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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大人今天生氣了嗎? 49 ?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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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遠道人心知謝瑜執拗,便打算晾著他,可一連幾日過去,都不見謝瑜有離開的意思,心中便有些打鼓。

“莫不是這小子真有如此定力?”他夾給芸娘了一筷子炒肉,納罕道:“可也不能一直賴在這罷?朝廷不管了?”

芸娘將不愛吃的辣椒挑了出來,扔回到空遠道人的碗裡,道:“我瞧著他還是不對勁,若是有心儀的姑娘大可追求成婚,咱們山門又沒有那等苛嚴的戒律,雖說要講究清心寡慾,可年紀到了還是會如你我一般,結成道侶。”

“正是呢,”空遠道人就著辣椒扒了一口飯,細嚼慢嚥地思索道,“莫不是他喜歡的姑娘不喜歡他?哈哈!”

思及此處,空遠道人一拍大腿道:“這個沒心沒肺的,自小冷心冷性,竟也會吃這種苦,哈哈!他血氣方剛的年紀時我還老擔心他,沒想到竟栽在這。瞧他氣色,屬實是破了身沒錯,竟還被拒絕了,這得是什麼樣的姑娘,如此手段了得!”說罷笑個不停。

芸娘瞧他這副模樣白了他一眼,心中腹誹你也是個沒心沒肺的,她用肘懟他一下:“孩子沒得心性憋壞了,晚間你去看看他。”

空遠樂得看熱鬨,自是無有不應。

·

謝瑜年幼之時雙親亡故,其父母臨終將他托付空遠道人和芸娘二人,上山修行,多年相處,心中早已將他們認作父親母親一般。

以至於謝瑜看見他笑眯眯走來時,恍然間又以為他是想讓謝瑜幫他偷偷下山買酒喝。

時值深秋,林間草木卻仍舊繁盛。謝瑜的彆院就在道館後的山上,風徐徐吹來,帶著些許蕭瑟之意。

空遠道人坐到他身邊:“我同你師娘都憂心你。這幾日你總是將自己關在這,究竟為何?”

謝瑜薄唇微抿:“有些煩心事。”

空遠道人見他不願多說,開門見山道:“老夫觀你氣色,想是有喜歡的姑娘了。”

謝瑜不置可否,算是預設。

空遠道人瞧他笑道:“你們年輕人的事老夫不多問,不過若是你喜歡的人不喜歡你,那老夫倒還是有些心得,畢竟你師娘當年是一百個看不上老夫。”說罷麵上露出幾分自滿神色。

謝瑜神色略微遲疑,半晌才道:“弟子不願離經叛道。”

空遠聞言咂摸了一會,反應過來後心中咯噔一下,瞪大了眼,目光驚疑地看著謝瑜,心道這兔崽子該不會是喜歡人妻了罷?

謝瑜察覺空遠道人的目光,身形微微一滯,麵色略有尷尬,隻好補充道:“我與她有師生之誼。”

空遠聞言摸了摸胸口,鬆了口氣,方纔慢悠悠道:“師生?”他思慮片刻,猛然察覺,這小子隻有那一個女學子,驚異道,“該不會是長公主……”

他見謝瑜神色認真,心中瞭然。

先帝托孤,他卻對公主有了那樣的心思,還……確實麻煩。

果不其然,謝瑜緊接著道:“徒兒有負先帝所托,不該如此,此情實在是,齷齪。”

空遠道人靜靜地看著他,須臾,又像是過了許久,方纔悠悠開口道:“其實先帝隻是要你照顧好她,教她些東西。你若對她有情,根本無需那樣自責,因為……”他滄桑的眼中透出清明的光彩,正直地看著謝瑜道,“一個人的喜惡,是不能強求的。”

謝瑜心中彷彿被重重一擊,他喃喃道:“喜惡不可強求……”

空遠道人頷首,接著道:“要順其自然。”

他望向遠處,聲音很輕,卻像一個鑿子,莫名刻在了謝瑜心裡:“你強求不了彆人,更強求不了自己。若是真喜歡上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不必如此苛責自己。”

