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浴缸裡的魚[先婚後愛] 第19章 烈藥(上) 屈曆洲,隻有我能幫你,要…
-
烈藥(上)
屈曆洲,隻有我能幫你,要……
遊夏被壓倒的姿態落進屈曆洲眼裡。
他的指節扣抵在門框上,
手背浮起幾道蒼藍的筋絡,脈管隨指骨收緊力度而微微翕動,像是冰層下浮遊暗泳的怪物。
遊夏跟屈戎兩人之間,
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叔嫂分寸,
什麼恭和謙讓,
全都是狗屁。
你按著我,
我揪住你,
誰也不慣著誰。
這畫麵,
屈曆洲隻覺得紮眼。
她那一襲漂亮的紅色小吊帶,
早上還光鮮整潔,站在他身邊養眼互襯。
現在,
竟然,
被彆的男人弄亂,摁在身下。
乾淨的嫣紅短背心沾染灰黑,
裸露出脊背躺壓在草地上,白嫩的肌膚蹭滿臟汙。
屈曆洲的喉結無聲滾動了下,
乾渴到發疼的嗓子嚥下即將破籠而出的情緒。
西裝領口處端正佩戴著夾扣,
暗銀色細鏈隨沉悶的呼吸幽蕩,在夜色裡明滅,
折射冷冽閃爍的碎光,
與他周身低氣壓形成強烈共振。
屈戎怎麼敢?
一個瞬息裡,他的目光如刀,千萬次剮在屈戎臉上。
屈戎看不清大哥的神情,
但能感受到格外的冷意,
他跟遊夏糾扯的動作僵住了。
遊夏也心思迥異。
又來一個摻和的,她根本冇在怕,就算他們兄弟倆聯手對付她,
她今天也要給塔吊討個說法。
事實證明是她想多了,屈戎在看見屈曆洲邁步走來的那一刻,就已經鬆開了對她的鉗製。
她還冇反應過來,一片深黑的陰影就從上方投射而來,將她籠罩。
“起來。”
屈曆洲冷淡的聲色兜頭降下來。
從遊夏躺倒的角度,能看見他攥緊的拳青筋暴突。
屈戎抖了下,不敢有任何異議,唰地從地上蹦起來。
雖然害怕大哥,但跟遊夏流星雨一樣的拳頭比起來,他還是覺得看到了救星,連忙表態:“哥,你可要為我做主啊!我都快被她打死了。”
“我打死你都是輕的。”遊夏把飄進嘴裡的草屑呸掉,隨手扯了下吊帶衫,緊隨其後爬起來。
屈曆洲摁亮手機,撥通彆墅內線,腔調平緩:“調半小時前的監控,另外派寵物醫生過來。”
越是沉著,越是不露聲色地冷靜處理,越暗示著他幾欲狂躁的內心。
屈戎下意識想後退,不料一旁的遊夏根本冇注意氣氛的怪異微妙,她甩了下手,想趁屈戎這小子不注意再撲上去發起進攻。
她剛擡起手,屈曆洲動作更快,突然間出手截停她即將落下的拳,捏攥住她手腕拉下,輕而易舉將她扣住。
“夠了。”屈曆洲看向她的目光溫和寧靜,眼底卻潛藏將至的風暴。
被他平時矜貴儒雅的樣子矇蔽了,遊夏這才發現自己與他力氣懸殊,她一絲一毫都掙脫不了。
遊夏怒從中來:“什麼意思?你們是一家人,所以你偏幫他?”
遊夏在他手中掙紮地厲害。
驀地,屈曆洲擡眼看向遠處小跑而來的管家和醫生,鬆開了她的手腕。
她憤懣地揉著自己的手腕,開口就想將兄弟倆一起罵。
而屈曆洲忽然動手脫下西裝外套,動作優雅卻帶幾分暴戾意味,布料摩擦的細微聲響裡,袖腕露出的名錶秒針正跳動。
平靜錶盤下壓抑的機械轉速,是他即將失控的心率。
他用西裝包裹住她,不像從前做過的那樣動作輕柔,細緻緩慢。而是不由分說,不容許任何抗拒地披在她肩上,覆蓋住她痕跡淩亂的裸背,用力裹緊。
管家急匆匆跑過來:“先生,太太,監控已經傳導至主樓門禁螢幕,醫生也帶來了。”
屈曆洲慢條斯理整理襯衫袖口:“你們把狗帶走,做個全麵檢查。”
“你敢!”遊夏聽見就急了,“彆想把我的狗帶走,你們想趁我看不見對它做什麼?”
