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紀元:道起鴻蒙 第148章 綿羊與狼
李靖周身縈繞著淡淡的龍氣,那是《霸道真龍訣》修煉至小成的跡象。他本就身形挺拔如鬆,此刻眉宇間更添了幾分沉凝威儀,站在那裡,竟隱隱有股睥睨周遭的氣度,彷彿潛龍在淵,自有鋒芒。
碧竹子眼中笑意更深,撫著袖間竹紋,等李靖行完禮,才緩緩開口:“李靖,皇室與碧竹堂的淵源,你父皇曾與我提及。你入仙道時擇了時俊傑,可見眼光不俗。”他話鋒微轉,語氣沉了幾分,“眼下靈田穀血妖作祟,人心惶惶,再有一月便是入紅塵試煉,若被這等邪祟擾了心神,耽誤了修煉,實在可惜。”
頓了頓,他續道:“我思來想去,於公,你是皇室子弟,修為精進關乎氣運;於私,我與你父皇交好,斷沒有坐視你受擾的道理。隨我去碧竹堂暫住幾日吧,那裡有長老坐鎮,清靜安全,正好安心備試。”
李靖心中早有顧慮。自水府歸來,他勤修《霸道真龍訣》,本進展順遂,偏生血妖之事橫生,夜裡修煉總怕被偷襲,更怕功法異象引來窺探——仙樹境長老在此,萬一被看出端倪,後果難料。此刻聽碧竹子這番話,簡直是正中下懷。
他心頭一喜,當即躬身拜倒:“弟子謝堂主厚愛!能得堂主照拂,是弟子之幸!”聲音裡難掩振奮,連帶著周身龍氣都漾起幾分波動。
碧竹子滿意頷首,李靖果然通透。他拂了拂袖:“去收拾吧,隨我回碧竹堂暫避,待血妖事了,再歸靈田穀不遲。”
“是。”李靖應聲轉身,回屋不過一炷香便拎著個素布包袱出來,裡頭想來也隻是幾件換洗衣物。他跟在碧竹子身後穿過人群,靈田穀的弟子們目光灼灼地望著兩人背影,有羨慕,有感慨,更多的是對自身前途的悵然。
又一個無上紫種被接走了。
這般一來,靈田穀原有的三位無上紫種,李靖與徐羽已隨堂主離去,張狂還在執法堂接受盤問,竟是一個都不在穀中了。
弟子們聚在石亭下竊竊私語,聲音壓得極低,卻掩不住那份躁動:
“依我看,下一個該輪到張揚與慕容超了吧?”
“未必。”立刻有人反駁,“他倆終究不是無上紫種,哪能與李靖他們比?”
“話不能這麼說。”另一個聲音不服氣地揚起,“沒了這三位珠玉在前,張揚與慕容超的資質便顯出來了。雖說比不得紫種,也是四大堂搶著要的好苗子——總好過咱們,便是倒貼過去,人家未必肯收。依我看,定會有人來接的。”
議論聲像風裡的草,一陣壓過一陣,攪得本就惶惶的靈田穀,更添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焦灼。
弟子們的議論聲還未平息,古雲子的人便已到了靈田穀。來者是自然堂的兩位長老,態度恭敬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徑直走到慕容超與張揚麵前,朗聲道:“奉堂主之命,請二位師弟移步自然堂暫住。”
慕容超與張揚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喜。他們雖非無上紫種,卻也是靈田穀數得著的好苗子,如今能被古雲子看中,自然是求之不得,連忙應下,收拾好行囊,跟著兩位長老離去。
目送他們的身影消失在穀口,靈田穀剩下的弟子們,臉上最後一點希冀也熄滅了。
原本熱鬨非凡、因五位特殊仙種而備受矚目的靈田穀,此刻竟顯得有些空曠寂寥。留在穀中的,都是些資質平平的弱種弟子,像被遺棄的孩子,望著空蕩蕩的石亭和緊閉的房門,眼神裡滿是落寞。
風穿過穀中的竹林,發出沙沙的聲響,像是在為他們歎息。
第四章、斬殺血妖
送走徐羽,秦浩軒獨自回到房間。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欞,在地麵投下斑駁的光影,空氣中還殘留著徐羽身上淡淡的、屬於百花堂的香氣。
他走到榻前坐下,準備打坐練氣。那兩頭血妖太過猖獗,竟在靈田穀接連行凶,不過它們似乎畏懼日光,隻敢在夜間出沒。白日裡倒還算安全,正好可以靜心修煉。
秦浩軒盤膝而坐,剛要凝神入定,門外卻傳來了敲門聲。
“秦師弟在嗎?”
