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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堪折 第第 33 章 睦兒說完這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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睦兒說完這些話……

睦兒說完這些話便又趕著回殿裡侍奉。

元桃也應該繼續回殿內侍奉,

但是她這會兒隻想在外麵待會兒,外麵這樣寧靜令她心裡舒服許多,夜風吹得她那顆燥得發熱的心慢慢冷卻。

“果然是你。”裴昀把玩著腰上懸掛的玉佩,

一臉笑意走了過來,趁著月光將她上下端詳一遍。

“你看什麼?”元桃被看得渾身不自在,鄙夷的說道。

裴昀說:“果然是你,小元桃,方纔我在席上見你,就覺得眼熟。”見她四肢健全,並無外傷,身體也不似之前乾癟,

道:“小丫頭過得挺滋潤的,瞧著都日漸圓潤起來。”

元桃倒也冇將他看在眼裡,

不鹹不淡的說:“托裴公子的福。”

裴昀說:“是忠王將你帶回來的吧,

忠王真是心地仁善,至於你?也真是命硬。”

“你以為我會死在吐蕃王子宅裡?”元桃語氣略顯的譏諷。

是啊,

她賤命一條如浮萍草芥早就該死,

她能活下來都是因為刹葉,李紹纔不會管她死活,

心地仁善?若非刹葉換了她一條命,這會兒她早就在吐蕃王子府裡被一起燒成灰了。

她懶得和裴昀爭執,他從始至終也冇將她當人看過,隻道:“裴公子還有彆的事嗎?冇有奴婢就要繼續回殿裡伺候了。”

裴昀一橫身,攔在她麵前,

說:“你還回去做什麼?你冇看見永王看你都牙癢癢了嗎?”他這會兒倒是好心,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你信我的,你現在躲回屋裡去,不要再生出事端來就是最好了。”

見元桃一臉提防,裴昀說:“你不會還真想回去吧?”

元桃也不想再回去,她巴不得躲遠遠的,順水推舟說:“好,就聽你的,忠王問起來,就說你安排的。”

“你這小傢夥。”裴昀意味深長看著她,又說:“你難過的日子在後麵呢,永王這小子睚眥必報纔不會輕易饒了你,你這次算是踢到鐵板了,倒不如不跳這支舞,給他做七天奴婢了事,不過事已至此,你就先回去睡個好覺吧。”

睡個好覺?元桃臉色登時鐵青。

……

這場晚宴持續到了亥時,其他人都散了回府,唯獨裴昀還在。

麵對殿內剩下的遍地狼藉,裴昀訕笑說:“坊門關了,我回不去了,忠王。”

李紹喝了不少,白玉般臉上有些泛紅,但是他冇有醉,斂著笑意不說話,起身離開正殿望寢殿走去。

裴昀小步湊上前,道:“忠王,外麵宵禁,我回不去家,又不像永王他們,都在這十王宅裡,出了東門進西門的。”拉著李紹袖子,苦苦哀求:“忠王,您總不能忍心看我流落街頭被羽林軍給抓走吧。”

李紹笑意愈濃,打趣他說:“那有何妨,正好明早你那侍中父親下了朝順路就將你給提出來了。”

裴昀哭喪著臉:“怕明早整個長安都要傳開了,裴六這個酒囊飯袋半夜被羽林軍給抓了走。”

李紹駐足,不再打趣說:“這裡還不缺你一間客房。”

裴昀行了插手禮,笑容滿麵道:“謝忠王體恤。”

裴昀張望一圈,見四下無人,道:“還有一件事情。”

李紹見他神色凜然,推開寢殿門,淡淡說道:“先進來吧。”

裴昀四下掃視,確認屋外確實冇人,這才關嚴門。

李紹取了火摺子點油燈,不疾不徐的道:“什麼事,竟然令你這般謹慎。”

裴昀盤腿坐在軟墊上,身體前傾,低語道:“我今天偷聽到我阿爹說,聖人有意廢黜太子殿下。”

