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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案基礎,大人就不基礎 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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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琢玉這才稍稍放鬆:“陛下請講。”

武則天正色道:“朕這些日後宮冷清,身邊缺個貼心人。朕看你這孩子聰慧伶俐,甚閤眼緣。想收你為義女,賜郡主封號,留在宮中陪伴朕,你可願意?”

季琢玉徹底愣住,手中的茶盞“啪”地一聲落在石桌上。

郡主?義女?留在宮中?

這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殊榮!尋常人求之不得的機遇!

然而

“民女民女謝陛下厚愛。”她慌忙跪下行禮,“但民女身份卑微,才疏學淺,恐難當此重任”

武則天擺手:“朕說你能當,你就能當。不必妄自菲薄。”

季琢玉擡頭,眼中滿是掙紮:“陛下民女民女不能接受。”

這下輪到武則天驚訝了:“為何?可是嫌郡主位份不夠?朕可”

“不是的!”季琢玉急忙打斷,“陛下恩典,民女感激不儘。隻是隻是民女不能離開大理寺,不能不能離開崔大人身邊。”

武則天眯起眼:“哦?這是為何?”

季琢玉咬唇,猶豫片刻,還是實話實說:“崔大人他他日子過得不易。表麵上風光,實則處處危機。查案時常遇險境,身邊需要人相助。民女雖不才,但能驗屍辨傷,偶爾也能幫上些忙”

她越說聲音越小,到最後幾乎細若蚊蚋。

武則天怔怔地看著她,半晌,突然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崔恪日子過得不易?朕還是頭一回聽人這麼說。”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眼角都滲出淚來。

季琢玉不知所措地跪在那裡,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麼。

武則天笑了好一陣,才拭去眼角的淚,搖頭歎道:“那崔恪出身清河崔氏,門第顯赫;弱冠之年進士及第,官場順達;年紀輕輕已官至大理寺少卿,聖眷正濃;更兼相貌俊美,不知是多少長安少女的春閨夢裡人。你竟說他'日子過得不易'?”

季琢玉低頭輕聲道:“外人隻見大人風光,不知他查案時常遇險,多少次險些喪命。朝中明槍暗箭,更是防不勝防。大人看似冷漠,實則心繫百姓,為查案常常廢寢忘食”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忙止住話頭:“民女失言了。”

武則天卻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目光變得深邃:“你倒是很瞭解他。”

季琢玉臉頰又紅了:“民女隻是隻是在大理寺當差,見得多了些。”

武則天沉默良久,忽然道:“你擡起頭來。”

季琢玉依言擡頭。

武則天仔細端詳她的眉眼,輕聲道:“你可知你長得像誰?”

季琢玉茫然搖頭。

“像朕早夭的安定”武則天語氣中帶著深深的懷念,“她若還在,應當與你一般年紀了”

季琢玉這才明白,為何陛下對她格外眷顧。

原來是將對亡女的思念,寄托在了她身上。

武則天拭了拭眼角,又道:“既然你不願留在宮中,朕也不強求,郡主之位就免了。”

季琢玉欲言又止,她不僅不想要郡主之位,也不想留在宮中陪侍。

武則天看出她的擔心,“你放心,朕不逼你留在宮中,你仍可在大理寺當差,陪伴你的崔大人。”

最後三個字,她說得意味深長。

季琢玉這才叩首謝恩:“民女謝陛下恩典。”

武則天滿意地點頭,忽然又想起什麼,笑道:“至於崔愛卿那邊朕日後定要賞你個誥命夫人的爵位,才配得上你這般真心實意。”

季琢玉一時冇反應過來“誥命夫人”的含義,待想明白後,頓時臉紅如霞:“民女…”

武則天見她窘迫,再次笑出聲:“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陪朕用膳吧,今日禦廚做了幾道拿手菜,你定要嚐嚐。”

用膳期間,武則天又問了許多季琢玉的過往,聽說她自幼隨養父學習仵作之術,走遍州縣驗屍查案,不禁連連稱奇。

“難怪與尋常閨秀不同。”武則天歎道,“有這般經曆,倒是與崔恪那孩子相配。”

季琢玉不敢接話,隻低頭默默用膳。

膳後,武則天又留她說了會兒話,這才命人送她出宮。

臨行前,武則天拉著她的手,柔聲道:“日後常進宮來看看朕,若是在外受了什麼委屈,也儘管來告訴朕。”

季琢玉心中感動,鄭重行禮:“民女遵旨。”

回大理寺的馬車上,季琢玉猶在夢中。

隻見過一麵,陛下就對她格外偏愛。

這一切太過離奇,讓她難以置信。

車駕抵達大理寺時,已是傍晚時分。

季琢玉剛下車,就見崔恪快步從門內走出,麵色焦急。

“你去哪了?”他見到她,明顯鬆了口氣,但語氣中帶著責備,“為何不留個口信?”

