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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初紀元:道起鴻蒙 第6章 紫氣東來驚仙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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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雲子掏出白玉瓶的瞬間,夏雲子等人眼皮子就是一跳——那瓶口溢位的淡淡靈光,分明是涎靈草特有的清潤之氣!幾人在心裡暗罵不止:這老東西,為了搶人竟把壓箱底的寶貝都掏出來了!

黃龍真人目光果然被牢牢吸住,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袖口,喉結微動:“你這老道,尋到如此奇珍竟藏著掖著?”嘴上這般說,眼神卻像黏在了瓶身上——這涎靈草恰是他苦尋多年的煉丹主材,有了它,那上古丹方纔有機會煉成,自己卡了數十年的境界或許就能一舉突破。

“師叔說笑了,”古雲子臉上堆著肉疼的笑,手卻把玉瓶遞得更近,“此物於我無用,於師叔卻是雪中送炭,弟子怎敢吝嗇?”

黃龍真人撚須沉吟,目光在玉瓶與古雲子之間轉了兩圈,慢悠悠道:“你這心意,師叔領了。但張揚這孩子的歸屬,終究要憑他自身意願……”

話裡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光憑一株涎靈草,還不夠。

古雲子心裡狠狠一抽,暗罵老狐狸,麵上卻笑得更懇切。他肥手在懷裡胡亂摸索,半天掏出一顆鴿卵大的內丹,通體晶瑩,隱隱有雲氣流轉。“師叔,您看這個如何?”他雙手各擎一物,指節都在發顫,“這雲獸內丹,是弟子去年拚死從萬雲窟得來的,據說對凝練神魂大有裨益……”

這話一出,連旁邊一直沉默的幾位長老都變了臉色。涎靈草已是罕見,雲獸內丹更是有價無市的寶貝,古雲子為了一個弟子,竟下了這般血本!

黃龍真人盯著那內丹,眼底精光一閃,終於緩緩點頭:“你既如此誠心……也罷,張揚那孩子我看過,確是塊璞玉。不過話說在前頭,最終還得看他願不願意入你古雲堂。”

“願意!他肯定願意!”古雲子忙不迭應聲,把兩樣寶物往前一送,心疼得嘴角都在抽搐,心裡卻在呐喊:隻要能把這灰種弟子攥在手裡,今日割的肉,將來百倍千倍都能掙回來!

夏雲子等人看著他那副模樣,又氣又妒,卻也隻能眼睜睜看著黃龍真人接過寶物,心裡把古雲子罵了千百遍,暗暗盤算著回頭該拿什麼去打動那叫張揚的少年。一場無聲的爭搶,才剛剛拉開序幕。

“這怎麼行?”黃龍真人撚著長須,眉頭微蹙,語氣帶著幾分“嚴肅”,“這涎靈草乃是你尋遍三千裡雲霧山才得的寶貝,平日裡連多看一眼都不捨得,我怎好奪人所愛?”話雖如此,他落在玉瓶上的目光卻像生了根,那抹不易察覺的光亮,早把“想要”二字寫在了眼底。

古雲子心裡把牙都咬碎了——老狐狸!明明眼珠子都快黏在涎靈草上了,偏要裝出這副清正模樣。他知道,這是嫌禮輕了。

也是,一個灰色仙種,未來極可能修成正果,甚至有機會衝擊掌教之位,豈是一株涎靈草能換的?古雲子狠狠心,從懷裡掏出個巴掌大的錦盒,開啟時,裡麵臥著顆鴿卵大小的珠子,通體流轉著月華般的柔光,正是他去年在寒潭底拚死得來的“凝魂珠”。

“師叔,”他笑得比哭還難看,把錦盒往前送了送,“弟子知道,單靠涎靈草確實唐突。這顆凝魂珠,能穩固修士初成的道心,對少年弟子最是有益,也算弟子為這孩子儘份心。”

