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紀元:道起鴻蒙 第149章 血妖大法
兩名血妖發出桀桀怪笑,眼底猩紅翻湧。秦浩軒能打死嚴冬十二葉,這戰績聽著嚇人,但在它們眼中根本不值一提——血妖本就非同常人,尤其在低境界裡,對修仙者有著碾壓性的天然優勢,尋常修士在它們麵前,連十之一二的實力都難發揮出來。
“秦浩軒?”其中一頭血妖舔了舔尖利的獠牙,語氣滿是不屑,“他能殺嚴冬十二葉,不過是仗著修仙者那套花架子。真對上我們,他那點本事屁用沒有!”另一頭血妖接話,利爪在月光下劃出寒光:“何況還有個隻會給張揚拍馬屁的花勞?這種貨色,塞牙縫都嫌不夠!”
它們說得沒錯。化身血妖後,它們的肉身強度、速度與爆發力,早已遠超同階修仙者,那是凡俗修士難以理解的異變——骨密度堪比精鐵,速度快如鬼魅,尋常法術打在身上,不過是撓癢。
刑站在一旁,臉色發白,語氣帶著無奈:“我現在這副人形,戰鬥力十不存一,除非恢複真身,否則……”他話沒說完,但意思再明顯不過——此刻的他,根本不是這兩頭血妖的對手。
空氣裡彌漫著血腥的甜膩氣,血妖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扭曲而龐大,每一次呼吸都帶著令人作嘔的腥風。秦浩軒握緊了手中的法器,指節泛白——他很清楚,今天這關,恐怕比對付嚴冬十二葉時,凶險百倍。
“還等什麼?恢複就是,回頭變回來便是。就算泄出點魔氣,推到這兩隻血妖身上便是,怕什麼?”秦浩軒斜倚在床沿,指尖把玩著一枚玉佩,語氣輕描淡寫,彷彿在說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刑眼中閃過一絲讚許,重重點頭:“有理。”
話音未落,那兩隻血妖已是神色劇變,瞳孔驟縮——這話裡的意思,眼前這看似弱不禁風的“花勞”,竟也藏著真身?
還沒等它們回過神,刑周身已捲起一股黑色氣流,魔氣如墨汁滴入清水般迅速彌漫開來,壓得空氣都彷彿凝固了。他身形一晃,原本的紮根境氣息驟然暴漲,骨骼劈啪作響,身形節節拔高,眨眼間便化作一頭覆蓋著玄色鱗片的巨狼,獠牙外露,眼冒紅光,赫然是仙苗境十九葉的氣勢。
兩隻血妖嚇得腿肚子發軟,方纔的囂張氣焰蕩然無存。它們這才明白,自己哪是找到了肥美的獵物?分明是撞進了獵人設好的陷阱!先前隻當對方是隻無害的兔子,沒曾想扒開皮毛,竟是頭斑斕猛虎。
秦浩軒站起身,拍了拍刑的巨爪:“早說過,彆拿紮根境的眼光瞧人。”他瞥向那兩隻瑟瑟發抖的血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現在,換你們嘗嘗當獵物的滋味了。”
血妖們癱在地上,連逃跑的力氣都沒了,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對幽綠的狼瞳逼近,絕望地意識到——今天這頓“大餐”,原是為自己準備的。
秦浩軒那副氣定神閒的模樣這下有了答案——原來他身邊藏著幽泉冥族當保鏢!
“花哥……花哥!下午咱們聊得多投機啊,看在這份情分上……”毛燦徹底嚇癱了,腿肚子抖得像篩糠。血妖的身子骨再矯健,哪扛得住仙苗境二十葉的冥物?更何況幽泉冥族的肉身強度,比血妖不知強橫多少倍,這真是撞槍口上了,自投羅網!
