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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堪折 第第 61 章 元桃從木箱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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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桃從木箱子裡……

元桃從木箱子裡挑出本書,

正要爬上榻,篤篤幾聲敲門聲,綽綽身影照在門上,

是個奴婢。

睦兒也瞧過去,問:“什麼人?”

“睦兒阿姐,我是鳶兒,來替韋王妃送賞賜來的。”

“原來是鳶兒妹妹。”睦兒趕著去開門,笑臉相迎:“叫我去就好了,還勞煩鳶兒妹妹親自跑一趟。”視線下移,落在鳶兒手裡捧著的木匣上,木匣不大,

確是金絲楠木打造的,八角鑲裹著鏤空的祥雲紋路的鎏金包角。

睦兒識貨,

知到但是這個小木匣子就價值不菲,

更不敢想裡麵的賞賜有多名貴。

鳶兒也不迴應她,視線環顧房間,

定在了元桃臉上,

笑盈盈說:“你就是元桃吧,一直聽人說咱們府裡有個奴婢,

出落的美麗,今日得見果然人如其名,美得跟灼灼桃花似的。”

元桃聽她這樣誇讚,自覺羞澀,耳根滾滾發熱。

鳶兒笑道:“若是讓花鳥使瞧見,

指不定要飛進那宮牆裡呢。”

語氣和善的,就是不知何故,入耳總覺像荊棘,

毛剌剌的,元桃回答:“奴婢身份低微,怎堪入花鳥使的眼,能在忠王府做奴婢已是莫大榮幸。”

這話說得順從穩妥,尋不出半點錯處,鳶兒雙手將木匣遞來:“這次驪山你受了苦,王妃特令賞賜給你的。”

元桃躬著腰,雙手接過,垂著眼簾,密匝匝的睫毛蓋住眼眸,道:“奴婢謝忠王妃恩典。”

鳶兒說:“那我也回去覆命了。”

元桃就這麼一直躬腰垂眼,直到聽見睦兒亮著嗓子說:“鳶兒阿妹慢走。”

元桃這才擡起身體,望著鳶兒愈走愈模糊的身影,抿了抿嘴唇,什麼話都冇說。

睦兒關上們,靠近元桃嘟囔說:“這鳶兒夠奇怪的,怎麼說得話聽著這麼不順耳。”又看像元桃的眼睛,四目相對,睦兒摸著下巴端倪:“你也怪,我怎麼看你越發的像一個人了?”

元桃偏過頭,不解道:“什麼人?”

睦兒咂嘴,想了片刻,指著元桃的臉:“忠王!”

“又胡謅了”元桃無奈的坐下,把木匣放在案幾上。

睦兒跪坐在她身邊,櫻桃紅的嘴巴撅起:“說你還不信,你真的越來越像忠王,不是長得像。”

“那是哪裡像?”

睦兒拄腮說:“感覺,神情,還有味道。”認真的又道:“不是都這麼說的嗎,一個人心底越在意誰,越鐘意誰,不留神間就會和誰越來越像。”

睦兒興致勃勃同她講述:“因為總是不自覺的留意對方,留意對方的神情,留意對方的言談舉止,甚至留意對方的思考方式。”

不自覺留意,就會不自覺模仿。

元桃心下一墜,說:“無稽之談。”

睦兒“嘖”的一聲,屁股從腳跟上擡起來,翹首以待:“你說這木匣子裝的是什麼?”她早就在想象著呢,裡麵一定珠光寶氣,金燦燦的奪目。

元桃把蓋子打開。

“哎”睦兒泄氣癱坐回去。

木匣子裡隻有一隻靈芝。

元桃愕了愕,而後微笑說:“這株靈芝長得如如意一般漂亮,冇有千年,也有百年,價格不菲,寓意也好。”

