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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燈引路 鄒時是我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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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鄒時是我心上人

大婺的女校尉屈指可數,能短短半年坐上校尉的,尤歸當選第一。校尉可率精兵千人,尤歸現在是成了張凨的上級。

因大婺女校尉人少,故而大婺對女校尉還算優待,可單獨一個營帳休憩。尤歸在帳裡左翻右找,都沒找到禾照給她的金瘡藥,尋思著莫不是丟了?

“尤校尉在找這個麼?”

鄒時不知何時進入帳內,尤歸回頭看他手裡拿著瓷瓶,但樣式不是禾照的那個。

“金瘡藥你扔了?”

“那藥哪能比得上我這個功效好。”

鄒時不答她的話,進入營帳彷彿來到自己家一般,不拘小節地坐到了尤歸的榻上,然後拍著身旁的位置讓她上前來。

尤歸不知怎地,腦海裡一直是趙小倘的那句話,你可有心上人?

鄒時今日穿的是一襲素青錦衣,腰束玉帶,未戴官帽,一雙狐貍眼宛若洗去塵埃般透亮。尤歸偏愛他穿白衣,那種感覺就像是脫離泥坑的人,能拉她一把。

這個帳裡有些讓她喘不上氣,尤歸躲過鄒時看來的視線,“我…我出去轉轉。”

這捋不直的舌頭讓人一笑,鄒時站起從背後一把摟過尤歸的腰肢,他埋頭在她頸間,灼熱的氣息讓懷裡的人微顫,鄒時摟緊了,偏頭目光觸及她的耳垂。

鄒時彷彿失了神誌一般,竟不自覺咬了上去,慢慢廝磨。

尤歸身子一僵,過電般的麻意從脊椎骨往上蔓延整個身體。她忙掙脫開,擡手又要打去時,鄒時似是早有防備,人竄出老遠。

“怎麼不回信?”

“沒收到。”尤歸感覺一邊耳垂有些濕涼。

鄒時小心瞟了一眼尤歸的麵色,臉頰浮上一層潮紅,看樣子不會再動手,這才緩慢試探性地邁步靠近她。

剛剛那招是在胡衣謂珍藏的圖冊裡學的,自收入袖中後,他睡不著時便起身走到案前,鬼使神差地開始探尋。

“該上藥了罷?”鄒時打破這層古怪的沉默。

“我自己來。”

尤歸想上前拿藥,鄒時卻後退半步,“你一隻手不便,我來。”

“你怎麼也來了?”

“聽到了珦域與大婺開戰的訊息,”鄒時本想說想你就來了,後麵話鋒一轉成了,“擔心你便來了。”

“尤氏的事……”尤歸話在嘴裡,不知該如何問。

“放寬心,不用太久,尤氏便能洗脫冤屈。”

血黏住了紗布,撕開時,皮肉跟著扯動。鄒時俯身給她吹氣,輕聲問道,“疼嗎?”

尤歸眉頭未皺,“快些罷。”

鄒時加快手中動作,好讓她少受點疼痛之苦。

-

銀龍城沒有雲飛道好攻打,據探子來報,珦域人失去兩座城池之後,這銀龍城內外把守密不透風。

雲飛道帶了三萬人馬,折損了大半,現在手裡隻有一萬左右。肖銘原本不欲向上頭申請援兵相助,可眼下情形不得不走出這一步。於是隻好派人帶信於劉甘驍,請求再調動兩萬人馬。

主帳裡,劉甘驍聽聞三萬人馬隻剩一萬不到時,氣得掀翻了書案。將士們跪地大氣不敢出,一些老將出言道,“大將軍息怒,珦域人向來狡詐,無論如何肖將軍也是攻下了雲飛道。”

“廢物何來那麼多藉口!”劉甘驍單腳踩上桌案,指著下麵一乾將士沉聲道,“你們一個個都替他說話,他部下將士所用兵器是本將給的最好的,竟打成這樣!現在又讓本將調派兩萬人馬相助,肖銘原何來的臉麵?”

“大將軍,銀龍城是最後一戰,萬分關鍵啊!”

劉甘驍怎不知這戰的關鍵,隻是折損了太多兵力。若能順利回都倒也還好,倘若中途出現變故,沒有損失的這些兵力,他還能帶兵謀上一條出路。

他陰寒的目光劃過跪著的將士,把視線停在了滿頭白發的老將身上,他眯眼停留許久,似是回憶起這好像是尤慎底下的一個副將。

計謀湧上心頭,劉甘驍讓諸位起身,問向那老將名諱。

老將抱拳道:“末將曲致。”

劉甘驍點頭,“曲副將、陶副將,你們二人各帶一萬人馬前去援助。”

曲致與陶昆相視無言,各自抱拳領命。帳中的將士心內唏噓,曲致是尤慎的部下,而陶昆與尤慎交好,若是趕著立功的事,這戰是輪不到二人的。偏偏是送人命的事,輪到了他們。

一個腿傷,遇到下雨天不能行路,一個年過半百,白發裡麵找黑發。二人相互攙扶,去後麵點兵點將了。點的都是尤慎的兵,那些曾被拋棄的兵。

援兵未到,肖銘原與其他將士在帳裡商討接下來作戰計策。若想攻入銀龍城,強攻不是好辦法。楊侖劍抱拳道,“末將以為先斷其糧草,再視情況而定。”

肖銘原把目光看向其他將士,“諸位將士可還有良策?”

