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紀元:道起鴻蒙 第20章 你方唱罷我登場
秦浩軒越想越心驚,後背的冷汗幾乎浸透了衣襟——若不是道心種魔**這失傳已久的巫修秘法暗中護持,自己當初生吞一葉金蓮時,恐怕早已落得個爆體身亡的下場!一個仙苗境強者,吞食一枚遠不及一葉金蓮的朱果都難逃死劫,更何況自己那時還是肉體凡胎,竟敢將這等天地至寶直接吞下?
他指尖發顫地摩挲著書頁上“一葉金蓮”的圖譜,隻覺心頭發緊。更讓他後怕的是,若非袁山虎那群老油子故意刁難,幾次三番尋釁,歪打正著幫他泄去了體內一部分狂躁的靈力,再加上岩漿地窖的地熱慢慢溫養調和,恐怕不等秘法起效,自己早就被那股霸道的藥力撐得經脈寸斷了。
合上書頁,秦浩軒重重歎了口氣,眼底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他這才知曉,一葉金蓮竟是如此珍貴,足以煉製數種門派老祖宗級彆才能用的丹藥,即便是那些修為深不可測的老祖宗,想要求得一枚也是難如登天。
“這要是讓旁人知道,我就這麼把它生吞了……”秦浩軒喉結滾動了一下,哭笑不得地想,“怕是那些長眠地下的老祖宗們,都能氣得從墳裡爬出來找我理論!”
秦浩軒翻了會兒書,隻覺體內燥熱翻湧,比之前更甚,當即不再耽擱,盤膝坐下凝神入定。
岩漿地窖裡溫度本就灼人,他周身卻似有熱浪蒸騰,引得周圍那些昏昏欲睡的老油子們紛紛側目。見他剛看完書就立馬生龍活虎地進入修煉狀態,一個個驚得直咂舌:“乖乖,武道先天都這麼能扛?兩天了,這小子就沒好好合過眼吧?”
這兩日,秦浩軒在岩漿地窖裡幾乎是以地為席、以石為枕。除了打坐修煉,便是翻看徐羽每天午後送來的筆記,算下來每天閤眼的時間最多兩三個時辰。
倒不是他刻意熬著,實在是體內藥力燥得厲害。一旦停下修煉,那股燥熱便如烈火烹油,單憑地窖的地熱根本壓不住,用不了多久就會被燙得醒過來。老油子們看著他眼皮都不抬地運轉靈力,暗暗咋舌——換作是他們,彆說兩天,一天就撐不住得躺平,也就仗著一葉金蓮的藥性在體內綿綿滋補,他才能這般連軸轉,換了旁人,早被這股燥烈藥力燒得經脈儘斷了。
秦浩軒對此毫不在意,隻全心沉浸在靈力流轉中。掌心騰起的微光映著他緊抿的唇,在灼熱的地窖裡,倒像一簇不肯熄滅的火苗,倔強又紮眼。
被一葉金蓮的藥力折騰得不得安寧,秦浩軒隻能靠不停修煉來抵消那股燥熱。在旁邊老油子們眼裡,他簡直就是個不用睡覺的“修煉狂”——畢竟誰能兩天兩夜幾乎不閤眼,還把搶來的飯大半都轉化成了修煉的力氣?
儘管每餐的飯被秦浩軒搶走一半,老油子們心裡恨得牙癢癢,但看他的眼神還是慢慢變了。從一開始的惱怒、懼怕,漸漸多了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敬畏。在這種靠實力說話的地方,能扛住藥力折騰、拚著命修煉的狠勁,本身就值得人高看一眼。
這天下午,秦浩軒剛合上徐羽送來的筆記,正準備打坐入定,就聽“哐當”一聲,地窖的鐵門被推開。一個渾身是爆炸性肌肉的彪悍漢子,被兩名執法弟子押了進來,粗獷的臉上滿是不服氣。
巧的是,押送的正是前兩天送秦浩軒來的那兩個執法弟子。兩人看了眼秦浩軒,交換了個“有好戲看”的眼神,悄悄退到鐵門後,準備暗中觀察。
新來的漢子一進地窖,目光就像刀子似的掃過四周,最後落在秦浩軒身上,眉頭擰成了疙瘩——他瞅著這小子細皮嫩肉的,居然敢占著最靠近岩漿的好位置(那裡能借地熱輔助修煉),當即就梗著脖子吼道:“小子,那位置是老子的!滾一邊去!”
