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紀元:道起鴻蒙 第12章 虎排山力
秦浩軒剛坐下沒片刻,呼吸便勻長起來,顯然是沉沉睡了過去。楚長老早已見怪不怪,在他輕淺的鼾聲裡,有條不紊地講完了一上午的課。
“都記好方纔說的要點,去吃飯吧。”楚長老嗓音帶著些許乾澀,宣佈下課後,臨走前特意朝熟睡的秦浩軒瞥了一眼。
彷彿被這聲下課驚擾,秦浩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他那雙剛從睡夢中掙脫的眸子,並未如常人般渾濁失神,反倒靈氣逼人,亮得像淬了光的星辰,帶著一種震懾人心的銳利,看得楚長老都下意識頓了一下。
此刻的秦浩軒隻覺得渾身燥熱難耐,心頭也有些煩躁,根本沒留意到楚長老的異樣。他揉了揉眉心,起身便往飯堂走,腳步還有些虛浮——那股因修煉而起的灼熱感又上來了,比清晨時更甚,像有團火在血液裡燒。
路過庭院時,廊下的風帶著些涼意,吹得他稍微清醒了點。他抬頭望了眼正午的日頭,忽然想起楚長老課上說的“欲速則不達”,心裡默默歎了口氣:看來這靈力疏導,確實急不得。
剛拐進飯堂,就見張狂端著餐盤坐在角落,見他進來,嘴角又勾起那抹熟悉的譏諷。秦浩軒懶得理會,徑直去打了份清淡的素菜,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熱氣騰騰的白粥滑入喉嚨,那股燥熱才總算壓下去些許。
“喂,睡夠了?”張狂不知何時湊了過來,“楚長老說你夢裡都在念心法口訣,行啊你,睡覺都在修煉。”
秦浩軒舀粥的手頓了頓,抬眼看向他,眼底的靈光還未完全褪去:“總比你整天盯著彆人挑刺強。”
張狂被噎了一下,悻悻地端著餐盤走了。秦浩軒看著他的背影,低頭繼續喝粥,心裡卻在想:方纔那瞬間的靈氣湧動,或許正是突破的契機。這一覺,好像沒白睡。
秦浩軒正想著方纔修煉時靈力流轉的滯澀處,腳步有些恍惚,冷不防被幾人狠狠撞在肩頭,踉蹌著差點摔倒。
“小崽子,你瞎了眼吧?竟敢故意撞我!”為首的雜役弟子梗著脖子吼道,唾沫星子噴了秦浩軒一臉。
秦浩軒穩住身形,抬頭掃了他們一眼。這幾人穿著灰撲撲的雜役服,袖口沾著靈田的泥垢,眼神裡的惡意像淬了毒的針,紮得人不舒服。他心裡咯噔一下——剛入靈田穀兩天,從沒見過這幾人,顯然是故意來找茬。
“我沒有故意撞你們。”秦浩軒聲音平靜,他不想惹事,但也沒露怯。
“還敢嘴硬?”另一個瘦高個雜役上前一步,伸手就推了秦浩軒胸口一把,“弱不禁風的樣子,怕不是走後門進來的?敢在靈田穀撒野,今天就讓你知道規矩!”
秦浩軒踉蹌著後退半步,眉頭皺了起來。他能感覺到這幾人身上的靈力波動微弱,也就比凡人強點,但架不住人多。更重要的是,他們眼底那股“奉命行事”的機靈勁兒,讓他瞬間猜到了背後有人指使——整個靈田穀,誰會這麼快就盯上他這個無名之輩?
“我再說一遍,我不是故意的。”秦浩軒攥緊了拳頭,指節泛白,“若你們是來找茬,就明說,不必裝模作樣。”
“嘿,這小崽子還挺橫!”為首的雜役冷笑一聲,衝其他人使了個眼色,“兄弟們,給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鬆鬆筋骨,讓他知道靈田穀的‘規矩’!”
幾人說著就圍了上來,拳頭帶著風揮向秦浩軒。秦浩軒雖修為尚淺,但畢竟是正經修煉過心法的,本能地側身躲開第一拳,順勢抓住對方的手腕,借著巧勁一擰——那雜役疼得“嗷”一聲叫了出來。
這一下出乎所有人意料,連秦浩軒自己都愣了愣。他知道,這絕不是結束,背後那人既然出手了,就不會隻派幾個雜役來試探……
學舍到食堂的路不算遠,五分鐘腳程足夠。秦浩軒敞開膀子走著,步子邁得穩當,卻沒留意周遭視線。剛拐過一個角落,迎麵就撞上幾個靈田穀的雜役師兄——顯然是故意攔路,幾人交換眼神的瞬間,秦浩軒已覺不對。
“小崽子,瞎了眼?敢故意撞人?”為首的雜役師兄嗓門粗啞,眼神裡的惡意藏都藏不住。
秦浩軒抬眼掃過三人,沒急著說話。這架勢,明擺著是來找茬,道歉?怕是遞了台階對方也不會下。他心裡正盤算著,那雜役見他不吭聲,伸手就往他胸前推來:“撞了師兄連句道歉都沒有?聾了還是啞了?”
