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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登基
殿內鴉雀無聲,死一般的寂靜。
謝苓緩緩站起身,走到了安慶大長公主的身邊。
她接過詔書,在眾人的注視下,將玉璽握在手裡。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這一幕給驚呆了。
女子為帝?
這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片刻的死寂之後,人群轟地,炸開了!
“不可!萬萬不可啊!”
須發皆白,身著二品朝服的禮部尚書周崇,第一個從人群中衝了出來。
他連滾帶爬地撲到殿前,整個人重重地跪倒在地,額頭死死磕在冰冷的地麵上。
“大長公主殿下!此詔……此詔定有蹊蹺!”
他老淚縱橫,聲音淒厲。
“祖宗之法,曆代相傳,皇位傳男不傳女!此乃天理人倫,不可動搖啊!”
“四皇子殿下雖身染啞疾,不能言語,然血脈正統,乃先帝嫡親的骨肉!可立為新君,由蘭陵公主殿下攝政輔佐,方纔合乎禮法,順應天意!”
他一邊說,一邊以頭搶地,發出“咚咚”的悶響。
“若立女帝,綱常必將崩壞,陰陽顛倒,國將不國啊!”
“求大長公主三思!求蘭陵公主殿下三思啊!”
大殿裡,一片跪倒叩首的身影。
眾人涕淚俱下,苦苦哀求,聲聲悲切。
謝苓始終靜靜地站在原地,視線一一掃過那些磕頭求情的人。
安慶大長公主立在她的身邊,表情漠然。
她似乎預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景,也並不意外。
直到那些哭喊的聲音,都漸漸變得嘶啞。
叩首的身影,慢慢有些支撐不住。
謝苓居高臨下地掃視著跪在下麵的那群老臣,終於開口了,聲音清冷,不急不緩。
“說完了?”
僅僅三個字,便讓那些磕頭聲,戛然而止。
大殿裡,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抬起頭,忐忑地望向謝苓。
崔淵一直站在角落裡,平靜地看著這一切。
他早就知道結果如此,並不意外。
然而,當他目光掠過謝苓的臉,卻仍然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謝苓,著實厲害。
三日後。
皇城,祭天台。
九十九級白玉台階高聳入雲,連線著凡塵與天穹。
祭天台下,旌旗如林,迎風招展,獵獵作響。
禦林軍、鳳翎軍、京城衛戍,儀仗森嚴,甲冑鮮明,肅立於廣場之上,形成一片鋼鐵的洪流。
鐘鼓之聲,自宮城深處傳來,齊聲轟鳴,莊嚴肅穆,響徹了整個京城的上空。
數不清的百姓,聚集在宮牆之外,翹首以盼,想要親眼見證這亙古未有的一幕。
謝苓身著一襲玄色十二章紋的袞服,頭戴十二旒冕冠。
那是依照男子帝王的朝服改製而成,去掉了幾分繁複,卻更添了幾分英武與威嚴。
金線繡成的日月星辰、山川河嶽,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襯得她整個人,彷彿都在發光。
她的身後,魏靖川、林稚魚、秦淺、蘇子衿等人,皆身著嶄新的官服,神情肅穆地跟隨著。
她一步一步,踏上了那冰冷的白玉台階。
身姿,挺拔如鬆。
腳步,沉穩如山。
她能感受到腳下台階傳來的冰冷觸感,也能聽到耳邊,那彷彿來自四麵八方的,混雜著鐘鼓聲、風聲、以及萬民期待的嗡鳴。
這一步踏出去,便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謝苓在心中對自己說。
從此以後,天下人的期望、質疑、憎恨、乃至詛咒,都將係於我一人之身。
父皇,阿翊……
你們看著吧。
我會讓你們看到一個,完全不同的大鄴。
九十九級台階,走完。
她立於祭天台的至高之處。
俯瞰下去,是黑壓壓的人群,是層層疊疊的宮殿,是這廣袤無垠的萬裡江山。
繁複而冗長的祭天、告祖儀式,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焚香,禱祝,獻祭。
謝苓的每一個動作,都標準得如同尺量,沒有絲毫的偏差。
終於,在百官和萬民的注視之下,宗正官顫抖著雙手,將那方沉甸甸的,象征著皇權天授的傳國玉璽,恭恭敬敬地,捧到了她的麵前。
謝苓緩緩伸出雙手,接過了玉璽。
玉璽入手,冰冷而沉重。
她轉身,麵向天下,麵向她的子民。
然後,她將那方玉璽,高高舉起!