可刑哪裡給他們求饒的功夫?身影一晃已撲上前,一拳直轟毛燦胸腔,“哢嚓”一聲脆響,胸腔當場塌陷。曹東見狀魂飛魄散,轉身就想逃,卻被刑如拎小雞般拽了回來,另一拳乾脆利落砸爛了他的腦袋。
兩人倒地的瞬間,身上猛地翻湧出血色霧氣,凝結成兩顆龍眼大的血珠,“啪”地掉在地上,隨即龜裂開來,化作一灘腥臭的血水。
秦浩軒站在一旁,指尖轉著玉佩,臉上沒什麼表情,彷彿隻是碾死了兩隻礙事的蟲子。“早說過,彆惹不該惹的人。”他瞥了眼地上的殘骸,對刑道,“處理乾淨,彆汙了地方。”
刑低低應了聲,伸手一抓,地上的血跡和殘骸便被一股黑氣裹住,瞬間消融無蹤,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血珠!”秦浩軒發出一聲惋惜的歎息,彎腰從地上拾起那兩顆已然龜裂的血珠,攤在手心細細端詳。正是這東西,讓他們成了嗜血的妖物。隻可惜啊,裂紋遍佈,靈力早已散逸,再沒了研究的價值。
另一邊,刑正嘗試著變回人形。兩次嘗試都失敗了,直到第三次,他才穩住氣息,迅速服下一粒固形丹,身形總算穩定下來。
此時,秦浩軒抬手撕下了床頭那張傳訊符——這是先前約定好的訊號,一旦發現血妖蹤跡,便以此求援。符紙碎裂的瞬間,一道微弱的靈光衝天而起。
沒過多久,孫長老便帶著一眾執法隊弟子匆匆趕來。推門而入時,一股濃烈的魔氣撲麵而來,眾人皆是一皺眉。待看清地上血妖的屍體,孫長老上前仔細查驗,確認無誤後,才接過秦浩軒遞來的兩枚血珠。
“哎,可惜了,竟摔碎了!”孫長老捏著血珠,見裂紋已深及內裡,麵色驟然一變,隨即重重歎了口氣,難掩臉上的心疼。他此番奉掌教諭令而來,明麵上是緝拿血妖,暗地裡還有個秘密使命——活捉血妖,取這血珠。如今功虧一簣,怎不叫人惋惜。
血妖一死,體內血珠便會自行龜裂,靈氣散逸得無影無蹤。若想得到一枚完整血珠,除了等血妖壽終正寢,便隻剩一個法子——趁其活著時,以秘法強行逼出。
這血珠雖誕於邪術,是修仙界避之不及的禁忌,其價值卻無人敢小覷。當年剿滅血妖神教一役,《血妖**》隨教主焚身成灰,傳世血珠也在那場浩劫中損毀殆儘,如今存世的已是鳳毛麟角。
於宗門而言,血珠更是關乎興衰的秘寶。仙嬰道果境的老祖宗們,修為已至瓶頸,壽元將儘時,每多活一日都是宗門的底氣。鐘乳靈液煉製的壽元丹雖能增壽,卻受限於材料稀缺;而血珠,恰是另一條險路——若能得一枚完整血珠,便可為壽元將儘的老祖宗續上性命,宗門便能憑這份依仗再多興盛百餘年。
正因如此,即便明知血珠沾著血腥,仍有不少勢力在暗中搜尋。畢竟,對瀕臨衰敗的宗門而言,禁忌的邪祟,有時比空守的道義更能續命。
太初老祖雖絕不會行那化身為血妖的險招,卻能從血珠的靈韻中窺得幾分天地玄機,為壽元延續另辟蹊徑——這正是血珠於宗門而言最隱秘的價值。
此刻,執法隊的弟子們望著地上兩頭血妖的屍身,瞳孔驟縮。那猙獰的獠牙與泛著黑紅的利爪尚未褪去,清晰昭示著它們仙苗境二葉的修為。而場中,唯一能與這場麵扯上關係的,隻有秦浩軒。
屋子角落裡,“花勞”仍一臉驚魂未定,紮根境的氣息抖得像風中殘燭,任誰都看得出與這斬殺無關。
“仙苗境一葉……殺了兩頭二葉血妖?”有弟子失聲喃喃,語氣裡滿是難以置信。要知道,跨階應戰已是難事,以一敵二更是天方夜譚,更何況秦浩軒身上的靈力波動雖紊亂,卻未顯潰敗之象,顯然並未付出慘痛代價。
孫長老撿起地上龜裂的血珠,指腹撫過那些蛛網般的裂痕,一聲輕歎裡藏著惋惜:“可惜了這百年難遇的靈物……”
