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紀元:道起鴻蒙 第164章 厚積薄發
秦浩軒隻覺丹田氣海中的仙根猛地一震,彷彿有無儘靈力順著根莖瘋狂湧來,儘數注入那剛冒頭的新葉中。起初那米粒大的嫩芽像是被春雨滋潤的禾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舒展——轉瞬便脹成黃豆大小,又在靈力浪潮中悄然舒展,最終定格在指甲蓋般大小,葉脈上還泛著一層淡淡的靈光。
他愣在原地,指尖下意識地撫向丹田的位置,臉上還帶著幾分未散的呆滯。
此時的主乾道上已陸續有弟子往來,準備去靈地忙活。忽然間,一陣清潤的靈力波紋蕩開,帶著仙葉初成的獨特氣息,拂過每個人的衣襟。
“這靈力波動……好熟悉!”一個捧著靈苗的弟子猛地頓住腳步,眼睛瞪得溜圓。
“是出葉的氣息!誰?是誰在進階?”
眾人循跡望去,目光齊刷刷落在秦浩軒身上,瞬間炸開了鍋——
“是秦師兄?!他……他散步都能長葉?”
“天啊,剛才還沒見這片葉呢,這才幾步路的功夫……”
“我沒看錯吧?那新葉都泛著光呢,比我苦修半月長的還精神!”
弟子們你看我我看你,臉上全是難以置信,手裡的農具、靈苗都忘了放下,隻望著秦浩軒那略顯茫然的側臉,滿是驚歎與不解。靈力波紋還在輕輕擴散,像在宣告著這場突如其來的驚喜,讓整個清晨的靈田穀都多了幾分熱鬨的波瀾。
“秦浩軒這是……散步散出了第二片仙葉?”旁邊弟子眼睛瞪得像銅鈴,拽著身旁師兄的胳膊猛晃,“師兄你快看,我沒花眼吧?”
那師兄被拽得一個趔趄,抬手揉了揉眼睛,又狠狠掐了把自己的大腿——“嘶——”疼得他齜牙咧嘴,倒抽一口涼氣,“疼是真疼,看來不是夢!這小子……散著步就長葉了?”
旁邊立刻有人接話,語氣裡滿是費解:“我當初長第二葉時,卡在關口半個月,把庫房的靈藥啃得底朝天,硬生生憋紅了臉才衝過去。他倒好,連個坐功都不盤,溜達著就成了?”
“說起來也邪門,”另一人摸著下巴,眼神裡全是探究,“他不是公認的弱種嗎?先前長第一葉就夠快了,這才幾天?突破的路數還這麼野,簡直沒道理!”
“依我看呐,準是徐羽師兄的行氣散厲害!”有人壓低聲音,語氣篤定,“前兒我還見徐羽往他那邊送了個小瓷瓶,說不定裡麵是啥秘製的好東西。不然憑他?三天前剛出一葉,這眨眼的功夫又冒一片,除了靈藥催的,還能有啥門道?”
這話一出,周圍頓時嗡嗡起來,弟子們你一言我一語,目光齊刷刷黏在秦浩軒身上,有羨慕,有疑惑,還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探究——畢竟誰也沒見過這般輕巧的突破,散著步就把旁人苦修半月的坎兒給邁了,這事兒說出去,怕是連長老們都得驚掉下巴!
“可不是嘛!”人群裡有人跟著點頭,語氣裡滿是信服,“前陣子我買了徐羽師兄的行氣散,原本卡在瓶頸半個月沒動靜,喝了三天,丹田氣海就跟開了閘似的,靈力漲得飛快!長葉的速度更是比以前快了一倍還多。”
“我聽入道班的師兄說,自從徐羽師兄開始大批煉製行氣散,咱們門派弟子的平均進境都提了一大截,掌教都在長老會上誇了好幾次,說不定真要給徐羽師兄記大功呢!”
“你們不知道吧?”另一個弟子壓低聲音,語氣帶著點揭秘的興奮,“昨天徐羽師兄特意煉了幾枚行氣丹,親自給秦浩軒送了兩顆。聽說那行氣丹霸道得很,必須搭配護脈散才能服用,不然光是裡麵的靈氣就能把人的經脈和丹田氣海撐爆!你說這藥效得有多厲害?”
