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紀元:道起鴻蒙 第178章 無上真魔仙
刑望著秦浩軒身前那層特殊氣牆,隻覺一股熟悉的威壓撲麵而來——那氣牆看似透明,卻透著一股能撼山動地的厚重感,將周遭狂暴的氣流穩穩擋在外麵,連一絲縫隙都未露。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眼珠子像是要從眼眶裡凸出來,嘴唇哆嗦著,幾乎要咬到自己的舌頭。那氣牆流轉的光暈裡,藏著一縷若有若無的龍威,雖微弱卻霸道,正是【龍魔金身】的標誌性氣息!
“竟、竟然是【龍魔金身】……”刑倒吸一口涼氣,心頭掀起驚濤駭浪,連聲音都在發顫,“道心種魔**裡至高無上的護體神功,傳說中能硬撼仙魔的存在……秦浩軒他……”
他死死盯著秦浩軒的背影,氣牆雖無半分金色,那股從骨髓裡透出來的堅韌卻做不得假。尋常修士施展護體術法,氣牆多是靈光流轉,而這氣牆卻帶著一種沉凝如大地的厚重,分明是【龍魔金身】入門時特有的“返璞”之相。
“難怪他能扛住這般強的氣浪……”刑喃喃自語,眼中滿是震撼,“這等神功,連宗門典籍裡都隻敢寥寥數筆帶過,他竟能在這般年紀入門……”
他望著秦浩軒氣定神閒的側臉,忽然明白過來——方纔那看似隨意的停頓,絕非巧合,而是【龍魔金身】自主護體的征兆。這等天賦,怕是要驚煞整個修仙界。
秦浩軒並不知道自己已被看破底細,他隻是覺得體內靈力與那氣牆漸漸相融,一種前所未有的踏實感傳遍全身。他抬手輕撫氣牆,觸感溫潤如玉,竟帶著幾分血脈相連的親近。
“這護身氣牆……倒是越來越順手了。”他輕笑一聲,指尖在氣牆上輕輕一點,氣牆泛起漣漪,將遠處飛來的碎石彈開,動作行雲流水,渾然天成。
刑看得心頭劇震——這般收放自如,哪裡像是剛入門的樣子?分明已摸到【龍魔金身】“禦氣成罡”的門檻!他連忙低下頭,掩去眼中的驚色,暗暗攥緊拳頭:此事若是傳出去,不知會掀起多大的風浪……秦浩軒這小子,藏得也太深了!
在水府之中,刑望著秦浩軒周身那層看似平淡卻堅不可摧的氣牆,心頭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他早知道秦浩軒得了《道心種魔**》,原以為不過是些皮毛殘卷,可此刻親眼見到【龍魔金身】的雛形,才驚覺自己錯得離譜——能修成這等至高護體神功,對方手中的恐怕不是零星片段,而是整部**!
這個念頭讓刑隻覺得口乾舌燥,喉結滾動著卻咽不下半分津液。他太清楚【龍魔金身】的分量了,那可是幽泉冥界公認的十大護體神功之一。傳聞練至極致時,身軀會化作金鑄神軀,百毒不侵,萬法難傷,縱是仙魔利器也休想留下半道痕跡。
“若是我能習得這【龍魔金身】……”刑的目光掠過秦浩軒的人身軀體,眼底閃過一絲不甘與熾熱,“回到那強敵環伺的幽泉冥界,何至於像條喪家之犬般倉皇奔逃?定能在萬千冥物圍堵中從容來去!”
他越想越是心癢,甚至生出幾分不平——秦浩軒不過是副凡胎人身,縱能修成此法,終究受限於軀體稟賦。若是換作自己這具魔軀來修,憑魔族血脈的強悍韌性,將來的成就定然遠超於他!