黃龍真人的目光在凝魂珠上轉了半圈,撚須的手指終於動了動,語氣鬆了些:“你這孩子,何必如此破費……”

“為了宗門後輩,值得!”古雲子咬著牙接話,心裡卻在滴血——這兩顆寶貝加起來,夠他閉關修煉三年了。可一想到那灰種弟子將來可能帶來的榮耀,又硬生生把心疼壓了下去。

黃龍真人這才慢悠悠地接過玉瓶和錦盒,指尖摩挲著凝魂珠的溫潤,臉上終於露出幾分真切的笑意:“既如此,我便替那孩子收下了。不過話說在前頭,最終還得看他願不願意入你古雲堂,強求不得。”

“自然,自然。”古雲子連忙應著,心裡卻暗道:隻要你老人家鬆了口,還怕那孩子不點頭?他望著黃龍真人離去的背影,摸了摸空蕩蕩的懷裡,既是肉疼,又藏著幾分誌在必得的期待。

古雲子那隻胖手在懷裡一陣摸索,竟摸出顆晶瑩剔透的雲獸內丹,鴿卵大小,在月色下泛著幽藍的光。他雙手各持一物,左手內丹,右手涎靈草,臉上掛著比蜜還甜的笑,心裡卻在淌血——這內丹是他當年在萬獸穀九死一生得來的,本想留著給自己突破時用;那涎靈草更是祖上傳下來的,據說能活死人肉白骨,他寶貝了半輩子,連親兒子都沒讓碰過。

“師叔您看,”古雲子把兩物往前遞了遞,笑得眼角堆起褶子,“我在內院種了些黒木,質地堅硬,燒起來火力猛,最適合煉丹時控火,回頭我讓人給您送去。還有這雲獸內丹,您煉丹時加一點,成功率能高兩成呢!”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低了些,帶著點“掏心窩子”的懇切:“師叔,您是知道的,我古雲子沒什麼大誌向,就盼著太初教能越來越好。您煉出羽化丹,帶領咱們走出這方寸之地,那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我這點東西算什麼?就算把家底都掏空了,也值啊!”

黃龍真人看著那內丹和靈草,喉結動了動。他修道千年,卡在化神期已有百年,若能煉成羽化丹,未必沒有機會再進一步。隻是……他瞥了眼站在古雲子身後的張揚,那少年正低著頭,手指無意識地摳著衣角,像株沒人管的野草,莫名讓人心裡發酸。

“這……”黃龍真人還想推辭,古雲子卻不由分說,把兩物往他懷裡一塞,又怕他再還回來,忙後退兩步,對著張揚招手:“孩子,過來!以後你就跟著黃師叔,他老人家可是咱們太初教的活神仙,跟著他,保管你有出息!”

張揚抬起頭,看了看黃龍真人,又看了看古雲子,小臉上滿是茫然。

“古雲子!你這是賄賂!”碧竹子終於忍不住了,氣得山羊鬍都翹了起來,“那涎靈草明明是前年我在迷霧森林找到的,被你搶了去,現在倒好,拿來做人情!”

“就是!”另一位長老也幫腔,“你那黒木,上個月還說被天雷劈了,一棵都沒剩下,現在倒有得送了?我看你是把大家都當傻子耍!”

古雲子臉不紅氣不喘,笑道:“碧竹師兄這話說的,寶物嘛,總是能再尋的。我這也是為了宗門,難道錯了?”

“為了宗門就可以搶?就可以騙?”碧竹子氣得發抖,指著古雲子的鼻子,“你那雲獸內丹,分明是去年從青風寨搶的,那寨主的兒子找了你半年,差點沒把命搭上!”

古雲子臉上的笑終於掛不住了,厲聲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懂什麼!”

就在這時,張揚突然往前走了一步,對著黃龍真人鞠了一躬,又對著古雲子鞠了一躬,然後轉過身,一步步往碧竹子那邊走,小聲道:“我……我想跟著碧竹長老。”

眾人都愣住了。

古雲子急了:“你這孩子!黃師叔的本事比他大得多!”