“與其堵在心中,不如大膽去試一試,哪怕到最後,人家還是沒看上你,到底也是個結果,總比你把這大好年華扔在這山裡強。”

謝瑜皺眉:“可她不願成婚。”

“這樣啊……”空遠道人默了一陣,看著遠方的星子,語重心長道:“即算如此,也可以去試試,莫要給自個留遺憾。人不是按著章程去活著的,何時必須要上哪個學堂,什麼時候必要考上功名,加冠後要娶一個什麼樣的女子……一環一環,想要樣樣稱心如意,很難。人一輩子匆匆,隻要不犯律法,不反德行,離經叛道些無妨。”

他太知道謝瑜的性情,於國於民,他是一把好手,可性情實在是……比他一個老頭子還要再古板些,但心卻又是軟的。幸好他披了一層生人勿近的外殼,否則……還真不能有如此成就。

謝瑜順著空遠道人的目光看去,漆黑的夜幕之中星子璀璨,跳動著光華,一如蕭玉柔那日身上的舞衣。

空遠道人心知他是聽進去了的,便又道:“人不能總是求‘對’,至高至潔,容易變成孤家寡人,要知道情之一字,少論是非。”說到此處,他睨了謝瑜一眼,先知一般,幽幽道:“姑孃家是要多哄著的。”

·

謝瑜同空遠道人暢談一番後,收拾了行囊,策馬回京,並寫了一封秘信,飛鴿傳到了宮中。

太皇太後看完了信上的內容,怒而拍桌。

“好個慕容氏的小兒!果真居心叵測。”

一旁的嚴嬤嬤道:“娘娘息怒。”

太皇太後氣道:“哀家早看他那日宮宴上就不對勁,不想私下裡竟如此勾引柔柔,怪不得那日榮太妃回來叫哀家多召柔柔進宮解悶……”

“她性子又倔,若是真叫那慕容暲哄走了,往後可要吃苦頭了!那北疆是什麼蠻荒地方?”

嚴嬤嬤勸道:“好在事情尚未發生,都還有餘地。”

太皇太後聞言方纔平息下來,她長眉一皺,對嚴嬤嬤道:“明日你叫她進宮,陪哀家解悶。她二人也彆私下去狩獵了,恰好再過幾日就是秋狩的日子,往常皇帝還小,沒怎麼操辦過,如今他也該曆練曆練了。”

“是。”

·

蕭玉柔心心念唸的日子到了,頭天晚上就讓鶯兒準備好了馬靴、騎裝、兜網、釣竿等齊全行頭,她起了個大早,裝扮妥帖,興衝衝地坐在正堂,等著慕容暲來接她,然而她等來的卻是宮中的嚴嬤嬤。

嚴嬤嬤笑得和藹:“殿下,太皇太後今日想邀您一敘解解悶。”

“啊?”蕭玉柔略帶失落。

嚴嬤嬤笑眯眯地:“殿下這行頭像是要去……狩獵?”

蕭玉柔點點頭:“正是呢,我都同人約好了。”

嚴嬤嬤寬慰道:“無妨,狩獵改日也無妨,隻是這兩日太皇太後唸叨您唸叨得緊。”

畢竟是長輩有命,蕭玉柔倒也沒再堅持,隻得將行頭換下來,命鶯兒等慕容暲來了交代一聲,就跟著嚴嬤嬤進宮去了。

一連兩日,大多時候都是在為太皇太後念話本,言談卻不多。

到了第三日,蕭玉柔終於察覺不對勁,便苦著臉對太皇太後道:“皇祖母……柔兒想出去狩獵……”

太皇太後裝作沒聽見:“嗯?什麼?”

“狩獵,我都同人約好了。”

太皇太後:“同誰約好了?去哪裡?太危險的地方可不許去!”

蕭玉柔道:“同慕容暲,很安全的。”

太皇太後道:“就你們二人?”

