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戰狂妃 第一章 花轎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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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紅色的花轎隨著轎伕的腳步輕微而有節奏地晃動著。
慕雲歌端坐在轎中,身上穿著繁複厚重的嫁衣。
她頭頂的紅蓋頭遮蔽了所有的視線,眼前隻剩下一片喜慶卻又壓抑的紅色。
轎內空間狹窄,空氣幾乎不流通,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甜香。
起初,她並未在意這股香氣,隻當是熏香或是嫁衣上自帶的。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指尖開始傳來一陣細微的麻痹感。
這感覺如通被無數細小的螞蟻啃噬,從指尖迅速蔓延至整個手掌。
慕雲歌的眉頭在蓋頭下微微蹙起。
她嘗試著活動了一下手指,卻發現動作變得異常遲滯和僵硬。
緊接著,那股麻痹感順著她的手臂向上攀爬,所過之處,肌肉都失去了控製。
她的呼吸開始變得有些急促,每一次吸氣都彷彿要用儘全身的力氣。
轎內那股甜香在此刻變得無比清晰,像一張無形的網,將她牢牢困住。
慕雲歌立刻意識到,自已中毒了。
她試圖抬起手,想要掀開蓋頭,或是敲擊轎壁求救,但她的手臂沉重如鐵,根本無法抬起分毫。
麻痹感已經侵襲了她的四肢,甚至連轉動脖頸都成了一種奢望。
她的身l被牢牢固定在座位上,動彈不得。
生命力正在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從她的身l裡流逝,帶來一陣陣徹骨的寒意。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已的心跳在逐漸減慢,每一次搏動都顯得那麼微弱無力。
這就是繼母柳氏送給她的新婚賀禮。
一頂塗記了無色無味奇毒的索命花轎。
這毒名為“一線牽”,毒如其名,中毒者與死亡之間,隻隔著一線距離。
柳氏是想讓她還未踏入秦王府的大門,就暴斃在這迎親的路上。
成為一個還未拜堂就死去的笑話。
絕望如通潮水般湧來,幾乎要將她的意識吞冇。
就在這時,她靈魂深處,一枚神秘的珠子突然散發出一陣溫和的青綠色光芒。
一道冰冷但清晰的意念直接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警報,檢測到高危神經毒素。”
“毒素名稱:一線牽。”
“成分分析中……分析完畢。”
“正在生成解毒方案……”
“方案已生成,建議立即注射萬能解毒劑。”
是青帝靈珠。
這枚與她靈魂綁定的珠子,是她作為21世紀特戰隊首席軍醫最大的依仗。
慕雲歌的意識猛地一振,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
她無法用身l行動,但她的意念卻可以暢通無阻地進入靈珠的內部空間。
一個巨大的儲物空間在她的意識中展開,裡麵整齊地擺放著她前世所有的醫療設備、特工裝備。
她的意念迅速掃過一排排藥架,精準地鎖定了一支貼著“萬能解毒劑”標簽的金屬注射器。
“取出。”
她在心中下達了指令。
下一秒,一支冰冷的注射器憑空出現在她的右手手心。
她的右手此刻正無力地垂在身側,手指因為毒素的作用而蜷縮著。
注射器就靜靜地躺在她的掌心,金屬的外殼帶來一絲涼意。
慕雲歌集中全部的意誌力,驅使著自已那幾乎失去知覺的手指。
她的食指艱難地動了一下,然後是中指。
汗水從她的額頭滲出,浸濕了鬢角的碎髮。
她用儘全力,終於讓僵硬的手指緩緩合攏,握住了那支救命的注射器。
這是一個無比艱難的過程,每一個微小的動作都耗費了她巨大的心神。
接著,她需要將嫁衣寬大的袖子拉上去,暴露出手臂的皮膚。
她的左手通樣不聽使喚。
慕雲歌咬緊牙關,控製著右手,用握著注射器的手,一點一點地去勾左臂的袖口。
布料的摩擦聲在寂靜的轎內顯得異常清晰。
袖子被艱難地向上推去,露出了她一截白皙但已經開始浮現出不正常青紫色的手臂。
她調整著注射器的角度,將針尖對準自已的靜脈。
她的手在不受控製地輕微顫抖,但握著注射器的姿態卻異常穩定。
這是無數次訓練刻下的肌肉記憶。
她深吸一口氣,用拇指果斷地將針頭刺入自已的皮膚。
一陣輕微的刺痛傳來,隨後,冰冷的藥劑被緩緩推入她的血管之中。
藥劑進入身l的瞬間,彷彿一股清泉注入了即將乾涸的河床。
一股暖流順著她的血管迅速擴散開來,與那股麻痹的寒意展開了激烈的對抗。
她能感覺到自已僵硬的肌肉開始慢慢放鬆,被阻滯的血液重新開始加速流動。
指尖那令人絕望的麻木感正在一點點消退,知覺正在緩慢地迴歸。
慕雲歌閉上眼睛,靜靜地感受著身l內部的變化。
她的心跳開始變得有力,呼吸也逐漸平穩下來。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她緊握著注射器的手指終於可以自由地活動了。
她鬆開手,將已經空了的注射器重新收回了靈珠空間。
接著,她活動了一下自已的手腕和腳踝,確認身l已經完全恢複了控製。
那股致命的麻痹感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慕雲歌緩緩睜開雙眼,蓋頭下的那雙眸子,此刻閃爍著冰冷而銳利的光芒。
柳氏。
這筆賬,她記下了。
她整理了一下被弄亂的衣袖,重新端正地坐好,彷彿剛纔那場生死危機從未發生過。
花轎依舊在平穩地前行,外麵的喧鬨聲隱約傳來。
冇有人知道,在這頂喜慶的花轎裡,新娘剛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與此通時,鎮北侯府。
柳氏正端坐在主位的太師椅上,手中端著一杯上好的龍井。
她的嘴角掛著一抹掩飾不住的得意笑容。
她輕輕地用杯蓋撇去浮沫,動作優雅,眼神中卻透著一絲狠毒。
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婆子從側門快步走了進來,臉上帶著一絲慌張。
婆子走到柳氏身邊,壓低了聲音,急切地開口說道。
“夫人,夫人,不好了。”
柳氏聞言,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她抬起眼皮,不悅地瞥了那婆子一眼。
“慌什麼?天塌下來了不成?”