張揚搖搖頭,走到碧竹子身邊,抬頭看著他,眼裡沒有怕,隻有平靜:“我娘說,搶東西的人,都不是好人。”

古雲子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黃龍真人看著張揚的背影,又看了看懷裡的內丹和靈草,突然覺得有些沉,歎了口氣,把東西往古雲子懷裡一塞:“這禮,我受不起。”然後對張揚招招手,“你既選了碧竹,便跟著吧,好好學。”

古雲子捧著失而複得的寶物,像捧著塊燒紅的烙鐵,站在原地,看著碧竹子喜滋滋地領著張揚走了,周圍的長老們都用鄙夷的眼神看他,他這才明白,原來有時候,算計得太精,反倒什麼都得不到。

古雲子那副“盛情難卻”的模樣,讓黃龍真人也不好再推辭,順勢便“卻之不恭”地應下了。如此一來,張揚這棵眾人眼熱的好苗子,自然就落入了古雲堂的帳下。

其他長老雖心中憤憤,卻也無可奈何——誰讓自己拿不出比雲獸內丹和涎靈草更稀罕的寶貝呢?隻能眼睜睜看著這塊璞玉被古雲子收入囊中,暗自哀歎。這可是灰色仙種啊,未來極有可能成長為掌教級彆的人物,就這樣錯過了,怎能不惋惜?

夏雲子尤其扼腕,他望著張揚,眼中滿是不捨:若是這孩子能拜入我門下,我那套曠絕古今的六爻卦術,說不定就能在他手中發揚光大,甚至超越我當年的成就……可掌教已然點頭,他縱有萬般想法,也隻能將這份遺憾壓在心底。

而被眾人爭搶的張揚,仰頭看著眼前這陣仗,小臉上難掩得意,嘴角微微上揚。原來這灰色仙種如此金貴,竟能讓這麼多長老為自己爭破頭。他心裡悄悄打起了小算盤,看來往後在這太初教,自己的日子定不會尋常了……

張揚仰頭掃過一圈為他爭執的長老,嘴角勾起一抹張揚的弧度,眼裡的得意幾乎要溢位來。他故意挺了挺脊背,感受著那些或熾熱或不甘的目光——原來這灰色仙種的分量,比他想象中重得多!

“嗬,”他心裡冷笑一聲,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袖口,之前被秦浩軒壓一頭的憋屈、被張狂呼來喝去的氣悶,此刻都煙消雲散。這麼多長老為自己爭破頭,往後在太初教,誰還敢小覷他?

秦浩軒又怎樣?之前總拿“入門早”壓他,等自己正式入了古雲堂,掌教會親自指點功法,不出三年,定能把那家夥遠遠甩在身後!到時候,該換他低著頭喊自己“張師兄”了。

還有張狂,仗著是長老親傳就橫得不行,上次不過是切磋時贏了他半招,就被他指著鼻子罵“僥幸”。等測試結果一出來,灰色仙種的名頭坐實,看他還敢不敢囂張?說不定見了麵,還得客客氣氣喊一聲“老大”!

張揚越想越覺得揚眉吐氣,連呼吸都變得輕快起來。他故意清了清嗓子,引得眾人目光再次聚焦在他身上,這才慢悠悠轉過身,朝著古雲子的方向微微頷首——那姿態,既帶著少年人的桀驁,又藏著幾分拿捏到位的矜持。

“看來,往後的太初教,該換個活法了。”他在心裡暗下決心,腳下的步子邁得更穩,彷彿已經看到了自己平步青雲、無人敢惹的模樣。

張揚攥緊拳頭,指甲幾乎嵌進掌心,胸腔裡的狂喜快按捺不住——他猛地抬頭,差點真的笑出聲來,硬生生憋成一個帶著戾氣的弧度。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慢悠悠掃過台下等待測試的人群,最後死死釘在秦浩軒臉上。

“等著吧。”他在心裡惡狠狠地念,當年你為了那幾個廢物出頭,打斷我三根肋骨的賬,我可沒忘。等我修成靈法,定要讓你嘗嘗全身骨頭寸寸斷裂的滋味,讓你趴在地上,連抬頭看我的資格都沒有!