這一推力道不輕,可秦浩軒下盤紮得穩,紋絲沒動。反倒是那雜役自己用力過猛,踉蹌著差點往後栽,臉上頓時掛不住,臉色更沉了。
就在這時,秦浩軒眼角餘光瞥見不遠處——張狂正站在樹底下,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衝他揚了揚下巴,那神情,明擺著是幕後推手。
秦浩軒心頭瞭然,剛要開口,又覺一道目光落在身上。他下意識轉頭,隻見側邊牆根下站著個穿青色衣衫的漢子,滿臉胡茬,正默默看著這邊。那漢子氣質冷傲,和周圍咋咋呼呼的雜役截然不同,見秦浩軒看來,他沒絲毫反應,轉身便走,隻留下個孤冷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看什麼看!還敢走神?”推人的雜役見秦浩軒分神,火氣更盛,揚手就要再推過來……
秦浩軒眼角的餘光剛掃到張狂那抹得意的笑,後頸的汗毛就忍不住豎了起來。他正琢磨著要不要先低個頭息事寧人,身前的雜役師兄已經帶著火氣推了過來——誰知他腳下像生了根,對方這一推不僅沒撼動他分毫,反倒讓自己踉蹌著晃了半圈,臉上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你小子……”雜役師兄咬著牙,顯然沒料到會是這個結果。
秦浩軒心裡那點認慫的念頭,被張狂那副看戲的模樣激得煙消雲散。他攥了攥拳,又緩緩鬆開,忽然雙手抱拳,腰彎得恰到好處,禮數周全得挑不出錯:“師兄恕罪,方纔確實是浩軒走神了,衝撞了師兄,還望海涵。”
這一下,連旁邊起鬨的雜役都愣了——原以為要見場好打,怎麼突然來了這麼一出?
秦浩軒垂著眼,心裡跟明鏡似的:真動起手,自己未必占下風,但傳出去總歸是“新生不敬師兄”的話柄。張狂不就等著看他失態嗎?偏不讓他如願。
他眼角的餘光瞥見張狂臉上的笑意淡了些,轉而換上一絲錯愕,心裡反倒踏實了。抬頭時,恰好對上那青衫漢子離去的方向,隻餘一道冷傲的背影融在廊角陰影裡,倒像是無聲讚了句“這小子,懂分寸”。
“算……算你識相。”被推的雜役見他禮數做足,再發作反倒顯得自己小氣,悻悻地撂下句話,帶著人罵罵咧咧地走了。
秦浩軒直起身,指尖微微發緊——這口氣雖咽得憋屈,卻占住了“理”字。修仙路上,逞一時之快容易,守得住本心,纔算真本事。他瞥向張狂,對方臉上的得意早已斂去,正冷冷地盯著他,秦浩軒卻隻淡淡移開目光,轉身往學舍走去。
秦浩軒這話一出口,不僅幾個雜役弟子愣住,連不遠處的張狂都皺起了眉。他原以為秦浩軒會梗著脖子硬頂,正好借題發揮,沒成想對方竟這般滴水不漏——禮數周全,認錯態度誠懇,偏又把“沉乏”二字輕輕巧巧丟擲來,暗示並非有意衝撞。
領頭的雜役弟子張了張嘴,原準備好的一肚子狠話卡在喉嚨裡,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他瞥了眼張狂,見對方臉色沉了沉,隻好硬著頭皮哼道:“知道錯就好,下次走路帶點眼睛!”
