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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案基礎,大人就不基礎 第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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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那玉佩通體瑩白,雕著精緻的雲紋,下端繫著深青色穗子:“季姐姐,我想請你幫我看看這個。”

季琢玉接過玉佩,指尖觸到溫潤的玉石時,心中猛地一跳。

這玉佩她太熟悉了。

崔恪腰間常佩的,正是這塊雲紋玉佩,她曾多次見他無意識地把玩玉佩下的穗子。

“這是”季琢玉強作鎮定,聲音卻不由自主地低了幾分。

太平臉上泛起紅暈,聲音也變得輕柔:“一位恩人丟下的信物,多年前我偷偷溜出宮,不小心與隨從走散了,差點被柺子擄走,是一位公子救了我,還將我安全送回了宮門。”

她摩挲著玉佩,眼中閃著憧憬的光:“那晚燈光朦朧,我冇看清他的麵容,隻記得他身形挺拔,聲音清冷,腰間佩著這塊玉佩。分彆時,他的玉佩掉在了地上,我便撿了起來,小心收著。”

季琢玉的手指微微顫抖。

“這些年,我一直珍藏這塊玉佩。”太平的聲音將季琢玉從回憶中拉回,“母後為我挑選了多少駙馬,我都不願意。因為我心裡一直想著那位恩人。”

她拉住季琢玉的手,眼中滿是懇求:“季姐姐,你辦案那麼厲害,一定能幫我找到他對不對?我隻想知道他是誰,現在過得好不好”

季琢玉的心像被什麼揪緊了。

她看著太平公主明媚的臉龐,那雙眼睛裡盛著的憧憬和期待,讓她無法說出真相。

公主喜歡崔大人。

這個認知讓季琢玉心中泛起一絲苦澀。

她一個平民出身的仵作,怎能與金枝玉葉的公主相比?

“公主”季琢玉艱難地開口,“這玉佩看似普通,長安城中佩類似玉飾的男子恐怕不少。時隔多年,要找到原主恐怕不易。”

太平的眼神黯淡了一瞬,隨即又亮起來:“所以纔要求助季姐姐呀!你連最複雜的命案都能破,找個人一定難不倒你!”

她湊近些,壓低聲音:“這件事我隻告訴了你一個人,連母後都不知道。你一定要幫我保密哦!”

季琢玉看著手中的玉佩,感覺它重如千斤。

她該告訴公主真相嗎?可是說了又如何?

難道要讓公主知道,她傾心的人就是大理寺少卿崔恪?

而自己自己對崔恪的那點心思,在公主坦率的傾慕麵前,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季姐姐?”太平疑惑地喚她,“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有什麼難處?”

季琢玉猛地回神,勉強笑道:“冇有。隻是找人需要時間,公主可能要多些耐心。”

太平立刻笑逐顏開:“冇問題,隻要有希望就好。”她親熱地挽住季琢玉的手臂,“等找到了恩人,我一定要好好謝謝姐姐。”

回宮的路上,太平興致勃勃地計劃著找到恩人後要如何答謝,而季琢玉卻心亂如麻。

她不時瞥向身旁的太平公主。

年輕、美麗、活潑,更重要的是,她是大唐最尊貴的公主,陛下最寵愛的女兒。

而自己呢?

一個無父無母的仵作,終日與屍體為伴。

即使陛下厚愛,賜她自由出入宮禁的特權,也改變不了她卑微的出身。

崔恪那樣的人,合該配公主這樣的金枝玉葉吧?

季琢玉心中酸楚,卻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將至宮門時,太平忽然想起什麼,從腕上褪下一隻玉鐲,塞到季琢玉手中:“這個給姐姐,就當是定金了!”

季琢玉慌忙推拒:“公主不可,這太貴重了!”

太平卻執意要她收下:“你幫我這麼大的忙,我自然要謝你。再說,這宮裡什麼好東西冇有?你就收下吧!”

推辭不過,季琢玉隻得收下玉鐲。

那玉鐲觸手溫潤,顯然是上好的翡翠,更讓她感到無比沉重。

分彆時,太平拉著她的手再三叮囑:“姐姐一定要幫我找到他哦!我等你訊息!”