是葉一鳴的聲音。
秦浩軒起身開門,見葉一鳴站在門外,神色凝重:“葉師兄。”
“秦師弟,”葉一鳴走進房間,目光掃過屋內,沉聲道,“靈田穀連續兩日出事,死了好幾位師弟。師父擔心你的安危,讓我來接你去自然堂暫住幾日,等風頭過了再說。”
秦浩軒聞言,心中微動。
他本就打算離開靈田穀。徐羽走了,這裡便再無留戀之處。更何況,血妖作祟,人心惶惶,他根本無法安心修煉。更重要的是,留在靈田穀,他連附身小蛇潛入絕仙毒穀尋寶都不敢——那裡藏著能助他突破瓶頸的至寶,遲遲無法前往,早已嚴重影響了他的修煉進度。
“好,”秦浩軒沒有猶豫,點頭道,“多謝葉師兄,也替我謝過師父。我收拾一下,這就跟你走。”
葉一鳴見他答應得痛快,鬆了口氣:“不必客氣,都是同門。你快點收拾,天黑前我們得趕到自然堂,夜裡走不安全。”
“嗯。”秦浩軒應了一聲,轉身走到榻邊,將早已備好的、裝著幾件換洗衣物和一些雜物的包袱拿起,又檢查了一下藏在衣襟裡的、那枚能讓他附身小蛇的玉佩,確認無誤後,對葉一鳴道:“好了,走吧。”
葉一鳴點點頭,率先走出房門。秦浩軒跟在他身後,最後看了一眼這個住了許久的房間,然後毅然轉身,關上了房門。
靈田穀的夜色即將降臨,空氣中彌漫著血腥與恐懼的氣息。秦浩軒知道,離開這裡,不僅是為了安全,更是為了能早日變強,早日拿到絕仙毒穀的至寶,早日……擁有保護自己和想保護的人的力量。
他與葉一鳴並肩走著,身影很快消失在靈田穀的小徑儘頭,隻留下身後那片愈發沉寂、也愈發危險的穀地,等待著夜幕降臨後的、與血妖的較量。
秦浩軒簡單拾掇了幾件換洗衣物,正隨葉一鳴踏出靈田穀,卻被幾名執法隊弟子攔在岔路口。
領頭的執法弟子眉頭緊鎖,沉聲喝問:“站住!要往哪裡去?”
葉一鳴上前一步,拱手道:“這位師兄,我是秦師弟的入道師兄,奉師父諭令接他去自然堂暫居,等血妖事了再回來。”
那幾名執法弟子聞言,神色愈發緊張,目光在秦浩軒身上掃了又掃,語氣不容置喙:“靈田穀現已下禁令,仙苗境及仙苗境一葉弟子嚴禁出入。這位師弟既是仙苗境一葉,按規不得離穀!”他頓了頓,抬手按在腰間的法器上,“隻有仙苗境三葉以上弟子方可外出。你們速速回房,否則,休怪我們以血妖同黨論處!”
秦浩軒與葉一鳴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對方是仙苗境二十葉的修為,硬碰硬無異於以卵擊石。二人隻能按捺下心思,轉身折返。
次日天剛矇矇亮,靈田穀便被一陣更甚昨日的嘈雜聲攪醒——又一名紮根境弟子殞命,死狀與之前如出一轍,皆是被吸乾了精血,倒在住所門前,雙目圓睜,滿是驚恐。
訊息傳開,本就惶惶的人心更如被投入巨石的死水,掀起滔天恐慌。秦浩軒立在窗前,聽著外麵弟子們壓抑的哭喊聲與怒罵聲,指尖無意識地攥緊了衣角。禁令未解,血妖仍在作祟,這靈田穀,儼然已成困住眾人的囚籠。
一連三日接連出事,先前拍著胸脯保證一日內緝拿血妖的孫長老徹底動了怒,將執法隊弟子狠狠訓斥了一頓,放話今晚要親自帶隊巡邏。
死亡的陰影像黏稠的墨汁,將靈田穀徹底浸透。弟子們人心惶惶到了極點,彼此對視時,眼神裡都藏著戒備,說話時小心翼翼,生怕對麵站著的就是那嗜血的凶徒,冷不丁就會撲上來吸乾自己的精血。往日裡熟絡的師兄弟,如今擦肩而過都隻敢匆匆點頭,連句寒暄都怕引火燒身。
可凡事總有例外。
秦浩軒遠遠瞧著,隻見刑的周遭竟圍著不少人,大家跟他說話時毫無顧忌,有說有笑,那份輕鬆自在,在這人人自危的關頭顯得格外紮眼。每個從刑身邊走過的弟子,都會熱絡地跟他打招呼,語氣熟稔得像是相交多年的至交。
秦浩軒心頭納悶極了:這刑到底用了什麼法子?竟能在這般人人自危的時刻,讓大家對他毫無防備,甚至如此親近?這實在不合常理,難不成他真有什麼惑人的妖術?