秦浩軒依舊躬身著,聲音平穩:“是,師兄教訓的是,浩軒記下了。”
這副模樣,倒顯得幾個上門找茬的人像是在小題大做。周圍路過的弟子漸漸圍攏過來,對著這邊指指點點,眼神裡滿是“以大欺小”的譏誚。
張狂心頭火起,卻發作不得。他原想借雜役弟子的手挫挫秦浩軒的銳氣,沒料到對方反將一軍,穩穩占了“理”字。再鬨下去,反倒顯得自己格局太小,成了笑柄。
“行了,多大點事,散了吧。”張狂強壓下火氣,衝那幾個雜役弟子使了個眼色。
雜役弟子們如蒙大赦,狠狠瞪了秦浩軒一眼,悻悻地走了。
秦浩軒這才直起身,拍了拍衣袍上不存在的灰塵。他抬眼望向張狂,目光平靜無波,像在說“這一局,我贏了”。
張狂冷笑一聲,轉身就走,心裡卻暗忖:這秦浩軒,年紀不大,心思倒比誰都活絡。不過沒關係,日子還長,總有讓他栽跟頭的時候。
周圍的弟子見沒熱鬨可看,也漸漸散去,隻是路過秦浩軒身邊時,眼神裡多了幾分佩服——能在張狂的刁難下這般從容應對,這新來的師弟,怕是個不好惹的角色。
秦浩軒望著張狂的背影,輕輕籲了口氣。他知道,這隻是開始。修仙路上,不光要修靈力,更要修心性,今日這“理”字占得穩,往後才能走得更穩。
“咳……”袁山虎乾咳一聲,試圖掩飾臉上的不自在,隨即沉下臉,語氣強硬地說道:“你撞壞了我一顆丹藥,跪下道歉還差不多!”
跪?秦浩軒眉頭猛地挑起。自小受的教誨讓他深知,跪天跪地跪父母,便是入了修仙道,見了官也不必屈膝,如今竟被要求向一個雜役弟子下跪?這簡直是奇恥大辱。他周身的靈氣隱隱波動,顯然動了怒。
袁山虎見他這副模樣,心中反倒一喜——這小子果然脾氣硬,這下總算找到動手的由頭了!他身後的幾個跟班也摩拳擦掌,就等袁山虎一聲令下。
就在劍拔弩張之際,一道清亮的女聲從人群外傳來:“你們想對浩軒哥哥作甚?”
眾人聞聲下意識地回頭,見是紫種弟子徐羽,紛紛自覺讓開一條通道。徐羽一襲紫衣,步履從容地走到秦浩軒與袁山虎中間,那雙漂亮的杏仁眼此刻盛滿怒意,帶著紫種弟子特有的威勢,冷冷盯著那幾名鬨事的雜役弟子,氣場瞬間壓過了在場所有人。
袁山虎等人見是徐羽,氣焰頓時矮了半截。紫種弟子在宗門內地位尊崇,哪是他們這些雜役弟子能招惹的?方纔的囂張跋扈頃刻間煙消雲散,一個個縮著脖子,不敢直視徐羽的眼睛。
徐羽的臉色瞬間沉得像淬了冰,周身靈氣驟然炸開,紫金色的光暈在她指尖流轉,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袁山虎,你再說一遍?”
袁山虎被這股威壓壓得腿肚子發軟,卻咬著牙硬撐:“我……我說他吃軟飯怎麼了?紫種弟子護著弱種,難道不是事實?”話雖硬氣,聲音卻忍不住發顫。
“事實就是,你這種隻會嚼舌根的雜役,連讓他‘吃軟飯’的資格都沒有!”徐羽話音未落,手已經揚了起來,帶著淩厲的掌風直劈袁山虎麵門。她可沒忘,當年秦浩軒為了護她,被張狂的人堵在巷子裡打得渾身是傷,如今輪得到這種貨色來置喙?
秦浩軒見狀心頭一緊,下意識想攔,卻被徐羽一個眼神製止。那眼神裡分明寫著:這事我替你了斷。
“徐師姐!手下留情!”張狂在一旁急喊,他沒想到徐羽真敢動手,想上前阻攔卻被徐羽周身
秦浩軒見狀心頭一緊,下意識想攔,卻被徐羽一個眼神製止。那眼神裡分明寫著:這事我替你了斷。
“徐師姐!手下留情!”張狂在一旁急喊,他沒想到徐羽真敢動手,想上前阻攔卻被徐羽周身的靈氣彈開。
袁山虎嚇得魂飛魄散,狼狽地往旁邊一滾,躲開了這一掌,可臉頰還是被掌風掃到,火辣辣地疼,嘴角瞬間溢位血絲。“徐羽!你敢傷我?張狂師兄不會放過你的!”
秦浩軒額角的青筋跳了跳,攥緊的拳頭又緩緩鬆開。他知道袁山虎是故意撩撥,就等著看他失態動手——隻要他先破了規矩,張狂那群人就能名正言順地圍上來,到時候徐羽就算想護著他,也容易落人口實。
這話戳得袁山虎臉色一僵,張狂的臉色也沉了沉。他們本想拿捏住秦浩軒的痛腳,沒料到這小子嘴皮子竟這般利落。
“你少轉移話題!”袁山虎惱羞成怒,往前逼了半步,唾沫星子都快噴到秦浩軒臉上,“我問你,是不是靠徐師姐纔有今天?若不是她護著,你早被逐出山門了!”
