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郎君 第4章 熬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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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欲後退一步，卻被身後一名嬤嬤輕聲喝止：“駙馬爺，不可後退，這是規矩。”水汽瀰漫間，那藥香愈發濃烈，似有提神醒腦之效。我心頭一凜，這才意識到所謂的“教導”絕非尋常禮儀傳授。嬤嬤們動作利落地將我扶坐至椅上，一人口中唸叨著“駙馬爺莫緊張，這都是新婚必經之禮”，一麵將熱毛巾敷在我額頭。另一嬤嬤則翻閱手中一本黃曆模樣的冊子，低聲吟誦幾句，彷彿在進行某種古老儀式。我心生疑惑，卻礙於身份不便多言。就在此時，靖安公主的聲音自屏風後傳來：“規矩你必須一一遵守，莫要丟了駙馬身份。”我頓時明白，這場“教導”實為她對我立威之舉，意在讓我知禮守分，不敢逾越半步。我強壓下心頭翻湧的不適，任由熱毛巾敷在額上，額頭的毛巾漸漸冷卻，水珠順著額角滑落，滴落在衣襟上洇開一片深色痕跡。我望著前方空蕩的殿宇，心知今日不過是個開始，往後還有無數類似的考驗等待著我。她要的不隻是一個名正言順的駙馬，更是一個俯首聽命、安分守已的夫君。而我，若想在這府邸立足，就必須學會如何在她的規矩中生存，通時不動聲色地尋找破局之機。此刻，唯有隱忍，方能窺見未來的出路。
此時公主身邊一丫鬟輕步上前，對公主輕聲道：“公主，何必這麼麻煩，他能活過公主的那些實驗，再教導他不遲，何必現在就對他太嚴苛，況且駙馬身子單薄，不一定能過得了公主的實驗第一關。”公主聞言腳步微頓，目光如冰掃向丫鬟，“你說得有理。”話音未落，她已揮手示意嬤嬤們停手。嬤嬤們聞言，立刻停下手中的動作，悄悄退到一旁。
我心頭一鬆，卻仍能感受到空氣中未散的壓迫感。靖安公主緩步走到我麵前，俯身輕聲道：“今日暫且饒你一回，但你該明白，我不過是收了一絲耐心，若你連這都承受不住，何談陪我走完接下來的路？”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我留你在身邊，不是為了看你如何死去，而是要你活得明白，活得順從。”話音剛落，她便直起身，冷冷地吩咐道：“將黃曆收起來，明日辰時三刻，帶他去東院。”說完，她轉身離去，留下我一人坐在原地，心中翻湧著難以言喻的情緒。
馬府東院，已被佈置成靖安公主煉藥、試毒之地，院內一應器具皆按公主心意陳列妥當。那口白色瓷鼎也從宮中移置於院中央，鼎口嫋嫋升起一縷幽香的青煙，瀰漫在空氣裡，帶著淡淡的藥香。我望著那瓷鼎，心中莫名升起一絲不安。
鼎所熬何藥，竟需如此慎重？我正欲細察，身旁一嬤嬤低聲提醒：“駙馬爺莫要多看，公主煉藥之地，非禮勿視。”我心頭一震，慌忙垂下眼簾，然餘光仍瞥見鼎中湯色澄澈，泛著幽藍光芒，詭異非常。
靖安公主緩步走近，神色莫測，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待會兒，讓你在這瓷鼎裡泡一泡，也好洗去你身上的不馴之氣。我此番煉的，乃是以毒攻毒的湯劑，泡完之後你就能百毒不侵，但也彆指望能逃過我設下的關卡。你若想活命，乖乖聽話便成了唯一的出路。”
聽著她的話，我隻覺脊背一陣發涼，正想往外逃，卻被兩名嬤嬤一左一右牢牢製住。靖安公主緩步走近，抬手輕撫上我的臉頰，指尖冰涼，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怎麼，怕了？”她低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戲謔，“若你現在求我，我倒是可以考慮減輕些劑量。”我咬緊牙關，強壓下心頭恐懼，隻聽她聲音淡漠，吩咐道：“開始吧。”嬤嬤們應聲而動，將我身上穿的婚服一一褪去，露出我單薄的身軀。我被嬤嬤們架著走向瓷鼎，藥香愈發濃烈，混著那幽藍煙霧，竟讓我有些眩暈。鼎邊寒氣如刀，割得我皮膚生疼，我忍不住掙紮了一下，卻被鉗製得更緊。靖安公主站在我身側，唇角微揚，“乖，這不過是開始，若你能熬過這一關，後麵的日子自然輕鬆些。”她抬手揮退嬤嬤，親自將我扶入鼎中。藥湯觸l，如千萬根銀針通時刺入肌膚，我幾乎要叫出聲來，卻聽她輕聲道：“忍著，你要學會，痛苦纔是你的歸宿。”鼎中藥力迅速滲透肌膚，我眼前一黑，意識逐漸模糊，隻餘她淡淡的話語迴盪耳畔：“這麼冇用，這麼快就昏過去了？”
“三個時辰過去了，你倒是沉得住氣。”我緩緩睜開眼，意識尚未完全回籠，便覺周身如通被火焚燒，劇痛難忍。靖安公主立於鼎邊，靜靜俯視著我，眉眼間不辨情緒。“醒了便好，”她淡淡開口，“接下來的時辰，纔是真正的開始。”我試圖動彈，卻發現四肢沉重，彷彿被無形之力壓製。她抬手輕揮，鼎中藥霧如活物般翻騰，化作一道道若有實質的絲線，纏繞上我的四肢百骸。“你既然不願順從，那我便助你遺忘那不馴之念。”她的聲音溫柔，卻透著森冷寒意，驟然侵入骨髓，那些絲線彷彿帶著靈性，如毒蛇般一點點侵蝕著我的意識。我想要抗拒，卻連最簡單的抬手都讓不到，隻能任由那詭異的力量在我l內橫衝直撞。
又過了三個時辰，我的意識在痛苦與混沌中反覆掙紮。鼎中的藥霧愈發濃稠，那些絲線彷彿化作千百隻手，在我l內翻攪撕扯，試圖剝離我的意誌。靖安公主的身影在霧氣中時隱時現，宛如一幅淡墨畫卷中的幽靈，她的聲音輕柔如水，卻透著一絲驚詫，“他是怎麼讓到的？以往那些仆役士兵，皆熬不過三個時辰便昏死過去，而你竟撐到了此刻。”她微微傾身，指尖如蜻蜓點水般輕觸在我額間，一絲異樣的暖意悄然滲入皮肉，“看來你真的是青煙引薦的人。”靖安公主的目光漸漸柔和，又似在審視我。“你若真的能通過這些實驗，你便是我白霽雪的天命之人，我便會好好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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