話音未落,執法隊弟子們看向秦浩軒的目光已徹底變了。先前的輕視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混雜著敬畏與驚歎的神色。有人攥緊了手中的法器,有人下意識挺直了脊背——能單槍匹馬斬落兩頭高階血妖,這等實力,足以讓任何人心生敬佩。
“秦師兄好身手!”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緊接著,低低的讚歎聲此起彼伏,像潮水般漫過整個屋子。秦浩軒站在血妖屍身旁,衣擺沾著幾點血汙,臉上卻沒什麼表情,可在眾人眼中,那平靜裡藏著的,是足以震懾宵小的鋒芒。
“真是變態,血妖那身子骨,強度和敏捷度哪樣不是拔尖的?”
“這倆血妖也算倒了血黴,偏巧撞上秦浩軒——他可是出了名的‘暴力狂’,仙苗境十二葉的修仙者都被他揍翻過,門派‘活捉血妖’的密令,這下徹底泡湯了。”
驗明血妖真身,執法弟子抬著兩具屍體往焚化爐去,焦糊味混著血腥氣在空氣中彌漫。孫長老攥著兩顆龜裂的血珠,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剛要轉身離開,刑忽然開口,語氣裡帶著幾分雀躍:“長老,咱秦師兄親手解決了血妖,為門派除了大害,這等大功,是不是該有獎勵?”
孫長老腳步一頓,臉色“唰”地沉了下來。掌教的命令還在耳邊回響——“務必活捉,留活口研究”,可眼前這兩顆布滿裂紋的血珠,分明是血妖斃命的鐵證。他本就憋著一肚子火,刑這話像根火星,“啪”地引燃了怒意。活捉的差事辦砸了,竟還有人惦記著獎勵?他回頭瞪著刑,眼神裡的寒意幾乎要凝成冰:“獎勵?等掌教問起‘為何違令殺妖’,你看他秦浩軒能不能擔住這罪過!”
空氣瞬間凝固,刑被噎得說不出話來,撓著頭往後縮了縮。周圍的執法弟子也都噤了聲,誰都看得出,孫長老這火頭,一半是衝秦浩軒的“先斬後奏”,一半是為自己沒完成任務的焦慮。焚化爐的火光映著眾人的臉,明暗不定,隻有那兩顆血珠在孫長老的掌心,折射著冰冷的光。
血妖既已伏誅,靈田穀重歸平靜,這本是大功一件。可孫長老心裡憋著股火——掌教吩咐過要活捉,如今人已被打死,回頭該怎麼交差?若不是顧忌此事影響惡劣,誅殺血妖終究算樁喜事,對著功臣發飆傳出去不好看,他早已發作。
強壓著心氣,孫長老甕聲甕氣吐出個“有”字,從懷中摸出一百塊下品靈石,丟給秦浩軒:“這是殺妖的獎勵。”這本是沒定數的事,被刑一攪和,他自覺不給些實在東西說不過去,隻好自掏腰包湊了這份獎勵。
秦浩軒接過靈石,笑著謝道:“多謝孫長老。”
刑在一旁卻撇了撇嘴,心裡暗忖:人類修仙者真是小家子氣。除掉這等棘手的血妖,竟隻給一百塊下品靈石?想當初在幽泉,便是打發叫花子,也得兩塊下品靈石起步呢。
執法隊的弟子們瞧著那百顆下品靈石,心裡都替秦浩軒不平:“孫長老也忒小氣了!幫著揪出這禍害,就給這麼點?”可這話也就敢在心裡打打轉,誰也不敢真說出口——長老的臉麵,沒人敢輕易駁。
孫長老丟下靈石,頭也不回地走了。秦浩軒把靈石揣進懷裡,半點沒把這“摳門獎勵”放在心上。他心裡早盤算起彆的:血妖這事了了,正好帶著千裡鏡去絕仙毒穀碰碰運氣。那鏡子能精準定位天材地寶,一想到能憑著它尋到稀世靈草,他就按捺不住地興奮。
等眾人散去,周遭重歸寂靜,秦浩軒和衣躺到床上。今晚刑在這兒,加上誰也說不準還有沒有漏網的血妖,他可不敢冒險附身在小蛇身上探查。倒不如踏踏實實睡一晚,等門派解了戒嚴,備好行裝,明天再動身不遲。
剛閤眼沒多久,刑湊了過來,一臉嬉皮笑臉,欠揍似的問道:“哎,那靈石是不是該還我了?”