“我有沒有資格留在山門,輪不到師兄置喙。”秦浩軒抬眼迎上他的目光,眼底沒了剛才的隱忍,反倒多了層冷意,“倒是師兄,拿著紫種的名頭欺壓同門,就不怕宗門戒律堂查下來?”
“你敢威脅我?”袁山虎被戳到痛處,揚手就要推他。
“你動他試試!”徐羽的聲音像淬了冰,身形一晃已擋在秦浩軒身前,周身靈氣驟然暴漲,青灰色的道袍被氣流掀得獵獵作響,“袁山虎,真當我不敢廢了你這身修為?”
張狂連忙拉住袁山虎,賠笑道:“徐師姐息怒,山虎就是跟秦師弟玩笑,彆當真。”他哪想到徐羽護得這麼緊,真要鬨到戒律堂,他們以大欺小的罪名是跑不了的。
袁山虎被徐羽的氣勢壓得喘不過氣,心裡恨得牙癢癢,卻不敢再往前衝,隻能梗著脖子道:“玩笑?我看他就是吃軟飯的——”
話音未落,一道淩厲的氣勁擦著他耳邊飛過,“啪”地釘在身後的柱子上,竟是徐羽彈指射出的一枚玉簪,簪尾還在微微震顫。
袁山虎嚇得魂飛魄散,冷汗瞬間浸透了後背。
“再讓我聽見這三個字,”徐羽的聲音冷得像寒冬的冰碴子,“下一次,釘的就不是柱子了。”
張狂臉色煞白,拽著袁山虎就往回撤:“我們走!”
袁山虎哪還敢多言,被他拖著踉蹌著跑了,連頭都沒敢回。
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徐羽才轉過身,見秦浩軒正望著那枚釘在柱上的玉簪出神,便挑眉道:“怎麼?覺得我太凶了?”
秦浩軒搖搖頭,伸手拔下玉簪遞還給她,指尖觸到她微涼的指腹時,低聲道:“謝師姐。”
“謝什麼?”徐羽接過玉簪插回發間,眼底的冷意散去,多了幾分促狹,“我可不是護著你,隻是見不得有人在我麵前耍橫。”
秦浩軒看著她,忽然笑了:“是,師姐大義。”
夕陽透過廊下的花窗斜照進來,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徐羽望著他眼裡的光,心裡忽然冒出個念頭——這小子隱忍時像塊藏鋒的玉,亮出來的鋒芒,倒比那些咋咋呼呼的紫種弟子,耐看多了。
紫種動手,哪怕錯在紫種,被打的人也隻能自認倒黴——若敢還手,彆說長老,連掌門都能親自出手,把碰了紫種一根汗毛的人碾成飛灰。
袁山虎這會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為了怕傷到徐羽,他連體內仙苗之力都不敢催動,反倒拚命收斂氣息,生怕那股力量反震到她——真要是傷了這位主,自己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
張狂見徐羽要動手,早擠到人群中間盯著,這會立刻跨步攔住她,語氣帶著幾分“公正”:“徐師妹,旁人的事就彆摻和了。我雖與秦浩軒是同鄉,卻也得講公道——剛剛確實是秦浩軒不對。”
他這話看似中立,實則明著偏幫袁山虎,還暗諷徐羽多管閒事。周圍弟子竊竊私語,都等著看徐羽會不會給張狂這個麵子。
張狂本就是紫種,仗著身份有恃無恐,此刻攥著徐羽的胳膊往外拖,指節用力得泛白,那截蓮藕般白皙的手臂上,幾道淤紫迅速浮現。徐羽掙了幾下,卻敵不過他的蠻力,疼得蹙緊了眉。
“放手!”秦浩軒見了眼尾發紅,幾步追上去攥住張狂的後領,聲音裡帶著壓抑的怒火,“張狂,你欠揍是不是?”
這話像道驚雷炸在人群裡,眾人倒吸一口涼氣——誰不知道張狂是掌門跟前的紅人,一個弱種竟敢喊著要揍紫種?這是嫌命長了?
張狂被扯得一個趔趄,本能地想回頭吼回去,可對上秦浩軒眼底翻湧的戾氣,竟莫名怵了一瞬,腳步下意識後退了半步。等反應過來,臉上頓時燒得厲害——自己怕他什麼?不過是個弱種!
“秦浩軒你瘋了?”張狂猛地甩開他的手,又羞又怒,“你知道我是誰嗎?敢動我?”