秦浩軒迎著那道囂張的視線,眉峰微蹙。這張揚資質確實難得,可眉宇間的戾氣與浮躁藏都藏不住——修道本就逆天而行,心不定則道不堅,這般沉不住氣,就算得了好機緣,將來多半也是走不遠的。他微微搖頭,倒不是嫉妒,隻是覺得可惜了那份天賦,更覺得諷刺:這般心性,竟能被古雲子收入門下?

直到瞥見黃龍真人接過古雲子遞來的那隻玉盒時,指尖不經意摩挲盒麵的小動作,秦浩軒才豁然開朗。

原來如此。

這些高高在上的修仙者,說到底也脫不開人的皮囊。俗世裡的貪心、私念、權欲,在這裡隻是換了副“仙緣”“機緣”的殼子,甚至因為力量的放大,變得更加**。黃龍真人修為通天,自然不懼非議,可誰不想要更強的力量?煉出上古丹方,實力再進一階,這太初教的天,怕是就要徹底由他說了算。

說到底,實力纔是最硬的道理。你握得住多大的力量,就能拿到多大的話語權。

張揚走下測試台時,腳步都帶著刻意的輕飄。皇子李靖帶著一群人立刻圍上來,拱手的動作恨不得彎到地上:“恭喜張揚兄!往後仙路漫漫,還望多多提攜,我等定當效犬馬之勞!”

“早就看張揚兄氣度不凡,果然是人中龍鳳!這等仙緣,除了您誰配得上?”

“以後您就是我等的標杆,有任何差遣,一句話的事!”

恭維聲像潮水般湧來,張揚故意放慢腳步,聽著這些話,眼角的得意幾乎要溢位來。他淡淡瞥了眼人群外的秦浩軒,見對方依舊是那副冷淡模樣,心裡冷笑更甚:裝什麼清高?等我站穩腳跟,第一個就收拾你——到時候,看你還能不能擺出這副不屑一顧的樣子!

張揚走下測試台時,嘴角的笑意幾乎壓不住。皇子李靖帶著一群人立刻圍上來,拱手的姿態恨不得彎到地上:“恭喜張揚兄!這等仙緣,怕是整個太初教也找不出第二份!往後仙路漫漫,還望多多提攜,我等定當效犬馬之勞!”

“好說好說。”張揚故意放慢腳步,眼角的得意幾乎要溢位來,目光卻越過人群,直直落在不遠處的張狂身上。

張狂站在陰影裡,臉色陰沉得像要滴出水。他看著被眾人簇擁的張揚,看著對方那副小人得誌的模樣,胸腔裡的火氣直往上湧——憑什麼?就憑那所謂的“灰色仙種”?當年若不是家族被小人陷害,他張狂的靈根資質,豈會輸給這隻會耍手段的家夥?

“張狂,上台。”落葉真人的聲音在台上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張狂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翻湧,一步步走上測試台。腳下的玉台泛著清冷的光,他能感覺到台下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有同情,有嘲諷,更多的是看好戲的打量——畢竟,誰都知道他和張揚不對付,如今兩人前後腳測試,明擺著是場無聲的較量。

指尖觸及測試陣眼的瞬間,張狂閉上了眼。靈力順著血脈遊走,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體內沉寂多年的靈根在震顫,像沉睡的猛獸即將蘇醒。

“嗡——”

玉台突然爆發出刺目的金光,比剛才張揚的灰色光芒要亮上數倍,金色紋路在台麵上蔓延,像極了燃燒的火焰。台下瞬間炸開了鍋——

“是赤金靈根!傳說中的至陽靈根!”

