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美攻掉馬了 傷在他身痛在我心
傷在他身痛在我心
天氣炎熱,驕陽似火,整個君臨穀都籠罩在一片熱浪之下。玄妙宮神殿外,陡然升起一座比武擂台,擂台四周熙熙攘攘,站滿了前來觀戰的人群。
白麟玉和狩魔將立於高台之上,狩魔將的功力在魔界四戰將中排名第三,白麟玉和其實力不相上下,因而這場較量未到最後一刻,實在難以妄斷輸贏!
狩魔將將長槍直指白麟玉,露出一排尖利的獠牙,彷彿要將他生吞活剝。白麟玉倒不急於迎戰,而是向台下某處張望,他的目力極強,一眼就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他在上台之前,便叫來了莫劍和太叔琴,命其二人看護皇後的安危,此刻那兩人正站在九方瀟的身後。
九方瀟的雙瞳微微透著點碧色,如同湖泊一般清澈透明,與眼前劍拔弩張的氣氛猶不相稱,他輕輕用唇型說了聲“當心!”,白麟玉心間一動,也衝他露出一個微笑。
狩魔將的注意力順著白麟玉的目光轉移,他見如此危急之際白麟玉的心思竟然還放在“女子”身上,那張猙獰的臉上霎時布滿了下流又輕蔑的神色,他伸出尖舌繞著烏青的嘴唇舔了一圈,口中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
白麟玉回過神來,那魔物竟然敢盯著他的夫人垂涎三尺,他頓感一股怒氣自腳心直竄至天靈蓋,擡手就召出佩刀猛衝向前。
白麟玉來勢洶洶,先使了一招怒炎裂天,直直掃向狩魔將的前方——隻見月鸞刀的刀刃忽地燃起了層層炎火,周遭的氣流也隨之沸騰起來,暴露在這股熱氣之下的花草樹木皆跟著刀炎的動作發出了燃燒一般劈裡啪啦的聲響,可肉眼所見卻仍是花葉繁茂,不見一絲火光的痕跡。
眼見白麟玉一招一式不留絲毫餘地,狩魔將陡然精神起來,他已經很久沒遇到過這般強勁的對手了。他握著長槍的那隻手突然一刺,帶著魔氣的槍刃直戳向白麟玉的麵門。
白麟玉一個回身輕輕避開,但心中不免惱火,那槍尖顯然是淬了毒的,若真是被擊中,他非得毀容不可!他原本不十分看中自己的相貌,但如若他的臉真被劃開一道口子,想必那人應是要傷心了吧!
不知怎的,這些時日,白麟玉的腦海中時不時會浮現出這些奇思異想,即便是在如此千鈞一發的時刻,他還是不由自主地分心朝著台下的方向望去——看見那道身影仍安然佇立,似在觀望這處的戰況,白麟玉的心中又是一番激蕩,頓時生出必勝的氣勢。
“你這廝生就像個小白臉,竟也喜歡女人嗎?哈哈哈哈哈哈!”
狩魔將狂笑不止,他將白麟玉視為勁敵,可對方卻像是完全不將他放在眼裡,頻頻東張西望,這讓他大為光火,所以不禁出言挑釁。
白麟玉目光一沉,狠戾道:“你當下該擔心的不是我的私事,而是你自己的性命!”
他躍至半空,踩著狩魔將的魔槍向其劈去一刀,身形所至皆是滾燙的火焰,閃爍的炎光刺得狩魔將雙眼生痛。
狩魔將毫無顧忌,猛然將槍身往後一拽,白麟玉霎時就被掃落於地,他絲毫不懼,擺正身形又是一記狠招,刀尖擦過狩魔將的頸窩,但這難纏的對手依舊毫發無傷。
狩魔將見白麟玉出招淩厲,氣度不凡,意識到他的身份不同於凡俗,於是他用充斥著戲謔的語調,嘲弄道:“本魔將今日便將你這小子打成殘廢,再將那女人掠去魔族,將她——”
狩魔將話未說完,便覺一股熱流撲麵而來,幾乎燒黑了他的半張臉。
白麟玉眼露寒光:“再敢提他半個字,即刻讓你灰飛煙滅!”
