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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案基礎,大人就不基礎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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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偏房內,苦澀難聞的藥味,混著淡淡的血腥氣,彷彿空氣都染著薄薄的血色。

崔恪臥在雕刻雲紋的紫檀四柱床上,青色竹葉屏風圍了三麵。

他**著上半身,腰背線條精壯流暢,古銅色的背部肌肉覆著一層細汗,寬肩往下收束成利落的窄腰。

季琢玉坐在床沿,手中捏著浸了藥汁的乾淨軟布。

深吸一口氣,竭力穩住心神,將心思專注在處理傷口上。

她半眯著眼,還是忍不住去看,近在咫尺的寬闊脊背,觸手可及,流暢的肩胛線條,緊實有力的腰側,完美到極致的背肌輪廓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擦拭傷口的時候,尾指冰涼的肌膚不小心觸到他滾燙的皮膚,她心尖猛地一跳,渾身哆嗦了一下。

不知為何,她的腦子裡不受控製地閃過一些不存在的畫麵。

男人健碩的臂膀緊抱著她,她的側臉緊密地貼在男人寬闊的胸膛上。

念頭稍縱即逝,燒得耳根子發紅,連帶著臉頰上也是異常的緋紅。

她趕緊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慌亂地顫抖著,試圖掩蓋眼底的慌張。

眼前的男人可是崔大人,堂堂大理寺少卿,脾氣有多差,手段有多狠辣,全長安城的女兒家都知道,她怎麼能對著他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她晃晃腦袋,趕緊把腦袋裡不正經的畫麵撇出去,手上一個冇注意,上藥的力氣大了些。

“嘶……”藥布沾上傷處,崔恪倒抽一口涼氣,背後肌肉本能地繃緊,顯得更加緊緻有力了。

“大人,您再忍忍,馬上就好。”季琢玉連忙收斂心神,聲音都比平時軟了幾分。

她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小心翼翼地擦拭傷口邊緣的汙漬和殘餘的藥粉,動作十分輕柔。

“嗯。”崔恪悶哼一聲,側過臉,下頜線繃得緊緊的。

汗水順著他的鬢角滑落,滴在枕上,透窗的陽光勾勒著他的側臉輪廓,深刻鋒利,鼻梁高挺,薄唇緊抿,莫名有種硬朗的脆弱感。

就在季琢玉屏息凝神,準備敷上新藥膏時,門口傳來腳步聲和崔十九壓低的說話聲:“郎中,這邊請,我家大人……”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半扇。

崔十九引著個揹著藥箱的老郎中剛探進頭,一眼就瞧見了床邊的景象,瞪大雙眼。

自家大人精赤著上身趴在床上,季姑娘正俯身,手裡拿著藥膏,指尖幾乎要碰到那結實的背肌。

重要的是,季姑孃的側臉……紅得跟抹了胭脂似的。

崔十九腦子“嗡”一聲,反應快得像腳底抹了油,一把拽住正要往裡邁的老郎中胳膊,猛地往後一退,另一隻手“哐當”就把門給帶上了大半,隻留一條縫。

“哎喲!”老郎中被拽得一趔趄,莫名其妙,手裡的藥箱差點扔出去。

崔十九瞥一眼半掩的窗,臉上堆起歉意,聲音洪亮得有點刻意:“哎呀郎中,您瞧我這記性,糊塗了糊塗了,大人這藥啊,已經有人給換上了,正換著呢。您老白跑一趟,實在對不住。”

老郎中被他擋得嚴嚴實實,又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一愣,下意識地伸脖子想往裡瞧:“啊?可是……”

“冇什麼可是。”崔十九一把抓住老郎中的胳膊,力道巧妙地將他往後帶了一步。

“屋裡有人正包紮呢,就不勞您再動手了,這點心意您拿著,買盞好茶潤潤喉,壓壓驚。改日,改日大人傷情若有反覆,一定再請您來。”他一邊說,一邊飛快地從袖袋裡摸出幾枚沉甸甸的銅錢,硬塞到老郎中手裡。

即便嘴上說著“改日”,但他心裡門清,日後大人的傷都不必請郎中來上藥了,自有季姑娘照料。

老郎中捏著錢,看看緊閉的門縫,又看看崔十九尷尬的臉,似乎明白了什麼,捋著鬍子,露出個瞭然的笑容:“哦哦,明白,明白,屋裡已經有郎中了,少卿大人有人照料就好,有人照料就好,那老朽告退,告退!”

郎中說完,識趣地轉身走了。

崔十九會看一眼屋子,誇張地鬆了口氣,也緊隨其後離開院子。

還好,冇讓人瞧見季姑娘在裡頭給大人上藥,這要是傳出去,指定有人要說崔大人金屋藏嬌,辦案還留美人在身邊,成何體統。

門外的談話聲清晰地傳進屋裡,季琢玉的臉“騰”地一下,紅得快要滴血。

她手裡捏著的藥膏差點掉在床上,窘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崔恪臥在枕頭上,單手撐起下顎,把門外那番話聽了個一字不漏。

他側過臉,饒有意思地看著季琢玉紅透了的耳根和強作鎮定的雙肩,蒼白的唇角忽然勾起一抹極淡的戲謔笑意。

“看來……崔十九這月例錢,得加。”他慢悠悠地說,目光灼灼地盯著她,“季郎中包紮的手藝,甚好,隻是……”

他故意頓了頓,看著季琢玉因緊張而微微起伏的胸口,“臉怎麼比剛纔更紅了?這屋裡……莫非是越來越熱了?”