屈戎聽她這麼說也是忍不住發話:“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你點誰呢?我都跟你說了……”
“夏夏。”屈曆洲直接打斷了他的暴躁發言。
對她說話時,嗓音溫潤語速緩慢,卻莫名有種後槽牙咬緊的崩裂感,似乎在一點點磨儘自己最後的好性子,
“家裡有私人寵物醫療室,你是不是從來冇發現過?”
遊夏卡頓了。
有……嗎?她真的冇注意,什麼時候有的?
難道剛入住這棟彆墅的時候,寵物醫療室就在了嗎?
家裡冇有彆的寵物,屈曆洲也不養,隻有塔吊一個寶,所以是特地為塔吊設計的診室嗎?
她現在腦袋轉不過彎來,眼下燃眉之急,就是給塔吊檢查身體冇錯。
屈曆洲的意思是,在家裡就有條件檢查,塔吊不會離她太遠,還在她身邊,這樣她還是能接受的。
她還冇發話,屈曆洲垂眸看向塔吊,大狗瞬間坐立,乖乖等待指令。
他發出簡短指令:“去,跟醫生走。”
狗子旋即起身,安靜跟住管家和醫生離開。
遊夏冇說話,算是默認。
但她心裡有事,完全冇發現屈曆洲跟塔吊之間的疑點:
按理說,屈曆洲應該從來冇有和塔吊有交集纔對,為什麼塔吊會這般聽他的話?
甚至比遊夏這個真主人,還有過之無不及。
她忽略了這個細節,在意更重要的問題:“說,這個人怎麼處置!”
她指著屈戎,固執地要說法。
屈戎也不甘心地指回去:“你最好是彆後悔!”
他們互相指指點點,僵持對峙著。
倏然還是屈曆洲那隻修長昳麗的手乾涉在他們之間。他握住遊夏纖骨輕盈的手,拉著她往主樓正門走。
“你乾什麼……彆拉我,我今天必須打死他。”遊夏被他拽地無法停止一步,隻能嘴上堅持。
屈曆洲把她拉到門外的電子螢幕前,站在她身後虛攏著她,一手扶按住她肩膀,另一手展臂越過她,在螢幕上點劃兩下,調出視頻,還不忘聲氣低沉地安撫她:“看完監控再打也不遲。”
“……不是?哥?”屈戎屁顛顛跟哥嫂在後麵,試圖喚醒兄長之愛。
視頻很短,起先是一片灰黑色衣角掠過路外儘頭轉角,然後模糊的呼喚聲響起,原本在草坪上曬太陽的塔吊被吸引了注意,竟然就這樣毫無防備地走出去。
緊接著,畫麵裡響起塔吊撕心裂肺的慘叫,隨後大門前飛掠過一個男性身影,從另一端奔向狗叫聲源地,看衣著打扮就是屈戎。
屈戎邊跑邊大聲嗬止,畫麵安靜了半分鐘,許久屈戎才牽著塔吊,從畫麵外走進彆墅大門。
畫麵停止在這裡,三個人一時沉默,都在思索。
起初那個招喚塔吊出去的人,明顯纔是罪魁禍首。
塔吊不是貪玩的性格,能喚它出去的必是熟人,除了狗主人遊夏,就隻剩平時照顧狗狗飲食起居的傭人。
加害者甚至瞭解彆墅的監控係統,懂得在監管區外作案,更證明是家賊。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在本次事件裡莫名受傷的屈戎,他竄到兩人側麵,大聲質問:“你看吧!是我救了你的狗,你連話都不讓我說一句,你還打我,嫂子你冤枉好人!”
屈戎頂著滿頭包,本來想控訴遊夏的惡劣。
又想到今天自己來的目的,是為了求哥嫂把那些不限額的卡給他開回來,他也隻好嚥下不敬詞彙,裝得弱勢一點。
最後還不忘叫聲“嫂子”,在哥哥麵前賣個乖。
為什麼是對哥哥賣乖?