睦兒“哼”了一聲,忿忿不平卻又不敢令人聽見,低低說:“王妃兄長是什麼人,那可是江淮租庸轉運使,富得流油的差使,府庫金銀珠寶堆得滿倉多得都溢位來,結果就賞賜一株靈芝,買櫝還珠,我見還不如外麵的這木匣子值錢。”

元桃衝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了,將木匣子蓋上收進木櫥裡說:“既是賞賜就手下,總比冇有得好。”

……

元桃想去馬場找找看阿普,可剛從驪山長途奔回長安,她不好立刻就去找李紹,就這麼又靜靜等了三日。

……

“郎君就冇有想妾嘛?”杜沅婉身著乳白色薄紗齊胸襦裙,身搭杏色飄逸披帛,雪白傲人的胸脯呼之慾出,纖細而長直的脖頸上帶著銀鏈下墜著顆色澤柔潤的南珠。

天剛剛暗下,習習微風吹浮著柳枝,雲也被吹散了,露出彎彎的月,片刻的功夫,又被灰青色的雲掩蓋,淅淅瀝瀝的小雨打在飛起的屋簷,裹著醉人的桂花香和泥土的芬芳。

屋裡仍舊熱得發粘,混合著女子脂粉香氣,在跳動的燭火襯托下有種彆樣曖昧和旖旎。

杜沅婉柔軟嬌嫩的臉頰貼在李紹的肩側,彷彿隻祈求愛憐的小貍貓,輕輕蹭了蹭,雙手環抱住他窄窄的腰。

李紹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她的鬢髮,雖然嘴角含笑,眼睛卻是冷冷清清的一雙眼。

“郎君就一點冇有想妾嘛?”她再次詢問,因為冇有得到迴應,口吻裡多了層薄薄嗔怒,李紹仍舊冇有回答,她不免心慌,從他的懷裡掙脫開,凝視著李紹,心口砰砰:“郎君是不喜歡妾了那?”她這樣問著,那雙眼眸似斂著朦朧霧氣。

李紹冇看她,隨手取下她發上的銀簪挑了燈芯,倏忽間,屋子裡更明亮了,他那雙黑眸,半含著笑,半含著冷,溫潤如水的清雅麵容下藏著冽冽的寒氣。

杜沅婉說:“是妾做錯了事惹得郎君……”細揚的眼偷偷瞄著李紹臉色,見他並無怒意,她才暗下的心又爍爍的亮起來,手指攀爬上他的背,軟軟跌在地上,薄紗襦裙散開在地,彷彿蝶翅,與玲瓏豐腴的身體融為一體。

……

元桃去找李紹的半路下起了毛毛細雨,她冇帶紙傘,鵝黃色的紗裙被淋得半濕,勾勒著含苞欲放的柔軟曲線。

悶熱的潮,灰色牆壁上生出暗綠色的苔蘚,交接處綠得發黑髮青,雨水混合著熱汗濕溻溻的黏人。

元桃伸出手臂擋在頭頂,腳步更快了。

走到李紹房門口,被當值的奴婢桂兒攔住,都是熟悉的人,桂兒衝她搖了搖頭,遞了個眼色,拉起她的手往後麵的廊子走,正好避避雨。

四下無人,桂兒這才說:“杜夫人在裡麵呢,你彆這時候進去,壞了忠王和杜夫人的事。”

元桃望瞭望那緊閉房門,紙漿過的窗戶正透著暗黃色的光。

元桃又是白跑一趟,隻得提著裙襬往樓梯走,說:“那我還是先回去吧。”

桂兒也不是冇聽過驪山的傳聞,原本隻是元桃救主,豈料越傳越邪,添油加醋,到了長安這邊簡直變成了個另外個故事,好聽點是郎情妾意,難聽點是狐媚惑主,人雲亦雲,至於箇中真相嗎?也就無從分辨了。

桂兒隻當傳聞是真的,打心裡將元桃看成半個夫人,拉住她欲離開的手,問:“你有要緊的事?”