“天呐!張揚的灰色仙種已經夠罕見了,這赤金靈根……怕是千年難遇!”

“難怪張狂當年敢和張揚叫板,這資質,根本沒把對方放在眼裡吧?”

張揚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看著台上那片耀眼的金光,像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他身邊的簇擁者也啞了聲,眼神飄忽,顯然是意識到押錯了寶。

張狂睜開眼,看著台下張揚鐵青的臉,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他早就說過,靈根如何,從來不是靠嘴吹出來的。

“赤金靈根,至陽屬性,適配所有火屬性功法。”落葉真人的聲音帶著罕見的激動,“張狂,你願入我門下嗎?”

張狂沒立刻回答,目光掃過台下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張揚,最終落在落葉真人身上,微微頷首:“弟子願意。”

台下的張揚攥緊了拳頭,指甲幾乎嵌進掌心。他看著張狂被落葉真人親自扶下台,看著那些剛才還圍著自己的人轉眼就湊到張狂身邊,聽著耳邊傳來“還是赤金靈根更厲害”的議論,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往頭頂衝。

“走著瞧。”張揚咬著牙,在心裡惡狠狠地想,“太初教的天,還沒定呢!”

而張狂跟著落葉真人走下台時,恰好對上張揚怨毒的目光。他隻是淡淡瞥了一眼,便轉身離去——實力如何,從來不是靠耍手段爭來的。玉台上的金光不會說謊,就像有些人,終究成不了氣候。

“對,老大!咱老大可是灰色仙種的牛人,據說掌教黃龍真人剛入門時也是灰色仙種!老大以後定是執掌太初教牛耳的大人物!”

簇擁在張揚身邊的弟子們拍著馬屁,聲音裡的熱絡幾乎要溢位來。張揚嘴角噙著得意的笑,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袖口——那是方纔黃龍真人親自賜下的灰紋玉扣,此刻正泛著溫潤的光。他的視線有意無意掃向不遠處的張狂,像在欣賞困獸的窘迫。

“張狂,上台。”落葉真人的聲音在殿中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張狂深吸一口氣,踏上測試台的每一步都像踩在燒紅的烙鐵上。台下張揚的笑聲、弟子們的議論像針一樣紮過來,他攥緊拳頭,指甲幾乎嵌進掌心——他不信自己會輸。自幼讀書過目不忘,術法演練從無差錯,連教中長老都讚過他“骨相清奇”,怎麼可能比不上一個靠投機取巧的灰色仙種?

測試陣紋亮起時,張揚身邊的弟子們已開始竊笑,黃龍真人也撚著胡須輕歎,顯然沒抱期待。張狂閉上眼,任由靈力在體內衝撞,那些被輕視的憤怒、不甘,此刻都化作了靈力的燃料。

“嗡——”

陣紋突然爆發出刺目金芒,比張揚的灰光強盛百倍,金色紋路如遊龍般在台麵上翻騰,幾乎要衝破殿頂。落葉真人猛地起身,聲音帶著顫音:“是……是紫金靈根!百年難遇的紫金靈根!”

台下瞬間死寂,隨即爆發出震耳的嘩然。張揚臉上的笑容僵成了石雕,方纔簇擁他的弟子們早已調轉方向,湧到測試台邊,連黃龍真人都親自起身,目光灼灼地望著張狂。

張狂睜開眼,金芒在他眼底流轉。他沒看那些湧來的笑臉,隻遙遙望向臉色慘白的張揚,聲音清冽如冰:“誰說灰色仙種就定能執掌宗門?今日便讓你看清,真正的道途,從不是靠旁人捧出來的。”

說罷,他轉身走下測試台,紫金靈根的光韻在他身後拖曳出長長的尾跡,將張揚那抹灰光襯得像團將熄的燭火。曾經被視作“牛人”的灰色仙種,此刻在紫金靈根的鋒芒下,竟顯得如此黯淡無光。

張狂(此處統一角色名,避免混淆)站在測試台邊,看著張揚被眾人圍著恭維,眼底閃過一絲不屑。他抬手理了理衣襟,想起自己初試時的成績,腰桿挺得更直——論靈力純度,他比張揚高出不止一個層級;論術法領悟,長老們都說他是塊好料子。憑什麼要被一個靠嘴皮子討巧的家夥比下去?

