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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案基礎,大人就不基礎 第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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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少卿,季娘子,快,快隨咱家進宮!”內侍太監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顯得格外尖利,他腳步不停,甚至不敢回頭多看。

崔恪與季琢玉對視一眼,立刻跟上。夜色濃重,馬蹄聲在空曠的坊道上急促迴響。

“公公,何事如此緊急?”崔恪策馬靠近問道。

內侍頭搖得像撥浪鼓:“哎喲,我的少卿大人,陛下嚴旨,隻命速召二位入宮,奴婢豈敢多嘴?到了便知,到了便知!”

宮門深鎖,一路無人言語,隻有急促的腳步聲在宮牆間迴盪。

直至被引入一處偏殿,濃重的血腥味和異香撲麵而來,內侍立刻屏息垂首,退到一旁。

武則天端坐於上,麵沉如水,手指輕叩案幾。

“崔卿,季仵作,上前來。”

兩人依言上前,看到那三具以詭異舞姿立著的白骨,季琢玉的瞳孔微微一縮。

“看出什麼了?”武則天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崔恪沉聲道:“回陛下,似是人為剔骨立屍。”

“不是似是,就是。”武則天冷聲道,“死的,是正在為朕改編新曲的三位樂師。短短十日,接連三人。”

她目光轉向季琢玉:“季仵作,你去看。”

季琢玉應了聲“是”,上前仔細查驗。她指尖極輕地拂過骨骼連接處,又小心取下指骨間的碎片。

“陛下,”她聲音平靜,“剔骨手法極精,下刀利落,對肌理脈絡熟悉非常,非尋常屠夫或醫者所能為。骨上無半點挫傷刀痕,是在人死後即刻施為,且…動作很快。”

“還有呢?”

“這些舞衣碎片,”季琢玉舉起那片褪色綢緞,“質地做工相同,應是來自同一件衣裳,或是同一批製成。被強行塞入指骨夾緊。”

武則天沉默片刻:“他們是在自己的值房內被髮現的,門扉緊鎖,如憑空出現。外麵還有金吾衛巡邏。”

崔恪皺眉:“密室?”

“朕不管是不是密室!”武則天聲音陡然轉厲,“有人在朕的眼皮底下,用朕的樂師擺弄這種鬼蜮伎倆!這是挑釁,是妖術!”

她看向崔恪:“崔卿。”

“臣在。”

“朕命你暗中徹查此事,給朕揪出那個裝神弄鬼的凶徒,朕要知道,他為何偏偏針對這些樂師,還有這些碎片,”她指向那森白指骨,“究竟代表什麼。”

“臣,領旨。”崔恪躬身。

“季琢玉,”武則天目光掃過,“你協助崔卿。朕要最快的速度,聽到最確實的結果。”

季琢玉低頭:“是,陛下。”

“去吧。”武則天揮袖,疲憊地閉上眼,“朕等你們的訊息。”

退出殿外,夜風一吹,寒意徹骨。

崔恪深吸一口氣:“你怎麼看?”

季琢玉目光仍看著殿門方向:“高手所為。而且,他很著急。”

“著急?”

“剔肉取骨,工作量極大,他卻做得又快又乾淨,甚至顧不上會留下細微的痕跡。他在趕時間,或者…他很享受這個過程。”

崔恪眉頭緊鎖:“樂師…舞衣碎片…舞蹈姿勢…這像是在訴說某種故事。”

季琢玉點頭:“像是在還原某個場景,或者…懲罰。”

“去第一位遇害樂師的值房看看。”崔恪邁步,“陛下說了,門是鎖著的。”

崔恪與季琢玉剛退出偏殿,正要往樂師值房去,忽見迴廊儘頭燈火通明,一行人簇擁著一位華服女子迤邐而來。

內侍連忙低聲提醒:“是太平公主殿下來向陛下請安。”

兩人即刻垂首避讓到一旁。

太平公主行至近前,腳步卻略停了停。她目光掠過崔恪,隨即看向季琢玉,聲音帶著幾分慵懶的熟稔:“季姐姐,許久不見,我托你尋的人,可有訊息了?”

季琢玉頭更低了些,聲音平穩無波:“回殿下,尚未,民女多方查訪,仍無線索。”

太平公主輕輕“嗬”了一聲,聽不出喜怒:“罷了,看來是緣分未到。”

她的視線再次回到崔恪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這位是?”

崔恪躬身行禮:“臣,大理寺少卿崔恪,參見公主殿下。”

“崔恪…”太平公主唸了一遍這個名字,唇角微揚,“擡起頭來。”

崔恪依言擡頭,神色恭謹,目不斜視。

太平公主笑了笑,聲音裡帶上幾分玩味:“好俊俏的少卿大人,往日裡怎未曾見過?是新擢升的?”

