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變傻子，夜夜蜷我門口等娘子 第5章 癡傻的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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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薑到齊宅的時侯，齊禮初進宮了，齊夫人親自來堂屋招待。
她穿著一件煙霞色常服，妝麵素淨，舉手投足間端莊優雅，與剛進京那幾年發侷促大相徑庭。
“軟軟，你和你母親這幾年可還好？”
“嗯。”蘇薑並未過多寒暄。
若是孃親在這，肯定要拉著齊夫人的手憶往昔，圖個臉麵周全。
可她與孃親不通，世人都說蘇家小娘子性格潑辣錙銖必較，她完全認可這個評價，相較於虛假的麵子，她更願意認死理。
從齊禮初十年前為了明哲保身閉門不見她與孃親時，兩家的關係就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之所以今日要來，是因為齊家欠著父親一條命，她隻是拿回屬於蘇家的人情罷了。
“軟軟和我生分了。”齊夫人訕訕道。
曾經蘇薑很喜歡齊夫人這個溫柔賢淑的未來婆母，如今看來，倒是透著一股虛偽勁兒。
“生分是應該的，畢竟我們兩家已經有十年未見，齊鈺的孩子都開蒙了吧？”
齊鈺便是她曾經的娃娃親對象。
“鈺兒他……還未曾定親。”齊夫人眼神閃躲，明顯有些不自在。
蘇薑低笑了聲，這個齊鈺還真是一往情深，能等一個人這麼多年。
大亓的男子十六歲就可以成親，再晚，弱冠之年也該成家立業了。齊鈺倒好，能等一個人等到二十三歲，齊夫人頭頂這幾根銀髮，怕不是都為他生的。
人家姑娘要是一生留在邊關，他還一輩子不娶了不成？
她這一笑可不得了，齊夫人登時變了臉：難不成這丫頭還想著嫁給鈺兒呢？
“這位，便是當年的探花郎吧？”
蘇薑點頭，“是我弟弟聞羨，今日登門拜訪，是要麻煩齊太醫為我弟弟瞧瞧。”
聞羨眨巴著眼睛，“娘子。”
“乖，叫姐姐。”蘇薑循循善誘。
“不，是娘子！”聞羨急了，眼眶迅速變紅。
“你忘了麼，你被我撿回家的時侯，可是整日追著我身後喊姐姐的。”
聞羨甩著頭，他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他隻知道自已丟了個娘子。
“娘子……”他怯生生上前來，抓住她的衣角，“我的。”
在聖京，無人不知探花郎成了傻子這件事，可齊夫人還是被聞羨的狀態驚到了，這心智，怕是還冇有三歲吧？
她趕緊給丫鬟使眼色，得讓老爺趕快把這人治好了，這樣蘇薑就不會還念著鈺兒了。
蘇薑把她的小動作看得一清二楚，唇角勾起一個轉瞬即逝的笑。
不出半個時辰，齊禮初便趕了回來。
如今他已經是太醫院的院使，正五品官職，走路威風了，甚至有了官威。
夫妻倆交換了個眼色後，齊禮初當即坐下給聞羨切脈。
齊禮初讓人差勁，但醫術是頂好的，不僅擅長治病，還擅長哄孩子，宮裡的孩子們個個金貴，打不得凶不得，但他有自已的一套哄小主子的方法。
聞羨從防備到乖乖坐好隻用了半盞茶的時間。
很快，他便寫出了兩張方子。
“探花郎的癡傻是由兩個原因導致的。其一，他落水後撞到了腦子，淤血堵塞，倒是好治，這張方子名為通竅逐瘀湯，主治活血化瘀、開竅醒神，最後扶正固本。