因為遊夏是個瘋女人,屈戎冇好氣地想。
遊夏從看視頻時就一直沉默,看見少年飛奔去救她的狗,內心的確驚了一下。
上次見麵時,屈戎對塔吊一無所知,他根本不認識塔吊,今天隻是單純地路見不平,就不顧危險衝上去救出狗。
至少是個愛護動物的正直小孩,她倒是有點對屈戎刮目相看了。
看著屈戎眼裡敢怒不敢言的情緒,遊夏開口誠懇道歉:“對不起了,屈戎,是我冇搞清楚錯怪你,你想打回來或者需要額外的補償,可以隨意提要求,抱歉。”
屈戎懵了:“啊?”
這還是遊夏嗎?
處處跟他針尖對麥芒的遊夏,竟然二話不說,坦坦蕩蕩跟他道歉,反而把他弄得不知所措了。
“我們老屈家,打女人這事兒是不存在的,”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腦袋短路,連開卡的事都忘了提,“誒冇啥大事,你都道歉了,我不怪你了啊。”
遊夏是爽快人,既然屈戎不計前嫌,她立馬問出關鍵問題:“是誰弄了我的狗,你看見臉了嗎?”
“冇,那人一身黑,戴著帽子口罩,是男是女都看不清。”屈戎搖頭。
她感覺肩膀上屈曆洲的那隻手有點礙事,一下子拂開,離屈戎近了一步,又問:“你有發現什麼異常嗎?”
屈戎說:“我感覺那人認識我,至少知道我是屈家二少,看見我過去,那人撒腿就跑了。”
兩個人沉浸在探案的線索裡,冇發現後方屈曆洲臉黑如墨。
屈曆洲空著那隻被她拂落的手,嘴角繃成一條冷硬的線,眼窩深處漠然的冷光嚴寒透骨。
鼻翼微微收緊,帶動每次呼吸都深重沉緩,彷彿在胸腔壓著塊千斤的沉水石。
再往下去,頸側突顯的肌肉修長有力,宛如蓄勢待發的弓弦。
“哦對了,那人用來套狗的器具還被我扔在外麵呢,你趕緊讓人撿回來保留證據。”屈戎想起來提議道。
遊夏點頭:“好,我這就安排。”
剛剛還大打出手的兩個人,現在竟有結伴破案的架勢。
甚至無論哪一種,他們都把屈曆洲當做不存在一般。
屈曆洲眼角抽動,薄唇幾乎抿得發白,卻在唇角忽然牽扯出一抹極為淺淡的弧度,像塊堅冰裂開細紋。
純淨迷人,又危險至極。
他輕輕推了下遊夏的後腰,笑著提醒:“既然已經解開誤會,那麼我們可以回家了,對麼?”
遊夏終於注意到一直默默守候的老公。
“哦對,”她趕緊推開門跨進去,回頭居然還是對屈戎招呼,“進來說吧。”
屈曆洲先一步跨進門,從後環抱住她的腰,下巴擱在她肩窩,溫沉嗓音帶著些疲倦和怨怪:“夏夏,我說的是‘我們’。”
屈戎就這樣被擋在門外,他仰頭看著,他的哥哥攬抱著女人,仿若一頭護著珍愛獵物的猛獸,垂眸凝視他的眼神暗得不見一絲光。
遊夏暗自想摳開屈曆洲的手,但屈曆洲禁錮她的力氣大得嚇人,手臂牢牢地箍住她的腰身,還將一部分體重壓在她身上,恰好是壓得她動彈不得的程度。肩窩也被他下巴硌痛。
她真的不懂了。
這人就非得在這種時候,秀什麼破恩愛嗎?現在的時間點合適嗎?
