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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初紀元:道起鴻蒙 第54章 仙途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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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帥的頭垂得更低,聲音裡帶著濃濃的挫敗和無奈:“那人是古雲堂古雲子座下最得意的弟子,仙苗境三十葉的修為——當年新弟子裡,他是公認的‘飽滿仙種’,最被看好接任教掌之位。雖說現在有徐師妹這樣的無上紫種在,他的希望渺茫了些,但實力擺在那兒……我這點修為,哪敢得罪?”

他嚥了口唾沫,手指緊張地絞著衣角:“他一來就說要全包這些玉米,直接把價格壓到十兩下三品靈石。周圍人一看是他,誰還敢競價?我要是不賣,旁人更不敢買,最後隻能……隻能按他的價成交了。一萬一千斤玉米啊……就這麼被壓了價……”

說完,郝帥的肩膀垮了下來,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等著秦浩軒發話,連大氣都不敢喘。

“又是古雲堂?”秦浩軒眉頭擰成了疙瘩,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玉佩,心裡那根弦再次繃緊——修仙界的弱肉強食竟到了這地步?自己能在靈田穀平安活到現在,一來靠徐羽暗中照拂,二來是手裡的功夫夠硬,才沒被人踩進泥裡。就說張狂那副恨不得撕了自己的模樣,若不是有這兩層依仗,怕是早成了他劍下亡魂。

可這次自己從九陰冰窟出來,張狂竟沒露出半分訝異……難道接連六批殺手不是他派的?秦浩軒甩甩頭,暫時壓下雜念,轉頭拍了拍郝帥的肩膀,語氣鬆快了些:“沒事,下次咱們自己去市集便是。再說,這不還收了十兩下三品靈石麼?按公價算,倒賺了一千斤一級玉米呢。”

郝帥緊繃的肩膀猛地一鬆,臉卻漲得通紅,眼眶瞬間蒙上水汽。他一把攥住秦浩軒的手,嘴唇哆嗦著,激動得話都說不囫圇,半天才擠出幾個字:“秦、秦師兄……我……”

秦浩軒見他這模樣,反倒笑了:“多大點事,往後機靈些便是。走,帶你去領今日的修煉補貼,保管比那十兩靈石值當。”

郝帥用力點頭,手背胡亂抹了把眼睛,攥著秦浩軒的袖口跟在後麵,腳步都輕快了幾分——剛才他真怕秦師兄會怪罪,畢竟那批玉米,是大家熬了三個通宵才培育出來的。

郝帥這番話,明眼人都看得出是為自己解圍。誰不知道一級玉米在門派裡就是塊雞肋?但凡能種出一級玉米的,多半會轉種經濟價值更高的糧食甚至靈藥,哪怕把一級玉米價格翻倍,他們也未必肯費心照料。可一級玉米的市場需求偏偏一直都在,說起來也是樁怪事。

“秦師弟寬宏大量,郝帥銘感五內,永不敢忘!”郝帥深深鞠了一躬,語氣裡的誠懇幾乎要溢位來。

旁人看秦浩軒的眼神,也多了幾分發自心底的敬重。

徐羽卻嘟著嘴,一臉不樂意地看向秦浩軒:“事情就這麼算了?”她心裡正彆扭著呢——本來還偷偷盤算著把玉米賣掉,用換來的靈石給秦浩軒挑件小禮物,如今這點靈石,怕是連件像樣的配飾都買不上了。

秦浩軒無奈地撐開雙手,歎了口氣:“找到他打一頓?搶回來?且不說你我這點修為,就算你是紫種,動手了一樣要受罰。何況他還是古雲子座下弟子,真動起手來,我們討得了好?”

他頓了頓,又道:“找彆人幫忙?一來欠人情,二來……若是對方因為我們受了重罰,咱們心裡過得去嗎?真能心安理得,那跟張狂他們又有什麼區彆?”

徐羽被說得啞口無言,雖還是一臉悻悻,卻也知道秦浩軒說得在理,隻能悶悶地彆過臉去。

“算了。”秦浩軒輕輕拍著徐羽的後背,聲音溫緩,“以後去一線天,咱們自己去便是。我扛得住壓,定不會讓你的玉米賣虧了。再說,你是無上紫種,一身靈氣純正透亮,旁人敬重還來不及,哪敢強買強賣?”