陽光之下,玉璽頂端的螭龍璽紐,閃爍著耀眼奪目的光芒。
她的聲音,灌注了內力,清晰地傳遍了祭天台下的每一個角落,傳遍了整個皇城。
“朕,謝苓!”
“於今日,承天之命,繼社稷大統,即皇帝位!”
“定年號——”
“鳳武!”
“自即日起,大赦天下!與民更始!”
“鳳武”二字,如驚雷落地!
台下先是一靜,隨即爆發出山崩海嘯般的歡呼!
以魏靖川為首,林稚魚、秦淺、蘇子衿緊隨其後,文武百官,無數將士,以及宮牆外的萬千百姓,齊刷刷地跪倒在地。
一個聲音,彙成千萬個聲音。
千萬個聲音,彙成一股衝天的聲浪!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萬歲——!”
在那片跪倒的人群中,鳳翎軍的女兵方陣,尤為顯眼。
秦淺跪在最前方,早已是熱淚盈眶。
她身後的每一個女兵,臉上都掛著淚水,她們的聲音,也喊得比任何人都更加響亮,更加用力!
那是壓抑了千百年之後,終於看到的曙光!
謝苓立於高台之上,靜靜地聽著這震天動地的山呼。
她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靜,也前所未有的堅定。
她抬起手,虛虛一按。
聲浪,漸漸平息。
所有人都抬起頭,用混雜著敬畏與狂熱的目光,望著他們的新皇。
謝苓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恩旨之外,朕,另有二詔,頒行天下。”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隻聽她繼續說道。
“其一,《求賢令》!”
“自今日起,我大鄴科舉取士,唯纔是舉,不問出身貴賤,不論文武之彆!”
“凡有一技之長者,皆可入考!凡有經世之才者,皆可為官!”
此詔一出,台下百姓,尤其是那些寒門出身的讀書人之中,瞬間爆發出了一陣壓抑不住的巨大歡呼!
不問出身!
這是何等樣的氣魄!
然而,這還不是結束。
謝苓的聲音,沒有絲毫停頓。
“其二,《興女學詔》!”
“男子可讀書明理,女子亦可!”
“朕下詔,各州府郡縣,皆需設立官辦女學,凡我大鄴女子,皆可入學!”
“女子通經義、明算學、曉律法者,經吏部考覈,亦可入仕,亦可為吏!”
“與男子,同階同酬!”
轟——!
如果說,方纔的《求賢令》是投下了一塊巨石。
那麼這道《興女學詔》,便是在整個大鄴的土地上,引爆了一場前所未有的驚天巨雷!
台下的百姓,徹底沸騰了!
尤其是那些女子,她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讀書?
入仕?
做官?
這些她們連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如今竟然被她們的新皇,以一道詔書的形式,昭告了天下!
巨大的驚喜與激動,讓她們爆發出比方纔激烈十倍的歡呼與哭喊!
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那些跪在前排的守舊官員。
他們的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一個比一個蒼白。
可這一次,再也沒有人敢像周崇那樣站出來。
他們隻能死死地低著頭,將所有的不甘與怨憤,都深深地埋進心底。
因為他們知道,時代已經變了。
那把懸在他們頭頂的,名為“女帝”的利劍,已經出鞘。
敢有不從者,血濺五步!
禮成。
謝苓立於這天下的至高之處,俯瞰著她的江山,與她的子民。
陽光,穿透雲層,為她周身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
她的眼中,映著這萬民朝拜的盛景,也映著一個嶄新時代的黎明。
這,還隻是一個開始。
她在心中,無聲地說道。
我親手打破了這千年枷鎖,播下了反抗的種子。
我要看到的,是那星火燎原,燃儘舊日腐朽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