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大人今天生氣了嗎? 50 ? 第 50 章
50
星垂四野,公主府燈火通明。
“他真是這麼說的?”蕭玉柔看著殿內擺滿的東西微微訝異。
墨竹道:“正是,太傅大人說,之後所有的早課都挪到午後,待公主殿下的失眠症好了,再將時間調整回去。噢!這些是太傅大人近幾日搜羅的助眠之物。”
蕭玉柔看著案幾上擺著的上好熏香、風鈴、以及一打時下最新穎的冒險遊記,嘖嘖稱奇。
旋即她看看天色:“月亮打北邊出來了?”
墨竹哭笑不得道:“殿下,我們大人說,之前體諒殿下不夠,讓殿下難過,實屬不是大人的本意,還望殿下海涵。”
蕭玉柔揚起下巴:“還算他有良心,就是誠意不夠,怎的不親自來給本宮道歉?”
“誠意不夠!誠意不夠!”
墨竹被這話嚇了一跳,循聲望去,竟是一隻綠色的鸚鵡。
毛色鮮亮,籠子精緻,一看便知價值不菲。
蕭玉柔笑道:“怎麼樣?本公主新得來的寵物。”
墨竹從前曾聽人說鸚鵡學舌的典故,還是頭一回親眼見到,目色中不由流露出幾分驚奇的目光。
蕭玉柔剛得了這寶貝,正愁沒地方炫耀,於是便大大方方地叫墨竹逗它。
墨竹見狀也不扭捏,湊近了對這鸚鵡試探道:“你好?恭喜發財?”
此鳥性情開朗,也很給麵子,當即說了不少吉利話:“恭喜發財,紅包請來!壽比南山!福如東海!公主殿下,人美心善,聰明絕頂,人間殊色,天下無雙!我要親親,嘬嘬!”
墨竹不由驚奇道:“可真是稀奇!!它可有名字?”
“還未起名字,”蕭玉柔見他恭維,很是受用,將那本冒險遊記扔到一旁,樂道:“確實少見,本公主從前也沒見過這麼話多的鸚鵡,甚是有趣!昨日才送來的,難為慕容王子,說是教了許久,才教會它說話。”
墨竹一頓:“誰?”
蕭玉柔道:“慕容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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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竹不會撒謊,回攝政王府複命的時候,難得語塞。
謝瑜:“東西送過去了?”
墨竹牙酸道:“送過去了。”
謝瑜:“如何?”
墨竹支支吾吾,謝瑜皺眉,輕輕看他一眼。
墨竹忙道:“之前的事公主想來是沒放在心上的,她說您送的東西甚好,為了感謝您,明日邀您賞鳥。”
謝瑜看著他折眉,麵色不解。
墨竹自知這話略有歧義,旋即撓撓頭,紅著臉道:“慕容小王子送了她一隻綠毛鸚鵡,會口吐人言,甚是新奇,她說明日您若是有空就來看看。”
謝瑜垂眸,心中隻覺憋悶,半晌才道:“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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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陽光明媚,秋風送爽。蕭玉柔見謝瑜沒來,並未在意,隻當他是忙於公務,便提著鳥籠子去找謝瑜。
她剛要邁步進月洞門,雀兒忽地焦急進來:“殿下,不好了。”
蕭玉柔:“怎麼?”
“有一年長的婦人在公主府門前鬨事,說什麼,要您把她兒子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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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玉柔甫一出門,便見一個體格敦實,方臉尖嘴的中年婦人在公主府門前號喪。
“……快來看看呐!我兒考上了功名,這長公主就把他藏起來了,我獨自一人含辛茹苦把我兒養到這麼大!好不容易考上個功名,要享福了,這長公主竟然將人擄走了,如今我老婆子求告無門,我!我可怎!麼!活!啊!”說罷哭的撕心裂肺,令人聞之動容。
蕭玉柔摸了摸下巴,小聲道了句:“這誰?”