徐羽小手托著下巴,眼珠子轉得飛快——方纔心裡已盤算起,要托相熟的師兄找到那買家,好好說道說道:他強買的可是紫種培育的玉米,識相便趕緊把差價補上,不然往後在靈田穀,有他好受的。

這小模樣哪瞞得過秦浩軒?他屈指輕輕彈在她腦門上,笑斥:“又在打什麼歪主意?想用紫種的身份壓人?讓他補靈石?”

徐羽被說中心事,吐了吐舌頭,不服氣地嘟囔:“本來就是他占了便宜……”

“這事真就過了。”秦浩軒收了笑,語氣鄭重了些,“你若是總想著用紫種的身份壓人,反倒落了下乘。修行路上,旁人讓著你一分,你的心性便少一分磨礪。紫種的天賦是恩賜,可不是仗著耍橫的本錢,你說對麼?”

徐羽愣了愣,指尖撚著衣角,想起方纔因“紫種”二字便讓對方退讓的得意,心裡忽然有點發沉。她抬頭望進秦浩軒的眼睛,那裡沒有半分玩笑,隻有認真的期許。她重重點頭:“我懂了,秦師兄。”

秦浩軒這才笑了,揉了揉她的發頂:“這才對。走,咱們去靈田看看,你的新苗該澆水了。”

徐羽乖乖點頭時,秦浩軒卻在心裡犯起了嘀咕:太初教向來對新弟子有套成熟教法,千錘百煉打磨得滴水不漏,可對紫種弟子,似乎總少了些章法。許是紫種太過罕見,高層也沒摸索出合適的培養路數?

他自嘲地搖搖頭——自己不過是個剛入門的學徒,哪輪得到置喙這些?就像當年在村裡,總猜皇帝頓頓吃白麵饅頭,如今想來,怕是差著十萬八千裡。

“不過,”秦浩軒話鋒一轉,眼裡閃過絲銳色,“仇得記著。那強買的家夥,得把名字查出來。等咱們修為上去了,也給他來次‘強買’,十倍奉還,讓他好好學學怎麼做人。”

一直蔫蔫的徐羽眼睛瞬間亮了,猛地拍手:“好啊好啊!就該這樣!”

兩人走出學堂時,天幕已壓得極低,濃雲像浸了墨的棉絮堆在靈田穀上空。山間寒風卷著哨音咆哮而過,把新弟子們凍得縮成一團,瑟瑟發抖。冬夜的淒厲,被這風颳得愈發刺骨,連空氣都像結了冰碴,刮在臉上生疼。

寒風像無數冰針往骨縫裡鑽,新弟子們被凍得嘶嘶抽氣,一鬨而散,慌慌張張奔回宿舍翻找厚衣。

片刻後,食堂裡已一片棉絮翻飛——方纔還瑟縮發抖的弟子們,包括剛冒頭的張狂和徐羽,都裹上了厚實的棉襖,唯獨秦浩軒仍穿著那身單薄的秋衣,在滿室暖意裡坐得筆直,彷彿感受不到窗外的凜冽。

“浩軒哥哥,快添件衣服吧!”徐羽捧著件厚絨披風走過來,眉頭皺得緊緊的,“咱們修為尚淺,哪禁得住這寒氣磋磨?”

秦浩軒抬頭衝她溫然一笑,指尖還在摩挲著腰間的玉佩:“忘了?我今早才從九陰冰窟出來。那兒的冰氣能凍裂山石,跟這兒比,簡直是烘爐一般呢。”

徐羽被他這話堵得翻了個白眼,腳尖碾過窗台上結的薄霜,發出細碎的“哢嚓”聲——這天氣,他竟還說暖和?

正說著,秦浩軒忽然望著窗外凝眉,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問徐羽:“師妹,你說怪不怪?那一萬一千斤一級玉米,怎麼就搶手成這樣?”

這個問題在他心裡盤桓了許久,明明隻是尋常靈植,卻引得不少弟子搶著兌換,連幾位長老都托人來問,實在透著股說不出的蹊蹺。

秦浩軒這話剛落,就見楚長老背著雙手從食堂出來,花白的眉毛擰成個疙瘩,聽見這問題,當即朝他翻了個白眼,恨鐵不成鋼地歎氣:“這話我在課堂上說爛了,你耳朵長哪兒去了?整日上課不是打坐就是昏昏欲睡,真當閉著眼能修成大道?”