“回殿下,臣任職五年,鮮少進宮。”

“難怪。”她目光在他官袍上轉了轉,“既是母後召見,想必有要事在身,本宮就不耽擱你們了。”

她邁步欲走,經過崔恪身邊時,卻又低聲丟下一句,氣息若有似無拂過:“崔少卿,好好辦差。”

待公主儀仗過去,崔恪麵不改色,對季琢玉道:“走吧。”

兩人很快來到一間緊鎖的屋舍前。門前確有金吾衛值守,確認過身份後纔打開銅鎖。

房內陳設簡單,桌椅床榻俱全,並無強行闖入的痕跡。空氣中隱約還有一絲未散儘的血腥和那種奇異的香料味。

崔恪仔細檢查門栓和窗欞:“確實是從內閂上的。”

季琢玉則在房間中央站定,那裡地麵顏色略深,似被仔細清洗過。“骨立於此。”她蹲下身,指尖蹭過地麵,放到鼻下輕嗅,“除了血腥和香料,還有極淡的…石灰味。”

“石灰?”

“嗯。常用於防腐,或掩蓋氣味。”她起身,目光掃過房間每一個角落,“凶手必須帶著大量工具入內,處理屍身,佈置現場,再悄然離開,不留痕跡…”

崔恪走到牆邊,敲了敲牆壁:“牆壁厚重,並無夾層或暗門。”他擡頭看向房梁,“上麵呢?”

兩人同時擡頭。梁上積著薄灰,看不出明顯異樣。

“若是從梁上潛入、離開,未免太過醒目,風險極大。”季琢玉搖頭,“金吾衛不是瞎子。”

崔恪沉吟片刻:“或許,我們想錯了方向。門,未必是凶手離開後才鎖上的。”

季琢玉看向他:“大人的意思是?”

“有可能,門很早就被鎖上了,由內,或者由外。”崔恪目光銳利,“凶手或許根本不需要離開。”

季琢玉瞬間明瞭:“大人是說,凶手可能是在被髮現之前,很長一段時間就已經不在室內?或者…”

“或者,凶手有我們冇想到的方法。”崔恪走到門邊,再次仔細檢查那看似無恙的門栓,“比如,這東西,或許被動過手腳。”

崔恪與季琢玉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密室,僅僅是第一個難題。

“查。”崔恪聲音低沉,“所有與此事相關之人,逐一問話。先從最後見到三位樂師的人開始。”

他們首先找來與三位遇害樂師同屬一坊、負責改編同一套樂曲的其他幾位樂師。幾人麵色惶恐,被帶至僻靜處問話。

崔恪開門見山:“最後見到張樂師(第一位遇害者)是什麼時候?當時他可有何異常?”

一稍年長的樂師顫聲回答:“回大人,是前日酉時末。我等一同研討新曲完畢,各自回房。張樂師並無異常,隻是…隻是似乎有些心事,研討時也偶有走神。”

“心事?可知是何事?”

“這…小人不知。張樂師近來似乎手頭寬裕了些,但偶爾會莫名歎息。”

“寬裕?”季琢玉捕捉到這個詞。

“是…他曾拿出一些宮外纔有的精巧點心分與我們,說…說是友人相贈。”

“點心?”崔恪記下,“李樂師、王樂師呢?他們可也曾有類似情況?”

另外兩位樂師搖頭表示未曾留意,隻道最後見到李、王二位時,他們也並無特彆之處,都是正常回房歇息,次日清晨便被髮現…

問不出更多,崔恪令他們退下,並嚴禁私下議論。

接著是昨夜值守樂坊區域的金吾衛隊正及其手下。

隊正身姿筆挺,彙報卻帶著一絲緊張:“回少卿,昨夜我等循例巡邏,每兩刻鐘經過樂師值房區域一次,並未見任何異常人影,也未聽到異響。各房門窗緊閉,唯有…唯有張樂師房內似乎一直亮著燈,但並無聲響,我等以為他仍在鑽研曲譜,便未打擾。”

“一直亮著燈?”崔恪追問,“從何時開始?”

“約莫戊時初便亮著,直到…直到清晨換崗時似乎還亮著,但那時已發覺不對…”

“期間可有任何人靠近?比如送食水、傳遞物品的內侍宮女?”

“絕無!”隊正肯定道,“陛下嚴令,此間樂師編曲期間,一應物事皆由固定內侍在固定時辰送達,戌時後任何人不得靠近。昨夜戌時後,確無人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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