周圍的議論聲嗡嗡響著,好奇的目光像潮水似的湧過來,秦浩軒站在原地,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剛長出的第二片仙葉,心裡也是一片茫然。
第一片仙葉長出來時,他就稀裡糊塗的,隻記得那天剛練完【聚海訣】,低頭就看見衣襟上多了片帶著露水的嫩芽。沒想到這第二片,竟也是在散步時悄無聲息地冒了頭,嫩生生的,還帶著點靈氣的光暈。
“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皺著眉,在心裡翻來覆去地琢磨。難道是【道心種魔**】和【聚海訣】湊到一起,生出了什麼奇效?他試著在丹田氣海裡探了探,兩股靈力正纏纏繞繞地流轉,比往日更顯靈動,卻看不出絲毫異常。
除了這個,他實在想不出彆的緣由。總不能……是自己天生就適合這般“躺平”式突破?秦浩軒忍不住失笑,搖了搖頭,把這荒唐的念頭甩開。但指尖觸到那片新葉時,心裡還是忍不住泛起一絲奇異的感覺——或許,自己的修行路,真的和彆人不太一樣。
秦浩軒指尖凝起一縷靈力,輕輕注入新萌出的仙葉。霎時間,葉片上浮現出七道清晰的脈絡,雖非傳說中的金色靈脈,卻也瑩潤分明,在晨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澤。他心頭一喜——七脈仙葉,便是在覈心弟子中也屬難得,尋常弟子更是連想都不敢想。突破至仙苗境二葉的雀躍壓不住,他第一時間便想去找徐羽分享。
剛走到徐羽的院落外,就見一群弟子圍在那裡,交頭接耳間滿是驚歎。羅金花守在門口,臉色既緊張又期待,見秦浩軒來,忙朝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秦浩軒立刻屏住呼吸,隻覺一股磅礴的靈力漩渦正在院內翻湧,空氣裡的靈氣被拉扯得呼呼作響,幾乎凝成了可見的光帶,瘋狂湧入屋內——徐羽定是服下了那枚行氣丹,正在衝擊境界!
“這吸力也太嚇人了……”旁邊有弟子咋舌,“怕是半個山頭的靈氣都被她抽過來了吧?”
“若能得一枚這樣的行氣丹,哪怕一點點,我這卡了十年的仙苗境五葉,說不定也能一口氣衝上去……”
秦浩軒站在人群外,望著那扇緊閉的房門,能想象到屋內徐羽正經曆著怎樣的靈力洗禮。他摸了摸自己新出的七脈仙葉,忽然覺得,今日的突破與這場即將到來的蛻變,都像是藏在晨光裡的驚喜,讓這尋常的清晨,多了幾分蓄勢待發的滾燙。
“就你這資質,吃徐羽師妹的行氣散都是糟蹋東西,更彆說她煉的行氣丹了!”人群裡有人嗤笑,“你看她那靈力汲取的速度,行氣散連邊都夠不著。真給你一顆丹,你能消化得了?怕是靈力衝得經脈炸裂都有可能!”
“就是,彆做夢了。”另一人接話,“徐羽師妹這動靜,明顯是要突破境界了,尋常人哪敢靠這麼近?”
話音剛落,徐羽的房間突然爆發出劇烈的靈力震蕩,原本盤旋的靈氣漩渦猛地收縮又炸開,濃鬱的靈力瞬間凝成肉眼可見的光霧,像潮水般湧蕩開來。守在門口的羅金花先是一驚,隨即眼尾飛紅,難掩激動:“成了!這是要突破的征兆!”
周圍弟子被這股磅礴靈力裹住,渾身毛孔都像被溫水浸潤,舒服得忍不住喟歎。有那機靈的已經盤腿坐下,趕緊運功吸納——這等濃鬱的靈氣,可比自己苦修半天來得實在,錯過簡直是虧大了。一時間,院子裡竟多了十幾個閉眼打坐的身影,連呼吸都放輕了,生怕驚擾了屋內的突破。
羅金花斜睨著那幾個想蹭靈氣的家夥,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笑,卻沒出聲阻攔。
沒一會兒,那幾人便灰頭土臉地睜開眼,對著旁邊人咋舌:“這靈氣濃得都快化不開了,可我剛想吸,就被一股更強的力道捲走了,根本抓不住!徐羽吸靈氣的速度太嚇人了,跟長了嘴似的,全給搶光了!”
