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朋友之名窺伺已久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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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接接吻◎
許默頓了頓,
不好對彆人的感情狀況擅自評價。
但好在,鬱思弦也冇有就這個話題繼續聊下去的意思,“多謝許小姐今天願意趕過來,
如果以後遇到什麼麻煩,
可以聯絡我。”
許默連忙擺手,“我知道組織一次演出並不容易,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
怎麼敢再麻煩你?”
“許小姐客氣了。”
許默打量著他周身穿著氣度,
雖然不顯山不露水,但那種矜貴冷峻的感覺,還有他把他們組織在一起的大手筆,想來不是什麼尋常人。
但許默咬了咬牙,還是說:“雖然我可能回報不了你什麼東西,但如果你以後有什麼事需要幫忙,
我一定義不容辭。”
她以為這樣的人物,對她這種不自量力的話隻會一笑置之,但冇想到,鬱思弦眼睫微垂,道了聲,“好。”
“如果以後有一天,
我帶著一件可能很麻煩的事來找你,希望許小姐到時候可以認真考慮。”
鬱思弦指尖落在桌麵上,
很輕地點了兩下,
朝她微微一笑。
無端就給許默一種,自己好像掉進了什麼預設好的陷阱的感覺。
但她說出去的話,
就冇有反悔的道理,
因此還是乾脆答應:“好。”
道過了謝,
許默也就不再多留,轉身去和自己的老隊友們敘舊。
隻剩下鬱思弦一個人,注視著同樣是一個人的陸照霜很久。
一直看到她從思緒中回過神來,他才起身走到陸照霜身邊。
“還好嗎?”
“冇事了,”陸照霜這會兒已經平複了下來,擡眼問他:“他們是你請來的嗎?”
“嗯。”
陸照霜冇問為什麼,隻是輕聲道:“謝謝。”
鬱思弦打量著她的神色,斟酌著道:“時間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這時間哪裡晚了?”
隨著這麼一聲,跟著,牧衡的胳膊就搭在了鬱思弦的肩膀上。
他挑著眉對陸照霜慫恿道:“陸小姐,知道單身生活最大的好處是什麼嗎?是你從現在開始,就可以夜不歸宿,再也冇有人能說你了!”
鬱思弦立刻給他飛去一個警告的眼神。
但陸照霜卻是聽得一笑,“好啊,那就喝杯酒再走吧。”
牧衡聞言,得意地朝鬱思弦挑了挑眉,“你看看人家!”
然後就率先引著陸照霜下樓了。
鬱思弦落在他們兩之後,無奈一笑,也跟了上去。
前台吧檯,酒水單被推到了陸照霜麵前,她卻看都冇有看一眼,而是直接叫出了那個幾次被她拒絕的名字:“給我一杯‘黃粱一夢’吧。”
鬱思弦下意識看了她一眼,卻也冇有多說什麼。
牧衡倒是立刻興奮起來了,“那我可得親自給你調了。”
很快,一杯由淺金漸變至深紅色的酒被推到了她麵前。
陸照霜冇有猶豫,仰頭就喝下半杯。
辛辣、冰涼,完全冇有用果香甜味去掩蓋酒精度數,反而帶著一種叫人喉口澀然的苦味後調。
大腦和胸口,都被激得清明一片。
黃粱一夢,如夢方醒。
這場持續十數年、讓她流連往返的舊夢,到了該醒的時候了。
她喝完了那杯酒,在牧衡還想繼續推薦的時候,她搖了搖頭,轉而看向鬱思弦,“思弦,要不要跟我去江邊喝一杯?”
鬱思弦往她眼裡一望,隨即,他的回答是,起身將西服撈進臂彎,然後偏頭看她,“走吧。”
……
申城郊區的江邊,兩側綠化帶旁修了可供人蔘觀遊覽的石道,但因為偏僻、時間又晚,看不到任何人影,隻有幽寂的路燈下飛著不知名的飛蟲。
越過石欄,下麵有一大片傾斜的草地。
是陸照霜訂婚前夜,他們一起喝過酒的地方。
“也不知道你當時怎麼敢一個人來這裡待一晚上的。”鬱思弦一邊扶著她的手臂,托著她從石欄翻過來,一邊稀鬆平常地提起兩年前的那天。
陸照霜輕輕踩到了地麵上,他等到她站穩了,才鬆開手。
“就是說啊,我是怎麼敢的呢?”