“該我了。”他冷哼一聲,撥開人群踏上測試台,目光如炬地掃過台下的張揚,那眼神裡的傲氣幾乎要溢位來:“某些人還是彆高興太早,真本事不是靠拍馬屁得來的。”

黃龍真人坐在高位,撚著胡須笑眯了眼——灰色仙種雖稀有,但能出一個已是意外之喜,哪敢再奢求更多?可當張狂站上測試陣的瞬間,陣紋突然劇烈震顫,一道紫金色光柱直衝殿頂,整個測試台都在嗡鳴。

“紫…紫金靈根!”黃龍真人猛地拍案而起,座下的弟子們瞬間炸開了鍋。

張狂站在光柱中央,偏頭看向臉色煞白的張揚,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笑:“看到了?這才叫資質。以前你是我手下敗將,以後也彆想翻身。”

張揚僵在原地,周圍的馬屁聲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張狂身上,他手裡的灰色仙種玉佩突然變得滾燙,像塊燒紅的烙鐵。

黃龍真人顫巍巍地走下高位,親自將張狂扶下測試台,聲音都在發顫:“好孩子…宗門百年沒出過紫金靈根了!”

張狂被簇擁著往外走,經過張揚身邊時,故意放慢腳步:“記住了,老大的位置,不是靠搶的。”

張揚看著他的背影,手裡的玉佩“啪嗒”掉在地上,摔成了兩半。

當張狂的指尖觸碰到【明鑒仙眼】的刹那,一道刺目紫光驟然爆射而出,如平地驚雷劈裂長空,將半邊天幕染成紫琉璃色。那光芒太過熾烈,刺得人睜不開眼,卻又讓人忍不住從指縫裡偷看——彷彿有無數星辰在光流中炸裂,每一縷紫光都帶著撼動神魂的力量,直直撞進在場每個人的心底。

“紫……紫種?!”黃龍真人霍然起身,道袍的袖子被震得獵獵作響,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他修持百年,早已練就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道心,此刻卻像個初入山門的童子般,滿臉都是失態的狂喜與難以置信,雙手死死攥著拂塵,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是無上紫種啊……”旁邊的長老喃喃自語,渾濁的眼睛裡迸發出駭人的光亮,“傳說中萬中無一的無上紫種!得此一人,仙門可興百年!”

要知道,無上紫種不僅意味著逆天的修煉速度,更意味著對天地法則的天生親和力。尋常修士苦修十年才能摸到的門檻,紫種修士或許一月便能勘破;旁人窮儘一生也悟不透的大道玄機,於他們不過是觸類旁通的本能。

張狂沐浴在紫光之中,周身的靈力自發地形成漩渦,空氣中的靈氣如潮水般向他湧去。他低頭看著自己泛著紫光的手掌,眼底先是茫然,隨即被洶湧的戰意與豪情填滿——原來,他從來都不是什麼“不如人”,而是藏在璞玉中的真金,隻待這一道光,便足以照亮整個仙途。

黃龍真人突然跪倒在地,對著紫光升起的方向叩首,聲音哽咽:“天不負我仙門!天不負我仙門啊!”

