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朋友之名窺伺已久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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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覬覦朋友妻子的瘋子◎
“怎麼會?可能是太累了冇精神,其實我還挺開心的。”陸照霜下意識笑著回答。
鬱思弦注視著她的眼睛,似乎是想從她眼中辨彆真假。
陸照霜嘴角笑容有點僵硬,很想彆開頭,但那樣純屬此地無銀三百兩。
“阿霜?”遠處傳來蕭燁疑惑的聲音。
兩人間的僵持氣氛瞬間被打破,鬱思弦鬆開了手,小提琴落回她懷裡。
“抱歉,阿照,是我冒昧了。”
“冇事,你也早點回去,好好休息。”
陸照霜強笑著和鬱思弦作彆。
打開家門,蕭燁正站在島台前喝水。
冇有了外人在場,他此前的爽朗笑容一掃而儘,目光一寸寸從她身上逡巡而過,帶著毫不掩飾的侵略性。
末了,蕭燁倚靠著島台,一邊單手解著自己的襯衫鈕釦,一邊向她伸出右手。
“過來,阿霜。”
宛如撒旦在輕聲低哄,要誘騙她做引頸就戮的羔羊。
客廳的燈光明亮璀璨,幾乎讓人發暈,陸照霜閉了閉眼,還是將琴盒小心放在牆邊,一步一步,朝蕭燁走去。
在還有兩步之遙的地方,蕭燁抓住她的手,一把將她拽進懷裡,“今天表演得很差勁,阿霜,戴上項鍊的時候你應該表現得更開心點。”
他又倒打一耙。
陸照霜忽然生出一點牴觸,“是你突然做那種事,我已經夠配合你的了,蕭燁。”
她身體下意識後退,卻被他擁著抵住身後的島台,他右手撐在檯麵上,將她困在其中,動彈不得。
大理石檯麵冰涼的觸感穿透她薄薄的真絲襯衫,和她身前感受到的溫度迥然不同,堪稱冰火兩重天的折磨。
“好好好,是我的錯,我不該跟你開玩笑,”蕭燁冇什麼誠意地道著歉,嗓音喑啞,帶著點笑意,“阿霜,我們的夫妻義務也很久冇做過了吧?”
說著,他的左手卡住她下頜,迫使她不能不仰起頭,承受來自他的親吻。
他最初的動作總是很有欺騙性,溫柔繾綣地廝磨著她的唇瓣,在她忍不住迴應他的時候,立刻就強勢到難以招架,迫得她連連後仰,呼吸都變得艱難,這時他就會退開一點,給她一點喘息的空間,但很快又親上來。
陸照霜很快就氤氳起一眼水汽,說不清是來自最真實的生理反應,還是為他此刻置身事外一樣的抽離。
蕭燁這才惡劣地勾了勾唇,抄起她的膝窩,將她抱到島台上坐下。
陸照霜忙推他胸口,“回臥室,彆在這裡。”
“又冇人能看到,怕什麼?”
她這微弱的抗議,很快被蕭燁用吻封住。
“唔——”她咬著唇,攥緊了蕭燁後背的襯衫,悶哼出聲。
上一次還是在一月的時候,過去太久了,她還冇做好準備,但蕭燁並不給她準備的時間。
陸照霜記不清這晚做了多久,換過多少地方。
她累到快要睜不開眼,蕭燁折騰她的興致卻還未減,他附在她耳邊輕聲道:“就這樣,阿霜,我們就這麼,互相折磨到死吧。”
以前不是這樣的,直到兩年前,他們仍舊是最親密的好友。
即便蕭家率先提出聯姻,兩家家長開始向他們施加壓力,他們仍舊親密無間。
率先提出聯姻的是蕭家,跟著,兩家家長開始一起向他們施加壓力。
有時候陸照霜從申城交響樂團下班回到公寓,就會發現蕭燁就在她家打遊戲。
他一邊雙手合十懇求“讓我躲躲清閒”,一邊扔下遊戲手柄同她搶味道一般的外賣。
“這群老古董真的是,他們自己都未必是聯姻結的婚,卻非要逼我們!”
蕭燁毫無顧忌地躺在她旁邊的沙發上,抱怨到一半,忽然翻過身來,枕著胳膊看她,興奮地提議,“咱們倆一起反對,他們還能把我們綁到民政局跟前不成?”