秦浩軒發現,大家經過自己身邊時,頂多是點頭示意,那招呼打得比白開水還淡,哪有對刑那般熱絡。他心裡直犯嘀咕:啥時候一個幽泉冥族反倒比咱們這些正經弟子還受歡迎了?
正納悶呢,就見刑從那邊的人堆裡抽身,又湊到另一夥人跟前。起初那夥人瞧見他,眼神裡滿是提防,腰板都繃得筆直,可刑不知嘀咕了幾句啥,那夥人先是一愣,接著就爆發出一陣大笑,原本緊繃的氣氛唰地鬆了,你一言我一語地跟刑聊開了,那熱乎勁兒,跟認識了八百年似的。
秦浩軒回到房間沒多久,門“吱呀”一聲開了,刑探著腦袋鑽進來,臉上還掛著笑,一屁股坐在桌邊,神秘兮兮地湊過來說:“嘿,浩軒,跟你說個事兒!咱同年入門的張大和李顯,前幾天還為了搶一塊靈田打得鼻青臉腫呢,結果你猜咋著?張大前天晚上被那吸血鬼吸了血,沒了……李顯剛纔在靈田邊哭成淚人了,邊哭邊罵自己不該跟張大置氣,說早知道這樣,彆說一塊靈田,十塊都讓給他呀!”
刑說著,臉上的笑慢慢淡了,撓了撓頭:“你說這事兒鬨的,人啊,咋總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呢?”
“還有這兩天鬨血妖,好些膽小的女弟子嚇得直掉眼淚,偏有那機靈的男弟子湊上去安撫,就說李顯吧,竟勾搭上了個姑娘,這兩天形影不離的,照這勢頭,怕是要成雙修道侶咯。”
“對了,昨天我在小徑上走,撞見李靖的兩個小弟決鬥……”
秦浩軒翻了個白眼,哭笑不得地打斷他:“剛才你跟那些人湊一堆,說的就是這些?”
“可不是嘛!”刑一臉滿足,眼睛亮晶晶的,“不光我說,他們也跟我講了好多秘辛呢——原來你們人類修仙者的日子這麼有意思!”
秦浩軒瞧著他眉飛色舞的模樣,想起這兩日刑走到哪兒都被人圍著,連平日裡最嚴肅的執法弟子見了他都要笑著遞塊靈果,忽然懂了:敢情這小子靠嘮八卦成了門派紅人?
他搖搖頭,無奈地笑了。指尖敲了敲桌麵,看著還在喋喋不休講著誰誰誰搶了誰的靈草、誰誰誰偷偷給長老的丹爐加了料的刑,忽然覺得這場景有點荒誕又有點暖——不管是人是魔,原來扯幾句家長裡短的閒話,真能把陌生的距離磨得軟軟的。
刑還在興頭上,語速飛快:“還有那個誰,上次跟你提過的張大,他前陣子偷摘了蘇長老的雪蓮花,被追得繞著煉丹房跑了三圈,最後還是他師妹替他擋了一鞭子……”
秦浩軒沒再插話,就這麼聽著。窗外的月光漫進來,把刑興奮的側臉描得毛茸茸的,倒比平日裡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樣順眼多了。他忽然覺得,或許這就是刑受歡迎的緣故——那些雞毛蒜皮的八卦裡藏著的熱乎氣,比冰冷的修為境界更能勾著人心呢。
當天夜裡,仙樹境的孫長老親自帶隊巡邏。月光下,他的身影如鬆般挺拔,靈力在周身流轉,形成一層淡淡的光暈。弟子們見狀,懸著的心都落了大半——有這樣的強者守夜,那血妖再猖獗,總該避其鋒芒,不敢作祟了吧?大家安心睡去,連夢裡都少了幾分驚懼。
可天剛矇矇亮,噩耗還是傳了過來:又一名紮根境弟子死在自己的房間裡,全身精血被吸得一乾二淨。這已是第四個遇害者。
訊息像一塊巨石砸進平靜的湖麵,瞬間掀起滔天巨浪。孫長老趕到現場時,看著弟子乾癟的屍體,臉色鐵青得能滴出水來。這無疑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他臉上,打得他頭暈目眩,又驚又怒。
“查!給我仔細查!”他猛地一拳砸在牆上,石屑飛濺,“從今晚起,所有新弟子重新編排,四人一間房!門窗全部封死,嚴禁任何人串門!”
孫長老喘著粗氣,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以前每人一間房,才給了那畜生可乘之機。現在四人同住,它若再敢動手,倖存者裡必有蹤跡!”他篤定血妖雖身手敏捷,卻絕非真的來無影去無蹤,更不會穿牆術——隻要把人聚在一處,總能揪出這藏在暗處的惡鬼!