秦浩軒沒理他的叫囂,先扶過徐羽檢視她的胳膊,見那淤紫觸目驚心,轉身時拳頭已攥得死緊:“我管你是誰,動她試試!”
徐羽拉了拉他的衣袖,低聲道:“算了……”
“算不了!”秦浩軒打斷她,目光死死鎖著張狂,“今天不把你這囂張氣焰壓下去,你真當沒人治得了你?”
張狂被他眼裡的狠勁驚了下,竟一時語塞。周圍的人更是看呆了——這弱種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是……真把徐羽放在心尖上護著?
秦浩軒往前逼近一步,周身氣息陡然淩厲:“怎麼?不敢了?方纔拽人的時候不是挺橫嗎?”
張狂被堵得滿臉通紅,想放狠話,卻在秦浩軒寸步不讓的目光裡,莫名氣短了半截。這場麵,誰也沒料到——一個弱種,竟真敢為了徐羽,硬撼紫種的威嚴。
袁山虎接了張狂的眼色,腳下靈光一閃便追向秦浩軒,同時揚聲喊:“張傘!李斯!動手!”
秦浩軒聽著身後急促的腳步聲,心知張狂不會真傷徐羽,眼下該顧著自己脫身。他猛地頓住腳步,借著慣性擰身回轉,腰間靈氣驟然沸騰——那金蓮靈氣本是溫潤的,此刻卻被他催得灼熱如焰,儘數護在身前。拳頭自腰眼驟然彈出,帶起破空的銳響,直取袁山虎鼻梁!
自小浸淫典籍的秦浩軒比誰都懂:狹路相逢,先下手者方能占得先機!
袁山虎見狀冷笑,身上靈光乍現,雙手捏訣間已祭出法訣:“排山掌!”
一道土黃色毫光從他掌心疾射而出,不偏不倚印在十步外的秦浩軒身上。眾人驚撥出聲——這掌法雖隻是太初教入門靈法,可落在肉體凡胎的秦浩軒身上,少說也要斷幾根肋骨,怕是仙路都要斷在此處!
“袁師哥的排山掌越發精進了!”張傘、李斯忙不迭湊上前拍馬,“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敢跟您叫板,真是活膩了!”
旁觀者皆暗自歎息,看秦浩軒被擊飛數米,重重摔在地上,都以為他至少要躺上月餘,考覈時怕是隻能當個雜役弟子了。
這一下,不光袁山虎愣住,連張狂都皺起了眉——這弱種,竟接下了排山掌?
旁觀的人都暗自搖頭,有人忍不住低聲議論:“這年輕人怕是要栽了……排山掌看著初級,打實了能震碎內腑,他這身子骨,沒斷個三五根肋骨纔怪。”
“可不是嘛,就算養好了,這一個月耽誤的修煉,考覈時肯定跟不上,怕是隻能去做雜役弟子了,仙路算是到頭了。”
“可惜了,看他剛才那股勁,本是塊好料子……”
眾人目光齊刷刷落在秦浩軒身上,等著看他倒地不起的慘狀。誰料掌風落定,秦浩軒竟隻是踉蹌了兩步,非但沒吐血,反倒抬手抹了把臉,眼神裡竟透出幾分興奮:“有點意思。”
這一下,連袁山虎都愣住了——自己這掌雖沒儘全力,可對付一個沒正經練過護體功法的小子,綽綽有餘,怎麼會……
周圍的議論聲戛然而止,剛才還扼腕歎息的人,此刻都張著嘴,半天沒回過神來。
秦浩軒被那掌風掃中時,故意順著勢子趴在地上,預想中的劇痛沒等來,反倒是體內那股憋了許久的燥熱驟然消散,像是被一場甘霖澆透。緊接著,無數溫潤的靈氣如瓊漿玉液般湧遍四肢百骸,順著骨骼縫隙往裡鑽,五臟六腑都像是被泡在暖融融的泉眼裡,酥麻又舒暢。
他忍不住低吟一聲,手指摳著地麵,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可臉上卻帶著舒展的笑意。原本躁動不安的靈力此刻服帖得很,正沿著經脈緩緩流淌,所過之處,像是被打磨過的玉石,溫潤透亮。
“這……”袁山虎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自己這掌明明帶著破山裂石的勁,怎麼到他身上就成了“滋養”?
周圍的人更是驚得說不出話——哪有人捱了排山掌還一臉享受的?這小子的體質,也太邪門了!
秦浩軒慢慢撐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灰,活動了下筋骨,隻覺得渾身充滿了使不完的勁,連眼神都亮了好幾個度:“再來!”
這一聲喊得中氣十足,倒像是在催對方趕緊動手,聽得眾人下巴都快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