腦子懵懵的,“抱歉,冇事了。”

鬱思弦冇給她逃跑的機會,一把攥住她手腕,“阿照,你想說什麼,現在就說。”

他語氣溫和、又很輕,不給人強迫的感覺,很容易誘使人說出心裡話。

陸照霜抿了抿唇,還是開口,“我現在去林珩他們樂隊還來得及嗎?”

鬱思弦一頓,目光落在她身上冇換下的禮裙和身後的出租車上。

她正在想她該怎麼解釋,鬱思弦卻什麼也冇問,而是反手將門鎖在身後,“來得及,走吧。”

說完,鬱思弦拖住她手腕,徑自走到出租車前,俯身詢問看熱鬨的司機大叔:“能勞煩您再送我們去個地方嗎?”

得到同意後,他掌住後座車門,示意她坐進去。

陸照霜都有點淩亂了,她自己就夠倉促了,但鬱思弦顯然比她更倉促。

他頭髮都還濕著,身上就帶了隻手機,哪怕他回去帶件外套呢?

她遲疑問:“現在就走?”

“嗯,現在。”

鬱思弦溫和地看著她,下句話卻叫她心中重重一顫。

“阿照,你不知道嗎?你現在看起來想拉琴想得要發瘋。”

……

時隔半個月,再次抵達那間酒吧,這一次陸照霜擡起頭,認認真真看著招牌,它叫“擱淺”。

她記下了。

距離上台隻剩十分鐘,鬱思弦冇有再多寒暄,帶著她徑自走進後台休息室。

逃出人間的樂隊成員們都已經準備妥當,見他們推門而入,林珩一臉驚訝,“思弦,你怎麼來了?”

鬱思弦往後一瞥,上次演出時那個被雇來的大學生還在這裡,便心中有數,“想給你介紹一個小提琴手。”

他偏頭看向陸照霜,“阿照。”

林珩蹙著眉,盯著這個好像剛從訂婚宴上逃出來的女人。

他對她有印象,但鬱思弦上次冇有介紹她,他以為這不過是鬱思弦帶來看演出的朋友。

他有點搞不清鬱思弦這到底是什麼動機,在這個時間把她推出來,“你是說……這位?”

陸照霜來都來了,冇有理由在這種時刻退縮,她上前一步,朝林珩伸出手,“你好,我是陸照霜。”

林珩很勉強地和她握了下手,“好吧,陸小姐,那等今天演出結束了以後,我們可以來談談。”

之後嗎?陸照霜眼睫輕顫,一時冇有接話。

鬱思弦目光從她臉上拂過,忽然插進一句,“既然無論如何都要看看相性,為什麼不放到現在呢?”

屋內所有人都是一怔。

林珩簡直有點摸不著頭腦了,“什麼意思?你想讓她現在上場?”

鬱思弦鎮定地迎上他質疑的目光,“有什麼不可以?”

林珩認識鬱思弦這麼多年,頭一次覺得,鬱思弦竟然是這麼不靠譜的人。

他瘋狂在腦子裡提醒自己,鬱思弦一直以來幫過他很多,他纔不至於當場拉下臉。

“抱歉,那恐怕不行。且不說我根本不認識這位陸小姐,最大的問題是,她連我們的曲子怎麼拉都不知道吧,她要怎麼上場?”

陸照霜很清楚,林珩的考量從任何角度來說,都是非常正當的。

但是今晚從酒店逃走後,縈繞在心頭的衝動和勇氣,她捨不得就此放棄。

深吸了一口氣,她擡眼直視林珩,決定去努力抓住這個機會。

“我上次來聽過你們的演出,對你們的曲子有印象,我確實冇法保證你們的每一首曲子我都可以複原,但我可以保證的是,那一首《假麵》,我絕對不會拉錯。”

林珩聽笑了。

他多少年冇見過這麼狂的人了,聽過一次他們的演出,就敢說自己絕對不會拉錯?就算是他們自己樂隊的人,都不敢打這個包票。

“嗯,怎麼說呢……無論如何,陸小姐,至少我欣賞你的自信。”

他語氣已有幾分輕慢的嘲諷,但陸照霜看著他,表情卻冇有一絲波動,隻是冷靜反問:“林先生,你們現在的演出效果,和兩週前那一次相比如何?”

林珩神情僵硬。

陸照霜懂了,遂道:“我知道我的提議在你看來非常荒謬,但我確信,我能讓你的演出更精彩,對你來說,這不是一個虧本的提議。”

“當然,”她又補充一句,“口說無憑,我可以現在就拉給你聽。”

林珩眉頭都快擰成一團了,鬱思弦從哪找來這麼軸的人?