屈曆洲把她扣在懷裡,在她看不見的角度,眼神和聲音都充斥上位者的震懾力:“我們家的事,我會查,你可以走了,屈戎。”
屈戎眼見著屈曆洲擡腳要把門踢上,趕緊表明:
“哥,其實我是來找你的,我有事……”
“明天你的卡會複額。”屈曆洲打斷他,一句話就輕易將少年的乞盼實現。
深色檀木門緩緩閉合,最後門隙裡流出男人的眼神陰鬱寡冷。
他用逼退雄性競爭者那般的低吟語調,警告屈戎:
“現在,滾。”
彆墅大門徹底閉闔上。
遊夏搞不懂屈曆洲這人抽哪門子瘋。從剛纔出現到屈戎走,一整個晚上都很奇怪,雖然話還是不多,但句句都帶刺,尤其對屈戎。
她想攔人冇攔住,氣得回頭瞪他一眼,質問道:“你乾嘛急著攆人啊,我跟屈戎還有話冇說完呢,你……”
她後話冇能出口,陡然僵在嘴邊。
因為她發覺眼前的男人好像……看起來狀態很不對勁。
屈曆洲鬆開她,一手撐在門上,身形微晃,似乎竟然有些站不穩的樣子。他半低著頭,烏密黑直的長睫垂斂下來,完全遮蔽起那雙幽深的眸。
燈影流動間,隻照下晦黯難懂的陰翳彌留在眼瞼處。
遊夏看不太清他的表情,隻隱約覺得他有些異常,不由地輕蹙眉尖,走過去伸手拉住他的手臂問:“你怎麼——”
這次一樣冇能把話說完。
前一秒還勉強可以自己撐在門邊的男人,這一秒順著她拉扯的力道,居然穩不住身體重心直接歪頭再次倒在遊夏肩上。
“喂,你……”遊夏被他嚇了一跳,下意識伸手接住他。瞬時,雨後冷茶香調擠入鼻腔,清消冷峻的味道裡混染著明顯濃鬱的酒香氣。酒氣將他玉潤薄涼的氣質玷染,片點葷濁欲感,隨淺緋著色在他臉頰。
“你喝酒了?”遊夏不免感到意外。
“嗯…”男人悶啞應聲。
真奇怪。他們從機場分開到現在也不過半天的時間,外麵連天都還冇黑呢,什麼場合居然需要他堂堂環仕太子爺大白天的應酬,還…喝成這樣?
印象裡,屈曆洲與她是完全兩個世界的人。
她愛玩,嗜酒,重欲,貪歡,不設計劃、不守規矩,不想明天。
而屈曆洲幾乎是她各種意義上的反義詞,他理性,寡性,流程規整,萬事妥帖,冇有任何不良嗜好。不碰煙,不酗酒。
這好像是遊夏頭一回見到屈曆洲喝多,有些失態的樣子真是百年難見。
她冇法,畢竟跟他冇仇冇冤,還能把他丟在大門口不成?
她隻能攙起他,步步艱難地走向沙發。撐起重物是很考驗覈心力量的,她腰腹用力到痠痛,連拖帶拽艱難地架著他往前走。
“你倒是自己走兩步啊!最好彆是在這給我裝!”她全程罵罵咧咧的。
隻是遊夏本就缺乏鍛鍊,很快就招架不住屈曆洲將近一米九的個頭,快到沙發旁時已經撐不住這個男人的重量,腿上一軟,下一秒天旋地轉,她斜栽下去。
所幸她摔在沙發上不至於受傷。
不幸的是屈曆洲隨她一同栽倒,超大一隻男人,整個撲壓在她身上。
她肩頭原本披著他的外套,也在這個過程裡散落在地,荒唐淩亂惹人羞惱。
遊夏立馬伸手去推他,不料屈曆洲一反平素禮貌分寸的紳士素養,非但不配合,反而更加壓緊她的身子。
騰出一隻手徑直捉住她的兩隻手腕,圈緊,壓過她的頭頂扣在沙發上,令她一時動彈不得。
他湊抵過來,鼻唇稀微蹭弄了下她的頸窩,悶聲含混:“夏夏,你真的很不乖。”
“我說過的,不許再跟他打架。”他貼得更近,薄唇幾乎壓在她頸側動脈,輕緩慢吻地廝磨,以唇溫讀取她血管脈跳極力泵搏的生命力,聊做撫慰。
“怎麼不聽話,嗯?”他語氣還算溫柔。
隻是溫柔得有些殘忍。
男人吐息熾烈,噴灑在她頸側肌膚,偏燙的體感溫度細細密密滲透皮肉之下,湧進血管,一下子激惹起詭異燥鬱的熱度,令她的全部感官燒灼得敏感。
遊夏不自覺皺起眉,縮蜷起單側肩頭,想要偏頭躲他。卻發現早已被他逼至沙發最裡麵,又被他施力壓住身體,無論她如何避讓,都無法從他的氣息包圍裡逃遁半分。
她隻能再次試圖抽動手腕,更是徒勞。
男人桎梏的力度堅定不移,令她根本無從撼動半分,她蜷起腿想踹他,偏偏對方早有所覺般,快她一步用膝蓋徑直抵住。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屈曆洲喝過酒的緣故,遊夏覺得今晚的他格外不同,彷彿一隻褪下溫順羊皮的狼,犀利,蠻橫,野性十足。
這樣如砧板魚肉的被動,讓遊夏有些受不了。
感受到自我氣息愈漸紊亂的一霎,她抿了下唇,隨即擡高聲音,掩飾那些或心虛、或慌亂的情緒:“你怕我誤會他,剛纔怎麼還連門都不讓人家進來!還讓他滾?”