望著太平遠去的身影,季琢玉站在宮門外,久久冇有動彈。

手中的玉佩和玉鐲彷彿烙鐵般燙手。

她該怎麼辦?告訴公主真相?還是

“站在這裡發什麼呆?”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季琢玉一驚,慌忙將玉佩和玉鐲藏入袖中,轉身行禮:“大人。”

崔恪微微頷首:“聽說你今日陪公主出宮了?”

“是。”季琢玉低頭避開他的目光,“公主想逛逛西市,陛下命民女陪同。”

崔恪打量她一眼:“怎麼了?臉色這麼差。可是公主頑皮,給你添麻煩了?”

季琢玉勉強笑笑:“冇有。公主很可愛。”

崔恪似乎還想說什麼,這時一個侍衛匆匆跑來:“大人,刑部來人,請大人即刻過府一敘。”

崔恪皺眉,對季琢玉道:“你先回大理寺吧。今日辛苦了。”

季琢玉躬身送他離開,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下意識地摸了摸袖中的玉佩。

崔恪的腰間,果然空了一塊。

那枚常年佩戴的雲紋玉佩,此刻正藏在她的袖中。

回到大理寺廨房,季琢玉取出那塊玉佩,在燈下仔細端詳。玉佩溫潤通透,雕工精細,背麵還刻著一個極小的“恪”字——這是崔氏子弟的標誌。

她早該想到的。

除了崔恪,還有誰會肆無忌憚出現在宮門附近?還有誰會隨身佩戴如此貴重的玉佩?還有誰會有那般清冷的聲音和挺拔的身姿?

季琢玉苦笑。

太平公主描述的那個恩人,分明就是崔恪啊。

她握著玉佩,心中五味雜陳。該將玉佩還給崔恪嗎?還是該告訴太平公主真相?

若是說了,會怎樣?公主一定會很高興吧?然後呢?陛下會不會賜婚?崔恪會接受嗎?

季琢玉不敢再想下去。

門外傳來腳步聲,隨即是崔十八的聲音:“季姑娘,大人命我送些點心來。說你今日辛苦了。”

季琢玉慌忙藏好玉佩:“有勞崔侍衛了。”

崔十八放下食盒,卻冇有立即離開:“姑娘可是有什麼心事?今日見你神情恍惚。”

季琢玉勉強笑笑:“可能是有些累了。”

崔十八打量她片刻,忽然道:“姑娘不必太過憂心。大人雖然表麵冷淡,實則很關心姑娘。”

季琢玉心中一顫,強自鎮定:“崔侍衛說笑了。大人對誰都一樣。”

崔十八卻搖頭:“不一樣。大人從不會特意吩咐我給誰送點心。”他頓了頓,“姑娘或許不知道,大人特意向陛下請求,準許你自由查閱各州案卷。這在以往是從未有過的。”

季琢玉怔住了。她一直以為那是陛下主動賜予的恩典。

“大人他”季琢玉不知該說什麼。

崔十八笑了笑:“屬下多嘴了。姑娘好生休息。”說罷躬身退下。

季琢獨坐在房中,心中更是紛亂如麻。

崔恪對她或許真有幾分不同?可是這又能改變什麼呢?

比起太平公主,她終究是雲泥之彆。

她取出太平贈的玉鐲,那翠綠的色彩在燈下流轉著溫潤的光澤。

如此貴重的禮物,公主卻隨手相贈,彷彿隻是尋常物件。

這就是天家氣度嗎?

季琢玉默默想著。而她所能給的,不過是驗屍查案的那點微末本事。

夜深了,季琢玉卻毫無睡意。

她握著那枚雲紋玉佩,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玉佩的棱角。

燭火搖曳,在玉佩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一如她此刻紛亂的心緒。

良久,她輕輕歎了口氣,將玉佩小心地收進袖袋中。

既然已經知道玉佩的主人是誰,隱瞞不報就是對公主的辜負。無論結果如何,她都應當將實情告知崔恪,由他自己決定如何處置。

打定主意,季琢玉起身整理好衣裝,向崔恪的書房走去。

夜已深,大理寺內靜悄悄的,隻有巡夜侍衛的腳步聲偶爾響起。崔恪的書房還亮著燈,顯然他仍在處理公務。

季琢玉在門前駐足片刻,終於擡手輕叩門扉。

“進來。”崔恪的聲音從室內傳來。

推門而入,隻見崔恪正伏案疾書,案頭堆滿了卷宗。見她進來,他略顯驚訝地擡起頭:“這麼晚了,有事?”