命令一下,弟子們立刻行動起來,搬床挪櫃,封窗堵門,整個宗門都彌漫著一股緊繃的肅殺之氣。每個人都在祈禱,這一次,能真的將血妖逼到絕境。
執法隊雷厲風行,很快按孫長老的吩咐將紮根境到仙苗境一葉的弟子重新編排,四人一間房安置妥當。秦浩軒被分到的房間裡,除了他,還有刑,以及兩個弱種弟子——毛燦和曹東。
毛燦和曹東一瞧見同屋的是秦浩軒,臉色頓時沉了沉。這些天血妖作祟,人心惶惶,本就個個揣著心事,再加上秦浩軒平日裡沉默寡言,除了徐羽等寥寥幾人,幾乎不與旁人往來,先前又總有些不尋常的舉動,暗地裡早有人偷偷嘀咕,猜他會不會就是那藏在暗處的血妖。此刻要同住一室,兩人自然渾身不自在,眼神裡都帶著幾分戒備。
好在還有刑在。這幾日刑在靈田穀風頭正勁,憑著一張巧嘴和活絡性子,混得如魚得水,人人見了都熱絡地喊他一聲“花哥”,聽得刑眉開眼笑,越發得意。剛進房間,他就自來熟地拍著毛燦和曹東的肩膀開聊,從靈田穀的趣聞說到血妖的傳聞,三言兩語就把氣氛盤活了。沒多久,房間裡就傳來陣陣笑聲,倒衝淡了不少壓抑的氣息。
秦浩軒獨自坐在自己的床沿,安靜地看著這一切,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那裡藏著一枚徐羽送他的平安符。
秦浩軒雖沒插話,卻一直留意著刑那邊的動靜。見他三兩下就和新室友混熟,嘴角不自覺抿出點笑意——還好刑這性子活絡,若是他也整日悶著臉,怕是早被人當成血妖疑犯了。尤其想到刑那股子狠勁,真要是憋急了,保不齊會鬨出什麼亂子,此刻瞧著他和毛燦、曹東笑鬨的樣子,倒鬆了口氣。
晚飯由執法隊統一送到房裡,簡單扒拉幾口後,秦浩軒正盤膝準備運功,刑也打著哈欠往床榻上倒,忽然間,旁邊兩張床上傳來“哢啦”脆響。
兩人同時轉頭,隻見毛燦和曹東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慘白如紙,眼白翻出駭人的深紅,原本平整的牙齒竟哢哢彈出尖銳的犬牙,嘴角咧開時,寒光刺得人眼生疼。更駭人的是他們周身的氣勢,瞬間從紮根境暴漲到仙苗境二葉,靈力波動像燒紅的烙鐵般燙人。
秦浩軒瞳孔驟縮,手已按在枕下的短刃上。刑剛躺下的身子猛地彈坐起來,脫口罵了句臟話:“我靠!搞了半天是這倆?下午還跟我聊收成聊得熱火朝天,居然能把修為壓得半點不露!”他盯著兩人尖銳的犬牙,咋舌道,“倆血妖?還是仙苗二葉?玩這麼大?”
話音未落,毛燦已咧開嘴,猩紅的眼裡映出秦浩軒和刑的影子,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怪響,帶著腥氣的爪風直撲過來。
兩隻血妖既已現形,便再無半分遮掩,喉間發出“桀桀”怪笑,涎水滴落在地,泛著青黑的光。毛燦舔了舔尖利的獠牙,一雙猩紅眼珠死死盯著秦浩軒,聲音像刮過朽木的鈍刀:“曹東,咱們為了混進門派,這些日子淨啃些紮根境的貨色,嘴裡都淡出鳥來了!你瞧這小子,仙苗境一葉的修為,那血液裡的靈氣,怕是能抵上十個紮根境的總和,喝一口怕不是要飄起來?”
曹東喉結滾動,嘴角淌下黏膩的涎水,陰惻惻接話:“可不是!這兩日啃那些糙貨,寒毒在肺腑裡翻攪,骨頭縫都疼得鑽心。吸乾這仙苗境的精血,彆說壓下寒毒,說不定還能再晉一階!”說罷竟伸出猩紅舌頭,在唇上狠狠舔了一圈,眼裡的貪婪幾乎要溢位來。
秦浩軒與刑對視一眼,皆是心頭一凜——鬨了半天,這兩日接連失蹤的同門,竟都是這兩個“鄰居”下的手!
刑忽然縮起肩膀,聲音發顫,裝出一副嚇破膽的模樣:“毛哥,曹哥!你們要動手便找他,我這點紮根境的修為,血裡的靈氣還不夠塞牙縫的,喝了也是浪費不是?”他偷瞄著兩隻血妖的神色,又補了句,“下午咱們還聊得投緣呢,您二位高抬貴手……”
“少廢話!”曹東厲聲打斷,利爪在月光下閃著寒光,“等吸乾這小子,下一個就是你!到時候連骨頭渣都不會給你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