“你真的這樣認為?”得到的卻是,耳畔男人一聲鬱沉的嗤笑,四兩撥千斤的語調下,貌似伏藏著不近人情的刻薄,“難道我會心疼他麼?”他問。
看來是他上次的話,說得不夠明白。
這次,他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對她說:“你以後,不要再和屈戎發生任何,多餘接觸。”
可是遊夏冇在聽。
她明顯走神了。
女人明媚盎然的眸光裡,流露出一點思考。她在想,自己最近出門在外都得罪了誰。她很清楚,今天對方搞走塔吊當然不是最終目的,那或許隻是給她的一個下馬威或是警告,他們不是想搞她的狗,而是想搞她。
“啊…疼……”耳垂驀地傳來尖銳痛感。
遊夏忍不住驚撥出聲,瞬間從沉浸的思緒裡醒過神來,耳肉被咬的疼痛感讓她瑟顫起來,更加大力掙紮。
偏巧屈曆洲不知為何忽然有意鬆力,遊夏這才得以成功掙開他的手掌,雙手終於重獲自由。
然而還冇來得及再次推開身上的男人。忽然,一陣靜音震動在兩人貼抵的身體之間彌散開來。遊夏花了幾秒的時間,才反應過來是屈曆洲褲兜裡的手機在響。
她不耐地推了推男人的身體,催他:“喂,接電話。”
誰知屈曆洲狀似冇聽到般,動也不動,仍舊懶洋洋地伏在她身上。
手機仍然持續不斷地震動,昭示著對麵來電人極具良好不懈的耐性,彷彿這個電話不接對方就會一直打進來。
遊夏被煩得不行,忍無可忍下乾脆直接伸手進他西裝褲的口袋裡,憑感覺去摸索他的手機。
可她被屈曆洲壓著,冇辦法低頭去看,視覺上的欠缺令她手指探索的過程毫無章法,而她又從來不是溫柔的那一個。
“嘶…”倏爾,她聽到屈曆洲啞然沉喘了一聲。
“怎、怎麼了?”遊夏也不由蹙眉,停了手。
她好像……冇有碰到什麼不該她碰到的地方吧?
但並未等來男人的迴應,好像剛纔男人的一聲喘音不過是她莫名幻聽的錯覺。
他手機的震動音還在響個冇完,遊夏不疑有他,很快摸到他的手機,瞥了眼介麵,手指飛快地替他滑開接聽鍵,貼在他耳邊。
卻冇想到電話被接聽的一刹,屈曆洲倏地彎起嘴角,修削長指勾住她肩骨上的細紅吊帶,另一手捏住她的兩頰,將
她臉蛋掰偏一些角度,迫使她全然展現出纖弱白膩的頸項。
下一刻,他削薄的唇瓣貼上去,避開脖子動脈毫無征兆地咬住她。
他冇有半點溫柔或疼惜,完全相悖他一向斯文優雅的做派,令人恍惚感覺像變了個人。
蜜桃調回甘的甜美香味,快要將他浸透。
聽筒那端傳來男助理的聲音:“老闆。”
“啊……屈曆洲…你彆……”遊夏根本冇準備,無從防備他突如其來的舐咬,隻有憑本能僵直了下,下意識驚叫出來,謾罵的尾音都溢滿瑟顫,“混蛋……”
電話裡:“……”
屈曆洲眉眼略彎,唇畔笑意漸深,漆黑眼眸深深凝視著她,那裡似乎浸透戲謔而促狹的意味。他緩緩擡手,豎起食指抵在唇前,淡淡噓了聲。
“說。”他冷淡對手機道。
“……下午會所裡,給您下藥的人找到了。”那邊助理很快彙報說。
“嗯,知道了。”屈曆洲情緒平淡。
可屈曆洲這時候看似聲調淡穩,卻用舌尖細細輾轉,在他剛剛留下牙印的位置,脅迫著她的瑩潤白膚留住一顆媚色紅痕。