這話一出,周圍頓時炸開了鍋,驚惶的議論聲浪比剛才還高,人人臉上都寫滿了難以置信。
羅金花臉色一沉,陰鷙的目光掃過那幾個說話的人,眼神冷得像淬了冰。那幾人被她這麼一看,頓時像被毒蛇盯上,渾身汗毛倒豎,趕緊死死閉上嘴,連大氣都不敢喘。
一瞬間,四周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隻有徐羽的屋子那邊,九個巨大的靈氣漩渦還在瘋狂旋轉,因為靈氣太盛,竟像滾開的水一樣咕嘟咕嘟翻騰著,那股洶湧的氣勢,看得人心裡直發顫。
呼——
一道道靈力波動如浪潮般從徐羽屋內湧來,修為稍淺的弟子被震得連連後退,臉上滿是駭然。那波動帶著刺破空氣的銳勁,連地麵都微微發顫,彷彿有無數無形的葉片在空氣中舒展、生長。
羅金花握緊了拳頭,仙苗境二十葉的靈力在體內流轉,才勉強穩住身形,心中暗驚:“徐羽師妹這突破的氣勢,比上次猛了何止一倍!那靈力裡裹著的韌勁兒,怕是已經摸到九葉境的門檻了!”
直到靈力漩渦漸漸收斂,最後化作一縷輕煙消散,眾人纔敢上前。門“吱呀”一聲開了,徐羽走出來,發梢還沾著未散的靈氣光點,眉眼彎彎地看向秦浩軒,舉起手晃了晃——指尖凝著一片瑩潤的新葉,正是第九片!
“浩軒哥哥,我又長葉了。”她笑得清甜,語氣裡的雀躍藏都藏不住。
秦浩軒眼底漾開笑意,抬手也亮出自己的指尖,那裡同樣浮著一片鮮嫩的新葉,脈絡清晰:“這麼巧,我也長了。”
周圍頓時響起低低的驚歎,羅金花朗聲笑道:“這可真是雙喜臨門!看來咱們靈植園的仙苗,要一片接一片地冒頭咯!”
徐羽湊近秦浩軒,兩人指尖的新葉輕輕碰在一起,靈氣相觸的瞬間,竟化作點點金芒散開。陽光穿過金芒落在他們臉上,連空氣裡都飄著清甜的草木香——那是新葉舒展的味道,也是並肩生長的暖意。
徐羽眼中閃過一絲驚喜,抬眼看向秦浩軒時,笑意漫到了眉梢:“那我也恭喜浩軒哥哥啦!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秦浩軒剛點頭應下,周圍的議論聲便像潮水般湧了上來。有人瞥著秦浩軒,語氣裡的酸意藏都藏不住:“我就說他怎麼突破這麼快,敢情是徐羽把行氣丹給他留著了!”
“可不是嘛,”旁邊立刻有人接話,眼神裡帶著不屑,“吃了那麼多行氣散,又占著行氣丹的資源,才剛到仙苗境二葉,換作其他紫種,怕是早就突破三葉了,這不是浪費是什麼?”
“就是,真要是把這些資源勻給旁人,咱們宗門的整體進境都能快上一截,偏給了……”話沒說完,卻被一道驟然壓下來的威嚴氣勢打斷。
那氣勢沉得像塊壓在心頭的巨石,帶著不容置疑的厚重感,讓嘰嘰喳喳的議論聲瞬間掐斷。眾人循聲望去,隻見遠處石階上,一名身著月白道袍的老者緩步走來,袍角掃過石階,帶起的靈氣波動沉穩如深潭,每一步落下,周圍的空氣都彷彿凝住了幾分——正是掌管宗門資源的長老。
方纔還嘴碎的幾人,此刻都像被捏住了嗓子,脖子縮了縮,趕緊低下頭,連大氣都不敢喘。徐羽和秦浩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幾分意外——長老這個時候來,怕是為了剛才的議論聲。
“徐羽師妹,掌教召見。”
一道清越的聲音自身後響起,眾人循聲回頭,隻見一名身著月白道袍的修仙者已立在階前。他身姿挺拔如鬆,道袍上繡著暗金色雲紋,周身靈氣流轉得沉穩內斂,目光掃過人群時,竟無一人敢與之對視——那眼神並非刻意施壓,卻自帶一種久居上位的威嚴,彷彿天地萬物皆在其眼底,又皆不入其心。
徐羽心頭一凜,認出這人是掌教座下的接引道人,忙斂衽躬身:“弟子徐羽,見過道長。”她動作規範,語氣恭謹,連垂在身側的手指都微微收緊——能勞動掌教的接引道人親自來傳召,這事絕不止“召見”那麼簡單。
道袍男子微微頷首,目光在她身上停頓半息,又淡淡移開,彷彿多看一眼都是多餘。“隨我來。”他轉身時,道袍下擺掃過石階,帶起一陣極淡的靈氣漣漪,那些方纔還議論不休的弟子們,瞬間像被扼住了喉嚨,臉上的興奮與嫉妒僵成蠟像般的凝固。
沒人敢再多說一個字。
這便是掌教身邊人的氣場——不必動怒,不必施壓,僅那股從骨髓裡透出來的“層級感”,就足以讓尋常弟子噤若寒蟬。連一直偷偷打量徐羽的羅金花,此刻都埋下腦袋,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才沒讓自己哆嗦出聲。
徐羽跟上道袍男子的腳步,衣袂翻飛間,餘光瞥見秦浩軒等人仍僵在原地,像被施了定身咒。她忽然想起方纔突破時,那些被靈氣震碎的窗欞碎片——原來真正的差距,從不是修為深淺,而是當更高層級的人站在麵前時,你連抬頭的勇氣都欠奉。
穿過宗門的白玉迴廊,接引道人的步子不快,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徐羽刻意放慢半拍,落在後麵半步,眼角餘光瞥見兩側的雲柱上,雕刻著曆代掌教的法相,每一尊都眼神低垂,彷彿在俯瞰又像在悲憫。
“你可知掌教為何召見你?”道袍男子忽然開口,聲音沒什麼起伏,像在問一塊石頭。
徐羽定了定神:“弟子愚鈍,猜想……或與近日行氣散的銷路有關?”