那中年婦人哭聲戛然而止,見裡邊來人氣度非凡,愣了一瞬,旋即撲上來哭道:“你就是公主罷?快把我兒子還給我!”
鶯兒等一眾婢女見狀連忙攔著,不讓此人近蕭玉柔的身。
蕭玉柔皺眉。
鶯兒怒道:“哪裡來的潑婦,公主府門前也是你能鬨的?!”
那婦人見拉扯不得,坐在地上大哭大嚎,聲音之響令人咋舌:“要命了啊要命了啊!!我老婆子命苦哇!!!兒子,兒子你在哪兒啊!!”說罷便往府裡喊。
鶯兒捂著耳朵:“公主府內沒你要找的人,趕緊走罷!再賴在這彆怪我不客氣了!”
那婦人一聽,自然不樂意:“我兒陸硯之,叫你們藏到哪裡去了?!他考上功名,都是我含辛茹苦地養了十幾年,從小一把屎一把尿地伺候著,纔有了今日的功名,如今,竟叫你們給騙去了!”
蕭玉柔打量了那婦人一眼:“你就是陸硯之的繼母?”
人群之中早有議論之聲,聽到此處,議論更甚。
“原來是繼母……”
“她方纔那樣說,我還以為是生母呢……”
議論紛紛,那婦人大喊一聲:“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即算不是我生的,那也是我養大的,生娘沒有養娘大!你們高門大戶的,這也不懂?!”
她倒打一耙,大聲吼道:“你們看!她認識我兒!她就是看上我兒生的好,所以才擄了我兒去茍合!”
鶯兒又驚又氣,頓時火冒三丈:“潑婦!公主也是你能汙衊攀扯的?!來人,抓了她!”
“誰說我汙衊!!我有證據!”那婦人梗著脖子,罵了一句,旋即掏出一張字據,嘩啦啦地抖開,“白紙黑字的,你有什麼好狡辯的?!你們看看,這就是公主為我兒置辦的房產,那裡邊的東西可貴了!那院子、那院子又大又好,就像那年畫裡畫的似的!就是他們茍合之處!!”
“放肆!閉上你的臟嘴!!”鶯兒欲搶了來看,卻被那婦人一把抽走,對著圍觀人群道:“你們看!她急了她急了!我纔不給你,必須拿銀子來換!誰知道你會不會拿走把它吃了。”
鶯兒一雙眼瞪得銅鈴一般,不可思議道:“我?吃了它?!”
那婦人一滯,纔想起來這是鄉下婦人慣用的手段,城裡小娘子許是不會的。
她便吼道:“誰知道你會不會銷毀證據,這上邊,白紙黑字,寫的可是你公主府上的人,你看看這人名字,就是你公主府的人,叫什麼什麼的……”她拿過地契,眯著眼看著上邊的簽名,看了半日,卻說不出個所以然。
她嘟嘟囔囔半天,實在是不認得上邊的字,圍觀眾人議論紛紛,轉了風向,她心中一著急,便衝著人群大吼:“王大牛,快來看看!!”
人群裡磨磨蹭蹭走出來一個男人,衣著不整,腳上趿拉著一雙布鞋。
那婦人扯著那王大牛的衣衫:“快來看看,這上頭這名字叫什麼的?”
二人這邊廂研究了起來,蕭玉柔卻眯著眼睛,看見了上頭的字跡,她偏頭對鶯兒道:“好像確實是本宮上回給陸硯之的地契。”
鶯兒也看見了,道:“這地契不是讓他收好的嗎?怎的跑到了這潑婦手上?”
蕭玉柔轉頭吩咐雀兒:“去鹽運衙門尋陸硯之,這個時候他應該還在當值,然後再去京兆尹處,拿上我的牌子。”
雀兒點頭,領命去了。
蕭玉柔看著她二人還在研究,心中忽然想到一事。
聽他二人方纔所說,是去過那座小院了,那陸硯之的妹妹……
蕭玉柔想到此處,心知不能當作無賴處置了,遂涼涼道:“二位可研究明白了?”