元桃說:“也不是多要緊的事,我還是改日再來吧。”

桂兒拉著她坐在闌上,說:“你若是不急,就坐在這廊子裡且等等,避避雨,乾乾衣裳,杜夫人在裡麵也有兩個時辰了,忠王向來是不留人過夜的,眼下天都黑了,再過幾刻,杜夫人也該走了。”

元桃已經等了三日,這會兒不免心急,眼下淅淅瀝瀝的細雨愈下愈烈,已經有點瓢潑大雨的陣仗。

元桃問:“桂兒阿姐,有多餘的傘嗎?”

桂兒搖頭說:“你就當坐在這廊下避避雨吧,這會兒往回走,且不說路上冇人,淋得風寒就不值當了。”

話音方落,天空中一道閃電劈過,銀光乍現,繼而轟隆隆的雷鳴如重錘搗鼓,似要把那黑幕似的天撕得粉碎。

元桃想來也覺得有道理,這個時節暴雨來得猛如洪水,去得也快如落潮,於是坐在廊下等著雨停。

雨烈風也急,珍珠大的雨滴伴著穿堂的風直往她的臉上拍來,滴滴答答,一會兒功夫鞋履也濕了,衣裙也透了,再經夜風一卷,捲走了全身熱氣,竟發冷起來,下牙磕碰著上牙,咯吱咯吱,窄窄的肩膀簌簌抖動。

暴雨非但冇停,反倒愈演愈烈。

桂兒守在門口房簷下,渾身也濕透了,隻不過她身材圓潤豐滿,耐得住冷,碎步過來,充滿歉意:“不想這雨越下越大,不像要停的樣子,早知道方纔就不勸你留下躲雨了。”

元桃牙齒髮顫,搖頭說:“桂兒阿姐好心,老天爺存心下暴雨,不關桂兒阿姐的事。”

桂兒說:“你且再忍忍,我當值也快到時辰了,到時候我們兩個人一起擁著回去,也能暖和一些。”

元桃點頭道:“好,我就在這裡等桂兒阿姐。”

說完這番話,桂兒就回到了門外屋簷下繼續當值。

打在房簷上的雨聲開始變弱,風也不再卷著雨水往身上襲來,漸漸又變回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元桃坐在廊下,心想都到這個時辰,不若再等一刻,正好同桂兒阿姐一起回去。

她這麼想著,坐在闌上輕輕晃動著雙腿,鞋履衣袂的水珠被甩出去,熒熒的反著光,像是一顆顆小碎鑽。

身上早就濕透了,索性就這麼濕著,她低著頭,額角碎髮結成縷水滴一滴滴滑下來,順著兩腮落到下巴尖,她的鼻尖上,密匝匝的睫毛上,都蒙著氤氳的水汽。

到底孩子秉性,她低頭甩著鞋履上水,自顧自玩得正開心,聽見有人走近,當是桂兒阿姐叫她一起回去,笑吟的側過頭,正準備開口,神情忽而凝滯,嘴角嵌梨渦的還冇來得及褪去,黑漆漆的大眼睛先是一沉,繼而慢慢流淌過一縷光亮,這光亮流過又黯下來,她方纔緩緩說道:“忠王”

李紹正站在廊間抱臂靜靜的看著她,身上隻散散披著件白色裡裳,領口微微敞開,衣帶隨意係在窄腰間,顯然剛經魚水之歡。

月華如水襯得他清冷孤傲,濛濛細雨中,那雙向來冷淡的黑眸裡鮮少的蘊了些許溫柔。

他隻是遠遠看著她,流水無言,片刻的寧靜被女人嬌媚含羞的聲音打斷:“郎君,雨停了嗎?”

李紹側過頭,杜夫人翩翩而來,身上隻著一縷紅色輕紗,玲瓏□□藏在紅紗中若隱若現,她柔若無骨的依附在李紹的身上,感受到有人在,緩緩扭頭看過來,如絲媚眼落在元桃的臉上,紅唇輕啟,這才輕輕“咦”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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