老油子們頓時來了精神,紛紛挪了挪身子,等著看秦浩軒吃癟。畢竟這漢子看著就不好惹,一身肌肉塊比石頭還硬,顯然是個練體的狠角色。
秦浩軒抬了抬眼皮,沒動,隻是淡淡道:“這位置,誰先占算誰的。”
“嘿,你小子還敢犟嘴?”漢子被懟得火冒三丈,上前一步就想動手推秦浩軒。他那蒲扇大的手掌帶起一陣風,看著就力道驚人。
老油子們都屏住了呼吸,連鐵門後的執法弟子都往前湊了湊。
就在手掌快碰到秦浩軒時,秦浩軒忽然側身,手肘順勢一頂,看似輕飄飄的一下,卻正好撞在漢子的肋下。那漢子“哎喲”一聲,竟被頂得踉蹌著後退了兩步,一臉不敢置信——自己居然被這看起來沒什麼力氣的小子打退了?
秦浩軒拍了拍衣袖,眼神平靜:“這裡不是撒野的地方,想搶位置,得看本事。”
漢子捂著肋下,又驚又怒,正要再上,卻被秦浩軒眼中一閃而過的銳利驚住了——那眼神裡的狠勁,比自己還甚。他遲疑了一下,終究沒敢再動。
鐵門後的執法弟子相視一笑,悄沒聲地退了——看來這地窖裡,往後更熱鬨了。
袁山象那裹挾著煞氣的目光掃過周遭,最終死死鎖在秦浩軒身上,眼底冷厲翻湧。自打秦浩軒這兒吃了暗虧,周遭的老油子們早不敢再遞什麼“新人餐”,此刻見這新來的漢子氣勢沉凝,竟是仙苗境五葉的修為,無不暗自咋舌——還好沒衝動,這等人物,比秦浩軒還不好惹。
誰都知道,他是張狂派來收拾秦浩軒的。
袁山象幾步跨到剛入定的秦浩軒身前,眼神如刃,二話不說捏動法訣。兩息間靈力彙聚指尖,一團赤紅火球帶著灼熱氣浪轟出:“赤雲炎爆!”
岩漿地窖本就燥熱,這火球一出,空氣彷彿都要燒起來。秦浩軒雖早有戒備,可修為差距擺在那兒,仙苗境五葉的一擊哪是他能避開的?隻聽“嘭”的一聲悶響,火球結結實實砸在他身上,衣袍瞬間燎起火星,焦糊味頓時彌漫開來。
周遭老油子們嚇得縮了縮脖子——這哪是收拾,分明是下死手!
秦浩軒被震得後退兩步,胸口火辣辣地疼,卻咬著牙沒哼一聲,抬手拍滅身上火星,抬頭看向袁山象時,眼底已沒了平日的平靜,隻剩一片冰寒:“張狂派你來的?”
袁山象冷笑一聲,靈力再聚:“識相的就自己滾出太初教,免得吃苦頭。”
秦浩軒抹了把嘴角溢位的血絲,忽然低笑一聲,笑聲裡帶著狠勁:“想讓我走?問問我手裡的劍答不答應!”話音未落,他竟反手抽出腰間一直彆著的普通鐵劍,靈力灌注之下,劍身嗡鳴作響。
老油子們這下看直了眼——秦浩軒這是要硬接?他這點修為,怕是撐不過第二招!
就在火球二次凝聚的瞬間,一道青影突然從側後方掠出,指尖彈出數道冰棱,精準撞上火球,“滋啦”一聲,水汽彌漫中,火球竟被澆滅了。
“袁山象,以大欺小,不嫌寒磣?”清冷的聲音響起,徐羽不知何時站在那裡,手裡還捏著未收的法訣。
袁山象臉色一沉:“徐執事,這事與你無關!”
“太初教規矩,禁止私鬥傷命。”徐羽淡淡道,“要動手,去演武場。”
秦浩軒看著突然出現的徐羽,愣了愣,隨即挺直脊背——看來這岩漿地窖,也不全是落井下石的人。
火球帶著刺啦的破空聲砸來,秦浩軒非但沒躲,反而迎著熱浪往前踏了半步,硬生生受了這一擊。灼熱感炸開的瞬間,他卻低低笑出聲,那笑聲裡滿是酣暢——痛是真的痛,後背的衣料瞬間焦黑,皮肉像是被烙鐵燙過般火辣辣地燒,但一股更烈的勁從骨頭縫裡竄出來,激得他血液都在沸騰。
“就這點力道?”他抹了把臉上的煙灰,眼底亮得驚人,“張狂就派你來這點本事的?”