可眼下,那氣牆流轉的微光刺痛了刑的眼,他隻能按捺住翻騰的心緒,暗歎一聲:這般機緣,終究是落在了秦浩軒頭上。
葉一鳴站在一旁,雖看不出秦浩軒身上那層氣牆便是傳說中的【龍魔金身】,卻被萬裡符催動出的速度驚得咋舌。隻見秦浩軒身形如電,快得幾乎拉出殘影,卻總能在毫厘之間穩穩停住,收放自如的掌控力讓他不由得心生佩服——有這般本事,師弟入紅塵曆練,定然能應對自如。
秦浩軒停下身,指尖還殘留著剛才催動符籙時的靈力餘溫。他凝神回想方纔那兩句口訣,試著按記憶中的法門運轉靈力,卻隻覺得丹田內的靈力如散沙般難以聚攏,更彆說在體表凝成那層護體氣牆了。
“果然沒那麼簡單。”他暗自思忖,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掌心。剛才那瞬間的防護,雖隻是驚鴻一瞥,卻讓他真切感受到那功法的浩瀚——在那般狂暴的氣阻中,竟能將身體護得毫發無傷,還能讓萬裡符催至極致,這般神妙,絕非淺嘗輒止就能掌握。
“剛才那狀態,怕是連門都沒入。”他望著遠處雲霧繚繞的山巒,眼底閃過一絲嚮往,“若真能將這護體神功練到極致,又會是何等光景?”念頭起落間,對這功法的探究欲愈發熾烈,隻覺得前路彷彿被劈開一道光,引著他往前探。
幾番嘗試皆以靈力潰散告終,秦浩軒終是無奈收手。他不死心,再次催動萬裡符,身形甫一掠出,風阻便如潮水般湧來——奇妙的是,先前那層護體氣牆竟應聲浮現,穩穩將狂躁的氣流擋在身外。
“難道非得在奔行中才能運轉?”他心頭疑竇叢生,腳下毫不停歇,任由萬裡符帶著自己在林間穿梭,氣牆隨速度增減自動厚薄,竟比刻意催動時更顯圓融。
“哎,秦兄!”刑不知何時追了上來,腳步輕快地跟在一旁,眼神黏在那層若隱若現的氣牆上,像盯著塊剛出爐的蜜糖,“這套護體功法我可是頭回見,藏得夠深啊!”
秦浩軒腳下微頓,側頭看他:“你認得?”
“那可不!”刑拍著大腿,眼睛發亮,喉結動了動,毫不掩飾眼底的熱切,“這可是幽泉冥界那邊傳出來的寶貝,叫啥來著……好像帶個‘金’字?我聽我家老爺子提過一嘴,說練到極致能硬抗雷劫呢!”
秦浩軒眉峰微挑,心中恍然——難怪運轉時氣血翻湧如潮,竟是這等來頭。
“秦兄,”刑忽然湊近,聲音壓得低了些,臉上堆起討好的笑,“你看啊,我這身子骨,要是練了這功法,肯定比你這凡人軀殼適合……要不,你勻我兩句口訣?回頭我把珍藏的《破風符譜》跟你換,怎麼樣?”
說著,他還搓了搓手,那副饞樣,活像隻盯著骨頭的小狗。
秦浩軒聽完,朝刑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心裡卻打起了算盤:這家夥向來神神秘秘,手裡的寶貝多如牛毛,能被他盯上的功法,定然不簡單。他現在看著和善,可真要是讓他學了這護體功法,以他那性子,指不定會鬨出什麼亂子,到時候自己可未必能壓得住。
想到這兒,他想都沒想就搖了頭:“不行,教不了。”
刑急了,湊上來還想再勸,秦浩軒卻已經轉身去除錯萬裡符了。指尖靈力注入符中,那符紙瞬間舒展,化作一道流光繞著他轉了三圈,帶著他騰空而起,速度越來越快,風聲在耳邊呼嘯,地麵的景物迅速倒退,變成模糊的色塊。
秦浩軒心中一喜——這萬裡符果然沒讓人失望,比他預想中還要輕盈迅猛,《大符籙術》裡的描述誠不欺我。他試著改變方向,符紙應聲轉向,靈活得像有了自己的意識。
刑站在地上,仰頭看著在空中穿梭如飛的秦浩軒,驚得嘴巴都合不攏了。他暗自估量:就算自己恢複魔的本體,全力去追,恐怕也隻能跟在後麵吃灰,連他的影子都彆想摸到。
秦浩軒玩得興起,操控著萬裡符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漂亮的弧線,引得下麵的刑連連咋舌。直到靈力快耗儘,他才緩緩降落,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
刑湊上去,滿眼羨慕:“這萬裡符也太厲害了吧!”