季琢玉這纔想起自己匆忙入宮,竟忘了留話,心中歉然:“大人,我”

話未說完,護送她回來的內侍上前行禮:“崔大人,季姑娘今日被陛下召入宮中,方纔歸來。”

崔恪一怔:“陛下召見?所為何事?”

內侍微笑:“陛下有意要收季姑娘為義女,留她在宮中,但季姑孃的心思怕是不在宮裡,陛下隻好將旨意收回。。”

崔恪徹底愣住,不可置信地看向季琢玉。

內侍完成任務,躬身告退。留下二人站在大理寺門前,相對無言。

半晌,崔恪才緩緩道:“進去再說。”

回到廨房,季琢玉將今日宮中經曆娓娓道來。

聽到武則天要留她在宮中時,崔恪眉頭緊鎖。

聽到她拒絕時,眉頭稍展。

“陛下說了,不逼我留在宮中,我仍可在大理寺當差。”季琢玉小心地看著他的表情,“大人不會趕我走吧?”

崔恪沉默良久,忽然問:“為何拒絕陛下?郡主之位,留在宮中,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機遇。”

季琢玉低頭擺弄衣角:“我說了得留在大人身邊幫忙查案”

“說實話。”崔恪打斷她。

季琢玉咬唇,聲音細若蚊蚋:“我我不想離開大人”

屋內一時寂靜,隻聽見窗外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崔恪注視她良久,輕歎一聲:“傻丫頭”

季琢玉擡頭,鼓足勇氣問:“大人可是生氣了?”

崔恪搖頭:“隻是宮闈深深,陛下雖賞識你,但伴君如伴虎,我寧願你遠離那是非之地。”

季琢玉眼睛一亮:“所以大人是擔心我?”

崔恪移開目光,語氣恢複一貫的冷靜:“你既在大理寺當差,我自然要對你負責。”

季琢玉眼中掠過一絲失望,但很快振作起來:“大人放心,陛下待我很好,還說我長得像她早夭的女兒”

崔恪聞言,攥緊了手。

“大人怎麼了?”季琢玉好奇。

崔恪沉默不語,緩緩道:“冇什麼。”

二人又聊了幾句,崔恪便起身告辭:“你今日也累了,好生休息。”

走到門口,他忽然停步,背對著她輕聲道:“日後進宮務必小心,若有為難之處,隨時告訴我。”

季琢心中暖流湧動,重重點頭:“嗯。”

崔恪離去後,季琢玉獨自坐在房中,回想今日種種,仍覺如夢似幻。

她拿出武則天賞賜的一塊玉佩,在燈下細細端詳。

玉佩溫潤通透,刻著鳳穿牡丹的圖案,顯然是宮中之物。

安定

她真的長得像武後早夭的女兒嗎?

長安西市的清晨總是熱鬨得早些。

天光未大亮,駝鈴已叮噹作響,胡商們忙著卸貨、擺攤,各種語言的討價還價聲交織成一片異域的交響。

波斯邸更是其中最為繁華的去處,街道兩旁商鋪林立,彩旗招展,空氣中瀰漫著香料、皮革和烤饢的混合氣味。

然而這日清晨,一陣淒厲的哭嚎聲卻撕裂了這片喧囂。

“金駝記”店鋪後院,老闆娘阿依古麗撲在一具男屍上,哭得撕心裂肺。幾個夥計圍在一旁,麵色惶恐,不知所措。鋪子外圍了不少看熱鬨的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崔恪與季琢玉趕到時,見到的便是這般情景。大理寺的官服讓圍觀人群自動讓開一條路。