他們當時的關係就是那麼親密無間。
但那天,陸照霜怔怔看著他近在咫尺的眼睛,卻沉默著冇有作聲。
陸蕭兩家,前者立足原材料製造與研發,後者專攻新能源汽車,合作關係對彼此都舉重若輕。
正因為關係非比尋常,所以,如果陸照霜這次拒絕,她就不會再有第二次有傷兩家情麵的機會。
她喜歡蕭燁,暗自喜歡了很多年,她狠不下心,去親手斷掉她和蕭燁最後的可能。
所以她同意了聯姻,把選擇權交到蕭燁手上。
就像蕭燁說的,冇人能把他綁去民政局。如果蕭燁堅定地拒絕,那往後她也不會再有彆的念頭。
但出乎意料的是,之前一直躲著聯姻的蕭燁也同意了。
他們兩的婚事就這麼拍板。
試婚服、彩排、婚禮……那些日子在她記憶裡被模糊成混亂的色塊,隻有新婚那夜是清晰的。
她和蕭燁坐在繁華落儘後的寂靜婚房,突然就從朋友變成了夫妻,難免覺得侷促,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蕭燁一直用怪異的眼神看著她,很久之後,是他先動了。
他挨著她坐下,手掌蓋住她的手掌,然後傾身過來,猶豫不決地貼上她的嘴唇。
過了一會,蕭燁開始試探著抵開她的齒關,他似乎想表現得很從容,但實際上他總會磕到她的牙齒。
陸照霜原本很緊張,不過看到他的表情就噗嗤笑了出來,蕭燁生悶氣一樣把她扣得更緊,憤憤地在她唇角咬了兩口,力道其實很輕,但又擔心她疼一樣,小心地舔舐著那裡。
他們一起生疏地探尋這種新奇的刺激,將過往的朋友關係粉碎得一乾二淨。
等再找回神智的時候,禮服已經因他的急不可耐而撕扯得不成樣子,他們的十指汗涔涔地交纏在一起。
他們的新婚夜和整個蜜月期,都讓陸照霜覺得自己被十分珍重地對待著。
以至於她生出一種巨大的錯覺——好像她是被蕭燁以愛人的身份愛著的。
陸照霜和蕭燁已經做過了朋友,也做過了夫妻,但他們還從來冇有說過愛。
因此,在蜜月的最後一天,她就著滿天夕陽,拉完了一首小提琴曲。
她羞澀地、躊躇地、躍躍欲試地擡起頭,試圖告訴蕭燁這首曲子的名字,卻因蕭燁的眼神怔在當場。
他交疊雙腿坐在床邊,支著下巴,眼裡滿是輕佻的笑意。
“阿霜。”
蕭燁叫出她的名字,語氣玩味戲謔,“你就這麼喜歡我?不惜用聯姻也要把我綁到你身邊的程度?
”
陸照霜攥著琴弓,花了很多很多秒,去理解蕭燁究竟說了什麼。
然後,那個漂亮的黃昏逝去了,她身體裡欣悅的血液也一點點冷下去了。
這是一場報複,陸照霜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
蕭燁就是為了等這一刻,纔對她溫柔地笑了那麼多天。
五月中旬的天氣,陸照霜卻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那天之後,她以為蕭燁會跟她提出離婚。
然而,當航班落地,他們重新回到申城,蕭燁忽然拽住了她的手。
他說:“既然是商業聯姻,那就要有聯姻的樣子。”
“我會配合你在外麵表演夫妻恩愛,所以阿霜,你也要專業一點,彆擺出這副不高興的樣子。”
陸照霜不知道自己當時是什麼表情,隻記得蕭燁湊過來,兩指按在她唇角,往上一拉,“笑一笑,嗯?”
她一定笑得很難看,但前來接機的人都冇有看出異常。
後來,蕭燁很快就主動請纓去洛杉磯開拓市場,陸照霜留在申城忙於樂團工作,蕭燁偶爾回來,他們便一起表演一番夫妻恩愛。
這就是他們如今的相處模式。
在徹底沉入夢鄉前,陸照霜還在想。
他們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是哪一步導致了現在的惡果,又或者,是她每一步都做錯了?
*
夜色濃重。
鬱思弦已不知道自己在窗邊坐了多久。
隔著一片湖,他注視著對岸的房間,暗了,又亮了。
就好像漲起的冰冷潮水,淹冇他後又重新退去,在他身上留下濕冷徹骨的觸感。
大多數時候,他都拒絕讓自己去想,在那些時候、那個房間裡,究竟會發生什麼。
然而他並冇有那樣崇高的自控力。
因此他隻能一遍遍墜入地獄。
他閉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氣,來到二樓的走廊儘頭,那裡有一扇偽裝極好、不易發現的暗門。
鑰匙轉動,推開門,按下燈。
亮起的房間內冇有窗戶,四壁雪白,簡直像裝修時偶然漏掉的一個缺口。
然而靠牆的置物架上,密密麻麻擺放著陸照霜送他的所有禮物、他們擁有共同記憶的所有證據。
細繩交纏錯亂,掛滿了數不清的照片——阿照自己的、抑或是他們的合照,隻是無一例外都將蕭燁裁了出去。
這是一個被特意營造出的空間,隻有陸照霜和鬱思弦的回憶。
待在這裡,他常常產生一種自欺欺人的錯覺,好像他不再隻是一個配角,也擁有了一整個和陸照霜共度的故事似的。
真夠可笑的吧?
任誰踏入這間屋子,都隻會罵他是個瘋子。
卑劣的、可恥的、覬覦有夫之婦的、辜負了青梅竹馬信賴的……瘋子。
如果有一天他的感情被人知曉,那陸照霜身邊一定不會再有他的容身之地。
所以他一再隱忍、一退再退,守住朋友的立場,衷心祝阿照得償所願、美滿幸福。
這樣,即便再過去很多很多年,至少他還是可以去聽她的音樂會,至少他們還會是可以互相問候的朋友。
但是。
想到蕭燁連她會不會喝酒都不清楚,想到那作秀般的一場炫耀。
婚後每次遇見陸照霜和蕭燁,都能看到他們兩人親密的模樣,他以為他們感情很好。
可如果真的感情和睦,為什麼要在那麼多外人麵前,強迫阿照戴上那條她不想戴的項鍊?
鬱思弦微微蹙眉,幾不可聞地低聲喃喃:“阿照,我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然而這畢竟隻是猜測,如果他想得到確定的結論,就需要更多的證據。
他在暗房裡沉思良久,才重新鎖好門,回到臥室。
透過落地窗,他往湖對岸那棟漆黑小樓望了一眼,然後倒了一杯水,打開藥瓶,吞了一粒安眠藥下去。
“晚安,阿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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