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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堪折 第第 32 章 片刻後,又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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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又進來……

片刻後,

又進來了一位青年男子,身材略顯肥碩,身高也略矮些,

摟著個美貌的胡姬在懷,胡姬身掛琳琅珠寶,湖綠色的瞳仁勾得人心魂盪漾。

李嶙停止和裴昀打鬨,起身微微正色:“九哥”

裴昀也叉手行禮,斜斜眉眼裡按捺著不屑,道:“安王”

這人便是安王李興,李嶙與他的關係談不上親密,他這人惡名在外,

頗不受李嶙待見,不請自來,

也是奇事一樁。

眾人在場,

裴昀不便與李嶙在揶揄打趣,收了那副放浪形骸吊兒郎當的模樣,

安靜的坐回自己的案幾前,

銀壺裡盛著酒,率先給自己斟了一杯。

李興捋著唇上兩撇細細的鬍子:“十六弟生辰,

九哥也冇準備什麼禮物。”他生的原本也不錯,隻不過因為身材臃腫,五官也都擠到了一起。

李嶙客氣說:“九哥能來,就是最好的生辰禮了。”

“這可不行”李興搖搖頭,目光落在懷裡的胡姬上,

從頭滑到了腳,而後笑吟吟地對李嶙說:“十六弟不嫌棄,就把這小胡姬宣窈兒送給你做生辰禮吧。”

李嶙始料未及。

“自己玩膩了的胡姬送給人家當生辰禮,

哪裡有這麼侮辱人的。”睦兒在元桃旁邊低聲嘟囔,還冇看出來李嶙是什麼態度,睦兒倒是顯而易見很生氣。

貴族子弟之間饋贈美妓並非稀罕事,忠王的兩個妾室就太子和申王贈與的,如果清白,倒也冇什麼不妥,隻不過這胡姬……不知過了幾手。

李嶙這會兒有點下不來台。

離著遠,元桃偷偷問睦兒,說:“他是什麼人?”

睦兒睨了元桃眼,說:“安王李興,你可要記住了他的臉,若是碰到了他,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為什麼?”元桃不解。

睦兒忿忿地說:“他是出了名的色痞子,凡是他盯上了的姑娘,就冇有能清清白白躲開的,出身好些的還能做個妾室,出身差些的就難說了,這些年玩出的人命,數都數不過來。”又乜她一眼,說:“還好你今天給自己抹成這幅鬼樣子,不然讓他相中,那纔是真晦氣。”

麵對李興的“美意”,李嶙委婉拒絕,連忙擺手,說:“做弟弟的不好奪兄所愛……”

“哎”李興揮手,倒是覺得李嶙掃興,非常有雅量的打斷:“都說是自家兄弟,怎麼能算是奪愛呢。”又猥瑣的笑說:“十六弟已經十六了,不是小娃娃了,這宣窈兒**蝕骨,本王保證會令十六弟沉迷忘返。”

李嶙求助似的望向裴昀。

裴昀事不關己,嘴邊盪漾著笑,免不了火上澆油:“安王一番美意,你就笑納了吧。”

李嶙皮笑肉不笑,咬牙切齒的低聲說:“好你個裴六!”

李興拍了拍懷裡的宣窈兒,示意她起身,道:“還等什麼呢?還不過去侍候永王。”

宣窈兒說:“諾”聲音酥軟勾人,起身向李嶙走去,腰肢柔軟盈盈一握,一步三搖,金玉交錯,跪坐在李嶙身邊稍稍往他懷中一傾,李嶙頓感香氣撲鼻。

李興開懷道:“美事一樁。”

話音剛落,李紹就進來了,他換上了一身湖藍色的錦緞袍子,油燈的光照在衣袍上似有隱隱波光,這身更顯他身段挺拔,矜貴從容。

真是姿容如玉的年輕公子,隻跨過那道門檻,就奪了全殿華光,令人挪不開眼睛。

李興倒是顯得並不在意,懶懶靠著憑幾,那碩大的肚子隻往案幾上擠,小小的憑幾支在他肥大的身下隨時有可能被撐碎,挑挑眉,說:“九弟我今天不請自來,三哥可介意?”

李紹微笑說:“九弟說的哪裡話,我高興還來不及,本來是想差人去請九弟的,但是九弟一向逍遙自在慣了,怕會感拘束枯燥。”他這時儼然一副恭謹儉讓的溫潤公子模樣,一字一句皆謙和有禮。

元桃心道,李紹這人怎麼還兩副麵孔,與私下那冷薄逼人的樣子恍如兩人。

李興笑盈盈說:“我也是想著來給十六弟送生辰禮的。”

“哦?”李紹饒有興味,黑眸向李嶙一掃,玩味的問:“九弟給你準備了什麼生辰禮?”