秦浩軒被堵得臉上發燙,撓了撓頭,赧然道:“弟子知錯。”心裡卻暗自嘀咕——他哪是不願聽,是體內那葉金蓮的殘餘藥力實在霸道,不時刻打坐壓製,經脈就像要被烈火燎過似的,稍一動彈就疼得鑽心,哪還有心思細聽課堂上的瑣碎?

楚長老哪裡肯信,抖著袖子道:“知錯?我看你是不知錯!徐羽的筆記裡寫得明明白白,一級玉米能調和靈氣,穩固經脈,你倒好,光顧著抄修煉心法,那些關乎根基的記載全給略了!”他越說越氣,指著秦浩軒的鼻子,“糧食是用來吃的沒錯,但靈植糧食能養氣、能固本,你當那些長老搶著換是為了嘗鮮?”

秦浩軒被訓得抬不起頭,這纔想起徐羽筆記裡確實有幾頁記著靈植特性,當時隻當是菜譜,壓根沒往心裡去。

“不是弟子偷懶……”他想解釋體內藥力作祟,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這種事說出來,倒像是找藉口。

楚長老見他囁嚅,冷哼一聲:“彆找理由!經脈要是真受不住,不會去藥堂求顆鎮氣丹?偏要硬扛著逃課,如今鬨不明白就來問,晚了!”說罷甩袖就走,背影裡滿是“孺子不可教也”的失望。

秦浩軒望著他的背影,苦笑一聲。他哪敢用鎮氣丹?那藥力與金蓮相衝,上次試過一次,疼得他在地上滾了半宿,哪裡還敢再碰。

風卷著落葉掠過腳邊,他低頭踢了踢石子,忽然想起徐羽筆記裡那句話——“大道無捷徑,食糧亦修行”,當時隻當是戲言,此刻想來,竟是自己本末倒置了。

楚長老的身影剛消失在迴廊儘頭,旁邊立刻有個青衫弟子湊了上來,臉上堆著殷勤的笑:“秦師兄,徐師姐,其實這靈植糧食的用處可不止果腹……”

秦浩軒抬眸看他,目光沉靜:“哦?你說說看。”

那弟子被這聲“說說看”激得心頭一跳,臉頰瞬間漲紅——能在紫種弟子麵前露臉已是難得,徐羽還在一旁溫柔淺笑,輕聲道:“我也正想多聽聽,師弟儘管講。”

這聲“師弟”讓弟子腰桿猛地挺直,他偷偷瞥了眼周圍投來的羨慕目光,清了清嗓子,聲音都帶著幾分發顫的興奮:“就拿咱們剛收的一級玉米來說,磨成粉能煉‘凝氣丹’,比尋常藥材快三成藥效;若是喂靈狐,三天就能讓幼崽開靈智;最妙的是……”他壓低聲音,帶著幾分神秘,“混入清心草煎水,連走火入魔的修士都能穩住心神!”

徐羽聽得認真,指尖輕輕點著下巴:“原來如此,難怪上次見藥堂的師兄收了那麼多玉米,竟是這個緣故。”

秦浩軒眉峰微動:“凝氣丹?我記得丹方裡從未提過用靈植糧食當藥引。”

“是近兩年才發現的新用法!”弟子連忙補充,“還是楚長老親自驗證的呢!他說這糧食裡藏著‘生息之氣’,比死靈氣溫和,最適合用來調和暴烈的靈力——就像……就像烈火燒得太旺時,總得添點濕柴慢慢煨著纔不會燒塌灶膛。”

徐羽噗嗤笑出聲:“這個比喻倒形象。”

弟子被她笑得心頭發癢,又往前湊了半步:“還有更神的!聽說用二級靈稻釀酒,能讓築基期修士突破時少受三成雷劫!秦師兄您要是需要,我明天就去庫房領些種子,給您種在靈田試試?”

秦浩軒看著他眼裡的熱切,忽然想起楚長老剛才的訓斥,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不必了,多謝告知。”他轉頭看向徐羽,“看來往後得把靈植課的筆記補全了。”

徐羽點頭應和,目光掠過那弟子期待的臉,溫聲道:“師弟懂得真多,多謝講解。”

弟子瞬間笑得見牙不見眼,彷彿已經看到自己被紫種弟子記住名字的風光未來,連走路都飄了起來。

周圍的弟子們酸得牙癢癢,卻隻能眼睜睜看著他被秦浩軒客氣地打發走——那背影,得意得差點同手同腳。

“生息之氣……”秦浩軒低聲重複,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玉佩,“倒是和你上次說的‘靈植有靈’對上了。”