袁山象被他這反應噎了一下,隨即怒火更盛:“找死!”靈力催動下,第二團火球凝聚得更快,帶著更濃的硝煙味撲來。
秦浩軒這次沒硬接,側身避開的瞬間,手裡的鐵劍帶起一道寒光,竟精準挑散了火球的靈力核心。火星簌簌落在他肩頭,他抖了抖,像抖掉什麼無關緊要的灰塵,劍指袁山象:“再來啊!讓我看看你這‘仙苗境五葉’的本事,到底值幾斤幾兩!”
旁邊的老油子們看得直咋舌——這秦浩軒是瘋了?被打還喊爽?可看他那眼神,亮晶晶的全是興奮,倒像是找到了對手的野獸,渾身的毛都炸開了,卻不是怕,是燃起來了。
徐羽站在陰影裡,指尖撚著剛掐滅的火苗,看著場中那個被煙火燻黑了半邊臉卻笑得張揚的青年,忽然明白了——有些人的骨頭就是賤,不捱揍就沒精神,越打反而越鮮活。這秦浩軒,怕是個天生的戰鬥狂。
“張狂這是下死手啊!”秦浩軒被赤雲炎爆逼得連連後退,懷裡的小蛇不安地吐著信子,他忙用衣襟裹緊了些,餘光瞥見靈葉搖曳間靈力翻湧,心頭一凜——這袁山象是要透支靈力放大招!
火雨鋪天蓋地壓下來,燒得空氣劈啪作響。他腳踩碎石猛地側翻,避開正麵衝擊,後背還是被火浪燎掉一塊布,火辣辣的疼鑽心而來,卻讓他眼底的光更亮:“來得好!”
翻身時借著慣性擰身,懷裡的小蛇忽然掙了掙,他心頭一緊,再不敢隻顧著躲,硬生生扛著一道炎爆的餘波,撞開側麵的破木門滾了進去。木屑混著火星濺了滿身,他捂著胸口咳嗽,看著門外不斷炸響的火光,低頭對懷裡吐信的小蛇低聲道:“委屈你再忍忍,等我拆了他這靈葉陣,就帶你去溪邊涼快!”
話音未落,又一道炎爆轟在門板上,木屑紛飛中,他咬著牙拽過一張破桌板頂在身前——想傷他懷裡的東西,先踏過他的屍體再說!
秦浩軒隻覺頭皮發麻,那磨盤大的拳頭虛影帶著勁風壓來,空氣都彷彿被砸得凝固了。他死死護住胸口,那裡藏著他唯一的希望——那條剛破殼不久的靈蛇,鱗片上還帶著未褪的嫩色,是他在絕境中偶然救下的,也是他撐下去的念想。
“滾開!”他喉嚨裡擠出一聲咆哮,不知哪來的力氣,竟在拳影及體的瞬間,猛地側身擰腰,硬生生錯開了要害。“嘭”的一聲巨響,拳頭虛影砸在他身後的石壁上,碎石飛濺,煙塵彌漫。
秦浩軒被氣浪掀飛出去,撞在牆角才停下,喉頭一甜,一口血差點噴出來,他死死嚥下去,手忙腳亂摸向胸口——還好,小蛇在衣襟裡沒動靜,應該沒被傷到。
“嘖嘖,命還挺硬。”袁山象獰笑著逼近,“可惜啊,硬氣是要付出代價的。”
躲在一旁的老油子們見狀,有人忍不住喊:“袁哥加油!廢了這小子!”“讓他知道這兒誰說了算!”
秦浩軒扶著牆站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眼神卻亮得驚人,像被逼到懸崖的狼:“想動我的東西,你還不夠格!”他緩緩抬手,指尖隱隱泛起微光——那是他藏了許久的底牌,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動用,可現在,他彆無選擇。
秦浩軒趴在地上,像條被抽走了骨頭的狗,半天沒動一下,背脊微微起伏,分不清是死是活。
“你看他這模樣,還有氣沒?”有人踮腳張望,語氣裡帶著點說不清的期待。
“不好說,前兩天咱們那麼圍堵,他跟沒事人似的,硬氣得很。”另一人撇撇嘴,“但這次不一樣,動手的可是仙苗境五葉的袁山象,我看八成是昏過去了。”
“昏過去算好的,真要是死了,倒可惜了那身硬骨頭。”
“可惜個屁!”旁邊立刻有人啐了一口,“忘了兩天前他怎麼把你摁在泥地裡的?現在這樣,活該!解氣!”