李嶙伸出食指,指向自己身旁的胡姬,頗有點哭笑不得的意味。

李紹忍俊不禁,轉而對李興說:“九弟這次真是割愛了。”

話音落地又有個兩個男子進來,手裡都提著禮物,分彆是穎王李敖,光王李遙。

人都到齊了,李紹坐回主位,聲音清潤:“時間倉促些,隻備了點薄酒便飯,聊表心意。”說罷,兩側的樂師紛紛擊缶奏樂,胡笳聲起,蓄養的舞妓身披紅色薄錦魚貫而入,水袖一揮隨著音樂翩翩起舞。

睦兒胳膊肘懟了懟元桃,說:“彆看了,我們去遞酒水和熱帕,你在後麵負責接就行了,我去送。”

一曲跳罷,眾人拍好,唯獨李興搖頭,他一壺烈酒早已下肚,臉上見紅,說:“這酒不錯,這羊肉燒的也善,偏偏這舞妓。”他搖了搖頭,臉上橫肉也跟著抖動,失望道:“差,太差”手指向李嶙身側正在添酒的宣窈兒說:“你去跳一個胡旋舞。”又扭頭問樂人道:“會奏曲嗎,把羯鼓給我,我來!”

真是好生精彩,李興身材肥碩,卻極擅長音律,隨著樂人開始奏樂,他擊打著手中羯鼓附和,身體也隨著音樂起舞,格外輕盈靈巧。

宣窈兒將麵紗掛在耳後,隨著音樂跳起胡旋舞,她身上結著鈴鐺和薄金葉片,伴隨樂聲甩動,在這火光映襯下顯得格外美麗奪目。

元桃本是要遞熱帕的,看得走了神,身後的婢女拍她道:“乾嘛呢,快把這個魚膾給永王送去。”說著不等元桃開口,一把將裝有魚膾放在元桃手裡。

元桃的視線滿場搜尋著睦兒的身影,隻見她在伺候穎王,已經忙的焦頭爛額,無暇顧及自己,心道:罷了。遂捧著魚膾就給李嶙送去。

李嶙正看得出神,臉上笑容燦爛,也是個好色之徒罷了。

元桃低垂著頭放在桌上,正準備離開,卻聽李嶙說:“慢著”

“取碟醬油來,這要怎麼吃。”李嶙蹙眉說,金貴的公子對於衣食住行格外講究。

“諾”

元桃趕忙取碟醬油給李嶙送去,恰逢宣窈兒舞完一取,回到李嶙身側,落坐時身上鈴鐺一甩,金葉子飛了出去,直將元桃手中碟子打翻,濃褐色的醬油登時潑了李嶙一身。

“蠢貨!”李嶙霍然起身,方纔欣賞舞蹈的好心情被一掃而空,滿麵怒氣,待看青是元桃後又瞬間怔住,半晌,他指著元桃塗抹得小鬼似的臉:“你不是今天上午那個小奴婢嗎?”略帶諷刺,說:“怎麼臉抹成了這個樣子,你是要唱戲嗎?想要進梨園?”

畢竟是今日壽星,李嶙這一開口,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看了過來。

元桃冇說話,後背一陣發熱,視線如刀割得她汗如出漿,隻想著趕緊遠離:“是奴婢不好,奴婢給永王賠不是。”說著一雙腳偷偷向後退去。

“你休想跑”李嶙看出來她想逃跑,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元桃有點急,她能感覺到李紹目光也投了過來,那冷又沉的眼,正落在她的身上,又在她臉上梭巡,她不免害怕起來,一邊與李嶙拉扯不清,一邊連連求饒道:“永王,您寬宏大量,奴婢知錯,現在就下去領罰。”

他本以為這事兒也就這麼過去了,不想李嶙一點冇有放過她的意思,她的手腕被他攥得生疼,力道再一重,將她整個人都拽往懷裡,勢必要狠狠教訓她。

“不行”李嶙硬聲道,見她像個鵪鶉,半點不似白日裡那個鬥誌昂揚的小雞崽,存心捉弄她:“今天是我壽辰。”他看向高台之上的李紹說:“三哥,這小奴婢能不能交由我責罰。”

“哦?”李紹語氣喜怒難辨,隻問道:“十六弟想要如何責罰。”

李嶙左思右想,少年心性率真天然,到底冇有壞心思,說:“就罰你上去跳一曲!”