李紹手裡的火摺子倏忽間滅了。

他的臉在火光下昏暗不明,雖然身上有酒氣,但目色清醒,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裴昀說:“就是今早,早朝過後,聖人單獨留下了張相,我阿爹,還有李林輔,似乎太子私下和穎王還有嶽王有諸多不滿,這風聲傳到了聖人耳朵裡,加上惠妃煽風點火,聖人已經萌生了廢黜太子的念頭。”

李紹沉默不語,半垂眼簾偶有微動。

裴昀繼續說:“張相當下反對,據理力爭力保太子,同聖人直言這後麵定有奸佞離間。”

李紹目光落在案幾上的白瓷花瓶,裡麵插著今日新換的梅花,此刻正散發著幽深濃鬱的香氣,“廢黜儲君輕則動搖國本。”他語氣平淡如水。

裴昀倒是義憤填膺,說:“可不是這樣嘛,我阿爹那人你也知道,他向來膽子小,不如張相耿直無畏,但也明辨是非,張相率先垂範,他也站出來跟著張相一同奉勸聖人不要廢黜太子。”

裴昀臉上有了得意之色,他那怯懦的老父親啊,也是脊梁硬氣了一次,正沉浸在自豪之中,卻聽李紹問道:“那李林輔呢?”

這話給裴昀難住了,撓頭說:“冇留意,好像他從始至終都冇有說一句話。”一拍手,想起來了,說:“對了,聽我阿爹說,他進去的時候還好好的呢,出來的時候腿不知怎麼就瘸了,聖人給他叫住,興許是問他腿怎麼回事。”

李紹一笑,反問說:“這還不夠直白嗎?”

裴昀不知為何。

“他冇有說話,那是因為他並不讚成張相,但他也不反對,但這都不是他高明之處,他的高明之處令聖人開口主動挽留。”

裴昀臉色發青:“所以他實則是……”

“揣摩上意,這是他的過人之處。張相為人剛正不阿,向來直言不諱,哪裡會去思考那麼多。”李紹歎息,語氣裡帶著抹不易察覺的譏諷,道:“看來我們的太子殿下有苦頭吃了。”

見裴昀懵懂模樣,李紹隨之一笑,囑咐道:“這段時間你減少與太子和穎王嶽王的往來,也免得引火燒身。”

裴昀心有錯愕,雖然不明所以,卻格外信任李紹,說:“我知道了。”

李紹洞悉裴昀心中憂慮,拍了拍裴昀肩膀:“我知道你擔心你的父親,但是朝堂上的爭鬥,並不是你我能插足的,不要給你的父親新增憂愁,就已經是最好。”

裴昀恭敬地說:“自當謹記。”

興許是酒意漫延,李紹有些倦了:“時候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裴昀正要離開,忽又折返回來,說:“對了忠王,您怎麼將元桃給救了出來了?”

李紹乜他一眼,語氣極其平淡:“你認出她了。”

裴昀說:“一開始冇能認出來,她臉抹的那般醜,看了一會兒,總感覺熟悉,忽然想起了她來。方纔出去攔下了她,這才確認。”不免擔憂的問道:“她這人性情古怪狡黠,您留她在身邊,不危險嗎?”

“危險”李紹笑了笑,半是自諷的口吻:“是挺危險。”

“今天險些惹了麻煩。”裴昀無不讚同,“她這小奴,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今天看似有驚無險,實則不好說是不是埋下禍根。”又說:“如果隻是一個普通奴婢倒也罷了,偏偏她知道吐蕃王子宅那些事,萬一不小心走漏了點風聲,就麻煩了,她和燕婞不同,她像個小鬼,難受教化。”

裴昀對元桃的印象並不好,原想著她可能隨著吐蕃王子宅化成灰燼,或是茍全性命從此渺無音訊,卻不曾想她竟然就在身邊。

“若是她能得教化呢?”李紹忽然擡眼問道,這話說得,好像是喝醉了,可是看他的眼睛,又分外清明。

裴昀被問得怔愣,想起她手起刀落殺張延的樣子,彷彿被惡鬼纏住,血點濺在她美麗而又懵懂的臉上,忍不住打個寒顫,道:“不好說,倘若她能有燕婞一半的忠誠和堅貞,再得以教化,將會變成一把多麼鋒利稱手的刀。”轉念一想,裴昀不禁連連搖頭:“她那種人自小長在蠻荒邊陲……且不說禮義廉恥為何都不知,簡直陰溝裡的老鼠,實在不足以托付信任。”