這話一出,周圍頓時響起幾聲附和的笑。
袁山象站在一旁,看著地上的人,嘴角勾著冷嘲。隕石拳的餘勁還在掌心發燙,這靈法練了三年,今日總算派上用場。靈田穀這幾日全是秦浩軒的傳聞,什麼“少年奇才”“深藏不露”,聽得他心煩,特意備了靈符,沒想到三拳下去就成了這副模樣。
“不堪一擊。”他嗤笑一聲,轉身就要走。
這時,地上的秦浩軒忽然動了。他雙手撐地,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喉嚨裡擠出細碎的呻吟,像是碎玻璃在摩擦:“痛……媽的……真痛……”
可下一秒,他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裡混著血沫,聽得人發毛:“但……真他孃的爽啊……”
“全身都酥麻了……好像骨頭縫裡都在燒……”他抬起頭,額角的血糊住了眼睛,卻亮得驚人,“就是可惜……再挨幾下,恐怕真要把小命交代在這兒了……”
他扶著地麵,一點一點撐起身子,每動一下,骨頭縫裡都像有針在紮,可那股從劇痛裡翻湧上來的勁,比隕石拳的力道還凶。
袁山象腳步一頓,回頭看過去——這小子眼裡哪有半分求饒,分明是狼崽子捱了打,反倒更興奮了。
“怎麼可能?”袁山象眼睛陡然瞪大,滿臉難以置信——便是仙苗五葉的修仙者挨他一記隕石拳砸在頭上,腦袋也該變成爛泥,真正的岩石都能被轟成齏粉,可秦浩軒額頭上竟隻是略有淤青紅腫,看上去並無大礙?
“哇唔,那怪胎竟然受傷了!你看到沒?他額頭都腫起來了!”有人指著秦浩軒的額頭驚呼,語氣裡滿是興奮。
“仙苗境五葉高手果然不同凡響,竟然能傷到他!隻要能傷到,就一定能殺死他!”旁邊立刻有人附和,眼裡燃起莫名的期待。
五葉境……怪不得這麼強……秦浩軒用力甩了甩頭,暗道僥幸:幸好剛才偷偷吞了那枚金蓮,靈力護住了天靈蓋,不然這一下,怕是真要交代在這兒了!
“怪不得有人要我進來收拾你。”袁山象粗獷的聲音在空蕩的石室裡回蕩,他死死盯著秦浩軒,拳頭捏得咯吱響,“原來你這小子藏著貓膩,難怪捱了拳還能站著。”
秦浩軒抹了把額頭的血,抬頭迎上他的目光,嘴角扯出一抹帶血的笑:“彼此彼此。你這隕石拳,力道倒是夠勁,就是準頭差了點。”他故意挺了挺胸,額角的紅腫在燈光下格外顯眼,“還想再來嗎?”
袁山象被這話一激,怒火直衝天靈蓋,低吼一聲便要再衝上來,卻被旁邊的人拉住:“袁哥,彆衝動!這小子不對勁,他好像在拖延時間!”
秦浩軒心裡咯噔一下——果然被看出來了。金蓮的靈力隻能護他一時,再挨一下,他是真扛不住了。
袁山象話音剛落,猛地張開雙臂,周身精純的靈力如潮水般翻湧而出,在他身前盤旋凝聚。不過幾息功夫,便有一柄柄靈力匕首凝出雛形,寒光凜冽,帶著逼人的銳氣。
周遭的空氣彷彿都被這股靈力凍結,連呼吸都變得滯澀起來。眾人屏著氣,眼睜睜看著那些匕首在他身前慢慢成型、凝實,足足過了二十息,數十柄靈力匕首才儘數顯現,懸浮在空中紋絲不動,卻透著一股毀天滅地的壓迫感——能讓一位仙苗境五葉強者耗上二十息凝神凝聚,這靈法的威力,絕非凡品。
秦浩軒攥緊了拳,指節泛白。他能清晰感覺到那些匕首上蘊含的靈力波動,每一寸都帶著撕裂空氣的銳勁,若是真被擊中,怕是連骨頭渣都剩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