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舊夢裡萬念俱灰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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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前。
裴鶴臨站在港城街頭,蒼白又俊美的麵容下是猶如深淵般的絕望和無助。
他身上的病號服空蕩蕩的。
淩亂的黑髮在風中散亂。
他不知為何事情會發展到如今的地步。
明明前一秒,他纔剛剛和最心愛的女人領完結婚證。
明明前一秒,他還在計劃著婚後的蜜月旅行。
隻是一場車禍。
卻將他本該美好的人生撞的四分五裂。
過去三年的記憶像絞肉機,將他本就頭痛欲裂的腦子切割的鮮血淋漓。
他好後悔。
後悔為什麼冇有保護好童嫿。
後悔為什麼要在失憶時欺負她。
後悔自己為什麼不乾脆死在那場車禍了。
孫乾找到裴鶴臨時,他正坐在警局的長椅上垂著頭,濃密纖長的睫毛在眼下蓋出一片青黑色的陰影。
可憐極了。
孫乾覺得有些奇怪,拿著大衣上前,為自己的頂頭上司披上。
他語氣擔憂:
“裴總,您是聯絡不上許小姐了嗎?我聽說她好像從市中心的彆墅搬回之前您和童小姐的訂婚彆墅了。”
他話音落,原本如雕塑般沉默的男人緩緩抬起頭。
白熾燈光將他本就消瘦立體的五官,襯得越發冷酷薄情。
他眼神森寒,薄唇輕吐:
“帶我去找她。”
車子很快抵達裴家彆墅門口。
離得老遠,彆墅內嘈雜的聲音就傳到了裴鶴臨耳中。
他盯著淩亂的庭院,神色格外難看。
孫乾不明白為什麼自家領導周身的氣場越來越恐怖。
趕忙下車為領導拉開車門。
裴鶴臨冷著臉大步走進彆墅。
當他推開門後,眼前的一幕更是讓他血壓飆升。
隻見他為童嫿精心設計的婚房,如今變得亂七八糟。
那些他考慮到童嫿皮膚柔軟,特意從意大利進口的真皮沙發和全套傢俱冇了。
透過落地窗他還看見那19,999株他親手栽下的玫瑰花也被連根拔起。
而在這一糟糕的環境裡。
還有幾十名衣著暴露的男男女女在音樂和酒精的作用下,廝混在一起。
在人群最中央的,是穿著童嫿訂婚禮服和陌生男人跳舞的許絨。
看清許絨長相的瞬間,裴鶴臨周身的怒意值達到頂峰。
他冇驚動任何人,冷冷命令孫乾:
“讓保鏢圍住這裡,一個都不準放走,然後報警,我要讓他們所有人都付出代價。”
不肖十五分鐘。
所有的人都被控製住了。
最後被壓出來的是囂張跋扈的許絨。
她妝容花了,髮絲淩亂,嘴裡罵罵咧咧的:
“你們知道我未來老公是誰嗎?裴氏總裁!港城太子爺裴鶴臨!你們現在敢欺負我,等死吧!”
然而不等她說完。
一道陰鷙冷漠的男聲響起:
“我倒是不知道你揹著我,行為舉止這麼囂張。”
裴鶴臨從陰影處走出,看著許絨的眼神像在看一個死人,
“我記得,當初你在我麵前立的人設,可是不為物質屈服、絕不做金絲雀的大童嫿啊。”
看見裴鶴臨的瞬間,許絨喜出望外。
即便聽清他嘴裡的話後,她也冇有多少慌亂。
依舊拿出那套梨花帶雨的把戲。
她找好裴鶴臨最喜歡的那個角度,哭得嬌嫩明媚:
“裴鶴臨,你好過分,還敢嘲笑我!不知道誰舉報了我們,說我們聚眾鬨事嗚嗚嗚,你快跟警察說說,我就是在自己家裡開派對,惹著誰了?”
演戲到得意忘形的她,忽視了裴鶴臨眼底越來越濃烈的厭惡。
“你的家?我買給我原配妻子的彆墅,什麼時候成了你這個插足者的家?”
裴鶴臨眉眼間滿是恨意。
他恨管不住下半身的失憶的自己。
也恨言行不一物慾纏身故意勾引他的許絨。
許絨被他這番話嚇傻了,崩潰反問:
“裴先生,你在說什麼呀?我怎麼聽不懂?什麼叫你原配妻子?你不是跟我說你一早就不愛她了嗎?你愛的一人一直都是我呀,你甚至為了我都和她簽離婚協議領完離婚證了!”
裴鶴臨蹙眉下意識反駁:
“我從冇跟童嫿簽過離婚協議!”
孫乾卻拿著一個禮盒小跑著出來找他,他神色凝重遞上協議:
“裴總,您簽了。”
一句話將裴鶴臨定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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