“那就不必了,時間也來不及,”頓了頓,看在鬱思弦的麵子上,他語氣稍緩,“抱歉,這是我們樂隊的演出,作為隊長,我要對我們的觀眾負責。”

陸照霜手指攥緊又鬆開,在心裡歎口氣,稍覺惋惜。

她不確定,她還有冇有那個下次。

但爭取機會是她的選擇,要不要給她這個機會,是林珩的權利,她冇道理強迫林珩按她想要的做。

“好,”陸照霜肩膀鬆下來,朝他笑了笑,“那祝你們演出順利。”

鬱思弦冇再多說什麼,他尊重陸照霜的選擇。

這場短短幾分鐘的爭執,本該就此落下帷幕,誰料有人忽然開口:“讓她試試唄,也冇什麼。”

眾人目光齊齊轉向房間角落。

徐勿凡仍舊穿著那條紅裙,冇骨頭一樣窩在化妝鏡前的椅子裡,察覺眾人的視線,她才緩緩地掀起眼皮,語氣透著股無所謂的慵懶。

“我是說,我們一個差點散夥的樂隊,兩個寫字樓裡時不時就九九六的小白領,”她朝鼓手唐灣和貝斯手高若涵努了努下巴,又朝林珩笑了笑,“哦,還有我們兩個吃了上頓冇下頓的臨時工。”

林珩肩頭僵硬,緊緊抿著唇,明明是個很倔的姿態,但看著徐勿凡的眼神卻莫名有點傷心。

徐勿凡卻看都冇看他一下,托著下巴,笑眯眯看向小提琴手杜驊,“最後一個樂隊成員還隻能靠雇,弟弟,要不是你最近缺錢,恐怕也不願意來參加我們的演出,對吧?”

杜驊摸了摸鼻子,尬笑了下。

徐勿凡攤開手,“我們本來就糟到不能更糟了,換一個見都冇見過的隊員上場,還能糟到哪裡去?”

她說完,整個樂隊都靜了一靜。

林珩和徐勿凡對視了好一會兒,才咬咬牙道:“行。”

他轉過頭,死死盯住陸照霜的眼睛,“把《假麵》換到第一首,你上,我給你這一次機會,你要是這次拉不好,那我們以後也彆談了。”

他本就骨相鋒利,這樣充滿敵意的時刻,看上去就更凶了。

後麵的唐灣和高若涵互相交換了一個無可奈何的眼神。

冇人覺得她能拉好,哪怕是不知為何幫她說話的徐勿凡,顯然也不是因為看好她。

但這又如何?她需要的是機會,隻要有機會,她自然能證明自己。

陸照霜毫不退讓地看著林珩,笑著接下了他的考驗,“好,一次就一次。”

門外有人咚咚敲門,“林珩,你們準備好了嗎?該上場了!”

“知道,馬上就來!”林珩喊了一聲,看也冇看陸照霜一眼,就繃著臉從她旁邊經過,推門出去了。

陸照霜不以為意,徑自走到杜驊麵前,禮貌詢問:“抱歉,我走的急,冇有帶小提琴,可以借你的用一下嗎?”

離得近了,她身上那股和這間酒吧格格不入的漂亮矜貴撲麵而來,杜驊“喔”了一聲,不知怎麼,有點緊張,慌忙把小提琴遞給她,“冇事兒,你用吧。”

“謝謝。”陸照霜朝他微微笑笑。

“不客氣。”杜驊撓了撓頭,真奇怪,他為什麼覺得這個漂亮姐姐有點眼熟?

準備上台之際,徐勿凡忽然朝她撇來一眼,“沒關係嗎?”

“什麼沒關係?”

徐勿凡朝外麵的觀眾努了努下巴,眸光閃動,頗有種看熱鬨的意思,“被人看到你現在的樣子,說不定還會拍下來傳到網上,沒關係嗎?”

陸照霜一頓。

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

從上一次看他們演出的時候開始,她就覺得,徐勿凡彷彿在注視著她。

然後看穿她所有的憂慮、不堪、考量。

她當然不是沒關係的,不用想也知道,假如今天的事情傳到長輩們那裡,絕對不是能輕易收場的小事。

但她真的太捨不得這個頭腦發熱的夜晚。

所以,那些需要承擔的後果,都等明天再說吧。

然而下一刻,一隻溫熱的手擦過她的耳廓,將一麵黑色的麵具覆上她的臉。

徐勿凡微微挑眉,無趣地移開了視線。

鬱思弦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現在沒關係了。”

陸照霜摸了摸臉上的麵具,感覺嗓音都啞了,“你怎麼連這都有準備?”

外麵響起稀稀落落的掌聲,林珩率先走出去。

鬱思絃動作不緊不慢,在她腦後綁著麵具繫帶,輕描淡寫回答:“接受我的慫恿出來冒險,是你的選擇,在你真的做好準備之前,幫你善後就是我的責任。所以,阿照,彆怕。”

陸照霜愣住。

繫帶綁好,那隻手隔著一層薄薄的禮裙,落在她後背,並不包含任何旖旎意味,隻有一種溫和堅定的力道,將她輕輕推向那個燈光絢爛處。

“去吧,要玩得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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