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在逃小嬌妃 173
墨先生
想到了這,胸中居然不是積鬱的怒氣。
反而洋溢著歡喜。
但轉念一想,眉毛又豎了起來。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這次居然想出這麼缺德的主意。
蒼麟見到自家主子那變幻莫測的表情,心中隱有擔憂。
自從知道沈姑娘去世後,殿下便如同著了魔,非要四處查探,可見打心底是不相信沈姑娘已經不在了這個訊息的。
如今聽到了這話本的訊息,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竟然對此如此癡迷。
蒼麟是不知道沈緋櫻會寫話本的。
可以說,除了江惟晏以外,無一人知曉她還有這本事。
順藤摸瓜過去,毫不意外,又撲了一個空。
但這次好在不算是完全沒有收獲。
他新得知了一個人。
墨先生。
這便是寫那些話本的人。
訪問下來,大家的口徑都很統一。
墨先生是個年輕男子,時常看到他一人獨自走在江邊,傷春悲秋,十足的大文人風範。
除了話本以外,還有不少人聽到過他的詩句。
雖然寥寥,但驚世駭俗,雖然鮮少有人見過他的外貌,在這層朦朧的麵紗下,已經成為了諸多閨閣女子的夢中情人。
見過他的那幾位夥計都說,是個俊秀的公子。
江惟晏嘴裡默唸著那幾句詩。
先前在宮中時曾聽她即興作過關於荷花的詩,可見是有才華的。
那墨先生,真的會是她嗎?
“他可有說去了哪?”
江惟晏問。
掌櫃搖了搖頭,回答道:“不知,墨先生一向隨性,連賣冊子都有講究的,我們自然不知道他會去哪。”
“哦?什麼講究?”
掌櫃遲疑了一下,又看了看麵前的那一群官兵。
最終歎息,咬了牙,道:“不賣京中貴胄。”
江惟晏瞭然,眸裡出現一抹深思,意味深長的說道:“你不必擔心,這位墨先生有大才,我隻是替我家主子尋他,將來做門客用。”
掌櫃擦了擦頭上的汗:“那便好......”
迫於壓力,他不得已告知。
雖然墨先生也未曾囑咐過不能將此事給外人說。
但他總覺得此人來勢洶洶,不懷好意。
線索到了這裡便斷了。
但江惟晏此刻反倒是放鬆下來。
緊繃數月的心也鬆泛下來,無人的時候,他長鬆一口氣。
有了查詢的方向,再加上他的勢力,不怕沒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他在沈緋櫻住過的那間小屋住下。
這次倒並未急著去尋她了。
後麵的幾天,不斷有人送來新的訊息。
連蒼麟也感到震驚,根據這麼多的信件內容,也猜到了些許。
當日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發生的事情......竟然是一場騙局嗎?
他人都傻了。
不過......殿下怎麼反而能沉下心了。
如今已是十月,氣候轉涼,秋意染上山林。
坐在二樓的小窗戶前,江惟晏怔怔的望向遠處的山川。
山色層疊,遠處的林木染上淺淺金黃,楓葉如火,風一過,便似焰影翻飛。
天穹澄澈,雲卷舒緩,偶有歸雁掠過天邊,長鳴一聲。
江惟晏身披黑色長袍,衣襟被風微微掀起,露出內衫潔白的衣角。
幾縷鬢發被風吹亂,貼在鬢角,顯得他那張冷峻的臉多了幾分人氣。
可那雙平日裡清冷的狐狸眼中,卻多了幾分迷茫和凝重。
身後傳來腳步聲,蒼麟前來,手裡拿著新送來的信。
他見到殿下在窗邊觀景,便先站到一側。
卻不料低沉聲音傳來:“又寫了什麼?”
蒼麟神色一凜,回道:“南黎傳來訊息,那位墨先生出現在了當地的書舍中,也是商討買賣話本的。”
自從知道這些話本和她有關係後,江惟晏便著重派人去盯著各地的書舍。
費了很大的人力,也費了些時間。
但總算不負他一片苦心。
“殿下,我們要不要現在就動身?”
接連兩次撲了空,蒼麟也知道要抓緊時間。
卻不料,身前的人卻說:“不急。”
“殿下,若沈、墨先生過兩天又走了怎麼辦?”
蒼麟及時改了口。
江惟晏眼睫垂下,側臉完美無比。
隨後啟唇:“......你先幫我查一下,她是以何種方式輾轉於各城之間,再幫我查一下,她停留在那的時候,都做了些什麼。”
“是。”
想要躲得一方清淨,就讓她再躲一會兒吧。
江惟晏心中想道。
此番定是要捉她回去的,不過......
他怕夜長夢多,這次回京,她想要的,都會給她。
-
沈緋櫻心念一動,便又來了雲水上遊的地方。
還記得上次同大殿下江惟景在此處遊江,風景頗為秀麗。
她來個兩三天,正巧遇到秋意朦朧時。
一場秋雨過後,葉子紅的極快,山川便好似全部染上金色。
在一處臨江而建的酒樓上,她執筆繪了丹青。
以墨先生的名義,賣給了酒樓,如今正掛在大堂上。
雖然許久不練導致有些生疏,但對於百姓來說還是夠看了。
她寫的話本好像有些太火熱。
天字客房內,沈緋櫻享受著水果,一邊蹙眉思考。
這錢是賺的一天比一天多,但是俗話說,人怕出名豬怕壯。
像她這樣身份的人,還是不要太出名的好。
於是,她做了個重大決定。
對外放訊息說,墨先生近日喜好遊山玩水,將停筆一段時間,但江湖上或許會有他寫意的丹青在,此話一出,不少人都求購。
外界傳言,這位突然出現的墨先生乃是一位隱世高人,不甘山中寂寞,所以來紅塵中遊玩。
名人效應拉滿了。
有道是狡兔三窟,沈緋櫻將賺來了銀子不止存在銀號,還存了不少在鏢局。
赤龍鏢局,名號果然很大,存在這裡很安全。
她看中了在雲水河畔的一棟彆院,但想了想,還是暫時沒買。
但她不知道的是,這幾日一直有人遠遠的跟著她,詳細記錄她每日都做了什麼。
而這些詳細的記錄全部都送在了數百裡外的江惟晏手裡。
......
他細細打量著手裡的薄薄紙張,上方書寫了近日‘墨先生’事無巨細的生活。
詳細到去了哪家館子,吃了什麼食物。
但派出去的那些下屬依舊覺得墨先生那張臉和他給的畫像並不相似。
他不明白,這回她究竟是畫成了什麼鬼樣子,還是說,真的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