“大理寺辦案,閒人退避。”崔十八上前清場,將無關人等攔在外圍。

季琢玉戴上特製的手套,蹲下身開始驗屍。死者是箇中年胡商,典型的波斯人相貌,高鼻深目,濃密的絡腮鬍須中夾雜著幾縷銀絲。身著錦緞睡衣,仰臥在寢榻上,麵色青紫,口鼻處有少量乾涸的白沫。

“初步判斷是中毒身亡。”季琢玉仔細檢查死者口鼻,“瞳孔散大,指甲發紺,符閤中毒特征。死亡時間約在昨夜子時到醜時之間。”

崔恪環視屋內。

陳設極儘奢華,精緻的波斯地毯、流光溢彩的琉璃器皿、金銀鑲嵌的飾品隨處可見,彰顯主人家的富足。

一張紫檀木小幾上放著半壺葡萄酒和一隻琉璃杯,杯底殘留少許暗紅色的酒液。

“酒中有毒?”崔恪問。

季琢玉取出一根特製的銀針探入杯底殘留的酒液中,針尖很快泛起灰黑色:“確是毒酒。”

這時,一個披頭散髮的婦人突然撲到崔恪腳下,抱住他的腿哭道:“大人!求大人為我夫君做主啊!”

這便是死者妻子阿依古麗了。她雖已哭得雙眼紅腫,仍能看出是個美人,約莫三十年紀,高鼻深目,肌膚雪白,有著胡漢混血的特有風韻。此刻她衣衫不整,淚痕滿麵,更添幾分淒美。

崔恪扶起她:“夫人節哀。本官定會查清此案,還你一個公道。”

阿依古麗泣不成聲:“夫君夫君死得冤啊妾身願隨他而去”

說著竟要撞向一旁的柱子,被一個機靈的丫鬟死死拉住。

“夫人不可!夫人不可啊!”那丫鬟年紀不大,約莫十七八歲,卻十分有力氣,拚命攔著阿依古麗。

崔恪皺眉:“這是?”

丫鬟忙道:“奴婢蘇蘇,是夫人的貼身丫鬟。”她又勸阿依古麗,“夫人,老爺已經去了,您若再有個三長兩短,這鋪子可怎麼辦啊!”

阿依古麗哭道:“夫君都不在了,我還要這鋪子作甚!不如隨他去了乾淨!”

季琢玉上前扶住她:“夫人節哀。活著的人更要好好活著,想必老闆在天之靈也不願見您如此。”

阿依古麗靠在她肩上痛哭,情緒稍緩。

崔恪命人將阿依古麗扶到外間休息,開始詢問相關人等。

最先被傳喚的是店鋪的夥計們。據他們描述,老闆名叫安格拉斯,來自波斯,在大唐經商已有二十年,專賣西域奇珍異寶,生意做得很大。為人雖然精明計較,但待夥計還算寬厚,冇什麼明顯的仇家。

“昨夜可有什麼異常?”崔恪問。

一個年長的夥計想了想:“昨夜燕老闆來過,與老爺在書房談生意到很晚。”

“燕老闆是誰?”

“燕青,也是做西域珠寶生意的漢人老闆。與老爺既是合作夥伴,也是競爭對手,時常有生意往來。”

崔恪記下這個名字,又問:“還有其他異常嗎?”

夥計們麵麵相覷,都搖頭說冇有。

季琢玉悄悄觀察那個叫蘇蘇的丫鬟。她正在外間照顧阿依古麗,動作麻利,眼神卻不時瞟向室內,似乎在留意問話的進展。

“傳燕青。”崔恪吩咐。

不多時,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被帶來。他身著錦袍,相貌英俊,眉宇間帶著商人的精明。見到屍體,他露出驚訝悲痛的表情。

“安兄!這這是怎麼回事?”他撲到榻前,情真意切。

崔恪冷眼旁觀:“燕老闆與死者很熟?”

燕青拭淚道:“我與安兄相識十年,既是生意夥伴,也是至交好友。昨日我們還在一起商議一批琉璃器的買賣,怎料今日就”

“昨夜你何時離開的?”

“約莫子時初刻。我與安兄談完生意,飲了幾杯酒就告辭了。”燕青答道,“當時安兄還好好的,怎會”

季琢玉突然問:“你們飲的是何種酒?”

燕青一愣:“就是安兄常喝的葡萄酒,從波斯帶來的。怎麼?酒有問題?”

季琢玉不答,繼續問:“飲酒時可有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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