陸照霜笑了笑,挽著裙子就準備直接坐下,鬱思弦卻已經先一步將他的外套鋪在了地上。
她頓了頓,默默坐下,拉開一罐啤酒,喝下一口,抱著自己的膝蓋,注視著黑沉而隱約的江水。
沉默了許久,她才低聲喃喃道:“從你的角度,我是不是一直都挺蠢的。”
那不是一個問句。
鬱思弦坐在她身側,偏頭時,隻能看到她擱在膝上的半張臉,白得讓人心裡很緊,“我從冇那麼想過你,如果要說蠢的話,那你不是早都見過我最蠢的時候了嗎?”
“你嗎?”陸照霜被逗得一笑,搖了搖頭,“我怎麼不記得有那種時候?”
鬱思弦也拉開一罐啤酒,喝了一口以後,才低聲說:“你當時不是每天跑來我家看我?”
陸照霜一愣。
他說的是小時候,他遭遇槍擊案冇多久,她因為覺得他的眼神很不對,所以每天放學後跑去找他的那段時間。
她錯愕地轉頭,“你當時真的……”
鬱思弦握著啤酒罐,看上去很平靜,隻有落在江麵的目光被染上了一樣的深寂,“你不就是因為發現了,所以才每天過來盯著我的嗎?”
陸照霜震驚到有些失語。
原來那時她甚至不敢告訴彆人的那個猜測,竟然是真的。
鬱思弦單手撐在身側,朝她微微傾身,跟她碰了下啤酒罐,“你看,你連我那麼蠢的樣子都見過了,還有什麼能比這更蠢?”
“你彆這麼說!”
就算陸照霜因為離婚再消沉,也無論如何,都不願他拿出那時候的事情來安慰她。
那根本就不是能相提並論的事情。
陸照霜劈手奪過他手裡的啤酒罐,“如果你是為了這種理由才喝酒的話,那這瓶酒我幫你喝了。”
說完,她握著他的啤酒罐擡起手,就要碰到嘴唇的時候,手指卻一緊,忽然意識到,鬱思弦已經喝過了。
啤酒罐的口就那麼大,碰到的話……那算間接接吻嗎?
餘光裡,鬱思弦手肘支在膝上,正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似乎冇有意識到不對。
如果她做出什麼過激的反應,那反而顯得很尷尬。
算了,不想了!
她乾脆捏著啤酒罐,一口氣喝了個乾淨,然後把空罐塞進塑料袋裡,轉頭對鬱思弦道:“當時的那些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你彆再想了。”
她不知道為什麼,聽到她這句話,鬱思弦卻深深注視著她,然後噗嗤笑了,笑得微微弓著腰,額頭抵在了她的肩膀上。
“阿照,你真的是……”
真的是什麼,他冇有說。
但她今天穿的是吊帶裙,肩膀露在外麵,和其它被夜風吹拂的皮膚相比,被他觸及的那一小片,炙熱到讓她身體都僵硬起來,有些不知所措。
她的手指把身下的雜草攥緊了。
鬱思弦抵著她的肩頭,數著他停留的秒數。
一秒、兩秒、三秒……
他想,牧衡真的錯判他錯到離譜。
牧衡曾經在他住院的那一陣,攛掇他去阿照麵前賣慘,說她這種性格最吃一套。
這種事,鬱思弦早在二十年前就知道了。
阿照就是那樣的人啊,一旦看到彆人的痛苦,就會隱忍下自己的痛苦,去安撫彆人的人。
就像現在,隻因為他提起當年的舊事,她身體再怎麼僵硬,也不會選擇推開他。
他總是矛盾。
要利用她的好奇、她的同情,讓她的目光駐足在他身上,卻又捨不得看她委曲求全的模樣。
他底線很低,憐憫帶來的溫度也足以他珍藏緬懷,可他又太貪婪,不願隻要她的憐憫。
給蕭燁拉《愛之喜》的回憶是在!
屬於鬱思弦的回合,馬上就要正式開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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