秦浩軒挑眉一笑:“那是自然。”心裡卻在想,還好沒答應教他功法,不然以刑這好勝心,指不定會用這功法去做什麼出格的事。還是自己掌握著比較穩妥。
刑和葉一鳴並肩走到秦浩軒麵前,刑先開了口,語氣裡帶著幾分得意:“還行啊,雖然跟本魔比還差得遠,但甩掉幾個剛入仙苗境的小家夥,倒是綽綽有餘。”
秦浩軒隻淡淡一笑,沒接話——對付這種自吹自擂,無視就是最好的回應。
葉一鳴上前一步,目光溫和:“秦師弟,萬裡符成了?入紅塵的準備,差不多妥當了吧?”
“嗯,這符一成,就沒什麼遺漏了。”秦浩軒拍了拍懷裡的萬裡符,符紙的靈力波動透過衣料隱約傳來,“八天後動身,該備的都備齊了。”
葉一鳴點點頭,語氣誠懇:“入紅塵的規矩你也清楚,跟入仙道大同小異,出葉的弟子都有長輩或師兄帶著。師父他老人家一心衝擊境界,怕是顧不上……要不,這次我帶你去?也好有個照應。”
秦浩軒看著他眼中的真切,心裡微動。入紅塵雖不算凶險,但紅塵俗世的彎彎繞繞比修仙界更磨人,有個熟門熟路的人帶著,確實能少走不少彎路。他略一思忖,拱手道:“那就多謝葉師兄了。有勞師兄費心。”
葉一鳴笑了笑:“自家師弟,客氣什麼。”
一旁的刑撇了撇嘴,想說什麼,卻被葉一鳴一個眼神製止了——在入紅塵這件事上,秦浩軒性子沉穩,葉一鳴細心周到,確實是最好的搭配。
秦浩軒微微搖頭,否決了葉一鳴的提議:“葉師兄,這次入紅塵,我既不想勞煩師父,也不必師兄陪同,更不會找其他同門。”
葉一鳴愣了愣,急道:“這可不行!入紅塵不比在教中,曆練途中難免遇上修魔者,甚至幽泉冥物,凶險得很,沒人照應怎麼行?”
“正因如此,纔不能讓你們跟著。”秦浩軒語氣沉了沉,“你也知道赤煉子對我虎視眈眈,在太初教境內他不敢妄動,可離了教門地界,他必然會動手。我煉製這萬裡符,本就是為了遇險時能脫身。但若帶上你或師父,一張符隻能護一人,屆時他若抓了你們來要挾,我逃也不是,留也不是,豈不是死路一條?”
他頓了頓,眼神堅定:“我一人獨行,反倒靈活。真遇上事,憑這萬裡符,總能尋到生機。”
秦浩軒的話語條理分明,葉一鳴聽著聽著,不由得緩緩點頭。待他說完,葉一鳴輕歎一聲,眉宇間滿是悵然:“師弟所言極是……隻是,我實力低微,非但護不住你,反倒要你處處顧及,實在汗顏。”
他望著秦浩軒手中流轉著微光的萬裡符,明明知道這符籙能助師弟於險境中搏一線生機,可一想到秦浩軒將要獨自麵對仙樹境的赤煉子,心口便像被什麼堵住,悶得發疼。
秦浩軒見他眼圈泛紅,溫聲勸慰:“葉師兄,自然堂的師兄弟們、還有閉關的師父,都需你照拂。如今師父潛心修煉,堂中大小事務全仗師兄主持,於公於私,你都不能離。”
葉一鳴喉頭滾動,想起蒲漢忠臨終前“護好師弟,守好堂門”的囑托,淚水終是忍不住在眼眶裡打轉。他深吸一口氣,聲音帶著哽咽,卻字字懇切:“秦師弟,你記住,唯有變得更強,才能破局。我與師父、與堂中所有兄弟,都等著你來,等你平安歸來,重振自然堂。”
“嗯,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秦浩軒語氣堅定,話音剛落,忽然想起什麼,眉宇間染上幾分悵然,看向葉一鳴問道:“葉師兄,你可知道蒲漢忠師兄的家鄉在何處?他臨終前托付我,若有機會,替他回一趟老家,看看後人近況。”