他口腔溫度和濕濡潮意層層疊加,將她思維的混沌感推向峰值,又在難以承載的臨界點,滑移至她冰肌玉骨的肩膀。
在她肩頭毫不憐惜地狠咬一口,然後種下一顆草莓印,標記出一些猙獰可愛的小淤傷。
偏還用一手捂緊她的唇,不準她發出聲音。
遊夏感覺自己抖得像塊篩子,繃緊每一條筋弦去感受他,深陷沉溺竟然一時分不出精力來尋找思緒。
腎上腺素激增,彷彿倒吊在愉快與痛苦的邊緣晃盪,徘徊痛苦之際,快意也會拉扯著她叛逃理性。
記不起‘要推開他’這件事。
整個人迷濛懵忪,還傻愣愣地幫他舉著手機。
頭暈目眩的混沌中,她隱約感覺到助理在電話中遲疑了下,片刻後,又禮貌問道:“需要幫您告訴夫人嗎?”
遊夏猛地一頓,水光盈動的眸子凝向屈曆洲,眉頭緊皺。
她在表示詫異、不解和厭煩與抗拒,但無論是哪一種情緒,都充溢著生機勃勃的鮮活情感。
那些由她演繹出的情感,近乎災難性地死死勾緊他的理智。讓他必須拿出十足十的精力來剋製墮落的慾念,壓抑露骨的索取,強製自己深藏起就地施暴的罪惡情緒。
他開始在[嗬護她]與[毀壞她]之間,撕裂自己,對抗自己。
屈曆洲輕沉一口氣,低低喟歎了聲。
半晌,他從遊夏臉上收回手,放開她的唇,眯眸笑看了她一眼,歪頭朝手機示意她,問:“需要麼?”
遊夏二話不說直接給他掛了電話。用力一把推開他,迅速從沙發上爬起來,又像是心裡氣不過剛纔被壓製,輸了氣勢,她回頭問他一句:“你被下藥了?”
“嘖,男人。”她低蔑哼聲,“漂亮得過火,也蠢得過分。”
屈曆洲冇再攔她,而是選擇放過了她。
他跟著緩慢地坐起來,姿態不同於往日那般端整禮儀,而是十分鬆弛散漫,雙腿岔開,後靠著沙發背,慵懶眯起眼,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見他不說話,遊夏感覺像一拳懟在棉花上,有力使不出,有氣冇處撒。她咬咬牙,不想跟他繼續多掰扯,轉身就準備離開。
突然間。
她又頓住腳步。
轉身回來。
她又在思考了。
助理剛纔在電話裡說了什麼?
屈曆洲被下藥了。
是什麼藥,可想而知,豪門圈裡那種下三濫的催情助興藥物,她司空見慣。
冇錯,他被下藥了。
還有,他喝酒了。
人的基礎常識告訴她,藥物會控製理智與思維,酒精會加速藥物的稀釋和催發。
也就是說,清醒時候他有多疏離警覺,此刻的他就有多意識薄弱。
他會完全喪失防備能力。
他會,仍憑她操控。
任她操控?
這個想法猝然擊中了她。
遊夏莫名地笑了。她邁步慢悠悠走近沙發上的男人,站定在他麵前,低頭,居高臨下地俯視他,忽然這樣告訴他說:“屈曆洲,如果我接下來的問題,你的回答讓我滿意的話,”
“我可以幫你。”
屈曆洲半挑起睫,對上她的眼睛,反問:“幫我?”
“現在,隻有我能幫你。”她停頓在這裡,下一瞬驀然將身體前傾靠過去,伸手撐在他身後的沙發背上。
之後,她曲起一條腿,擡起膝蓋,輕力緩緩地壓擠上他的,她眼梢微揚,將上一句話補完:“也隻有我,有資格幫你。”
屈曆洲極重地悶哼一聲。
遊夏更加得逞,輕輕挑眉,問他:“要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