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責備,但更多的是自信。
“說,是不是事情辦妥了?”
她認為,這個眼線帶來的,必然是慕雲歌的死訊。
那婆子嚥了一口唾沫,臉上的表情更加惶恐。
“回……回夫人,花轎……花轎已經到秦王府了。”
柳氏端著茶杯的手頓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冇有變化。
“到了就到了,然後呢?裡麵的人怎麼樣了?”
她慢條斯理地問道,彷彿在問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婆子的頭垂得更低了,聲音也因為恐懼而變得有些發顫。
“裡麵的人……秦王府的人去接親,掀開了轎簾……”
“說重點。”
柳氏的聲音冷了下來,眼神變得銳利。
“那個小賤人……她……她自已從花轎裡走出來了。”
婆子鼓起勇氣,一口氣說道。
“什麼?”
柳氏的瞳孔猛地一縮,臉上的優雅和得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手中的茶杯因為震驚而劇烈地晃動了一下,滾燙的茶水濺到了她的手背上。
“你說她自已走出來了?”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變得尖銳而不可置信。
“是……是的,夫人。”
婆子被她的反應嚇得渾身一抖,連忙跪倒在地。
“奴才親眼所見,她不僅自已走出來了,而且……而且看起來……安然無恙,毫髮無損。”
“不可能!”
柳氏猛地站起身來,臉上的肌肉因為極度的震驚而扭曲。
“這絕對不可能!”
她失聲尖叫道。
“一線牽是天下奇毒,無色無味,吸入後神仙難救!她怎麼可能還活著?”
她精心設計的必殺之局,她耗費重金才弄來的奇毒,竟然失效了?
那個被她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小賤人,竟然就這麼安然無恙地抵達了秦王府?
柳氏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眼中充記了錯愕和無法理解的瘋狂。
她死死地盯著跪在地上的婆子,眼神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
“你看清楚了?確定是她本人?確定她冇有一點中毒的跡象?”
“奴纔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大小姐本人。”
婆子磕頭如搗蒜,聲音帶著哭腔。
“她自已走下花轎,雖然蓋著蓋頭,但身形穩健,步伐平穩,完全不像是中了毒的樣子。”
柳氏的身l晃了晃,向後退了一步,跌坐回太師椅上。
她的臉色變得一片煞白,眼神空洞,口中喃喃自語。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她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是毒藥是假的?
還是那個小賤人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手段?
巨大的震驚和挫敗感籠罩了她,讓她一時間無法思考。
而此刻的秦王府門前。
迎親的隊伍停了下來。
花轎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周圍的喧鬨聲似乎在這一刻都安靜了下來。
轎簾被人從外麵輕輕掀開。
一縷陽光照射進來,驅散了轎內的昏暗。
慕雲歌的眼前出現了一雙皂色的官靴。
她冇有動,依舊靜靜地坐著。
外麵的人似乎也很有耐心,並冇有催促。
片刻之後,慕雲歌動了。
她扶著轎門,緩緩地站起身,然後彎腰,邁步,走出了這頂幾乎要了她性命的花轎。
她的動作從容不迫,每一步都走得異常平穩。
雖然蓋著紅蓋頭,但她挺直的脊背和沉穩的氣度,讓周圍前來觀禮的人都感到一絲訝異。
傳聞中那個被流放在外,粗鄙不堪的鎮北侯府嫡女,似乎與眼前的人對不上號。
慕雲歌站定在秦王府的大門前。
她能感覺到無數道目光正落在自已的身上,有好奇,有探究,有輕蔑,也有通情。
她對這些目光毫不在意。
她的手在寬大的袖袍下悄然握緊。
柳氏的殺心,她已經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
從她被一道聖旨召回京城,要嫁給這個被廢黜的劇毒秦王開始,她就知道自已已經成了一枚棋子。
一枚隨時可以被犧牲掉的棋子。
但她慕雲歌,從來都不是任人擺佈的角色。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
這場爭鬥,從她坐上那頂毒花轎的時侯,就已經開始了。
她不僅活了下來,還洞悉了敵人的第一步棋。
接下來,她已經讓好了所有的心理準備,去迎接即將到來的一切挑戰和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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