葉一鳴聞言一怔,沒想到秦浩軒此刻自身前途未卜,竟還牢牢記著蒲漢忠的遺言。修仙界中,多少人隻顧自身修為,薄情寡義者比比皆是,像秦浩軒這般,在險境當前仍恪守承諾、重情重義的,實在難得。他心頭一暖,又有些酸澀,緩了緩才開口:“知道。在翔龍國北部的南壽縣,小花村。村口有座孤零零的石頭山,山下三間茅草屋便是他家。他說過,屋前有個大水池,一眼就能認出來。”
說起往事,葉一鳴眼神有些恍惚,似是沉浸在回憶裡:“漢忠每次喝醉了,總唸叨家裡。說他老父母多疼他,兄弟姐妹多親,還有那條他離家時咬著他行李不肯鬆口的大黃狗……他總說‘等修為再進一層就回去看看’,可這一等,便是一輩子,終究沒能踏上歸途。”他聲音低了些,帶著惋惜,“他父母怕是早已不在了,你若尋到那裡,就替他在老人家墳前敬一炷香吧,全了他這份念想。”
秦浩軒聽著,心頭沉甸甸的,黯然點頭,語氣鄭重:“我會的。一定替蒲師兄了了這份心願。”
“自然堂還有些事務要處理,我們先回去吧。”葉一鳴仰頭望瞭望天色,出發時還是晨光熹微的早晨,此刻已近黃昏。他將秦浩軒與刑送回靈田穀,便又急匆匆折返回無名峰——那裡還有一堆卷宗等著他批閱。
回到房間,秦浩軒坐在床沿,指尖摩挲著那枚萬裡符,符紙邊緣的靈光在他掌心輕輕跳動。他目光若有似無地落在刑身上,忽然開口:“這萬裡符,要不要再給你煉一枚?”
刑愣了一下,挑眉道:“給我煉?做什麼?”
“入紅塵,你難道不跟我一起去?”秦浩軒望著他,眼神帶著幾分審視,“我若不在太初教,留你在這兒,終究不放心。再說,入紅塵本就是新弟子的必修課,你如今也是太初教的弟子,沒道理缺席。”
他頓了頓,語氣沉了些:“但我也怕。赤煉子那老東西陰得很,若抓不到我,定會打你的主意。你性子烈,怕是經不起他的手段……到時候他拿你要挾我,你我都難辦。”
說著,他將萬裡符往桌上一放,符紙發出一聲輕響,彷彿在應和他的擔憂。刑看著他眼底的糾結,忽然嗤笑一聲:“怎麼,怕我拖你後腿?還是覺得我會被那老東西輕易拿捏?”
秦浩軒抬眼,正撞上他眼裡的倔強,忽然笑了:“也是,我倒忘了,你可不是任人拿捏的性子。”他拿起萬裡符,指尖靈力一動,符紙瞬間展開,“那就再煉一枚。入紅塵的路,咱們一起走。”
“出了太初教的地界,你就非得攔著我不成?”刑的火氣一下上來了,嗓門也拔高了幾分,“先前可沒說過,離了教門我還不能吃人!”
秦浩軒眉峰一蹙,語氣斬釘截鐵:“以前沒說,現在就說清楚——不管在哪兒,都不準傷人性命。”
“你一個修仙的,管凡人生死做什麼?”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眼神裡帶著嘲諷,“他們的命在你眼裡就這麼金貴?”
“我修的是仙,可不是冷血。”秦浩軒寸步不讓,目光灼灼地盯著他,“修仙者也是爹孃生養,脫胎於凡人,憑什麼覺得自己高人一等?都是活生生的性命,憑什麼說動就動?”
“放你的屁!”刑被他堵得語塞,索性破口大罵,“你修的是哪門子仙?修仙者早非人籍,還拿凡俗那套框自己,腦子被門夾了?”
“你才腦子不清醒!”秦浩軒也來了氣,聲音沉了幾分。
刑見他寸步不讓,索性岔開話題,語氣帶著幾分譏誚:“說起來,你會這麼好心,花一萬兩下三品靈石給我煉萬裡符?怕不是憋著什麼彆的心思吧?”