蕭玉柔有些不自在,卻仍舊點了點頭:“不過還有不少下人,不會出事的。”

太皇太後笑歎了一聲:“就兩個人出去有什麼意思,說到狩獵,過兩日就是秋狩了,你弟弟也去,哀家和榮太妃也去,京中有頭有臉的人家都去,比你那有趣多了。”

蕭玉柔聞言眼睛一亮:“可是,往年不是……”

太皇太後見她並未有不捨之情,心中鬆快不少,笑道:“琮兒也到了年歲,該見識見識了。近幾日宮人都忙的緊,你竟未發覺?”

蕭玉柔自然發覺了,可並未多想,結果沒想到竟是皇家秋狩做準備。

太皇太後笑道:“回去好好準備罷,後日一早啟程,足有三日方纔結束。”

·

兗國公府。

一門客模樣的書生立在書房內,小心翼翼道:“公爺,謝太傅卸了郡安子爵的差事,郡安子爵已經連日上門來求,他好歹是您的子侄,公爺您看要不要召他進來……”

兗國公坐在梨花木製成的圈椅內,他健壯的肩膀一沉,一雙濃眉壓得極低,陰沉的雙目看著那門生,旋即鼻腔中重重哼了一聲,不耐道:“沒用的東西。”

門客聞言將頭埋得更低,愈發惶恐:“公爺息怒。”

默了半晌,門客隻覺空氣都快凝固,忽聽見兗國公的聲音傳來:“頂替他的是誰的人?”

“大人,是今年秋闈的二甲第十名,一個叫陸硯之的,出身白鹿書院,是謝瑜的門生。”

兗國公聞言陰惻惻道:“這個謝瑜,門生遍佈,還來搶國公府的差,可見他也不是個清白的。”

鹽運使掌管一省鹽引發放之事,官階不高,卻是個極肥的差事。

門客道:“正是呢,這先是捉學子舞弊,後又把手伸到了鹽務上,今日還在早朝說要徹查什麼鹽稅……簡直是處處跟您作對。”

那門客覷著兗國公的臉色:“不過好在這些年,咱們公府財稅頗豐,就連北邊的幾處金礦鐵礦都已經買通……”

兗國聞言公神色稍霽,摩挲著手中的扳指問道:“北疆大皇子那邊如何?”

那門客笑道:“條件都已談妥,大皇子已經同意跟咱們合作,隻是有一條,略微難辦了些,他要咱們活捉慕容暲,押送回北疆。”

北疆王室權力之爭鬨得動靜不小,官職略高些的官員都知道大皇子慕容複與小皇子慕容暲之間明爭暗鬥許久,王室之中兄弟鬩牆反目成仇的戲碼多的是,早已見怪不怪了。

兗國公眉頭一皺:“為何不直接殺了,豈不省事?”

殺了最簡單,將人活捉帶回去,既要顧忌朝廷,又要顧忌慕容暲手下的幾員大將,若是直接將人綁了,他國公府前有舞弊案,後有鹽稅案要應付
,這回綁架北疆王子,謝瑜定會因著此事咬上來……

那門客道:“這……屬下不知,許是有什麼把柄落在慕容暲手中也說不準。”

兗國公冷哼一聲:“這個謝瑜,當真是礙眼。”若無謝瑜,即便他綁了那慕容暲送到北疆,滿朝文武又能拿他如何?

門客忽心生一計,忙道:“聽聞過兩日太皇太後要大辦秋狩,不若咱們……先下手為強?”



二人商討到天黑方纔結束,那門客正欲離開,走到了門口忽想到什麼似的,折返回來對兗國公道:“公爺,那這郡安子爵……他好歹是您的親侄子,之前在任時也算懂事,每年孝敬隻多不少,您看這……”

兗國公心緒稍定,不耐煩道:“再隨便給他弄個一官半職,往後叫他少來現眼。”

【作者有話說】

鼻炎患者過敏,好藍瘦嗚嗚

打了一萬個噴嚏[捂臉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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