長刀與魔槍相接,電光火石之間,白麟玉步步緊逼,又接連上前幾步,隻劈向狩魔將的胸膛。狩魔將見近身攻擊於己不利,突然騰地暴起,和白麟玉錯開些距離。
須臾之間,狩魔將殺意漸濃,他雙手握住兵器,旋身而上數十個連招,招招擊向白麟玉心口,驚天魔氛彌漫,所經之處塵沙飛揚,亂石迸裂。
白麟玉不退反進,左手結印用指尖輕撫刀麵,將一半靈力傾注於刀身,月鸞銀星似的利刃登時變成了暗紅色,他在空中盤旋片刻,隨即雙臂一揮,使出一招火樹銀花,數百道紅熱的光流驟然自刀尖噴湧而出,漫天魔氣疾速潰散。
白麟玉與狩魔將戰得焦灼,一時之間難分勝負,九方瀟見狀,旋即轉身離開。他適纔看見隗石匆匆回返殿內,此處又不見玄妙宮弟子的身影,想是那廝還在打著登仙金榜的主意。
…………
果不出所料,玄妙宮神殿之內,同樣是一場酣戰,方纔還在擂台下觀戰的幾人,不知何時又悄悄潛入了殿內。
此時此刻,門口處的楚弦和一眾玄陽弟子,正與數名魔界大漢混戰,而另一邊,天梯儘頭的越妙然正被隗石和澹台清圍堵。
楚弦拔出手中長劍,銀色的劍鋒瞬間射出點點寒芒,將周遭煙塵一掃乾淨。
名叫秋影的那名仙童眼神頗為淩厲,他與名叫連珠的仙童分彆站在楚弦的兩側,三人身後站著幾個年紀更輕的小弟子,他們個個嚴陣以待,不敢鬆懈!
來者共有二十多個魔兵,皆是手持武器,麵露不善,他們嘴裡窸窸窣窣,像是在低吟淺哼著什麼歌謠。
“不好!是封禁術”楚弦大喝一聲道:“快散開!”。
話聲剛落,玄妙宮的眾弟子就被突然升騰起的一道黑紫色濃霧包圍,原來魔兵是以肉身作樁,以魔氣為網織起了一道巋然不動的氣牆困陣。
隻有楚弦和秋影反應迅速跳出了那團濃霧,連珠和其他小弟子均落入了魔兵圍成的困陣。
楚弦本欲使出一招“星火燎原”劈開困陣,可為時已晚,劍氣擊到牆麵又形成數道反射迴旋的黑光,自氣牆壁麵向外散開,逼得兩人退到了數丈開外的空地。
秋影暗罵出聲,忘了要修口業,衝魔兵的方向道:“你大爺的怎麼連幾個小孩子也不放過!”語畢,隻見他又衝向那團魔氣,攀著氣牆壁麵疾速爬向空中,可牆壁外散出的魔流也隨著他的移動化為了一條黑紫色的火舌,緊緊咬著他的腳底,一路追至半空。
楚弦見氣牆完全不為外力所動,想來這魔族咒術應與玄陽術法有相通之處,於是他改變應對策略,對秋影道:“用《流星術》破陣!”
秋影立馬會意,他們二人並肩立於空中,用劍尖在空中劃出幾道弧形,霎那間氣牆的外側便被刻上了一張密密麻麻的星象符文,一旦《流星術》開陣,就能從外部直接瓦解氣牆。
但楚弦和秋影畢竟不是道行高深的弟子,靈氣與魔氣相持片刻,無奈始終是道消魔長,一時之間竟是難以破局,二人隻得自半空飛落到地麵,以待時機,一舉攻破!
“你方纔說你叫楚弦對嗎?”
九方瀟三兩步躍至楚弦身後,他眼神犀利,將楚弦從頭到腳打量一番,繼而露出了一個捉摸不透的微笑,接著道:“那些魔物的修為在你二人之上。”
楚弦的額頭浮著點點細汗,他回過頭去,看清來人的麵貌,有些心虛道:“姑娘未免太小看我們了。”
“姑娘?”九方瀟輕笑一聲,道:“你再叫一聲試試?”
楚弦聞言立刻不出聲了。
正當此時,一陣狂風呼嘯而至,與狩魔將佈下的黑色氣牆纏鬥起來,混亂的戰局中又來了新麵孔——
一道清雅的男音懶懶道:“哎呀,兩位小友,快散一散,散一散,等你們破開氣牆,裡麵那些小鬼頭說不定都死了幾百回了!”