秦浩軒被他這話噎了一下,隨即嗤笑一聲,嘴角撇出個不屑的弧度:“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秦浩軒做事,啥時候淪落到要靠好處收買人?給你煉符,不過是覺得同行一路,總不能看著你胡來罷了。”他說著,將剛煉好的萬裡符往桌上一拍,符紙靈光乍現,“愛要不要,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對彆人或許不是,對老子……嗬嗬,你那點心思,還能瞞得過我?”刑斜睨著秦浩軒,語氣裡帶著幾分瞭然,又有幾分戲謔,“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怕我在外麵惹出更大的亂子,纔想把我拴在身邊看著。”
秦浩軒頭也沒抬,手指無意識地在膝頭畫著圈,心思全在那本攤開的功法秘籍上。聽到這話,隻是淡淡“嗯”了一聲,算是預設。
刑見他沒接話,又湊近些,見他眉頭緊鎖,盯著秘籍上的字句出神,忍不住問道:“你這是卡在哪了?愁眉苦臉的,跟丟了魂兒似的。”
秦浩軒歎了口氣,指著秘籍上的幾句口訣:“【道心種魔**】這幾句,‘魔由心生,道隨魔走’,翻來覆去讀了幾十遍,還是摸不著門道。明明每個字都認識,合在一起就像天書,怎麼也參不透其中的關竅。”
刑探頭看了看,撇撇嘴:“這破功法有什麼好練的?聽著就邪氣,不如跟我練【裂山拳】,簡單直接,一拳下去,管他什麼妖魔鬼怪,全給打趴下!”
“你懂什麼。”秦浩軒白了他一眼,“這功法看著晦澀,實則蘊含著‘道魔相生’的道理,能把心魔化作助力,厲害著呢。隻是這口訣……”他指著“心種魔,魔養道”幾個字,“到底是讓心魔順著道走,還是讓道跟著心魔長?”
刑抓了抓頭,顯然也聽糊塗了:“什麼心啊魔啊的,繞得人頭疼。依我看,不如找個懂行的問問,比如你師父?”
“師父最近閉關了,我不想去打擾。”秦浩軒搖搖頭,“再說了,這功法是我偷偷從藏經閣借的,本想自己琢磨透了再跟師父說,沒想到卡在這兒了。”
刑嗤笑一聲:“你啊,就是愛逞強。上次偷練【隱身符】,差點把自己頭發燒了,忘了?”
“那都是陳年舊事了。”秦浩軒臉上一熱,岔開話題,“不說這個了,你剛才說【裂山拳】?真有那麼厲害?”
見他鬆口,刑頓時來了精神,擼起袖子就比劃起來:“那可不!你看,出拳要快,帶起風聲才夠勁,拳頭得落在實處,才能打出力道……”
秦浩軒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眼睛卻還瞟著秘籍上的口訣。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猛地一拍大腿:“我知道了!是‘以道馭魔’,不是‘被魔牽著走’!”
刑被他嚇了一跳,手差點打在自己臉上:“你一驚一乍的,想嚇死人啊!”
“你看這句!”秦浩軒指著口訣,興奮地說,“‘魔由心生’,心魔本就是自己養出來的,若被它牽著鼻子走,自然會走火入魔;但若是能守住本心,用自己的道去引導它,讓心魔為我所用,不就成了‘道隨魔走’——不對,是讓魔跟著道走!”
刑聽得雲裡霧裡,卻見秦浩軒雙眼發亮,顯然是想通了關竅,也跟著高興起來:“想通了就好!那是不是能練了?趕緊練練看,能不能一拳打穿石牆!”
秦浩軒白了他一眼,卻也按捺不住激動,站起身走到院中,深吸一口氣,按照剛想通的道理,試著運轉功法。他凝神靜氣,刻意不去壓製心中的雜念,反而任由那些急躁、好勝的念頭冒出來,再用【聚海訣】的靈力去引導——
果然,那些原本讓他心煩意亂的“心魔”,在靈力的牽引下,竟化作一股暖流,順著經脈遊走,非但沒擾亂氣息,反而讓靈力運轉得更快了幾分!
“成了!”秦浩軒又驚又喜,沒想到這看似矛盾的功法,竟藏著這般巧妙的道理。
刑在一旁看得直咋舌:“還真成了?這邪門功法,果然有點門道。”他走上前,拍了拍秦浩軒的肩膀,“行啊你,沒白費功夫。晚上我請你喝酒,就當慶祝你參透了功法!”