秦浩軒一聽,立刻把懷裡的靈石往衣襟裡緊了緊,挑眉道:“憑什麼給你?”
刑頓時急了,齜牙咧嘴地湊上前:“這倆血妖明明是我動手解決的,你就旁邊看著,憑啥獎勵歸你?這一百下三品靈石,論理也該是我的!”
秦浩軒勾起唇角,笑得狡黠:“話是沒錯,血妖是你打死的,但獎勵是他們親手遞到我手裡的——寫我名字了,就是我的。不服氣?那你去找掌教或孫長老說清楚啊,就說血妖是你殺的。你猜他們信不信?就算信了,真要細查你的底細,到時候賞你的怕是就不是靈石,而是飛劍了。”
這話戳中了刑的軟肋,他頓時語塞,憋了半天漲紅了臉:“可我明明出了力!就算你拿了大頭,分我點怎麼了?做人不能這麼沒良心!再說我來回變人形耗的固形丹,哪顆不值百八十下三品靈石?你一毛不拔,我虧死了!”
秦浩軒看著他氣鼓鼓的樣子,眼底的笑意更深:“固形丹是你的事,跟獎勵有什麼關係?要分也成——先說說,剛纔是誰追著血妖尾巴跑,差點被撓掉塊皮?”
刑被噎得說不出話,狠狠瞪了他一眼,轉身蹲在牆角畫圈圈,後腦勺都透著股委屈。
刑這話倒是點醒了秦浩軒。他摩挲著下巴琢磨片刻,點頭道:“你說得是,做人確實不能太沒良心,總不能真比你這魔都不如。”
刑一聽,眼睛瞬間亮得像兩盞燈籠,直勾勾盯著他攥著靈石袋的手,連連點頭:“就是就是!”
秦浩軒慢悠悠地從袋中摸出一枚下三品靈石,遞過去:“喏,給你。”
“就……就一枚?”刑的臉當場垮了,差點跳起來,“秦浩軒你也太摳了吧!好歹我也出了力,就給這麼點?想當初我在幽泉,打發叫花子都得兩枚起步,一枚我都嫌拿不出手!”
秦浩軒翻了個白眼:“你又不是叫花子。要不要?不要我收回來了。”說著作勢要拿回去。
刑哪肯讓到嘴的靈石飛了,忙一把搶過塞進懷裡,死死按住,生怕他反悔似的,嘴裡還嘟囔著:“要要要!蚊子再小也是肉,總比沒有強……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一枚靈石都要搶,傳出去要被笑掉大牙咯。”
秦浩軒看著他那副既嫌棄又寶貝的模樣,忍不住嗤笑一聲:“知足吧你,再多給一枚,都夠你買半顆固形丹了。”
刑撇撇嘴,沒再接話,隻是悄悄摸了摸懷裡的靈石,嘴角卻偷偷勾起了點弧度——好歹不是白忙活一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