另一道靈動的女音嫵媚道:“尋哥,你看看那位小公子生得比你還俊俏幾分呢!”
原來這回來趟渾水的是段青尋和春淩靈!
春淩靈一手攥著把弓箭,另一手則指著楚弦的方向,剛才那聲“小公子”指的是九方瀟身旁的楚弦。
她微微靠在段青尋的肩頭,黑珍珠般透亮的雙眸流轉著水潤的光澤,隻需輕輕一瞥就媚得人心動不已。
楚弦嗅了一鼻子妖氣,又見那女妖拿她調笑,麵色極為不快,叱責道:“魔族之人就夠我等應付了,今日是仙門道友聚會,二位大妖何必自討沒趣呢!”
春淩靈雙足輕點,不偏不倚地落在楚弦眼前,咯咯笑著道:“小公子好大的脾氣,奴家名叫春淩靈,在此給小公子賠罪了~”
春淩靈幾乎是貼著楚弦的身子行了個禮,楚弦冷冷瞥了她一眼,往後錯開幾步。
秋影見來者不善,也走到楚弦的身旁,握緊了劍柄,戒備地盯著那名女妖。
段青尋見氣氛緊張,拱手抱拳道:“在下段青尋,旁邊這位是我的妹妹春淩靈,我二位是受南安國相之托前來相助!”
段青尋低頭對春淩靈說了句什麼,隻見春淩靈從楚弦身邊退開幾步,又對準氣牆內的黑色火龍,弓箭一拉,黑色火舌唰地一下被擊散,登時解了玄妙宮小弟子們的燃眉之急,魔兵鑄成的困陣猛然間煙消霧散!
幾道人影自潰散的魔氣奔出,方纔結陣的魔兵緊隨其後,開始了一場新的廝殺。
明刀明槍的戰鬥對玄妙宮弟子而言要簡單的多,兵器激烈的碰撞聲回蕩在灰藍色的天空之下,刀光閃爍,劍影紛飛,正邪交鋒互不退讓,一時間狂風肆虐,塵沙彌漫。
楚弦和秋影火速加入混戰,兩人寒茫一出,劍氣如虹,每一擊都如遊龍直衝天際,激起驚濤駭浪。
那二十多個魔人在玄陽劍法的圍剿下節節敗退,頃刻間便被一掃而儘,棄甲投戈拱手而降……
九方瀟朝跟隨他來此的莫劍和太叔琴使了眼色,讓他二人去幫助越妙然對付隗石。
這二人雖知皇後身分不明,但他們是古道熱腸的俠義之士,麵對魔人來犯,自然是當仁不讓。
春淩靈和段青尋先前與九方瀟打過照麵,便想與他客套幾句,九方瀟當即擺出平日裡那副生人勿近的姿態,冷冷道:“玄妙宮神座仍處在危急之中,我得前去助她一臂之力,告辭!”
“等等!”段青尋擋在九方瀟麵前:“這位夫人,您的夫君可是殿外與狩魔將纏鬥的那名少年豪傑?”
九方瀟微微點頭。
段青尋接著道:“尊夫氣度不凡,魔將害人不淺,既然夫人無暇他顧,我等願助他鏟除狩魔將!”
春淩靈不知這隻男狐貍精在打什麼歪主意,附和道:“是啊,何必與那魔物講什麼規則,一對一打架多費力呢~加上我和尋哥,我們以三對一,如此那位負責打架的俏公子也能省些力氣~”
九方瀟莞爾道:“比武重在公平,這點小事就不勞煩二位大妖了!”他的語氣溫和極了,眉眼也彎成一道漂亮的弧形,但那眼神似乎有些不耐。
春淩靈警覺地捕捉到九方瀟眼裡的情緒,於是她扯了扯段青尋的衣袖,用隻二人可以聽清的聲音,嬌滴滴地道:“尋哥,你這般急迫地獻殷勤,倒惹得那美人不高興了!可她生氣的樣子反而更好看呢~”
段青尋輕笑一聲,用手中的摺扇敲了敲春淩靈的腦袋,寵溺道:“休得胡言,那位夫人恐怕不是我等小妖惹得起的,切莫忘記今日的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