徐羽望著遠處靈田泛著的微光,輕聲道:“天地萬物,本就藏著無數沒被說透的道理啊。”

“一級玉米對咱們這些入門多年的弟子而言,確實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可你有所不知,對那些剛出生的靈獸幼崽來說,這卻是最好的口糧。投喂的玉米品級越高,幼獸將來的靈智與修為上限就越高。”

他頓了頓,指了指遠處靈田一角,語氣帶著幾分無奈:“你看那些分到珍稀靈獸的師兄,為了養好幼崽,不得不從自己的特級靈地裡勻出一塊來種一級玉米——那可是特級靈田啊,種這個簡直是暴殄天物,可誰讓幼獸離不開呢?”

話鋒一轉,他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不過你要是把這一級玉米挑到一線天,保管一炷香就被搶空。那兒全是高階弟子,誰家沒幾隻寶貝靈獸?他們搶起來,價能翻三倍!”

見秦浩軒仍是蹙眉,他又補充道:“再者說這煉丹,可不是直接下鍋煮。一級玉米蘊含的平和靈力,最適閤中和丹藥裡的燥性。就像上次李師兄煉‘清心丹’,加了半粒玉米精華,藥效直接提升三成,還沒了副作用。”

秦浩軒這才恍然:“原來如此……既能養靈獸,又能助煉丹,倒是把這不起眼的玉米用到了極致。”

“可不是嘛,”對方拍了拍他的肩,“萬物皆有靈,就看你會不會用了。”

“煉丹本當以靈藥為上佳之選,可如今修仙界靈氣衰退,靈藥愈發稀少,尋一株上品靈藥往往要耗數年功夫,親手栽種又需耐心等上數十年,哪能說用就用?”

他指尖敲了敲腰間的丹爐掛墜,語氣裡帶著幾分無奈:“再說煉丹哪是簡單事?上古丹方十存三四,好多步驟都成了迷,就算拿到殘卷,光是解析那些模糊的註解就得耗上數月。真要用純靈藥煉丹,藥力暴烈得像野馬,一個不慎就成了毒丹——彆說治病,怕是能直接把修士的經脈燒穿。”

話鋒一轉,他望向靈田深處那些泛著淡金色靈光的玉米地:“所以現在的丹道高手,誰不是靠靈植農作物中和藥力?四大堂主的道傳弟子煉丹時,案上總擺著幾筐靈種玉米、靈穀,就是為了用那股平和的土性靈力拽住靈藥的燥烈。代價是藥力會折損三成,但總比煉出殺人丹強。”

“你彆瞧不上這玉米,”他忽然壓低聲音,像是在說什麼秘辛,“去年掌教黃龍真人煉‘九轉還魂丹’,就用了十萬斤一級靈種玉米去調和雪蓮與龍血草的衝勁。那丹成時霞光衝天,卻溫和得連剛化形的小妖都能服下——這可不是尋常靈植能做到的。”

風掠過靈田,掀起一片金色的浪,他望著那片沉甸甸的玉米穗,輕輕歎了口氣:“如今的丹道,早不是‘靈藥至上’的年代了。能把尋常靈植用到極致,讓殘缺丹方在手裡活過來,纔是真本事啊。”

秦浩軒聽完若有所思,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儲物袋,低聲自語:“原來如此……糧食的用處竟這麼多。看來往後得多種些品級更高的靈種纔是。”

他望著田埂上那片搖曳的玉米,忽然想起太初靈植譜上的記載——靈種作物按靈力純度分九等,玉米排在最末第九等,往上是地瓜、蘿卜、大豆、花生、芝麻、小麥、小米,最頂端纔是大米。連第九等的一級玉米都能賣出高價,那前幾等的糧食,價值怕是難以估量。

隻是……秦浩軒眉頭微蹙。大米、小米的種子早成了修仙界的稀罕物,彆說培育,尋常弟子連見都見不到。但比玉米品級高些的作物,比如大豆、花生,或許還有機會弄到。

他下意識摸了摸口袋裡那枚下三品靈石——這可是他們這屆新弟子裡獨一份的“钜款”。或許,能用它換些稍高階的種子?

念頭剛起,秦浩軒便握緊了靈石,眼裡閃過一絲期待。雖然離頂級靈種還遠,但總能一步步來,總比守著玉米田原地踏步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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