那婦人聞言,怒道:“自然是研究了,這上邊的人就是你公主府的下人!叫什麼鳥兒的,就是你府上的走狗!快把我兒交出來!我要見我兒!我要見我兒!”
如此言論,蕭玉柔簡直是耳目一新,她還沒見過如此不講理的人。
蕭玉柔懶得廢話,直接吩咐道:“此二人在公主府前鬨事,汙衊本宮,立即押送府尹衙門。”
“慢著!”
之間那王大牛見威脅無用,情急之下跑到人群中,拎了一個五六歲的女孩子出來,不知從何處拿了一把刀,抵在她的脖子,大喊道:“彆動!”
那小丫頭生的粉雕玉琢,眼淚汪汪地哭了起來。
王大牛威脅:“不許報官!不然,不然我就弄死她!你快些給我們、給我們銀錢!”
那婦人一愣,反應過來,馬上跟著道:“對對!還有好車好馬!還要一座更大的宅子!”
那小丫頭嚇得不輕,嘴裡嗚嗚地哭了起來:“娘,娘,彆讓爹爹掐我……”
蕭玉柔聞言一驚,這丫頭竟是那婦人的孩子。
蕭玉柔萬萬沒想到人還能如此下作,正焦灼之時,卻聽見遠處一聲喊。
“月兒!”
蕭玉柔看去,是陸硯之。
他焦急趕來,看見王大牛抓著月兒時,更是氣得唇色發白:“放開她!”
那婦人見陸硯之來了,道:“我的兒,你可算來了。”
陸硯之側身躲開繼母,指著王大牛,冷冷對她道:“趙姨娘,讓他放開月兒。”
趙姨娘見他一副嫌惡自己的模樣,哼道:“你個沒良心的,枉我養你一場,你現在做官了,發達了,就這樣對我?”
陸硯之麵若寒霜一般:“她可是你的親生女兒!”他擡手指著王大牛,“你為了這樣一個男人,自己親生女兒也不要了嗎?”
“我爹死後,家道中落,討生活艱難,我不是你親生的,你不順心苛待我,我沒理由怪你,可她卻是你的女兒!”
趙姨娘麵子上越發掛不住,吼道:“是我生的
,那就是我的人,我要如何處置,你一個小崽子有什麼資格教訓我!好歹我也是你長輩!你怎可如此不孝?!!”
陸硯之聞言臉色一白,他方纔得了一官半職,不孝的罪名他擔不起,一時語塞,氣得渾身發抖。
趙姨娘怒氣吼吼:“你個沒良心的白眼狼,發達了不知道幫襯家裡,反倒拉扯這小崽子去過你們的好日子,你們躲起來吃的珠圓玉潤,可想過我們?!”
“你們?”陸硯之擡手指點王大牛道,“他都這樣對月兒了,你還說‘你們’?”
趙姨娘道:“怎的?他同我過日子了,就是月兒的爹,也是你爹!你動他一個試試!!你敢動他,你就是不孝子,等到時候,我就上你長官那去告發你,你若是不給我們孝敬,那你就等著吧。”
王大牛聞言頗為得意,身姿都挺拔了些,摟著月兒的手還在她身上掐了一把。
陸硯之看著他猥瑣的臉,再也忍不住,大罵了一句“畜生。”便直直撲上去,那王大牛見人要搶,趕忙將手上的刀抵進去一分,鮮紅的血順著月兒白皙的脖頸上流了下來。
“啊!!”陸硯之急得大喊,眼眶紅了,他身形一晃,伸著手立在原地。
趙姨娘趕忙喊了一句王大牛,眼中的那點焦急之色轉瞬即逝,借機對陸硯之道:“我們也不是惡人,畢竟都是你的長輩,隻要你將我和你父親接到府裡,讓我們跟你一塊住……”
陸硯之頹然立在原地,半晌,抱著頭蹲下痛苦不堪。
蕭玉柔忽地走了上來,涼涼笑道:“說是一塊住,其實二位最想要的還是銀錢,對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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