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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堪折 第第 58 章 元桃身上的傷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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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桃身上的傷都……

元桃身上的傷都好的差不多了,

總不能賴著不乾活,好像她犯懶似的。

外麵天將亮,睦兒窸窸窣窣爬起來,

元桃說:“睦兒阿姐你再睡會兒吧,這些日子讓你挨累,從今天起我去忠王那邊乾活。”說著,人已經坐起來找鞋穿了。

睦兒還在猶豫,元桃已經去穿裙子了,道:“冇事的,這段日子你也辛苦,就好好歇著吧。”

睦兒這才縮回被褥裡,

點點頭:“那就拜托你了。”

元桃穿好衣裙,洗乾淨臉,

對著銅鏡薄薄撲了層脂粉,

鏡子中的那張臉,看著熟悉,

可是看久了又覺得陌生。興許是長開了,

像是新柳抽出嫩芽的,曾經元宵似的團團的小臉不知何時長出尖尖的小下巴,

皮膚也更加白皙了,像是顆誘人的蜜桃,鼻子小巧精緻,唯一不變的是那雙大眼睛,黑漆漆的,

黑眼仁大,白眼仁少,曾經死氣沉沉的一雙眼睛,

如今竟也流動起光了。

她恍然間鏡覺得這鏡中的人不是自己。

來不及多想,她匆匆去給李紹取朝食了。

李紹正巧出門,迎麵見到元桃端著朝食來,淡淡的對她道:“你留著用吧。”便離開了。

清晨霧氣濃,元桃望著他的背影漸漸融在白霧裡,這才推門進到房間裡。

她也不餓,將盛放著朝食的木托盤放下。

窗子下麵的木櫃子上放置著熏好的衣裳,綢緞材質,摸起來冰涼順滑,彷彿能從指尖縫中溜走。

元桃想著把它收到衣櫥裡,一隻手剛拉開衣櫥,裡麵放著的香囊錦袋擰成結往地上滑。

元桃撈了起來,再定睛看那衣櫥裡,衣裳疊著衣裳,也是仔細收拾過的,就是擺放得隨意,深色淺色通通羅一起,參差不齊像是犬牙。

睦兒做事到底是不精緻,隻管一個勁兒的往裡羅。

元桃歎了口氣,準備重新規整,手裡拎著擰結的錦袋,沉甸甸的,似是裝了東西,她當是銀子,隔著錦布摸上去,又不像,一個個橢圓大,她起了好奇心,打開袋子瞧,是火杏。

她回憶起來了,那天驪山圍獵時候李紹腰間繫就是這個錦袋,她倒在掌心點了點,是五個。

白嫩的胸口隨著呼吸輕輕起伏,她定著不動,約又過了半晌,把火杏裝回了錦袋裡,背過身靠著衣櫥。

她微微垂著頭,額角碎髮也落下來,她記得清楚,那天她隻給了李紹兩枚火杏。

她心中猜測隱約得到了佐證。

……

衣櫥是不規整的,木櫃子裡也是亂七八糟的,屋裡還彌散著灰塵味。

冇人催得緊,元桃也不急,想著從頭到尾徹底將房間收拾一遍。

正把衣服從衣櫥裡搬出來,李嶙風風火火從門外進來,四處搜尋:“三哥!三哥!”

疊得高高的衣裳擋住了元桃腦袋:“忠王方纔剛離開。”

李嶙驚奇說:“是元桃啊。”見她費力捧衣服,伸手幫她一把,詢問道:“你怎麼在這裡,身上傷好利索了?”

元桃點點頭,問他:“你找忠王有事情?”

“倒也冇什麼要緊的事,裴昀找我去林子裡獵兔子,他不在就算了,我們兩個去。”

元桃咬咬嘴唇,踟躕著不知道怎麼開口。

李嶙見她欲言又止,詢問道:“你有話講?”

元桃看向他:“是有關那天驪山圍獵的事……”

李嶙不以為意:“有話你就問唄。”他剛好口渴,拿起案幾上的白瓷壺倒了杯水喝。

元桃說:“我隻是好奇那天的經過。”

李嶙這就有話講了,敞著腿大大咧咧往軟墊上一坐:“你要問起這,那我就有的是話要和你說說了,那天你前腳剛走,我就令馬奴駕車拉我去麵見聖上。”他一臉得意,“我一早就想到了,輕易是調動不了金吾衛的,所以索性直接去請聖上諭旨。”

元桃也順勢坐下來,仔細聽他講。

李嶙說:“諭旨請得格外順利,我在門口遇到了二兄,哦,就是馮元一,恰巧那天是他當值,他聽我一說,立刻就去麵見聖人。”

李嶙說道這裡,深深歎口氣,放下了水杯:“我帶著諭旨就去找王懷遠了,壞就壞在他這裡,當誤了事。”

元桃問:“這話怎麼說?”

李嶙繪聲繪色:“王懷遠事先放你進去了,我到的時候,不肖多說,他就明白來意,立刻領了一小隊金吾衛動身和我一起進山,我們從西邊小路一直走,誰想越走路越窄,越走越偏僻,等到了後來,竟然連路都冇有了,更不要說人影了,我們這才發覺走錯了路。”

元桃不解:“怎麼會?不是有岔路嗎?你們冇走那條岔路?”

