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空積蓄給侄女新房出了五十萬,可我卻連名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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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我叫林曉月,是陳秋霞唯一的外甥女。
曾經,我也是她唯一的“女兒”。
當我攥著手機,在昏暗的出租屋裡,從小姨夫那裡看到小姨發在朋友圈的那張海景照片時,我瘋了。
蔚藍的天,碧綠的海,金色的沙灘。
那是我夢寐以求的生活,是我跟周明吹噓婚後蜜月要去的地方。
而現在,陳秋霞——那個一輩子省吃儉用,連件好衣服都捨不得買的女人,竟然用“我的”錢,去過上了“我的”生活。
我撥出那個再也打不通的號碼,用儘了所有惡毒的詞彙去咒罵她。
我覺得是她毀了我的一切。如果她乖乖把房子過戶給我,把錢給我,我怎麼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我和周明離婚了。
在房子被銀行強製拍賣的那一天,我們簽了字。
他媽媽,那個曾經對我溫聲細語,許諾給我買全套家電的“好婆婆”,指著我的鼻子罵我是個掃把星,是個隻會吹牛的騙子。
周明也隻是冷眼旁觀,嘴裡說著:“當初要不是你說你小姨有錢有房,誰會看上你?”
原來,他們家看上的,從來不是我,而是我那個被我視作提款機的小姨。
多麼可笑。
我以為自己嫁入了“上流社會”,結果隻是從一個火坑跳進了另一個算計我的深淵。
被趕出家門的那天,我拖著行李箱,無處可去。
我去找過那些曾經勸小姨“大度”的親戚。
他們大門緊鎖,或者乾脆在電話裡說:“曉月啊,不是我們不幫你,你小姨做得這麼絕,我們也不好再摻和了。”
是啊,陳秋霞發了那張朋友圈後,所有人都知道了。
她不是冇錢,她隻是不想再給我了。
她拿著賣房的三百八十萬,瀟灑地環遊世界去了。
而我,成了整個家族最大的笑話。
我租了間最便宜的隔斷房,每天擠地鐵去上班。
我開始學著自己做飯,因為外賣太貴。
我開始在深夜裡對著賬單發愁,因為每個月的工資付完房租就所剩無幾。
我過上了我曾經最看不起的日子,狼狽不堪。
有好幾次,我餓著肚子,在深夜裡痛哭。
我想不明白,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小姨她從小就疼我,我想要什麼她都會給。她說她會把我當親生女兒一樣,她的一切將來都是我的。
她怎麼能說變就變了?
直到有一天,我因為低血糖在公司暈倒,被同事送進了醫院。
躺在病床上,聞著消毒水的味道,我想起的卻是小時候。
那一次,我也是發高燒住院,小姨守了我三天三夜,眼睛熬得通紅。
她把削好的蘋果一小塊一小塊地餵給我,給我講故事,唱她跑了調的歌謠。
記憶裡的溫暖和眼前的孤寂形成了尖銳的對比。
我忽然意識到。
她是對我好,但這不意味著,她就活該被我無休止地索取。
她可以把我當女兒,但她不是我的親媽。她冇有義務為我的人生買單。
是我,把她的愛當成了理所應當。
是我,親手把那個最愛我的人,一點一點,推向了深淵,然後又逼著她從深淵裡爬了出來,徹底離我而去。
是我錯了。
錯得離譜。
出院後,我回了趟父母留下的老房子。
屋子裡積了灰,但一切都還是我熟悉的樣子。
我打開了媽媽留下的首飾盒。
裡麵是她最喜歡的金手鐲,還有一對珍珠耳環,是爸爸送她的結婚禮物。
這是他們留給我唯一的念想。
我曾經無數次地想,等我結婚時,一定要戴著它們。
可現在
我擦乾眼淚,拿著首飾盒,走進了金店。
五十萬,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我把錢打到了小姨的卡上。
然後,我給表哥發了一條資訊。
【哥,錢我還清了。麻煩你替我跟小姨說一句,對不起。】
按下發送鍵的那一刻,我冇有感到解脫,隻覺得無比的空虛和疲憊。
我知道,這句道歉太遲了,也太輕了。
它換不回曾經的親情,也抹不去我給她的傷害。
我隻是想為我那荒唐的過去,畫上一個句號。
從此以後,山高水遠,各自安好。
我不再是那個被寵壞的林曉月,而她,也終於過上了隻屬於她陳秋霞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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