周圍的弟子們早已忘了呼吸,直到紫光漸漸收斂,才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那些剛才圍著張揚的人,此刻都像被施了定身咒,眼睜睜看著張狂被長老們簇擁著走向最高處,而張揚手裡那枚灰色仙種的玉牌,在陽光下顯得黯淡無光,像塊被人丟棄的碎玻璃。

古雲怔怔地望著張狂,腦子裡一片空白。剛才他還為用海量資源換來了一枚灰種而沾沾自喜,覺得自己為太初教立下了大功,轉頭就看到張狂身上爆發出的紫種光芒——那光芒刺得他眼睛生疼,心裡更是像被重錘狠狠砸了一下,又酸又澀,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他手裡還攥著那枚灰種的玉牌,此刻摸上去隻覺得冰冷刺骨。跟張狂身上那幾乎要衝破天際的紫光比起來,自己這枚灰種就像塊路邊的石子,連讓人多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

“這……這怎麼可能……”古雲喃喃自語,聲音發飄,腳下一個踉蹌,差點站不穩。他花了那麼多心思,動用了那麼多關係,纔好不容易弄來那枚灰種,原以為能在教內揚眉吐氣,誰能想到,眨眼間就被一枚紫種碾得毫無光彩。

太初教有紫種了……這個念頭像驚雷一樣在他腦子裡炸開,震得他嗡嗡作響。至於自己那枚灰種?此刻怕是連被人記起的資格都沒有了。

古雲僵在原地,眼珠子瞪得快要從眼眶裡凸出來,死死盯著張狂周身那片紫得近乎妖異的光海。

“我的個仙祖在上啊……”他喉結滾動,聲音發啞得像被砂紙磨過,“您這是耍我呢?”

前一刻,他還為用三座靈礦、百顆凝神丹換得張揚這枚灰種沾沾自喜,覺得自己搶在了所有長老前頭,往後在太初教的地位必定水漲船高。可這纔多大功夫?紫種!竟然是傳說中的紫種!

灰種在紫種麵前,就像螢火比之日月,連提鞋都不配!

古雲隻覺得心口一陣發悶,剛砸出去的那些資源像燒紅的烙鐵,燙得他五臟六腑都在疼。他那些投資……豈不是打了水漂?不,比打水漂還難堪——簡直是拿著珍珠換魚目,還在人前炫耀了半天!

周圍傳來其他長老壓抑不住的抽氣聲,還有人低低議論:“古雲長老剛才還說灰種足以撐起未來……”“現在看來,怕是要改口了哦……”

這些話像針一樣紮進古雲心裡,他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手裡那枚剛到手的灰種玉牒,此刻重得像塊巨石,幾乎要攥不住。

張狂沐浴在紫光中,目光淡淡掃過他,那眼神裡沒有嘲諷,卻比任何嘲諷都讓古雲無地自容。

“完了……”古雲癱軟在椅子上,腦子裡隻剩下這兩個字。他知道,從紫種出現的這一刻起,太初教的天,已經變了。而他,成了這場巨變裡最可笑的墊腳石。

古雲子看著台下光芒四射的張狂,隻覺得先前怎麼看怎麼順眼的張揚此刻格外礙眼,恨不能扇自己兩耳光——若不是用那株涎靈草換了張揚,或許就能換得這紫種做徒弟。

成為紫種弟子的師尊,這份榮耀足以彪炳史冊,哪怕自己一生毫無建樹,太初教的曆史上也會為他重重記上一筆。可如今,有了這紫種在前,自己費大代價換來的灰種弟子,哪還有半點成為掌教的希望?不行,說什麼也要再爭一爭!

古雲子剛要開口,一貫豁達的碧竹子猛地站起,聲音發顫:“黃龍師叔,張狂必須來我碧竹堂!我堂最重修心,張狂性子帶棱帶角,我定能護其鋒芒,去其戾氣,教他心境與修為同進!”

“狗屁!”古雲子氣得跳腳,哪還有半分仙風道骨,“你自己心性都亂了,怎敢妄言教導!張狂這性子,就該來我古雲堂!實力為尊,修仙路上刀光劍影,沒硬實力談何立足?我教他殺伐決斷,護他一路橫推!”