“銷路?”道袍男子輕笑一聲,那笑聲裡沒半分暖意,“你可知,你賣的那些行氣散,摻了多少陰溝裡的雜靈?尋常弟子服下,輕則經脈滯澀,重則靈根受損——這便是你口中的‘銷路’?”
徐羽臉色驟白,指尖猛地攥緊:“不可能!我明明按古方煉製,絕無摻假……”
“古方?”道袍男子停下腳步,轉過身。陽光透過他身後的雕花木窗,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你用的‘古方’,是三百年前被廢黜的殘卷吧?當年那位煉藥師走火入魔,就是靠往藥裡摻‘腐靈’提效,你倒是學得徹底。”
徐羽的嘴唇翕動著,卻說不出一個字。她想起那些低價收來的“陳料”,想起藥成時那股若有似無的腥氣,原來不是錯覺——那些被她當成“雜質”忽略的細節,竟是會啃噬靈根的毒藥。
道袍男子已重新邁步,聲音輕飄飄傳過來:“掌教說,念你初犯,且天資尚可,罰你去‘洗靈池’浸泡三月,褪儘藥毒。至於那些被你害了的弟子……”
他頓了頓,沒再說下去。
但這半句,比任何重罰都讓徐羽心頭發冷。她望著前方那道月白背影,忽然想起秦浩軒曾說的話:“宗門裡的水,比你賣的藥湯子渾多了。”
此刻她才懂,這渾水裡藏的不是淤泥,是能嚼碎骨頭的暗礁。
穿過最後一道拱門時,徐羽抬頭望見了掌教的丹房。門前的銅鶴香爐正嫋嫋吐著煙,香氣清苦,像極了她此刻的心境——原來所謂“召見”,從來不是嘉獎,是審判前的提審啊。
而迴廊外,那些還在議論“為何偏偏召見徐羽”的弟子們,怕是永遠不會知道,此刻被他們羨慕的“殊榮”,正壓得人喘不過氣呢。
眾人正要散去,忽然一陣沉穩厚重的靈力波動如漣漪般蕩開,源頭正是李靖的房間。那波動不似尋常突破時的張揚,卻帶著一股沛然莫禦的霸道,像潛藏深淵的巨龍正緩緩抬首,連空氣都彷彿被這股氣勢壓得凝滯幾分。
“是李靖的方向!”有人低呼,目光齊刷刷投過去。秦浩軒眉頭微挑,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袖角——這波動裡藏著的龍威般的霸道,分明是那部《霸道真龍訣》的路數。上次從水府帶出這部功法時,他就覺其戾氣過重,此刻看來,果然修煉得迅猛異常。
不過片刻,那波動驟然攀升,隨即如潮水般內斂歸一。房門“吱呀”開了,李靖負手而出,身形比往日更顯挺拔,眉宇間的銳利收了七分,沉澱出一種不動自威的沉凝。他周身並無外放的靈光,可走過之處,低階弟子竟不由自主地躬身退讓,連呼吸都放輕了幾分。
“仙苗境七葉。”秦浩軒望著他穩步走來的身影,心中瞭然。這突破速度,果然是那部功法在催動,隻是那股藏在沉穩下的鋒芒,倒比從前更盛了。
李靖目光掃過眾人,在秦浩軒處稍作停留,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他周身氣場渾然天成,既不張揚,卻又讓人無法忽視,恰如潛龍歸淵,自有威儀。
李靖剛走出房門,那群跟班就跟炸開了鍋似的圍上去,臉上的興奮幾乎要溢位來,比自己突破了還激動。“老大!七葉!您這速度,這下誰還敢說您慢!”“就是!那些以前嚼舌根的,現在該閉嘴了吧!”他們拍著胸脯,揚眉吐氣的模樣,彷彿剛才突破時那股霸道靈力是從他們自己身上湧出來的——畢竟這些日子,跟著“修煉最慢的老大”,他們在彆處早就受夠了旁敲側擊的嘲諷,此刻腰桿終於能徹底挺直。
