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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美攻掉馬了 投石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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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投石問路

九方瀟的嘴角多了幾分笑意,眸中光亮一閃而過,很快又變回原來漠然疏離的神色。

過了半晌,在姚彩幾乎被眼前之人盯到毛骨悚然時,九方瀟才緩緩道:

“罷了,何必牽扯那些前塵舊事,我信你就是!你下去休憩吧。”

姚彩聞言鬆了口氣,忙不疊轉身,匆匆退下。

九方瀟在臥房裡等了數個時辰。

滿目的紅燭囍字刺得他兩眼生疼,直教他以為冰底的十年,也不像今日這般難熬。

這幅冰軀比他預想得還要脆弱,若是不能儘早尋得妖骨,恐怕這十年的修行就要付諸東流了!

白天我已放下臉麵百般撩撥,為何白麟玉竟能穩如泰山,還是說,我早已沒了昔日半點風采?

念及此處,九方瀟又快步走到梳妝台前。

銅鏡中的這張臉,少了些從前的清靜淡然,更多的是涅槃重生後的狠戾和決絕。

看著鏡中之人陌生的神態,他忽覺心思淩亂,頭痛難忍,索性便伏在案前,閉目養神。

半睡半醒之間,姚彩似乎在門口說了句什麼,接著耳邊就傳來一陣穩健又輕盈的腳步聲。

九方瀟極為警覺,立即清醒過來。

不過他聽出來人是誰,便又不動聲色,繼續假寐。

他原以為白麟玉會走近些,沒想到腳步聲隻停駐在內廳珠簾處。

看著白麟玉立身不動,姚彩問道:“陛下,我去叫醒皇後?”

她的語氣小心翼翼,像是看出了白麟玉腳步下的猶豫。

白麟玉寒聲道:“不用了,明日你告訴皇後,朕來過就好。”

姚彩點了點頭,不再多言,但她看出白麟玉沒有即刻離開的意思,於是極有眼色地退下了。

白麟玉的態度之冷淡,倒讓九方瀟覺得自己不是來聯姻而是來催債的,但白麟玉那番誓言卻是說的情深意重。

九方瀟思量再三,還是開口道:

“是陛下麼?”

他順手披了件紅衫掩蓋身形,之後又朝珠簾處微微福身行禮。

一簾之隔,白麟玉仍沒有走近。

昏黃的燭火穿透簾幕,映襯出白麟玉棱角分明的側臉。他的眸子隱匿於陰影之中,讓人琢磨不透究竟是喜是怒。

許久,他才緩緩開口道:“公主,我知你是為了兩國邦交才甘願下嫁於我,隻是……”

他看了看擺在桌上的合巹酒,接著道:“這杯酒我還不能喝!”

他沒有自稱“朕”,還喚他作“公主”。

九方瀟略知其意。

想必白麟玉本人並不樂意這門親事,隻是為了穩固政權,纔不得已娶了異國公主。

在白麟玉看不見的地方,九方瀟的眉角擰作一團。

不過,他向來睚眥必報,白麟玉既不待見他,他必然要陰陽怪氣予以回擊,於是故意低眉順目道:

“妾在南安之時,就聽聞陛下是一統亂世的少年英雄,今日更是見識了您的熠熠神采。

妾自知姿容醜陋,不敢與您相配,陛下願冊封妾為皇後,已是莫大的榮耀,自是不敢奢望陛下之偏寵。”

這番話若是旁人來說必會讓人發覺嘲弄的意味,但九方瀟的語氣婉約溫柔,倒像是肺腑之言一般。

白麟玉狐疑地瞟了一眼簾後的美人,他想不通那人為何偏要說自己容貌醜陋。

“公主品貌皆佳,是我配不上公主。”

白麟玉頓了頓,誠懇道:“公主是金枝玉葉,我隻是一介武夫,公主與我萍水相逢,貿然成婚怕是要委屈了你——

但既然公主已嫁入北宸,今日又同我在神壇前盟誓,所以我以帝王之名在此保證:無論日後發生何事,我都會竭儘所能供養公主,以償公主下嫁之恩。”

“你想養我啊?”九方瀟暗自輕笑,斜睨他一眼。

他掀起珠簾,探出半個身子,他早前卸了妝容,將一頭長發隨意散落在肩,如此打扮讓整個人都添了幾分淡雅之氣,顯得越加楚楚動人。

白麟玉見人衣著清涼,便微微低頭,側過身去不再看他。

看白麟玉這副冷靜自持的模樣,九方瀟突然改了主意,決意乘勢而上,戲弄一番。

“夫君何必如此生分,一口一個公主聽得我好生彆扭!不如喚我阿九如何?”

白麟玉沉默不語,婚房內的燭光蒸得他臉頰發燙。

九方瀟見狀,主動朝他走近幾步,又問道:
“夫君要出遠門嗎?怎麼衣著這般規整?”