季琢玉一愣,圓溜溜地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崔恪。

他方纔叫她什麼,季郎中?

想清楚後,她隻覺得一股熱氣直衝顱頂,崔大人分明是故意的,竟也打趣她。

她擡眼瞪他,對上他深邃含笑的黑眸,看到瞳孔裡她自個羞窘的模樣,怒氣潰不成軍。

“崔、恪!”季琢玉羞惱交加,幾乎是咬著牙低吼出他的名字。

“你叫我什麼?”崔恪擡起眼皮,聲音變得嚴肅了些,並非是指責,而是帶著某種期待。

隻是他所謂的期待並不好讓人察覺,季琢玉以為他要發怒,嫌她一介草民直呼他四品大官的名諱。

她彆開眼,手下的動作重了幾分,冇好氣地低聲道:“大人趴好,我今日剛當上郎中,手上冇輕冇重,弄疼您,您可彆怪我。”

崔恪聽著她這般羞惱的話,低低地笑了起來,震得傷口微微抽痛,他毫不在意。

她從前也是這樣吼他的,不悅便是崔恪,心悅便是子慎。

季琢玉撇他一眼,手上包紮的動作猛地一緊,故意使了點力氣勒過他的傷口。

“嘶”,崔恪猝不及防,痛得倒吸一口冷氣,臉上的戲謔瞬間變成了真實的痛。

“活該!”季琢玉看著他吃痛的表情,心頭羞惱消了些,報複性地又輕輕勒了一下,才繼續手上抹藥的動作。

讓他笑,再笑就讓他疼死算了。

塗著塗著手裡的藥膏,季琢玉的目光再次落到他身後的傷疤上,除了新添的刀傷,還有一些舊傷,鞭痕和刀痕都有,錯綜複雜,淺淺深深。

之前在後山,看得冇那麼真切,如今藉著光看得更清晰了。

她無法想象,這些猙獰蜿蜒的傷疤落在身上該有多疼。

他怎麼冇讓人弄點藥來塗上,白白落了疤在背上,崔家連宮裡的金創藥都能有,從太醫手裡弄些去痕膏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小郎中,”崔恪忽然喊她,聲音低沉沙啞,也許是因為趴著的姿勢,聽起來有些悶,“藥膏……再不敷上,就要晾乾了。”

季琢玉回過神來,指尖一抖,差點把藥布掉下去。

她輕輕“哦”了一聲,小心翼翼地將藥膏塗抹到他的後背上,清涼的氣息縈繞在她纖細柔軟的指尖。

子時將至,崔恪身後的刀傷像是火燎般疼起來,一陣陣抽痛把他從淺眠中拽醒。

他撐起身,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披著外衣挪步到桌邊,倒了一杯茶水。

窗外月色冷白,他下意識望向隔著院子的對麵廂房。

昏黃的燭光從窗欞縫隙裡透出來,在漆黑的夜色中格外醒目。

這麼晚了,她還冇睡?

崔恪蹙眉,心中掠過一絲異樣的擔憂,壓著傷口的疼痛放輕腳步,悄無聲息地走到對麵房門外。

他伸出手輕輕推開虛掩著的門,一個小小的身影趴在堆滿書卷和紙張的桌案上,睡得很沉。

她側臉枕著手臂,幾縷髮絲散落下來,遮住小半張臉,長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隨著呼吸微微顫動。

最惹眼的是,她白皙的臉頰上,不知何時蹭上了一小塊墨跡,竟多了幾分稚氣和可愛。

她睡著了,也算得上是安靜溫和的女兒家。

崔恪的視線落在她壓著的手臂下,一疊寫滿了字的紙,墨跡未乾。

最上麵一張,工工整整地寫著幾行秀麗小字。

“辰時換藥,需三七粉三錢,金瘡藥膏……”

“忌辛辣發物,傷口不可沾水,上藥後觀察是否發熱。”

……

旁邊還攤開著一本翻到紙張卷邊的醫書,有關刀傷癒合的一卷被圈了個圈。

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鑽進他的心裡,積壓已久變得格外沉重。

紙上她寫下的每一個字都像細細的針,精準地紮在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引起一陣悸動的痠麻。

他的喉結無聲滾動一下,深邃眼眸晦暗不明,讓人看不懂。

他站在門口,明明心裡想著靠近,想得要發瘋。

依舊像一尊石像,安靜地站著,隻有微微起伏的胸膛昭示著他還有情還有欲。

許久,終於極其緩慢近乎無聲地向著桌邊走去,步伐沉穩。

他彎下腰,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臂,穿過她的膝彎和後背,微微用力,將她輕盈的身子從冰冷的桌案上抱了起來。

懷中溫軟,青絲柔滑,淡淡的石榴花香和一絲若有若無的墨香縈繞在他的鼻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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