其中一將士長得高大魁梧,抱拳出列道,“剛剛楊副將的法子可行,就在銀龍城周圍修築長圍,堤內挖壕溝,徹底切斷珦域人糧草。”

帳裡商討戰術到了深夜,忽聞外麵響起馬蹄聲。肖銘原揉著疲倦的雙眼起身,有士兵進入帳中稟報,“將軍,援兵到了!”

“帶隊的何人?”

士兵正要回話,肖銘原擡手製止了。他看到兩個穿著盔甲的人由遠及近,緩慢走進帳裡,是陶昆與曲致。

劉甘驍沒有派自己人來相助,而是打發了彆人。肖銘原心情不佳,臉上沒有多餘顯露。他心知,這是大將軍對他產生了不滿。

“快請坐。”肖銘原道。

陶昆與曲致抱拳行禮,這才坐下。

肖銘原問道:“陶副將、曲副將,你們二人各帶了多少人馬?”

“一萬。”

“甚好!”肖銘原鬆了口氣,加起來三萬左右大軍,“銀龍城之戰,兩位副將可有良策?”

曲致是個身經百戰的老將,沒想多久便開口道,“銀龍城不好圍攻,可誘敵出來,在路旁設伏出擊。”

肖銘原手指摩挲著下巴,結合幾人計策,大掌一拍桌案立馬吩咐道,“命人在銀龍城附近修築長堤,堤內挖溝,故意放出一條道。待城內糧草不足,珦域人必定派人出城運輸糧草,屆時在道旁各埋下五千精兵,人手諸位看著安排。”

將士們抱拳:“末將領命!”

修築長堤,需分派一批車馬運土,另派幾千人挖溝。尤歸見到了封她為校尉的楊侖劍副將,可沒想到楊侖劍與鄒時看起來不像是初識。

楊侖劍看鄒時的目光像是有感激之情,尤歸後麵問了才明白,當時嚴捷意圖嫁禍楊侖劍賣官之事,鄒時沒等他多言,便選擇相信他,這才讓楊侖劍動容。

楊侖劍交代了修築長堤一事後,察覺出這鄒大人與尤校尉身上飄蕩的微妙氣息,自覺低咳一聲,“好了,若無旁的事,尤校尉可以退下了。”

尤歸抱拳離開,正如楊侖劍所想那樣,鄒時起身快步跟出去了。

楊侖劍叫住要一同離開的李山菁,叉腰一臉好奇問道,“你這大人與尤校尉是什麼關係?”

李山菁不好解釋,若說是什麼關係,他覺得應該是熱臉貼冷屁股的關係,但這形容不雅觀,有損大人臉麵的事他還做不到。

“莫不是身上有婚約的關係?”楊侖劍一副老成的模樣,彷彿看透人世間情愛。

“大差不差。”李山菁回完,腳底抹油了般眨眼跑出營帳。

尤歸出去的時候剛好碰見了禾照,他手裡又拿了一瓶金瘡藥。

禾照注意到從後麵緊隨而來的男子,他把金瘡藥遞給尤歸道,“怕你不夠用,我這剛好還有一瓶。”

尤歸想接的手剛伸出去一半,鄒時先一步堵在了她的身前,將瓷瓶往禾照麵前一推。

禾照的樣貌與性子一樣,野性,心氣與趙小倘有點像。也許是年輕的緣故,沉不住氣,他麵色不動繞過鄒時要把瓷瓶塞進尤歸手裡。

鄒時就像一堵牆,立著不動,“你與她很熟麼?”

“自然,我與阿歸是生死之交。”禾照抱臂看他,濃眉大眼裡是不掩飾的傲氣。

阿歸?鄒時氣笑,回看一眼尤歸,她是沒事人一般站著。

這裡火藥味有些濃,尤歸聞到了危險的氣息,想提步溜走。鄒時似乎早看出她的意圖,箍住了尤歸的手腕,看向禾照,“她是上陣殺敵的將士,你身為像胥,又不與她衝鋒陷陣,何來生死之交一說?”

“在大人看來,隻有上陣殺敵才能談生死之交?”禾照挑眉,又道,“那大人與她是什麼關係?”

鄒時將尤歸拽至身前,似是故意刁難般道,“阿歸,你來說。”

禾照看著她的臉,鄒時的視線落在她的頭頂上方,這被人矚目的感覺當真不好受。尤歸彷彿覺得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而鄒時便是那嫌棄火不夠旺,讓人丟柴澆油的人。

鄒時始終在等尤歸的答案,今日若不是碰到禾照,他不知何時才能等到尤歸說明心意,他迫切想要對她肆無忌憚地糾纏。

“禾照,鄒時是我心上人。”

鄒時想,這世間動聽的曲調也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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