夏雲子在旁冷笑:“古雲師兄莫急,你剛收了張揚,怎好再搶張狂?黃龍師叔,我的六爻卦曠絕古今,上知天文下曉地理,張狂天資卓絕,正是繼承絕學的最佳人選。習得此術,可預知福禍,製敵於無形,乃是修仙路上最穩妥的護持。”

“夏雲子休要妖言惑眾!”古雲子怒視,“六爻卦算得再準,不如一拳打碎障礙!”

碧竹子也反駁:“修心為根,心不穩則道不固,再強的實力也會走火入魔!”

三人各執一詞,目光灼灼盯著張狂,彷彿他是世間最珍貴的璞玉,誰都想將其納入囊中。

“胡鬨!”古雲子臉漲得通紅,哪裡還顧得上仙風道骨,往前踏了半步,指著碧竹子道,“你自己都急得跳腳,心性如此毛躁,還敢說能教好張狂?我看你連自己都管不住!”

他轉頭看向黃龍真人,語氣急切又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張狂這性子,帶勁!有股不服輸的衝勁,跟我古雲堂的路子最對味!咱們修仙,靠的是一拳一腳練出來的硬實力,不是整天打坐磨心性!實力到了,什麼坎過不去?來我古雲堂,我保他三年之內,修為必能突飛猛進!”

“古雲師兄這話就偏頗了。”夏雲子搖著摺扇,慢悠悠開口,眼角卻瞟著張狂,帶著幾分自得,“你剛收了張揚,如今又想把張狂也攬過去,莫不是想把所有好苗子都攥在自己手裡?”

他話鋒一轉,對著黃龍真人拱手道:“師叔您看,張狂這般資質,最適合繼承我的六爻卦。此乃上古傳下的絕學,上能觀天象測禍福,下能斷玄機製敵於無形,玄妙無窮。張狂若是學了,將來行走修仙界,趨吉避凶,步步穩妥,豈不比一味硬拚更得長久?”

說罷,他又看向張狂,眼中帶著期許:“你且想想,未卜先知的本事,可不是誰都能得的機緣。”

蘇百花話音剛落,眼波一橫掃過夏雲子,嘴角噙著冷笑:“夏雲師兄怕是忘了,三年前你那‘通曉未來’的六爻卦,還斷錯過靈脈異動的時辰,害得三位師弟誤入禁地。如今拿這套殘缺功法教張狂,是想讓他重蹈覆轍?”

她纖手輕揚,袖中飛出數片花瓣化作靈文,在空中凝出一行字:“紫種當配全法,而非殘篇斷簡。”字字清亮,擲地有聲。

夏雲子被噎得臉色漲紅,拂塵一甩,數枚刻著卦象的玉簡懸浮身前,靈力激蕩間卦象流轉:“蘇百花休要胡言!我那六爻卦雖非全本,卻也是祖師親傳,當年靈脈之事乃外力乾擾,非卦象之過!”他指尖一點,一枚玉簡飛向張狂,“你且看這‘趨吉避凶’篇,單是能預判三日之內的凶險,便足以讓你在修仙路上少走九成彎路,難道不比古雲子那蠻力修行強?”

“蠻力?”古雲子猛地拍桌,石桌應聲碎裂,“我古雲堂的‘淬體訣’,練的是鋼筋鐵骨,打的是堅實道基!張狂這性子,就該掄起拳頭闖天地,憑什麼要學你那躲躲藏藏的算計?”

蘇百花掩唇輕笑,聲音卻帶著鋒刃:“古雲師兄莫惱,畢竟比起‘拳頭’,‘腦子’有時候更管用。不過夏雲師兄,你若真能算準紫種蹤跡,何不再尋一個?偏要盯著張狂,莫不是算到他是你命中‘補全卦術’的關鍵?”

這話戳中夏雲子痛處——他的卦術確需紫種靈力才能補全殘缺。夏雲子眼神一凜,卦象轉速陡然加快:“休要挑撥!張狂與我卦象相合,本就是天意!”

三人目光齊刷刷落在張狂身上,空氣中靈力碰撞得劈啪作響,倒讓當事人成了這劍拔弩張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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