李靖笑著抬手壓了壓,目光卻精準地逮住了從門口經過的秦浩軒,步子一邁就迎上去。眼角眉梢都帶著舒展的笑意,眼底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光,開口時語氣聽著熱絡,話裡卻藏著掂量:“秦師弟這就走?剛才的波動……是突破仙苗境二葉了吧?這速度,真是後生可畏啊。”
秦浩軒停下腳,臉上笑意淡淡的,語氣不卑不亢:“比起李師兄的仙苗境七葉,我這點進境實在算不得什麼。”
話音剛落,李靖走近的瞬間,一股沉凝的霸氣便漫了過來——不是刻意外放的威壓,卻像一塊無形的巨石壓在周遭,帶著種“萬物皆退”的凜冽。秦浩軒心頭一凜:沒錯,這股勁兒,正是《霸道真龍訣》練到深處纔有的氣象。
李靖沒接他的話,隻是挑眉看著他,眼神裡的自信快溢位來了。從前還會刻意放低姿態拉攏,如今修為漲了,連說話的調子都跟著變了,那股子“不鹹不淡”裡,藏著的是實打實的底氣——彷彿如今的他,已經不必再用熱絡來維持什麼。
“師弟最近修煉也挺勤的,”李靖慢悠悠地補充了一句,目光在秦浩軒身上轉了圈,才轉身回了自己院子,留下個挺拔卻帶著些疏離的背影。
跟班們趕緊跟上,一路上還在咋咋呼呼:“老大就是不一樣了!剛才那氣場,秦浩軒肯定嚇著了!”
秦浩軒望著他們的背影,指尖輕輕摩挲著袖中的玉簡,眸色深了深——這《霸道真龍訣》雖快,可每一次突破都像在骨頭裡嵌鋼釘,短期看著迅猛,日子長了,怕是要留下隱患。
李靖指尖撚著剛凝聚的靈力,感受著《霸道真龍訣》在經脈中奔湧的霸道氣息,眼底翻湧著勢在必得的光。他很清楚,這套功法帶給他的不僅是修為的暴漲——仙苗境七葉的實力,足以讓他不必再屈就任何人,更不必用虛情假意的拉攏來穩固地位。無上掌教的寶座?他現在有十足的把握,隻要再進一步,那位置遲早是他的。
當然,他還沒蠢到自斷後路。秦浩軒和徐羽的實力不容小覷,尤其是徐羽,若真把人逼到張狂那邊聯手,反倒會給自己添堵。方纔那句客套,既是炫耀,也是試探,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
遠處的張狂望著秦浩軒袖口隱隱流轉的靈氣,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憑什麼?秦浩軒不過得了徐羽幾粒行氣丹,竟在短短時日衝到仙苗境二葉,眼看就要追上自己這三葉的修為?一股酸意混著戾氣在胸口翻騰,讓他幾乎按捺不住想衝上去的衝動。
更讓他窒息的是,曾經與自己並駕齊驅的三名紫種,如今竟個個把他甩開了一大截——李靖自不必說,仙苗七葉的氣勢壓得人喘不過氣;徐羽雖低調,可誰都知道她真實實力深不可測;就連公認修煉最慢的秦浩軒,都快踩著他的腳後跟了。張狂咬著牙,死死盯著秦浩軒的背影,周身靈氣亂得像團麻。
秦浩軒自然察覺到了張狂的目光,卻隻淡淡收回視線,指尖拂過袖中的玉簡。方纔李靖那話裡的張揚,他聽得明明白白。隻是……《霸道真龍訣》雖快,卻帶著股涸澤而漁的戾氣,李靖急於求成,怕是遲早要栽跟頭。他低頭看了眼自己剛突破的二葉靈力,氣息穩得像潭深水——修行如逆水行舟,慢些,未必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