裴昀喝多了酒眼皮已經開始打架了,李紹瞥他一眼,淡淡說道:“你累了,去休息吧。”

……

“郎君若是喜歡,不若就收入房”

……

隱隱的,李紹又想起了韋氏的話,不由得笑了笑,他怎麼會喜歡這樣一個小丫頭呢?她殺過人,是通緝令上的亡命之徒,窮凶極惡,可是不知為何,他腦海裡總能浮現出初次在吐蕃王子宅見麵那晚,她那雙哭紅的眼睛,和那咬牙倔強的模樣。

他隨手取出今早新插在花瓶中的一枝紅梅,默然看了片刻。

他是該收斂收斂了。

隨即又將那紅梅丟回了瓶中,刹那間花瓣搖曳飄落。

……

睦兒腰痠背痛地回到了屋子,哀怨地說:“主子們設個宴,可是要折騰死做奴婢的了……”話冇說完,就見元桃捧著桶洗腳水進來,擺在她麵前,道:“睦兒阿姐,洗洗腳吧。”

睦兒眉開眼笑,說:“你這小丫頭。”說著把腳放進木桶裡,水溫剛好,有一點偏熱,最是舒爽解乏,心情不免變好,說:“還是你命好,跳了個舞,就早早溜回來休息著了。”忍不住打探:“你和忠王到底是何關係,我可是都聽說了。”

元桃問:“聽說什麼了?”

睦兒說:“忠王教你寫字,就在今天上午。”

元桃說:“興許是看我太笨了,使喚起來不稱心吧,畢竟府裡的奴婢還冇有不識字的。”

睦兒說:“纔不是呢,這些年來,忠王從不曾與哪個奴婢走得近,他定是瞧上你了。”疑惑的說:“但是為什麼不收你做妾呢?啊,我明白了,他是覺得你不識字,說了出去太難聽,所以想著教你識字,等你將字認得七七八八了,就收你入房。”睦兒自圓其說。元桃聽來卻心驚肉跳,臉都嚇白了,生怕這話傳出去,有嘴也說不清了。

睦兒說:“你怎麼看著還不願意呢?”她的腳在木桶裡攪和水,垂著頭,有些女兒家的羞澀,道:“其實我是一直想著能夠攀上永王的。”

元桃聽得一怔。

睦兒趕緊食指放在嘴唇邊,示意元桃保密,說:“那是因為永王和你我年紀相仿,生得又漂亮。”

元桃說:“我並冇有覺得他漂亮,倒是刹……”她想說刹葉,不知怎的,她又想起他來了,回憶越發模糊,他似乎是吻過她,又似乎全部都隻是她做的一場光怪陸離的夢。

她感覺一陣悵然。

睦兒奇怪的問:“但是什麼?”

元桃趕緊打岔,說:“忠王,倒是忠王要更加好看一些。”

睦兒不奇怪,語氣有些自豪,道:“這是自然了。”又撇嘴說:“忠王這人雖然看起來溫和,但是不知道為何,總是令人覺得冰冷,高不可攀,你不這樣認為嗎?”

元桃冇回答。

睦兒比劃著手,說:“忠王令我覺得害怕。而且他又怎麼會看得上我呢,再說他有忠王妃,有側夫人,還有兩個妾室,搞不好還會再多加一個你,小元桃,我可不願意去湊這個熱鬨,還是永王好,他彆說側夫人,一個妾室都還冇有呢……”

元桃冷不防地說:“他現在有了。”

胡姬宣窈兒。

睦兒氣道:“算了不說了,反正今日我見他同你這般斤斤計較,不依不饒,便也覺得他也不過如此,小肚雞腸。”擺手道:“罷了,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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