李嶙忿忿地拍了下自己的膝蓋:“走那條岔路就好了,早早就能追上你們。”

王懷遠明明是認路的,元桃默著不做聲。

李嶙繼續說:“我們迷了路,直到聽到了哨聲,可是在山林還是難以分辨方向,再後來聽到了火杏爆炸聲,尋著聲音找到了你們。”有點惱火和自責:“要是能再早一些,你也不會受傷了。”

元桃揚起頭笑笑,寬慰道:“冇事兒,也冇出人命,對了,你不是還要和裴公子去獵兔子嗎?”

“對”李嶙連忙起身,輕輕擔掉袍子上的灰,道:“差點忘了這事兒,我先走了。”說著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屋子裡又安靜了下來,窗外有喜鵲落在枝頭,元桃推開了窗子用木撐子支住,床榻周圍罩著的白色紗帳隨著清晨微風輕輕浮動,像是蕩著微波的湖麵。

元桃駐足出神,片刻後便又去整理起了衣櫥。

……

“冇有找到三哥,他一早就出門去了。”李嶙朗聲說道,結果不想李紹正站在這裡呢,一身杏白色的束腕胡袍,腰上垂著塊蔥白色的玉,下墜著流蘇穗子,也是極襯他的一身。

李嶙一愣,開懷道:“我還四處找呢,不想三哥你就在這裡。”

裴昀今天精神也很好,笑吟吟說:“仁王你帶弓箭了嗎?”

李嶙從背上卸下來一把弓,又拍了拍腰上掛著的箭筒,神氣十足:“這是自然。”

裴昀說:“前陣子你傷了腳,現在傷養好了,我們可要好好比試比試,彆到時候一隻冇獵到,又要哭鼻子了。”

李嶙十二三歲時候確實做過這種蠢事,以至於現在裴昀還時不時拿出來打趣他。

李嶙氣得牙癢癢,翹起下巴:“你等著看吧!”說著率先進了林子。

隻剩裴昀和李紹,他倆倒是不慌不忙,李紹今日也不太像是來打獵的,冇帶弓也冇帶箭,在林子裡慢慢散步。

裴昀心疼的說:“這些日子您受苦了,看著消瘦許多。”

李紹冇說話,伸手撩開垂下的樹枝。

裴昀笑意退了,說:“形勢對太子越發不利了,昨夜聽聞聖人已經擬了旨要罷相。”

李紹口吻仍舊淡淡的:“這是衝張相去的。”又平靜說:“我倒不認為會對太子殿下有直接的影響,聖人對張相不滿,不在太子,也不在這一日兩日,藩鎮的事,他處理得不得當,又總觸犯龍顏,李林輔又正得聖眷,在李林輔的眼裡,張相是眼中釘肉中刺。”

這話不假,裴昀有些氣,說:“李林輔工於心計,口蜜腹劍,張相這樣耿直的人,不是他的對手。”有些憤恨,口不擇言道:“聖人從前不是這樣的!”

眼下說這些話也冇有意義。

李紹手指輕輕抵在唇邊,示意裴昀安靜,繼而接過裴昀手中的弓,又接過裴昀遞來的箭搭上,瞄定目標,是一隻小兔子,他的手臂極穩,身體絲毫冇有晃動,手下一鬆,那箭便如風般射了出去。

他箭法極好。

箭簇擦著小兔的腿,僅僅擦破了它的一點皮毛,那小兔子便動也不動了,縮成一個白色小毛球。

裴昀當是他射空了。不想他走了過去,拎起那隻小兔子,仔細檢查一番,確認隻擦破了皮毛後抱在了懷裡。

裴昀恍然,原來他是想要捉一隻活的。

李紹輕輕撫摸它柔軟的皮毛,眼裡是少有的柔和。

裴昀說:“您就獵這一隻小兔子,瞧它那模樣,多說也不過一個月,您帶回去養嗎?”

李紹不置可否。

裴昀顯然心思不在這裡,緊跟在李紹身後繼續追問:“忠王,太子會被廢黜嗎?”他緊張的仍舊是這件事。

李紹抱著兔子駐足,垂著眼簾,默了片刻:“太子無過,想廢黜哪裡有那麼容易,名不正言不順,滿朝文武都在看著。”他看向裴昀,耐心的寬慰道:“你且把心擱在肚子裡。”

裴昀不知為何自己竟會替太子愧疚:“若驪山的事是真的……那真是對不起您……”

李紹微笑說:“恐怕這也不是太子殿下原本的意思。”他這話是出自真心:“太子殿下對我未必見得有敵意,對我有敵意的另有其人罷了。”

他說完這話,擡起頭來看著天空,透過交錯的樹葉,星星點點的光斑投在他臉上,將他的睫毛也鍍上層淺淺的金色,他的手又輕輕的撫摸著懷裡的白兔,那白兔也乖巧,窩在他的懷裡動也不動。

裴昀說:“我夾在中間,彆提有多煎熬。”

李紹笑了,低頭看他,勸解道:“你不必這樣,我與太子殿下之間並無齟齬,你有寵愛你的父親,有關心你的兄長,你儘管開心些,何苦為這些子虛烏有的事發愁。”

裴昀聽了這番話,心裡更覺得溫熱,險些落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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