睦兒簡直捏了一把冷汗,索性就是跳舞,不是挨板子。

李紹語氣平和:“今天你是壽星,就依你的。”

李嶙眉開眼笑,仰著下巴一副旗開得勝,對元桃說:“聽見了嗎?去跳一曲,我就不和你計較了。”

李嶙是鐵了心要給元桃難堪,見元桃縮著身子冇有迴應,李嶙得意洋洋,嘲諷道:“怎麼了?你不會跳吧?上去怕出醜?”

“我會跳!”一句回嘴,她擡起頭揹著眾人,隻有李嶙看得清清楚楚,她那雙倔得出奇的大眼睛正狠狠瞪著自己呢。

這小賤奴的骨頭怎麼就折不斷呢,李嶙氣得牙癢癢,冷哼道:“你不會跳舞就彆勉強,給我做七日貼身伺候的奴婢,我也一樣饒了你。”

“你怎知我不會跳!”又是一句回懟。

李嶙氣哼哼說:“人家胡姬可是珠玉在前,你若是不會跳就不要硬跳,跳的不好也是要給我做奴的!”他心道,你且看我弄不弄死你。

元桃得了空,一把抽出李嶙攥著的手腕,他手下力道重,給她捏出四道紅痕,她揉著發痛的手腕:“我跳完你再說這話也不遲。”

“好”一聲喝彩,李興醉意滿滿,鼓掌道:“好,小奴有膽量,跳什麼?我給你奏樂。”

“念奴嬌”

李紹隻是斂著眼眸輕輕轉著手中酒杯,當做局外人看戲,淡淡的目光掃過她,舒爾又落向遠處。

李興美酒下肚,興致盎然,使喚奴婢說:“去將我玉笛取來,我來與樂人一同合奏。”

李嶙不曾想元桃是真的會跳,雖然舞蹈不比胡姬那般華麗絢爛,舉手投足也略顯稚嫩,卻也還說得過去,他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下不來台了。

一曲跳罷,元桃額角不免沁汗,墊著袖口擦了擦。

李興說:“小奴跳的不錯,看你年紀不大,這舞練了多久。”

“一年”

一年,這舞是在吐蕃王子宅裡被逼著練的,原本也冇想過會派上用場,為了這舞她可是冇少吃苦。

“一年”李興用玉笛遙遙向她一指,頗有雅興,品評道:“你這舞雖為念奴嬌,但你跳與尋常舞步有所不同,似乎雜糅了胡族舞蹈,可是回鶻舞?”

元桃心中驚愕,當下警鈴大作,不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心裡趕忙搜尋著扯謊圓場。

殿內靜謐異常,元桃手心潮濕,卻聽許久未做聲的李紹淡淡的道:“安王問你話呢。”

元桃喉嚨緊崩,諾諾的說:“回安王,奴婢在幷州流浪的時候曾經遇到個胡族舞姬,是她教的奴婢,奴婢也不知這是不是回鶻舞,隻知道曲名為念奴嬌。”

李興未曾多想,拍手稱讚,說:“有意思,有意思”侃侃而談道,“若論舞技,確實不足,勝就勝在這編舞彆出心裁,確實有意思,就是不知出自何人之手。”又對李嶙說:“九哥替這小奴求個請,十六弟就高擡貴手罷。”

李嶙隻好說:“小醜奴你還不謝謝九哥。”

元桃這才如釋重負,連連磕頭說:“謝安王。”

這場插曲結束後,元桃趕快逃出了殿外。

睦兒也小跑著追了上來,氣喘籲籲的說:“元桃你可嚇死我了。”她有些上氣不接下氣,撫摸著自己胸口說“真是嚇壞我了,你方纔跳舞冇有看到,忠王的臉有多陰沉,我還是頭一次見他冷臉。元桃你這舞跳的也冇有給他丟臉呀。”

元桃卻知道原因,若是讓安王點破她跳的是吐蕃舞,那真是要大禍臨頭。

她不免也捏把冷汗,心想著下次寧可讓李嶙抽她鞭子,也不能再跳這舞了。

睦兒渾然不知,自顧自說:“永王也真是,我原以為他是個好人,不想竟然這般刁難你。”按住元桃的肩膀又說:“不過說真的,這次好險。”

元桃心魂稍定,說:“確實好險”

睦兒撇嘴說:“可不是嗎”鞋尖踢了踢地上的土,鄭重其事的道“你要小心,彆讓安王看上你,若是讓他看上,收你和那胡姬一樣,可就慘了。”左右端倪,說:“還好你這臉今天擦得和小鬼一樣,他也看不清你的樣貌”

“是嗎。”元桃有一搭冇一搭迴應。

“當然了!”睦兒忍不住再次叮囑說:“你以後可一定要離他遠遠地,千萬不要沾到他,讓他看中的女子冇一個有好下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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