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給紈絝太子後 第15章 上朝 來來來,夫君陪你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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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朝
來來來,夫君陪你睡覺
“你胡說八道!不知羞恥!”薑月螢的臉倏地紅起來,慌裡慌張站起身。
之前的疑慮恐慌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被調戲的怒氣。
她站在六足圓鼓凳前,右邊側臉對著窗欞,清冷皎白月光照亮俏麗的麵頰,另外半張臉映著溫暖燭光。
兩道截然相反的光線落在少女臉上,身上,整個人被朦朧的光暈包圍,腮幫那抹明豔的紅顯得更加奪目。
配上她睜大的圓潤眼睛,這般模樣不像是憤怒,更像是難耐的羞澀。
“公主殿下翻來覆去隻會罵這幾個字,也不嫌膩煩?”謝玉庭隨之站起身,打著哈欠伸懶腰,麵頰浮現幾分睏倦。
視線在觸及薑月螢麵頰的時候,他漆黑的瞳仁不著痕跡一動,饒有興味瞅了半晌,而後收斂。
他半步跨到薑月螢身旁,伸臂虛扶住她纖瘦的腰肢,笑著說:“來來來,夫君陪你睡覺。”
這個無恥之徒。
薑月螢一巴掌拍掉他的手。
今夜她再搭理謝玉庭,就不姓薑。
她脫下絲履上榻,氣鼓鼓鑽進被窩,隻留一綹頭髮絲兒露在被衾外麵。
謝玉庭啞然失笑,仗著薑月螢腦袋在被窩裡看不見,故意隔空彈了她一個腦瓜崩,才笑眯眯脫下衣裳上榻。
榻上,兩人始終涇渭分明,睡覺時中間隔著長枕,絕不越線分毫。
屋內燭火正盛,謝玉庭坐在床上望向未熄的燈燭,瞥了眼埋頭入睡的薑月螢,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擡起手臂,拇指與中指捏合輕彈,一股無形的內力飛出去,猶如疾風——
霎時,明亮燭光熄滅,室內陷入一片無邊際的黑暗。
謝玉庭挑了挑眉,躺倒安然入眠。
夜色下,均勻的呼吸聲此起彼伏,直至天邊泛起魚肚白。
天微微明,謝玉庭尚且熟睡,突然迎來一股大力的推搡。
整個人一震,謝玉庭猛然睜開眼,與薑月螢水靈的眸子對個正著。
“?”
“小公主,大清早的彆撩撥人……”謝玉庭看清人,打著哈欠昏昏欲睡,很快再度閉眼。
薑月螢蹙眉:“你起來上朝,不能再遊手好閒下去了。”
謝玉庭說:“你來真的啊,孤就冇見過卯時的太陽,你饒了我吧……”
“有句俗話說得好,不蒸饅頭爭口氣,你就一點都不想看到旁人對你刮目相看的樣子嗎?說不定父皇一高興還會賞你點東西,絕對比你在賭坊賺得多。”
“你再不起本宮就往床上潑水,說到做到。”
“謝玉庭,你有冇有聽見我的話?”
薑月螢軟硬兼施,對方愣是紋絲不動,一低頭,這廝居然又睡了過去。
廢物,十足的廢物。
麵對呼呼大睡的謝玉庭,薑月螢頭一回產生想拿鞭子抽人的衝動。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薑月螢總算把謝玉庭從榻上扒拉下來。
太子殿下滿臉不情願,眯縫著眼翻箱倒櫃,翻出許久不穿的深紫朝服,看都不看就往身上套,絲毫不覺自己穿反了。
“……”
薑月螢氣笑了。
謝玉庭耷拉著腦袋,動作遲緩得像夢遊。
薑月螢忍不住上手替他把衣裳扒下來重新穿,謝玉庭眼神恢複幾分清明,歪著腦袋問:“你怎麼耍流氓……”
我想耍大刀砍了你的狗頭。
薑月螢在心裡痛罵。
“孤老老實實去上朝,你給我什麼好處?”謝玉庭還不忘討價還價。
“嗯,我想想……”薑月螢沉思良久,好半晌才醒悟,她為何要認真思索給對方好處,又不是替她上朝,險些被這廝繞進去!
“一個月不跟你動手,滿意了?”
“這算哪門子好處……”
“彆嘰嘰歪歪,快點。”
兩個人來回折騰,趕在上朝的時辰前穿戴齊整,坐上步輦出發前往皇宮。
望著遠去的謝玉庭,薑月螢歎了口氣,好歹早早去上朝了,冇有功勞也有苦勞,百官應該會對他印象好一點吧?
……
大殿之上,龍椅空蕩,皇帝還未到。
文武百官分列兩側。
所有官員的目光都盯在百年難遇的太子殿下身上,眾人心裡各種揣測,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不然怎麼能讓他們看見謝玉庭早早來上朝。
有些兩朝老臣深感欣慰,以為成家後的太子殿下終於懂事,目光帶上幾分慈愛。
原本他們都極力反對太子與安宜公主聯姻,畢竟太子乃是未來天子,他的太子妃人選需萬分慎重,安宜公主怎麼看都不像能母儀天下的樣,這不是瞎胡鬨嗎?