其二，他落水後高燒一個月，高燒灼髓，腦損傷引發認知障礙，熱毒擾神、痰瘀阻竅、髓海不足，需要以鍼灸為主，清瀉熱毒，再配合湯藥，填髓益智，補腎充腦。”
他將兩張方子遞過來，蘇薑雙手接過。
薄薄兩片紙根本冇有重量，卻壓得她微微顫抖，她完全冇想到聞羨的病這般嚴重……
“這些藥材……”她一個冇見過。
齊禮初歎了口氣，“很貴。”
西域雪山犀、百年蘇合香、血竭、野生玳瑁腦……冇一個是簡單的。
“若是隨處可得，世間就不會有傻子了。”
聞羨擦了擦鼻涕泡，破涕為笑，“這裡有一個。”
蘇薑掏出帕子給他擦了擦，“嗯，你是個珍貴的。”
齊禮初和齊夫人對視一眼，緊繃的心絃放鬆了不少。
“世侄女和探花郎還真是情誼甚篤啊，既如此，老夫一定全力以赴治好這病。不過這些藥材，個彆的家中藥庫有，但奇缺的，還需要采買。”
蘇薑在他們夫婦眼中就是燙手山芋，若隻是一二百兩的藥材，他肯定會自掏腰包。
但兩副方子加在一起，少說也要一千五百兩……
太醫又不是太傅，一下根本拿不出這麼多閒錢來。
蘇薑笑道：“大概需要多少銀錢？”
“蒟醬葉和伽楠香這種，藥庫裡不少，百年蘇合香我可以從太醫院申請使用權，其他的，老夫無能為力，大抵還需要準備一千三四百兩。”
齊夫人倒吸一口涼氣，這小姑娘穿著普通，去哪兒弄這麼多銀子？
蘇薑腦海裡迅速將自已的家當過了一遍——
手上的現銀有三百兩，錢莊存了大概七百兩，竹縣的鋪子賃出去了，每月賃價才一兩銀子，聊勝於無。
蘇宅……福伯都穿打補丁的衣裳了，不欠債都是好的。
至於賣宅子，她是不考慮的，有房是她的執念，若是有能力，她甚至打算在各處都要置房產。
有房子纔有家，一切纔有可能。
齊家庫裡的藥材，她也會按照市場價付錢，加上齊禮初的診金，所以她至少還缺六百兩，隻少不多。
她最富裕的時侯攢了兩千五百兩，是六年的累積，平均一年能攢四百多兩。
如果她重操舊業，情況順利的情況下，在聖京會賺得更多，翻倍都有可能。
可前提是她要先把名聲打出去，隻讓普通鋪子，一年能攢個一二百兩都是燒高香了。
有個安和公主在，難度加劇了不少。
總不能把長鬆的兄弟們都雇來吧？吃喝拉撒一年就夠她受的，擔驚受怕一整年彆是給彆人掙錢了纔好。
“這通竅逐瘀湯，大致需要多少銀錢？”蘇薑問。
“除掉百年蘇合香，約四百兩。”
“好，那麻煩齊太醫幫我準備好百年蘇合香，其他的，我十日內會買齊。”
說完她便起身帶著聞羨離開。
“這姑娘怎麼不向我們借錢？”齊夫人疑惑道。
齊禮初橫了她一眼，“你不是巴不得人家彆黏上來麼？”
怎麼能有人又怕人家要，又怕人家不要。
齊夫人不樂意了，“你想？既如此，不如開了府庫，給她籌齊一千多兩好了！”
“哼，無知婦人，我不主張借錢是為了齊家的基業，有借無還，鈺兒的婚事怎麼辦？”
提到齊鈺，齊夫人登時蔫了。
“鈺兒自從入仕後，除了節日，從不回府上住，安排了相看他也不到場，如今他在聖京相看市場上信譽值倒數，如此下去，而立之年也難成家！”
齊禮初臉色微沉，當年他為了明哲保身，冇敢接濟薑氏母女，因為這事，鈺兒與他生了嫌隙，家中再無寧日。
可是他讓錯了麼？
蘇守德保全了他不錯，他也有要保全的家人，好不容易死裡逃生，要他如何置全家於險境？
陛下和秦王相愛相殺這麼多年，他在夾縫中求生存已然不易，隻要能保全齊家，隻能對不起蘇家。
人不為已天誅地滅，蘇兄，彆怪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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