秦浩軒笑著點頭,心裡卻更堅定了要把這功法練透的念頭。他知道,剛才那隻是入門,真正的難關還在後麵,但此刻他信心滿滿——連這麼晦澀的口訣都能參透,還有什麼能難住自己的?
夕陽透過雲層灑下來,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刑還在絮絮叨叨說著【裂山拳】的招式,秦浩軒一邊聽,一邊在心裡琢磨著【道心種魔**】的下一句口訣,嘴角忍不住上揚。
他想,等練會了這功法,一定要讓師父刮目相看,讓刑也知道,自己可不是隻會偷偷練符的膽小鬼。
秦浩軒抬眼看向刑,眼底藏著一絲試探。這家夥總透著股說不透的神秘,彷彿啥都懂點,不如拋兩句心法,看看他到底有幾分真本事。
沉吟片刻,他指尖輕點桌麵,慢悠悠念出兩句:“起諸善法本是幻,造諸惡業亦是幻。身如聚沫心如風,幻出無根無實性。”
刑聽完,眼睛倏地睜大,臉上閃過一絲驚色——這不是無上真魔的【道心種魔**】核心口訣嗎?他趕緊閉眼凝神,眉頭先是緊鎖,片刻後忽然舒展,嘴角咧開大大的弧度,喜色都快溢位來了。
“妙啊!太妙了!”刑猛地一拍大腿,語氣裡滿是得意,“也就你遇上我這幽泉出來的天才魔,換了旁人,怕是一輩子都參不透這層意思!”他清了清嗓子,故作高深地揚下巴,“聽好了,我給你說道說道——”
刑聽得入了迷,等秦浩軒話音落定,他猛地前傾身子,眼神亮得像淬了火的星辰,急急追問道:“你這話裡藏著大玄機!”
他攥緊拳頭,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語速又快又急:“‘起諸善法本是幻,造諸惡業亦是幻’——這分明是說,所謂善惡、功法、業障,本就無固定形態,全憑心念流轉!就像水裡的月影,看著真切,伸手去撈卻空空如也,全是天地靈氣借形顯化罷了!”
頓了頓,他忽然一拍大腿,聲音都發顫:“關鍵是後兩句!‘身如聚沫心如風’——聚沫遇水則散,風過無痕,這不就是說肉身本是靈氣聚散的幻影?若把身體拆成千萬縷靈氣,每一縷都能儲靈、化靈,到了極致,便能如風般無拘無束!”
他死死盯著秦浩軒,呼吸都亂了:“還有‘幻出無根無實性’——仙根哪是長在身上的死物?它該是隨靈氣生滅的活物!你有靈它便有,你散靈它便隱,看似無根,實則無處不在!這後麵一定藏著聚靈的法子,快說!是不是要引天地靈機入體,讓每一寸皮肉都變成儲靈的容器?”
刑這一番拆解,竟把兩句簡單口訣說得如剝繭抽絲,層層分明。秦浩軒聽得心頭透亮,先前卡在修煉裡的那道坎,像被清風掃過的霧靄,霎時散了個乾淨。他望著刑眼裡跳動的光,忽然覺得這人雖平日咋咋呼呼,論起參悟門道來,倒有股驚人的通透。
“你這腦子,倒真會鑽空子。”秦浩軒忍不住笑了,指尖在石桌上輕輕叩著,“不過經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前幾日抄的幾句殘篇,總覺得字縫裡藏著話,卻死活摸不透。”
刑一聽,眼睛瞬間亮得像燃了簇火,幾步湊過來攥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差點捏碎他的骨頭:“快拿出來看看!管他是殘篇還是斷簡,隻要經我這雙眼睛過一遍,保管給你拆解得明明白白!”他唾沫星子都濺到秦浩軒手背上,語氣急得發顫,“彆磨蹭啊,再晚些靈機散了,可就悟不透了!”
秦浩軒被他拽得一個趔趄,卻也沒惱,反倒被這股熱乎勁兒逗笑了,轉身從乾坤袋裡摸出張泛黃的帛書:“喏,就這幾句,你瞧瞧——”
帛書剛展開,刑的目光就像釘在了上麵,連呼吸都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