幾位老臣接二連三上奏章反對,奈何梁帝一意孤行,硬是把婚事定了下來。
兩國聯姻已定,再無轉圜的可能,傷心之餘隻能寄希望於安宜公主嫁人後能夠收斂脾性,祈求謝玉庭成婚後洗心革麵,做個能當大任的東宮太子。
其餘皇子黨的官員則一臉不屑,他們深知太子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本性,今日突然上朝說不定是被家裡的跋扈太子妃逼煩了。
突然上進用功?絕無可能。
至於其他皇子,全然冇把謝玉庭放在眼裡,唯有四皇子謝禹樊時不時瞪他一眼,目光包含嫉妒與鄙夷。
有人想跟謝玉庭搭話,打探打探他的想法,結果才靠過去,就瞧見謝玉庭正抱著笏板打瞌睡。
“……”
站著都能睡著?
身為三皇子陣營的喬大人忍不住輕嗤:“裝模作樣。”
一向擁護中宮嫡出繼承儲位的白禦史反駁:“太子殿下難得上進,身為臣子應當給予鼓勵。”
喬大人反問:“在早朝打瞌睡也算上進?”
白禦史溺愛:“喬兄此言差矣,能站著睡著也是一種本事,儲君自當與常人不同,你有這種本事嗎?”
喬大人大翻白眼,我要這種本事有屁用,誰愛要誰要。
最前方的左相輕咳一聲,後麵立馬噤聲。
梁帝上殿看到的就是眼前這樣一幅場景,麵目嚴肅的文武百官中間,太子謝玉庭抱著笏板睡得香甜,他故意提高聲音說了句上朝,打瞌睡的人登時驚醒。
謝玉庭擡起臉,俊朗的麵龐上壓出笏板的印子,令人忍俊不禁。
“太子今日有事啟奏?”梁帝年歲已高,聲音蒼老低沉。
“回稟父皇,兒臣無事啟奏,”謝玉庭氣定神閒,“隻是近日痛定思痛,決意一改往日荒唐作風,做個勤勉孝順的太子,不讓父皇為兒臣擔憂操勞。”
說著說著,他驕傲揚頭,深紫官服襯得他氣宇軒昂,倘若忽略額頭的紅印子,倒是頗有幾分沉穩的派頭。
梁帝感到莫名其妙,粗眉擰成溝壑。
這小子搞什麼名堂?
“太子成婚後懂事不少,朕頗感欣慰,也不枉朕為你這樁婚事操碎了心,今日你能有如此覺悟,想必太子妃功不可冇,日後可要相敬如賓,莫再耍小性子。”
梁帝冠冕堂皇說完一番話,就好像這門親事是他精挑細選的似的,誰不曉得南薑來的安宜公主行事比太子更加暴虐殘忍,挑這種婚事給當朝太子,這不是把朕日後會廢了你另立儲君寫在了明麵上?
除了腦子不轉彎的太子,誰不知道皇帝打的什麼心思。
謝玉庭樂嗬嗬:“承蒙父皇教誨,兒臣謹記於心,日後定當刻苦勤勉,早日為父皇分憂。”
梁帝又誇讚幾句,讓太子以後多參與朝堂事務,順便問他以後想去六部中哪裡任職。
謝玉庭脫口而出:“兒臣也想去禮部負責朝貢事務。”
回答得乾脆迅速,令人生疑。
如今諸皇子中隻有四皇子謝禹樊在禮部任職,負責的就是外邦朝貢,再安排一位皇子負責顯得多此一舉。
“為何想負責外邦朝貢?”梁帝蹙眉。
“兒臣就是喜歡美酒佳肴罷了,上次中秋瞧見四哥飲的越國雪青酒,可把兒臣饞壞了!”謝玉庭語調委屈,“還有前兩日外邦送來的夜明珠,我看見四哥發冠上鑲嵌了一顆,我也想要一顆鑲在寶劍上……”
話音落下,滿殿寂靜。
四皇子謝禹樊大驚失色,一下子撲倒在地,跪著大呼:“父皇明鑒,兒臣絕對冇有貪贓貢品啊!一定是太子殿下看錯了!”
謝玉庭訝異地瞅著他,有些遺憾:“原來負責貢品不能先吃啊,我還以為隨便拿呢……”
“父皇,那兒臣不想去禮部了,冇意思。”
“…………”
梁帝眉心突突直跳,瞥了眼謝禹樊:“老四,貪贓與否你心中有數,念在初犯的份上,罰你三個月俸祿,閉門思過半個月,以儆效尤。”
“謝主隆恩!”
“至於太子,你就去刑部跟著曲尚書多多學習,不要再鬨出笑話。”
謝玉庭撇撇嘴:“是,父皇。”
“你既然喜歡夜明珠,朕賞一顆給你。”
“多謝父皇!”謝玉庭立馬眉開眼笑。
“無事退朝吧。”
梁帝退朝後,四皇子謝禹樊氣勢洶洶來到謝玉庭麵前,麵目猙獰。
謝玉庭仍舊嬉皮笑臉,氣得謝禹樊心裡大罵蠢貨。
有官員連忙給四皇子使眼色,讓他注意場合,不要在朝堂上跟太子起衝突,否則傳到陛下耳朵裡罪加一等。
謝禹樊忍氣吞聲,拂袖而去。
謝玉庭手裡的笏板變成了摺扇,他搖著扇子踏出殿門,忽而被人拽住了衣袖,一扭頭,竟然是許久未見的太子太傅。
之前他不小心燒了太傅的紫毫筆,把柏鄴氣得大罵混賬,遞了十幾份奏章欲辭去太子太傅之職,大半年冇有踏足東宮。
柏鄴開門見山:“既然太子殿下已經悔改,從明日起,臣去東宮為殿下授課。”
謝玉庭:“……”
開個玩笑怎麼都當真了。
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麼,臉色由陰轉晴,笑眯眯問:
“敢問太傅,上課能帶太子妃當伴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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