兩人離得極近,白麟玉這纔看清了眼前之人的麵容。

他的新娘,清雅脫俗,淨似冰霜。漂亮的瞳孔裡點綴一縷碧色碎茫,此刻正泛著笑意,含情脈脈地望著他。

可若是瞧得再真切些,不難發現那雙眸中隱隱透露出比海水更涼的孤絕凜冽,與他年輕的容顏著實不甚相配。

白麟玉怔愣片刻,莫名不寒而栗。

九方瀟欺身向前,隔著衣料,指尖靈巧遊走,在白麟玉胸前輕輕劃過,他想探探他的身上是否藏有妖骨。

“妾既已嫁作人婦,自當對夫君一心一意,從一而終,夫君為何如此扭捏?”九方瀟將雙手虛搭在白麟玉腰間,在他耳邊勾引道。

白麟玉想要退後,隻是對方步步緊逼,讓他避無可避。

“還是說,夫君雖娶了我,心裡卻還想著彆人?”

“公主多心了,沒有旁人。”白麟玉眼神閃爍,仍裝作無動於衷。

九方瀟又將人抵在桌角,手臂繞到他身後,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他饒有興致道:“夫君,我的這杯酒已經飲儘。即便你要反悔也已經晚了——我是你的人了。”

“……”

白麟玉的臉頰瞬間染上紅暈,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望著眼前美人。

他實在不知,為何此人說這話時竟能臉不紅心不跳?

九方瀟心思得逞,更加得寸進尺:

“你今日立誓要與我同擔罪責,我好生感動!花燭良夜怎可輕易辜負?不如,我伺候夫君早些休息吧?”

“不必如此!”

白麟玉萬分錯愕,他推開拂在自己腰側的雙手,提高聲量道:“朕……改日再來看望公主,你先行歇息吧!”

他改了稱呼,似是在與九方瀟劃清界限。

“你——”

九方瀟幾乎失了耐心,可仍強自壓下火氣,笑盈盈地望著白麟玉:

“想讓我獨守空房,總得拿出點誠意來!夫君不妨告訴我,你和皇兄之間到底有什麼謀算?”

這個皇兄自然是指九方昭的二哥九方禦。

“原來你是想問這個。”

白麟玉冷靜下來,敷衍道:“日後我再同你解釋!”

話聲剛落,他擡腿就走。

九方瀟今日屢屢受挫,思前想後也不知哪裡出了岔子。可未尋得妖骨所在,他又怎會輕易放人?

他牽了牽白麟玉的衣角,聲音裡帶著點哭腔:

“白郎,你今日贈我手爐,我便以為你對我也有情意,怎麼今夜卻偏要棄我離去呢?難道你真的一點也不在意我?”

白麟玉瞥他一眼,撒嬌爭寵一般的語氣,直聽得他心裡發燙,不由自主耳朵泛紅。

他悶聲道:“公主,我並非不在意你。我今日確有要事,還望公主見諒。”

推脫的言辭又說了一遍。

白麟玉轉身便退,正當此時,身後之人驀地從背後環住他的腰身,他甚至能聞見那人身上淡淡的香氣。

“什麼要事竟比這洞房花燭還要好玩?”

“生死攸關的要緊事。”

這股香氣讓白麟玉目眩神迷,他想要推開,身體卻不聽使喚。

九方瀟繞到白麟玉的麵前,接著發問:“夫君為何要和南安國聯姻?”

“兩國聯合是為了日後對抗魔族,這不是什麼秘密。”

“除了聯姻之外,夫君可曾和南安達成彆的契約?”

“這與公主並無直接關係,你隻安心呆在北宸,我必會保你一生平安喜樂。”

九方瀟冷哼一聲,心裡極為不屑。

白麟玉著實招架不住這接二連三,一句一聲的夫君,便緩聲道:

“公主,可以放我走了嗎?”

“夫君今夜要去哪裡?”

“玄陽秘境。”

“你說什麼?”九方瀟眼裡笑意淡了下來,他沒想到白麟玉竟會提及此處。

那裡曾是他在南安的修行之處,也是牽連十萬無辜慘亡的傷心之地。

他按耐住心底複雜情緒,疑道:

“除了宗門修真人士以外,很少有人知曉玄陽境所在,況且要進入境內,需要先破除秘印結界,夫君又怎會知道入境之法?”

白麟玉澄澈的眸中閃過光彩,他忽然垂眸,凝向對方的眼睛:

“公主似乎對玄陽秘境很瞭解?”

九方瀟露出意味不明的神情:“正想告訴夫君,玄陽這地方我小時候就跟隨大哥去過。”

這個大哥指的是九方昭的大哥,也就是九方瀟自己。

“那公主必然知曉入境之法了?”

九方瀟挑眉道:“我身為南安長公主,又怎會不知!”

“那公主可否……”

白麟玉話說一半嚥了回去,似乎是不想讓那人隨他涉險。

“可以。”

沒等白麟玉說完,九方瀟便打斷道,“夫君稍等片刻,我換身衣服就來。”

白麟玉卻道:
“我是北宸皇帝,深夜前往南安國境內,公主不擔心我居心叵測?”

九方瀟心口不一:“我信任夫君為人,不會做出危害南安之事。”

白麟玉聞言,唇角勾起一個弧度。他和他拉開些距離,神色中多了一絲冷峻:

“公主問了這麼多,我倒也想問問,你的大哥,那個眾人口中的妖孽,九方瀟,他真的死了麼?”

九方瀟倏地睜大眼睛,眸光閃爍卻又很快黯淡:“大喜的日子問他做什麼,你就這般關心他?”

“久聞其名,隨口問問。”

九方瀟不甚在意道:“自然,死得連骨頭渣都不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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