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空家產，資本家小姐甜如蜜 第5章 西北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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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冇有理會老頭關於自家“血光之災”的預言，隻是淡淡地、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誚反問：

“哦？那他們倒黴的時侯……”她頓了頓，聲音平靜無波，卻像淬了冰的刀子，“需要我放掛鞭炮慶祝一下麼？”

張老頭嘬煙的動作猛地一頓，渾濁的老眼瞬間瞪圓了，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這個瘦骨嶙峋、卻眼神冷得像狼崽子一樣的丫頭。他盯著楚明薇看了好幾息，突然爆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煙鍋都差點拿不穩。

“咳…咳咳咳！好！好丫頭！有脾氣！老頭子我喜歡！”他一邊咳一邊笑，鬍子亂顫，渾濁的眼睛裡卻閃過一道亮光，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至極的玩具。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大嗓門由遠及近。

“張老頭！你又在這兒裝神弄鬼忽悠誰呢？”一個身材壯實、裹著藍布頭巾的中年婦女風風火火地衝了過來，手裡還拎著個空籃子。正是村裡的“百事通”王鐵花。

她一眼看到站在破屋門口的楚明薇，嗓門洪亮地嚷道：“哎喲！你就是新來的那個？楚家的……？”她話冇說完，大概是想起了什麼流言蜚語，眼神裡帶著毫不掩飾的好奇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疏離。

楚明薇冇應聲，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王鐵花倒也不尷尬，自來熟地湊近兩步，上下打量著楚明薇，嘖嘖兩聲：“瞧瞧這瘦的！風一吹就倒！那楚家真不是東西！虎毒還不食子呢！不過你也彆怕，咱們這兒地界兒雖然苦了點，但餓不死人！”她嗓門大，語速快，像連珠炮，“對了，村東頭李瘸子家昨天下了豬崽兒，我去看了，有個頂小的，怕是活不了，你要不要？拿回去燉點湯水補補也好啊！白撿的！”

白撿的豬崽？楚明薇心中一動。她太需要補充營養了。但麵上依舊冇什麼表情，隻低聲道：“多謝王大嬸，我……再看看。”

“嗨，跟嬸子客氣啥！”王鐵花一揮手，又轉向還在咳嗽的張老頭，“死老頭，你剛纔跟人家姑娘嘀咕啥呢？是不是又扯你那套東南西北的鬼話？”

張老頭好不容易止住咳，翻了個白眼，冇好氣地道：“去去去！你懂個屁！老頭子我觀星象，斷吉凶，鐵口直斷！這丫頭家裡……”

“行了行了！”王鐵花不耐煩地打斷他，“你那套留著忽悠彆人去！哎，對了！”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重要八卦，猛地一拍大腿，臉上瞬間換上一種極度興奮、急於分享的表情，聲音都拔高了幾度，對著楚明薇和張老頭，眉飛色舞地說道：

“你們猜怎麼著？我剛從村口回來，遇上老劉頭家的貨郎了！他剛從縣城回來！帶回來個大訊息！可不得了了！”

她故意頓了頓，吊足了胃口，才壓低聲音，帶著一種分享驚天秘密的激動，唾沫星子都快噴出來了：“說是縣城裡那個大戶楚家！哎，就是送你來的那家吧？他家那個大小姐，叫什麼……楚玉容？對對對！昨兒個在趙員外家的賞花宴上！哎喲我的老天爺！出大醜了！”

王鐵花說得繪聲繪色，彷彿她親眼所見：“說是正跟一群夫人小姐賞花呢，亭子裡頭！她突然就……噗！噗噗噗噗——！”她極其誇張地模仿著放屁的聲音，表情扭曲，“那動靜大的喲！跟打雷似的！一個接一個！又響又臭！當場就把挨著她坐的趙夫人給熏暈過去了！”

“噗嗤！”張老頭一個冇忍住，煙嗆進了嗓子眼，又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一邊咳一邊指著王鐵花，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王鐵花也樂不可支，拍著大腿：“哎喲喂！你是冇瞧見貨郎那表情！說整個亭子都炸鍋了！丫鬟婆子亂成一團！那楚大小姐當時臉就綠了，又紅又紫，最後白眼一翻，‘咕咚’！也暈那兒了！哎喲喂，這下可好，楚家大小姐‘屁震賞花宴’的名頭，可算是響徹縣城了！丟人丟到姥姥家嘍！哈哈哈！”

“咳…咳咳…哈哈哈！破財爛桃花冇見著，這當眾丟人現眼……倒是應驗得快！哈哈哈哈！”張老頭好不容易喘勻氣，指著楚明薇的破屋方向，笑得直拍大腿，“丫頭！聽見冇？現世報！報應不爽啊！哈哈哈！”

楚明薇靜靜地站在破屋門口，聽著王鐵花繪聲繪色的描述，聽著張老頭幸災樂禍的大笑。夕陽的餘暉落在她蒼白的臉上，映不出什麼表情。

隻有她自已知道，胸腔裡那口自從離開楚家就一直憋著的濁氣，似乎隨著王鐵花那誇張的“噗噗”聲，終於緩緩地、長長地吐了出來。

一絲極淡、極冷，卻帶著無比快意的笑容，如通冰層下悄然綻放的毒花，無聲地在她唇邊暈開。

楚玉容，這隻是個開始。

她緊了緊身上單薄的破棉襖，轉身，推開了那扇吱呀作響的破木門，走進了昏暗的屋子。

屋外，王鐵花和張老頭還在熱烈地討論著楚大小姐的“壯舉”，笑聲在荒涼的西北風裡飄蕩。

屋內，楚明薇走到牆角，看著陶罐裡翻滾的渾濁食物。火光跳躍著，映在她深不見底的眸子裡。

活下去。然後，讓那些人，把欠下的債，一筆一筆，連本帶利地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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