季琢玉抿了抿唇,從袖中取出那枚雲紋玉佩,輕輕放在案上:“大人可認得此物?”

崔恪的目光落在玉佩上,微微一凝:“這是我的玉佩。怎會在你這裡?”

季琢玉垂眸:“今日陪公主出宮時,公主將此物交予我,托我尋找它的主人。”

崔恪皺眉:“公主?”

“公主說,多年前,曾有一位恩人救她於危難,並贈此玉佩為信物。”季琢玉聲音平靜,卻不敢看崔恪的眼睛,“她多年來一直珍藏此物,想要找到那位恩人。”

書房內一時寂靜,隻有燭火劈啪作響。

良久,崔恪緩緩道:“你既知玉佩是我的,為何不直接告訴公主?”

季琢玉擡起頭,直視他的眼睛:“屬下以為,此事應當由大人親自決定如何處置。公主她”她頓了頓,聲音輕了幾分,“對那位恩人似乎懷有特殊的情愫。”

崔恪沉默地看著案上的玉佩,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半晌,他忽然問道:“你以為我該如何處置?”

季琢玉冇料到他會反問,一時語塞。她深吸一口氣,誠實以告:“民女不知。但公主待我以誠,我不能隱瞞此事。至於如何決斷,全憑大人心意。”

崔恪凝視她片刻,忽然起身走到窗前,負手望著窗外月色:“那年的上元夜,我確實救下一個小女孩。當時不知她是公主,隻當她與家人走散,至於隨身帶的玉佩,丟了便丟了,我無意去尋。”

他轉過身,目光深沉:“此事本是無心之舉,不料公主竟銘記至今。”

季琢玉輕聲道:“對大人或是舉手之勞,對公主或許意義非凡。”

崔恪走回案前,拿起那枚玉佩,在指尖轉動著:“陛下可知此事?”

“公主說,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連陛下也不知。”

崔恪沉吟片刻,忽然將玉佩遞還給季琢玉:“既然如此,你便將此物還給公主吧。”

季琢玉一怔:“大人這是”

“就說找不到玉佩的主人。”崔恪語氣平靜,“公主年少,或許隻是一時執念。時日久了,自會淡忘。”

季琢玉接過玉佩,心中五味雜陳。她該高興嗎?崔恪拒絕了公主的心意。可是

“大人,”她忍不住開口,“公主若是真心”

崔恪打斷她:“公主金枝玉葉,我崔恪一介臣子,不敢高攀。”他目光銳利地看著她,“況且,我心中已有屬意之人。”

季琢玉的心猛地一跳,慌忙低頭:“屬下多嘴了。”

書房內再次陷入沉默,氣氛卻莫名有些微妙。

良久,崔恪緩緩道:“今日陛下召見我,提及公主的婚事。”

季琢玉指尖一顫,強作鎮定:“陛下可是屬意大人?”

崔恪搖頭:“陛下隻是詢問我的意見。我推說公主年幼,不宜早婚。”

他走到季琢玉麵前,聲音低沉:“我且問你,若陛下真有意賜婚,你待如何?”

季琢玉猛地擡頭,撞進他深邃的眼眸中,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她待如何?她能如何?莫非

“大人說笑了。”她勉強穩住心神,“公主的婚事,豈是屬下能置喙的。”

崔恪卻步步緊逼:“若我與公主成婚,你可會”他頓了頓,終是冇有問完那句話。

季琢玉握緊手中的玉佩,玉石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她深吸一口氣,輕聲道:“若陛下賜婚,屬下自當恭賀大人與公主百年好合。”

也許從一開始,她就不該對崔恪抱有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崔恪凝視她良久,忽然歎了口氣:“你倒是大方。”

他回到案後坐下,語氣恢複了一貫的冷靜:“此事我自有主張。明日你便將玉佩還給公主,就說尋不到原主。其他的,不必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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